“姑母,如果東平王真的對小憐有意,其實無論你做什麼都是改變不了的。”李難勝替她拉了拉從肩頭滑落下去的衣裳:“而且小憐還小,你懂的她全然不懂,你不該這麼強加給她你的想法。雖然她還小,但是這是她的人生,她要怎麼走,只能她自己決定。”
李祖娥卻笑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這個侄女在這妙勝寺裡待了幾年,似乎真的受到了菩薩的薰陶,竟然懂得勸慰她不要太壓迫自己也不要太逼迫他人。只是這些年李難勝雖然在這妙勝寺裡看似平靜的生活,她的身體狀況卻不知道爲什麼每況愈下,雖然不明顯,但是相較兩年前,她的身體狀況不好的確非常明顯。
李祖娥擡了擡手,站在一旁的李難勝愣了一下,立馬會意,站起身子慌忙把衣袍上的灰塵拍乾淨纔將手遞到李祖娥的面前。李祖娥把自己的手放到她的掌心之中,李難勝輕輕一拉,李祖娥借力站起了身子,只是在地上坐久了這一瞬間有些腳下不穩,往前趔趄了一步,幸好李難勝及時扶住了她的肩膀,穩住了她的身子,她纔沒有摔倒。
李祖娥緊了緊李難勝拉住她的手,朝她微微一笑:“難勝,我們已經是這漩渦裡的人也就不可能獨善其身,但是有的人還離這個漩渦有些距離,我希望她能離得更遠一些。”
李難勝自然知道李祖娥口中這個“她”是誰,也知道自己剛剛那一席話並沒有真正的在李祖娥的心中產生什麼作用。但是看李祖娥剛剛的眼神她覺得李祖娥心中的想法是被動搖了的。她和李祖娥一樣會心疼小憐,但是她與皇室有牽扯的時間並不多,也做不到像李祖娥一樣將大齊皇室之間的爭鬥看的清楚一些。她只知道,自己那年少的夫君早已成爲這場戰爭中的犧牲品,而留下來的自己也是個得過且過的寡婦。
只是結局雖然如此,她還是不後悔嫁給了他。
李難勝不置可否的抿脣笑着,拉着李祖娥的手與她並肩走着,緩緩地往她的房間走去。
東平王府。
十二月已經過去好幾天了。
自從高儼帶小憐到集市上閒逛後,將她送回妙勝寺時被李祖娥發現,高儼便再也沒有見過她。前段時間他得空還是如同前幾次一樣到妙勝寺去找小憐,但是小憐卻不再像他當初抵達妙勝寺時那樣坐在階梯上等他,如今的他更是連她的身影都見不到了。
他覺得很困惑。
幾次下來,他還是弄明白了一點什麼。
高儼見不到小憐,自然也會向妙勝寺裡其他的比丘尼討問。只是不知道爲何,比丘尼一聽見他問的是小憐,都會神色慌亂模棱兩可的回答說不清楚便匆匆離開。而當他親自找到李祖娥詢問的時候,李祖娥卻讓他感到更加的困惑。
“王爺……”護衛拱了拱手:“屬下剛從妙勝寺回來,還是沒能見到小憐姑娘。”
高儼冷冷的嗤笑一聲。
自從他爲了問小憐的行蹤而見到李祖娥,李祖娥卻是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跟他說讓他不要再找小憐。而從那一天開始,無論他在妙勝寺停留多久或者做些什麼,他都沒能再見到李祖娥,更別說小憐了。
這樣的轉變甚至就像是在告訴他,那天他將小憐送回到妙勝寺時,李祖娥爲什麼用那種眼神看着他。只是他有些想不透,李祖娥爲什麼要這樣可以的阻撓他和小憐相見?這種感覺他覺得他完全知道了李祖娥的用意,卻又覺得自己對她的用意根本就還不瞭解。
哪裡出了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