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王?”
馮子琮起初有些驚愕,但也只是一瞬,在這一瞬過後,他幾乎不用思考就在心底贊同了高肅的提議。高儼雖然年幼,但是卻勤勉好學,馬術騎術無所不學,處理事情的方式也老練決斷,聽說一些爲官幾十年的老臣都有人畏懼他。雖然認可高儼的人不包括那些想要中飽私囊的人,但他在目前看來的確是最有能力繼承大統的人。
“雖然阿儼在朝中也任職,但九叔怕是對這個皇太子之位還有些看法,我覺得九叔是想要封阿緯爲皇太子。”
馮子琮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高緯是高湛的長子,若是要顧慮當然也是顧慮他。但是如今的高緯他看不出一絲治國之才,雖說如今年幼,但對比起才與高緯相差一歲的高儼來說,高儼這個年紀已經有這個作爲,兩人之間的差距也一下子被拉開,相信一些老臣也都看得明白誰更有治國之才。
“你忘了宮裡和士開那羣人了?”
高肅聽着馮子琮語氣平淡的說了一句,而這句話卻又是他最在意的事情。和士開如同一個衝冠後宮的妃子,盡出些餿主意而高湛卻又總是應允。
僅憑一人之力能不能改變這個日漸沒落的大齊高肅也很明白。
不能!
靠他自己並不能!
房內忽然靜謐下來。
嬰孩豐潤的小手逗弄着高肅的長髮。高肅垂下頭看了她一眼,嬰孩也正好擡起頭看向他,卻又咧開嘴笑了起來,嘴裡依舊依依呀呀的叫喚着,高肅和馮子琮的心底卻都同時的感覺到有一處柔軟正在慢慢擴散。
這些事情,過段時間再商議吧。
“我給她起了個名,叫‘憐’。”馮子琮淡淡的說道:“她就像櫱兒一樣,我怕是也不能給她名分了,但我還是希望她能遇到真正懂得憐愛她、憐惜她的人。”
“什麼?”高肅輕蹙眉頭有些不解的望着馮子琮:“什麼叫不能給她名分?這孩子你是不打算讓她認祖歸宗了?”
“前些天胡皇后召我入宮,旁敲側擊的問了我一些問題,我知道夫人她已經對這處私宅有懷疑了,也在猜測我是不是和櫱兒有了孩子。我想着先把小憐送出去寄養,我心裡很不安。”
高肅沉默了一會,又問道:“她不知道歐陽櫱已經……了嗎?”
高肅將那個詞語說的很小聲,幾乎就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馮子琮卻表情平淡仿若並沒有回憶起什麼,只是搖了搖頭,然後看向他,忍俊不禁的嗤笑了一聲,讓高肅有些莫名其妙。
看着高肅越皺越緊的眉頭,馮子琮清了清嗓喉,雲淡風輕的看了看高肅懷中的小憐一眼,才說道:“皇后還語重心長的問我,‘你是否好男色?與長恭有些什麼不可告人的……情事嗎?’”
高肅緊皺的眉頭霎時間淡開。他無奈的直勾勾的望着馮子琮,吸了口氣雙脣輕啓看起來就是要說些什麼,可如此反覆幾次最終卻是故意的重重的嘆了口氣,不再說話,看的馮子琮是實在忍無可忍的破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