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走了幾條街才走出擁堵區域,重新打了車,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
醫院門口是一家花店,他想了想,還是進了花店,這種小花店也沒有什麼特別名貴的花,看病人多數沒心思挑選,最多的都是一些常見品種,他一眼就看見最多的是紅玫瑰,想起沈星辰在瑞麗的時候還特意訂了一束紅玫瑰來配花瓶,想來也是喜歡玫瑰的,女孩子多數不能免俗的,便買了一大捧。
拿到病房的時候,看到沈星辰臉上帶着微微的笑意,正在跟一個相貌清秀的年輕人說話,他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虧他一直擔心她,她倒好,看那笑容心情還不錯啊!
孟冰將沈星辰送到醫院之後,醫生檢查過,說沒什麼大礙,就是有點發燒,還有些脫水,大概天氣太熱的關係,以後注意點,出門多喝水就是了。
中年女醫生還以爲是他女朋友,看到他緊張的樣子,打趣了一番,讓他有些臉紅。
還好沈星辰很快就醒了,澄清了他是見義勇爲的好市民,現在難得有這樣的好人了,醫生和護士又誇獎了他一番。
沈星辰沒什麼大礙,醫生說打兩瓶點滴就可以出院了,最近病人挺多,醫院病牀緊張,一般沒什麼大事,醫生也不主張病人住院觀察。
孟冰後來接到宋景華的電話,說跟李董的會面取消了,今天沒事做,可以自己找節目輕鬆一下。
看沈星辰堅持不肯打電話給家人,一個人孤零零的在打點滴,有些不忍,便主動留下來照顧她,至少要等人家打完點滴。
沈星辰看着孟冰熱情的臉龐。也不知怎麼的沒有拒絕,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在閒聊中得知孟冰老家也是洪縣的,兩人還是老鄉,更是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尤其是聊起家鄉景物,更是讓人心情輕鬆不少。
正聊着的時候,沈星辰的笑容凝固起來,直直看着孟冰身後。
孟冰感到納悶,急忙回頭。
卻看到一個高大英俊的年輕男子手捧着一大束紅玫瑰,臉色陰沉的看着病牀上的沈星辰。
而沈星辰臉上笑容慢慢消失。並且微微側過頭。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這間病房一共有三張牀,另外兩張牀上的病人和家屬也停止交談。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
“小星,你好好休息,改天我再來看你。”孟冰一下子認出了這拿着玫瑰的男人是金鼎珠寶公司的肖董,在看看沈星辰的表情,明顯在鬧變扭。這種情況下,他這個陌生人最好還是先告辭。
“等等。”沈星辰喚住孟冰,“剛纔你給我交了住院押金吧?多少錢?我還你。”
“三千塊。”孟冰一個打工仔,三千塊對他來說不是個小數目,還不至於大大方方說不要就不要,並且要是肖董的女朋友。就不缺錢,何必故作大方,還容易讓人誤會。
沈星辰剛想要去摸皮包。肖寒已經先她一步掏出出皮夾子,數出了三千塊錢,遞給孟冰。
孟冰也不再含糊,接過錢又跟沈星辰到了一聲別,趕緊走了。
周圍的人見好戲看不成了。有些微微失望。
肖寒將玫瑰遞給沈星辰。
沈星辰本來不想接,可看到周圍人眼光有些奇怪。不想這時候爭吵讓人看笑話,於是就接過玫瑰。
這時候肖寒的臉色才慢慢緩和下來,望了一眼四周環境,皺了皺眉頭,正好沈星辰吊的點滴完了,護士進來幫忙拔掉針管。
肖寒就說:“護士,麻煩你,給我女朋友換一間病房。”
護士爲難道:“先生,這位小姐已經沒什麼事,休息一下就可以出院,現在醫院牀位都很緊張,很抱歉。”
肖寒也知道一個小護士做不了住,拿出手機正想要打電話。
沈星辰立即知道這男人想要做什麼,急忙道:“我沒事了,可以走了,我休息一下,你去幫我拿一下藥,我們就可以走了。”
肖寒本來想要沈星辰多住一個晚上,做個詳細檢查,不過難得沈星辰用軟和的語氣跟他說話,便不想破壞氣氛,點點頭,就跟着護士出去了。
他一出去,旁邊病牀上一個老阿姨就笑着對沈星辰道:“你男朋友?脾氣好像很不好,不如剛纔那個年輕小夥子有禮貌。”
沈星辰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旁邊她女兒就插話道:“媽,你胡說什麼呢?人家男朋友長得多帥,英俊多金,多好,剛纔那個只適合做朋友。”
肖寒一身名牌,再沒有眼力的人也能看得出來,年輕女孩子誰不希望有個又帥又有錢的男朋友。
老阿姨當即教訓女兒:“看人不能看外表,女人啊,還是找個會體貼人的,心腸好的,一輩子那麼長,脾氣不好的以後相處起來很難的。”
她女兒還在嘀咕,“這個時代,有錢就好,溫柔體貼又不能當飯吃。”
這母女兩旁若無人的討論,沈星辰真有些尷尬,幸好肖寒很快就辦好手續,兩人就走了。
出了醫院,肖寒的車剛纔堵車的時候把車扔在了馬路上,此時只能坐出租車回去。
一上車沈星辰將臉轉到一邊不說話,儘量坐得遠一點。
肖寒臉色依舊有些陰沉。
一向喜歡多嘴的出租車司機見狀也沒敢多說一句話,年輕男女鬧變扭的時候最好不要插嘴,不然很容易便炮灰,只問了目的地便專心開車。
車廂內氣氛壓抑,行駛了一會兒,車子突然停了下來。
司機嘆息一聲,“又堵車了。”
肖寒皺着眉頭,“退回去走別的路。”
司機下車前後望了一眼,攤手,“不行了,現在前後都堵,車子開動不了,兩位是坐在這等,還是步行走一段?”
一般來說這種情況下,司機都建議客人走一段另外打車,因爲不知道要堵到什麼時候,不過這個客人是剛從醫院出來的,那位小姐臉色不太好,這年輕男女,別是去做人流的,因此他也不好建議走一段。
肖寒下車看了一眼,對沈星辰道:“看樣子不知道要堵到什麼時候,前邊有家酒店,不如上那開間房休息一下。”
提到開房,沈星辰眼角餘光瞄到那個司機古怪的目光,立即拒絕,“不用了,那邊不是有家茶樓麼,上那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就行。”
肖寒也不再堅持,免得一不小心又刺激到沈星辰。
大概是附近堵車的關係,茶樓的雅間客滿,兩人只好坐到二樓的大廳。
還好是坐在靠窗,可以朝外頭看,不用跟肖寒大眼瞪小眼相對無言。
兩人就那麼沉默的坐着,過了一會,肖寒先開口,“剛退燒就多喝點水吧,這些點心合不合胃口,要不要換幾樣?”
“不用了,我沒有胃口。”沈星辰短短說了這樣一句,又繼續朝着窗外看。
肖寒也沒有繼續開口,就那麼沉默的坐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空調開的不夠,沈星辰覺得全身有些發熱,又喝了兩杯水,還是覺得熱,側過頭看向外邊看久了脖子也發酸,不由得捏了捏脖子,轉了轉頭。
這一轉頭,她突然發現不遠處有一抹誘人的翠色映入眼簾,還以爲是眼花了,使勁眨了眨眼,沒錯,那是屬於上等翡翠特有的翠色,來自於不遠處一箇中年男子手上那的一件翡翠掛件。
肖寒順着沈星辰的目光看過去,一眼就看出,那個男子手裡拿的是玻璃種祖母綠,雕的是一隻貔貅。
只聽見拿着貔貅的男子對坐在他對面一個大腹便便的人說道:“老薑,我們是多年老友了,這個玻璃種貔貅我幾年前買的時候,花了三百萬,放在現在五百萬都買不到水頭如此好的玻璃種翡翠掛件,何況還是那麼漂亮的貔貅,我現在急等錢用五十萬賣給你,你就不要再考慮了。”
五十萬的玻璃種貔貅,別說沈星辰的眼睛亮了起來,就算是肖寒也有些心動,只是稍微在腦子裡過了一圈,便冷笑一聲,低聲對沈星辰道:“便宜沒好貨,這兩人不是在演雙簧吧?就不知道哪個傻瓜肯上鉤。”
沈星辰雖沒有接話,但是心裡也是很贊同肖寒地話,隔了幾桌,她還是能看出這玻璃種貔貅的成色和雕工都非常好,真像哪個男子說的,五百萬都不算貴,放到珠寶店或者寄賣或者抵押個兩三百萬根本不成問題,他居然肯五十萬就賣了,當中一定有問題。
哪個叫做老薑的男子顯然心動了,不過猶豫了許久,還是搖搖頭,“許老弟,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翡翠貔貅是聚財用的,你這貔貅有一條裂縫,還是在脖子上,儘管不仔細看,看不清楚,可這畢竟不是一般的玩物,等於斷了財路,太不吉利了,做生意最忌諱,這真不行,我看你還是另外找一個不是做生意的賣家,也許那些純收藏家不會忌諱。”
老薑的話說得如此明白,姓許的男子臉上頓時如同霜打的茄子。他知道老薑說的是事實,之前他找了好幾個賣家,都是這樣說的,甚至又說這樣不吉利的東西,白送都不敢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