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蘭德,開場舞有熱身之效,一向較短,第一支舞此刻剛結束,相伴跳舞的男女正由舞池向周圍的坐榻走去。
順着他的視線,雪燃發現他盯着的是已走到舞池邊緣處的一對男女,水藍色長裙的年輕女子並沒有像舞會中的其他女人將頭紗仍罩在頭上,而是在跳完後取下來披在肩頭。
憑那一身水藍色的裙子、盤梳起的長髮、習慣披在肩頭的金色紗網,她認出揹着身體的女子是和安棣言認識的汐霧小姐。
可是他爲什麼用這種怪異的眼神注視汐霧呢,難道說是因爲汐霧在和其他男人一起跳舞?她知道他佔有慾旺盛,可他又未曾邀請汐霧跳舞,難道她就不能夠和其他男人跳舞了?何況兩人在交談時,也未見安棣言對汐霧很熱情,或者說這是男人慾擒故縱的一種手段,而汐霧乾脆以和其他男士跳舞的舉動來激起他的醋勁,是這樣嗎?
心裡不由得煩亂起來,她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要鬱悶。
卻這在這時,走在汐霧身旁身材挺拔健壯的男人在她踏上臺階時,伸出手優雅地斜轉身軀很紳士地扶住她的手臂,一張瘦削俊朗的臉上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
是那個吹笛男人!
雪燃瞪大雙眼,這一次她絕對不會看錯了,他果然在影月宮中,而且令人驚奇的是一身華服在和一位公主跳舞,就像水晶鞋故事中的仙德瑞拉,而今晚卻換成一個年輕的賣藝男人!
安棣言恐怕也是和她一樣認出了這名男子。
收回目光,男人使用手臂上的鐲子發出一個信號,不多久法提走進殿內,躬身湊近坐榻旁,安棣言低低的吩咐了他幾句,雪燃聽清楚他果然是讓法提去查和汐霧在一起的男人,法提驚疑地掃視了眼已坐在對面坐榻上和汐霧聊天的吹笛男人,退出主殿。
“金縷茶涼了就沒有潤喉的功效,”他轉過臉,橫了眼一直在偷聽他和法提說話的雪燃。“蘭德宮裡的金縷茶應該是我母后送給啻風叔叔的珍品,你嚐嚐看,不知道這裡的侍女沏得是不是入味?水的熱度、配料乃至於在壺中煮的時間,都關係到茶水的口感。”
雪燃捧起白玉的茶杯,輕抿一口,一縷縷的金絲也隨着茶水一起入口,她本以爲既然是植物花卉曬乾後製成,自然也跟地球上的茶葉是不能吃的,卻沒想金縷入口即化,帶着一股別樣的濃香。
等她將一杯金縷茶喝完,法提也已回來,低聲告訴安棣言,和汐霧公主跳舞的男人是公主帶來的,姓名叫印提墨心,據說是羅丁西斯的貴族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