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經驗,可以學嘛。”曹部長像尊彌勒佛似的呵呵笑着,“小尹,安總要一箇中文系畢業、多才多藝的私人助理,翻看了你的履歷後,非常滿意……”
“安總?”雪燃腦中一個激靈,想起婚禮那晚安棣言和公司大老闆阮總互相熱情擁抱,想起舒妍曾經說過,安家在本地有很多投資項目,難不成在晟深也有大量股份,那麼做個副總也是理所當然。
“小黃,帶小尹去安總辦公室。”曹部長叫來他的一個下屬員工。
一個和雪燃差不多年齡的女孩帶着幾分羨慕笑眯眯地說:
“尹助理,請――”
雪燃不好再問安總叫什麼名字,只能跟着小黃走出人力資源部的辦公室。
副總裁辦公室在八樓,坐電梯上去時,雪燃的心怦怦地亂跳,這片刻她就像是在做蹦極運動,摔落、彈起,此時又摔落下去,只是這一次還沒有摔到底,畢竟同姓的人多的是,曹部長口中的安總未必就是從南美洲難得來一次海城的安棣言,不過要是不是安棣言,她這樣一個培訓中表現“惡劣”的分公司新人怎有可能被選中成爲副總裁的私人助理?
反正對她來說,無論安總是不是安棣言,她都不想幹這個職位,這是她找工作的原則問題。
這是她第一次進入如此奢華的辦公室。
她不知道這間辦公室是新佈置的還是以前就是如此,極度寬暢的房間,金碧輝煌的佈置,從門口進來,讓她立刻有一種渺小的自卑。
在落地玻璃幕牆前是一張諾大的紫檀木辦公桌,桌後是一把寬大的高背真皮椅,椅背對着辦公室門,雪燃只能看到擱在扶手上的一隻年輕白皙的手,就像是習慣於彈鋼琴的那種藝術家的手,細長的手指帶着一種自如的飛揚靈巧地在扶手上跳動。
站在厚厚的地毯上,少女不安地絞着手指,靜默片刻後,決心還是先由自己來開口,就算她不打算做他的私人助理,此時他還是她的上司。
輕輕地溼了溼發乾的脣,說道:
“安總,我是尹雪燃。”
“尹雪燃,又見面了。”
高背真皮椅旋轉過來,安棣言標準的公司高層打扮,銀灰色西服、銀色領帶、雪白的襯衫,初看起來精幹、儒雅、得體,但他那雙彷彿能夠看穿人心的眼睛卻帶着強大的壓迫人的霸氣。
真是他!這一次她感到那根維繫着她身體的彈簧繩驀然斷裂,她重重地摔了下去,一摔到底。
脣邊飛過一抹苦笑,她原本還妄圖能夠保住自己分公司的工作,真是癡心妄想!那晚他離開時就已經用眼神告訴她,他決不會輕易放過她,這――恐怕只是一個開始。
他在觀察她的神情,就像觀察一隻籠子中正準備拎出來做試驗的動物,脣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得意的笑。
他居然在笑!當然他是在笑不費吹灰之力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就已經落入他的掌握,他想對付的人從來沒有能夠逃得出他的手掌。儘管他有高貴的出生,但同時他的出身意味着從來他就不是溫室裡的花朵,他挫敗過一次又一次政變、在征戰沙場中殺戮過太多的強敵,以他的能力他相信其實用不着繼承他就可以憑自身的力量奪取一個國家,何況是他眼前這個看似已成人、其實單純到稚氣未脫的職場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