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玲瓏朝高肅走過去,握起他略顯冰涼的手,皺了皺眉:“王爺,你這番擔心姐夫,卻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別吃不消了。”
聽到鄭玲瓏擔憂的聲音,高肅側過頭安慰的朝她一笑,擡起另一隻沒有被她握住的手撫了撫她的臉頰,輕輕點了點頭:“讓你擔心了。”
鄭玲瓏抿着脣搖了搖頭,似乎又想到什麼,接着開口:“要不……王爺今天咱們就歇在堂姐這吧。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姐夫,那咱們可以等他好一點了再回去,反正最近你也並沒有什麼特別忙碌的政務。”
似乎說到了高肅的心坎上,他微笑着有些竊喜的盯着鄭玲瓏清澈的雙眼,不確定的問道:“你陪我留在這兒?”
看着高肅如同孩童一般天真的笑意,鄭玲瓏擡手捂着嘴笑了幾聲,直到笑意淡了下去她才放下手說道:“王爺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確定今夜要留宿趙郡王府,鄭玲瓏立馬就讓鄭瑩分了兩間小別院給他們留宿。
因爲知道小憐今晚是要有所作爲,鄭玲瓏特地把自己和高肅的寢室與小憐的寢室分的有些開,兩間寢室中間還相隔着一座不小的院子。高肅原本還想去探望了高睿再入睡,但是鄭玲瓏勸說高睿服藥後早已睡下,就連因爲怕被感染風寒而暫時移居到另一間寢室的鄭瑩也已經入寢了,這麼一說高肅也只好作罷。
但是,只怕也是夜不能寐。
在入睡前高肅特地讓一個年紀稍微大點的侍女去伺候小憐。但是小憐畢竟年齡不大,而且年紀稍微大點的侍女服侍人久了,不是自己的主子也不會太過盡心。
小憐只說不喜歡別人守夜,而且看小憐的年紀這麼小,侍女才伺候完她洗漱之後便離開了。
感覺到侍女出了這個院子,站在房門後小憐才悄悄地將房內的燭火點亮。
燭光很暗,整個房間裡的蠟燭小憐只點亮了一根。
想到等會自己要一個人去完成的事情,小憐的臉色有些凝重。牀榻下還藏着今天委託蕭許陽拿進來的兩根與她手臂長度差不多的木棍,等一會這王府歇下的人多了她便要隻身前往高睿的房間,去給他製造一個“夢境”。
在房內一直坐在未時末,小憐有些犯困的擡起眼簾望向已經快被燃盡的蠟燭。
擡手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小憐想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一些。她彎下身子將地上的兩根木棍拾起來,可是她嬌弱的身軀卻無法抱起這兩根木棍離開地面,更別說如何帶着它們走到離她還有些距離的高睿的寢室去。
叩叩——
房門突然響起。
聽到房門被敲響的聲音,小憐有些受驚的看了過去。屋外漆黑一片,小憐也只是仰賴着屋外的月光將屋外人的身影映在這窗紙上。
這身形……
小憐看着窗紙上映着的黑影,沒有應答。
“小憐?”
小憐抱着木棍的手緊了一些。
“你若不說話,我就進來了。”
小憐被嚇了一跳。可是還不等她完全的反應過來,站在房門外的人已經推開了房門。
門外的夜風隨着敞開的房門涌入了小憐的房間,她瞬時覺得自己被寒冷刺骨的冷刺圍繞着,一雙無措慌亂的雙眼卻避不開這樣的窘境。
看着抱着兩根木棍站在房間中央的小憐,高肅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只是,他的笑意很淡。
高肅一步一步的朝小憐走過去,蹲在她的面前用自己的雙手握住這兩根對小憐來說有些沉的木棍,勾脣一笑調侃道:“怎麼,你想拿這兩根木棍去做什麼?”
小憐沒有說話。
高肅看着沉默的小憐,握住兩根木棍站起了身子,隨後將它們放在了一旁的圓桌上:“其實你和玲瓏的眉來眼去我都看在眼裡。玲瓏不會撒謊,要看穿她真的太簡單了。”
小憐有些不甘心的擡起眼簾盯着高肅:“是嫂嫂告訴你的?”
“嗯哼?”
像是聽到笑話一般,高肅輕笑着哼了一聲,搖了搖頭:“玲瓏雖然不會撒謊,但是看得出來她倒是很有心的想要隱瞞。只是,玲瓏是不會有這種心思去佈局事情,那麼這府中除了古靈精怪的你,我倒想不出還有誰……”
小憐下意識的就覺得高肅是在說是她謀劃了這一切,而他也輕而易舉的就發現了她的計劃。
高肅看着小憐不甘的表情,故意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有誰……能夠使喚許陽。”
小憐不解的擡起頭。
“你讓許陽帶來了藥粉,這倒沒什麼,只是你後來又讓他去給你找來兩根木棍和尺寸比你大的衣袍……”高肅皺了皺眉:“小憐,你究竟想做什麼?”
門外的冷風還在持續的往房門涌入。
小憐被吹得微微縮了縮脖子,高肅因爲一直打量着小憐自然也就沒有放過她此刻的表情。知道寒風刺骨,高肅轉過身子往房門的方向走去,張開雙臂握住敞開的兩扇房門,就要關上。
“我是不想趙郡王陷入無法逃離的危機。”
聽到身後的人悠悠的傳來聲音,高肅張開的雙臂就這麼僵在了半空中。
“我是不知道長恭哥哥爲什麼這麼擔憂趙郡王……”小憐看着高肅僵直的背脊,沉聲道:“可是他是現在唯一能夠真正的護着阿儼的人。我知道那個皇室的御用殺手已經在皇宮裡了,也知道他要等的人一定是趙郡王,也知道是誰的指使。阿儼也知道趙郡王的危險,既然阿儼都感覺到了明天是不詳的一天,那就不能讓他進宮!”
“那這兩根木棍能做什麼?”高肅疑惑的皺起眉,轉過身子擡手指着被他放在圓桌上的兩根木棍:“還有那衣袍。你想用它們來做什麼?”
“我……”
小憐口氣遲疑着久久不肯作答,直到高肅的眼神漸漸轉爲逼視而讓她有了壓迫感,她才指了指被她摺好放在牀榻上的衣袍:“我想讓趙郡王覺得,‘天意’讓他不得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