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沈映夜裡服了藥, 裹着被子好好睡了一覺,第二日早上醒來,病已經好了七七八八。

起牀梳洗, 沈映對着銅鏡照了照, 發現頭頂的髮髻有些鬆了, 便嘗試把髮髻拆了重新盤。

但從前在宮裡, 都是有太監宮女幫他梳頭的, 他穿越以前連辮子都不會扎,哪裡會梳古人複雜的髮髻,結果自然是越弄越不像樣。

最後看着銅鏡裡自己披頭散髮的模樣, 反而是跟自己生起了悶氣,沈映一把將梳子用力拍在桌上, 要不是古人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他真想把這頭難搞的長髮直接一剪刀咔嚓剪短完事。

他算是明白了什麼叫“由儉入奢易, 由奢入儉難”,他現在真是無比懷念在宮裡有一大堆人伺候,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前些日子倒還好,有顧憫幫他梳髮髻,沒想到那傢伙一雙習慣了舞刀弄劍的手也會做這種這種細緻活兒,髮髻盤得甚是有模有樣。

沈映不禁有些喪氣,沒想到他有朝一日竟然會連穿衣梳頭這樣的小事都要依賴別人幫忙, 這衣服學學還能自己穿, 但這頭髮, 他感覺自己一輩子都怕是自己梳不好了。

但也總不能就這麼披頭散髮地出去吧, 這成何體統。

沈映坐在房裡對着自己這頭三千煩惱絲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好林凡這時候過來給他送早膳,沈映隨意地把長髮挽起, 在腦後綁了個馬尾,試探地問他:“顧少君呢?”

林凡誠實地道:“回皇上,顧少君已經走了。”

沈映眉頭擰了一下,又問:“什麼時候走的?”

林凡耿直地道:“回皇上,顧少君昨晚上就走了。”

沈映無語良久,“……你有沒有跟他說朕要找孌童?”

林凡信誓旦旦地點頭道:“說了啊,微臣是按照皇上交代的,一字不差地說給顧少君聽的。”

“那他聽完之後有沒有說什麼?有沒有什麼反應?”沈映急急追問。

林凡擡頭往上看,仔細回憶了一下,片刻看着沈映搖了搖頭,“回皇上,顧少君一句話都沒說就離開了。”

沈映怔了一下,一句話都沒說?

那顧憫還偷偷摸摸地回來,偷偷摸摸地給他送藥幹嘛?這樣做好顯得他顧少君有情有義?

是,他之前的確是不信任顧憫,可那也是基於顧憫一開始入宮抱有行刺他的目的,再說了,難道顧憫就沒事瞞着他嗎?他還有好多賬沒找顧憫算呢!

明明他們兩個人都是逢場作戲,明明是顧憫自己一聽到可以不用再當他的少君,就拍拍屁.股瀟灑走人了,現在弄得反倒好像是他狠心趕顧憫走一樣。

既然走都走了,那還回來幹嘛?反倒把他現在弄得患得患失,一顆心不上不下,姓顧的簡直不知所謂!

沈映忍不住握拳砸了下桌子,把林凡嚇了一跳,忙道:“皇上息怒,需要微臣現在去把顧少君找回來嗎?”

沈映冷笑道:“找他幹什麼?朕何時說過要找他了?他倒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瀟灑得很,既如此,以後只要看到他上門,你就把他給朕趕出去,不許他再來,聽到沒有?”

林凡終於明白皇帝和顧少君是鬧上彆扭了啊,他有點難以理解,這緊要關頭的,兩個人居然還有閒情逸致打情罵俏,但也只能照做,“……微臣遵旨。”說完忽然又想起什麼,打量着皇帝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那皇上,這孌童……還要找嗎?”

沈映長眉一挑,鳳眼圓睜,“找,爲什麼不找?朕貴爲九五之尊,坐擁天下,找兩個孌童隨侍在側,過分嗎?”

林凡低下頭,訥訥不敢答話。

沈映沒聽到林凡應和他,拍桌又重複問了一遍:“你說,過分嗎?!”

林凡忙搖頭說:“不過分,不過分,微臣這就去找!”

“等等!”沈映叫住拔腿要跑的林凡,冷着臉道,“去崔家侍女裡找個會梳頭的,過來幫朕梳頭。”

呵,普天之下會梳頭的人多了去,又不止他顧君恕一人!

離了他顧君恕,他照樣可以過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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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失蹤的第五天,京城裡很快便有皇帝在行宮遇刺的流言蜚語傳開來。

恰逢中秋佳節,內閣首輔吳則敬帶着一衆文武大臣們前往行宮給皇帝請安,卻被錦衣衛擋在行宮外面,不准他們入內。

吳則敬據理力爭請求面見皇帝,劉太后身邊的內監出來傳旨,說皇帝感染了風寒需要臥牀靜養,吳則敬卻刨根究底地追問皇帝身邊目前是誰在侍疾,可否讓侍疾的人和爲皇帝診治的御醫出來跟百官們交代一下皇帝的現狀,或者從百官之中挑個代表入行宮看望皇帝,聲稱只要確定完皇帝的近況之後,他們這些大臣便可放心了。

行宮裡如今只有皇帝腐爛發臭的“屍體”,劉太后自然不可能讓這些大臣進行宮探視,也不可能讓御醫去見他們,這些文官各個都巧舌如簧,沒人經得起他們這麼多張嘴的盤問,到時皇帝遇害的事必定露餡。

行宮外,衆臣見不到皇帝遲遲不肯離去,而此時京城中,杜黨有心散播的劉太后毒害皇帝,企圖篡位的謠言也愈演愈烈。

一些留守在京城的杜氏黨羽以及以樑國公爲首的勳爵貴族趁機揚言宣稱,若三日後劉太后還給不出說法,見不到皇帝本人,他們這些效忠沈氏的大臣爲保大應江山穩固,就要另立新君,擁護高宗幼子岐王登基爲帝。

杜黨來勢洶洶,局勢對劉太后身爲不利,她雖然已經派人去向信王、淮王求助,但兩王就算肯率軍前來相幫,來京城的路上也要花上幾天功夫。

行宮之中只有兩千錦衣衛和五千羽林軍,其餘留守在京城的錦衣衛和羽林軍已經被杜黨切斷了和行宮的聯絡,如今就是一羣沒頭蒼蠅,光憑行宮裡的兵力根本不足以鎮壓京城的亂局,於是劉太后立即下懿旨命人去神機營和五軍營調兵平叛。

但神機營和五軍營的將領早就被杜謙仁提前警告過,若皇帝已經遇害,那他們出兵幫劉太后就是造反,屆時他們人人得而誅之。

皇帝生死不明,誰也不敢草率站位,萬一站錯了那可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禍,沒人擔得起這種後果,所以在皇帝生死未明之前,他們誰也不幫纔是最明智的選擇。

因此神機營和五軍營的將領雖然接到劉太后讓他們出兵的懿旨,但仍選擇按兵不動,只說要接到皇帝的手令之後才肯出兵,畢竟他們效忠的是沈家,並非劉家。

劉太后聽說神機營和五軍營敢不遵她的懿旨後,差點暴跳如雷,她現在手上哪裡拿得出皇帝的手令?

這些個將領如意算盤打得真是好啊,若皇帝未遇害,手令一到他們即刻出兵便是平叛的功臣,但若皇帝已經駕崩,將來新君繼位,他們雖然沒有擁立新君的功勞,但也沒有助紂爲虐,論誰也挑不出他們的毛病!

不過雖然神機營和五軍營不肯出兵平叛,但好消息是他們也沒有投靠杜黨,而劉太后手裡還握有七萬林家軍精銳,也並非毫無勝算。

只要林家軍能夠順利攻入京城,將杜黨一舉殲滅,到時候劉太后帶着安郡王回宮,冊立安郡王爲新帝,那她就還是權傾朝野的當朝太后!

與此同時,京城之中全城戒嚴,一些親附太后的大臣都被杜謙仁抓了起來,稍有反抗者便格殺勿論,連普通老百姓都預感馬上要有大事發生,京城裡家家戶戶都閉門不出,唯恐危及自身。

但京城四處也不乏有一些乞丐和逃荒的災民,這些人無家可歸,只能棲居在一些廢棄的棚戶下面。

一條人煙稀少的破衚衕裡,十幾個乞兒飢腸轆轆地蹲在棚子下面,互相抱怨着這幾日京城裡到處都是官兵,老百姓們都不敢上街,害他們已經連續幾日都一個銅板沒討到,沒吃到過一頓飽飯了。

突然,從衚衕口進來了兩個人,一人着玄衣,一人着青衣,穿青衣的人冷不丁揚手往天上撒了一大把銅板,銅板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引起了乞兒們的注意。

“撿錢咯,誰撿着就是誰的!”

乞兒們聞言眼冒精光,站起來一擁而上搶着去撿散落一地的銅板,等到地上的銅板都被撿完了,撒錢的年輕公子對着乞兒們禮貌和氣地說:“我們要借貴寶地用一用,這些錢大家拿去買幾個包子,行個方便成嗎?”

乞兒們得了前各個眉開眼笑,“成成成,謝公子賞,祝公子長命百歲,富貴吉祥!”

年輕公子笑道:“行了,拿了錢就快走吧。”

乞兒們麻溜兒地小跑出了衚衕,一鬨而散,衚衕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棚戶相當於乞丐們的家,下面堆着他們的家當,破碗破盆,還有一些破衣服破棉被什麼的,若不是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那堆破棉被後面還縮着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乞丐。

“顧大人,你看這兒怎麼還有一個叫花子藏在這裡?地上有錢都不撿,難不成是嫌本公子給的銅板太少?”

這兩個年輕公子,着玄衣的是顧憫,穿青衣的則是凌青蘅,他們手裡都拿着劍。

縮在牆角的乞丐好像聽不到凌青蘅說的話似的,始終悶着頭,背對着他們兩個,一聲不吭。

顧憫沒理會凌青蘅的打趣,邁着沉着的步子慢慢走近棚戶,“劉大人,我既已來了,若還躲躲藏藏,恐失大丈夫氣概。”

乞丐身體好像震了震,慢慢轉過頭,銳利的雙眼透過遮擋在臉上的亂髮,死死定格在顧憫臉上,睜到最大,擡起手指向顧憫,顫聲道:“是你,我就知道,一定是你!那些人都是你殺的是不是!你回京果然是爲了要替徐家翻案!你居然這麼會演戲,連太后和廠公都被你騙過去了!”

顧憫用大拇指一下下摩挲着劍柄,漫不經心地道:“劉大人一直派眼線盯着我,我若不好好配合,又怎麼對得起你們花在我身上的這番苦心?”

眼前假扮成這個乞丐的男人,自然就是錦衣衛指揮使劉承義,劉承義作爲郭九塵的心腹,又統領錦衣衛,杜黨在京發動叛亂大肆捕殺太后黨羽,劉承義自然首當其衝,可等叛黨衝去劉府要抓劉承義時,卻發現他早已捲了細軟逃之夭夭。

劉承義之所以要逃,除了躲避杜黨的迫害,還因爲他發現,這兩日京中有好幾個官員離奇死在家中,不知情的人或許還會以爲這些官員是被杜黨所殺,但只有劉承義心裡清楚,這些官員,或多或少,都與當年昭懷太子厭勝案有牽連。

劉承義隱隱約約有種預感,一定是昭懷太子的同黨來找他們這些人報仇了,所以纔會棄官逃跑,但他沒想到,京城各個城門已經戒嚴,所以他出不了京城就只能假扮成乞丐,妄圖可以苟且偷生。

但沒想到,還是被顧憫找到了。

事已至此,劉承義自知在劫難逃,只能向顧憫跪地求饒,“顧大人,你想要什麼?只要你別殺我,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當年的事,我也只是聽從郭九塵的命令行事,還請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條活路吧!”

“我可以不殺你。”顧憫走到劉承義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冷漠地看着他,“只要你告訴我,當年錦衣衛奉命調查昭懷太子一案的所有卷宗都藏在哪裡。”

“好好好,我告訴你!”劉承義急急道,“那個案子的卷宗都藏在北鎮撫司一間密室裡,那間密室就在我辦公那間房子的書架後面,書架上有個花瓶,把花瓶往左邊一轉就能打開密室!顧大人,當年都是郭九塵讓我僞造物證,捏造口供,我只是奉命行事,我也不想的啊!”

凌青蘅把手裡的包袱扔到劉承義面前,冷冷道:“裡面有筆墨紙硯,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寫下來。”

“我寫我寫,我現在就寫!”劉承義忙不迭地點頭,把筆墨紙硯從包袱裡拿出來,把紙鋪在地上,拿起毛筆沾了墨汁在紙上奮筆疾書,洋洋灑灑地差不多寫了一頁紙,寫完後又咬破大拇指在最後面按了個手印,然後才把紙拿起來呈給顧憫,諂媚地笑道,“顧大人,在下寫好了,您請過目。”

顧憫掃了兩眼紙上所寫的內容,見內容無誤才把紙接了過來,隨後微微點了下頭,凌青蘅便立即拔劍把劍橫在了劉承義的脖子上。

劉承義低頭看了眼嚇得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憤怒地大叫道:“姓顧的!你說過只要我告訴你真相,你就會放我一條生路,你出爾反爾,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凌青蘅掃了眼旁邊已經轉身離開的顧憫,轉而看向劉承義冷笑道:“他是放過了你,但我可沒答應不殺你。”

劉承義睜大了眼睛瞪着凌青蘅,“你又是誰?你們不是一起的嗎?”

“他是他,我是我。”凌青蘅眼中迸發出犀利的寒光,帶着嗜血的恨意,擲地有聲道,“劉承義,你欠的血債可不止徐家一門,當年你只不過是錦衣衛的一個小小千戶,查案不力丟失了人犯,若不是舒國公對你網開一面,你早就身首異處了!可你後來卻爲了一己私慾,攀附閹黨,恩將仇報誣衊舒國公有謀反之心!劉承義,天道好輪迴,今日合該你命喪我手,等你到了陰曹地府,可千萬別忘了殺你的人是誰!記住了,我叫舒、青、蘅。”

說完,凌青蘅便提劍往劉承義脖子上一劃,劉承義只覺得脖子上傳來一陣劇痛,還沒來得及反應,上身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溫熱的血源源不斷地從劉承義的脖子裡流出來,很快就將他身下一片土地染紅了,而他至死還保持着眼睛大睜一臉震驚的表情,竟是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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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映說要找孌童的當天下午,林凡便給他尋來了兩個孌童。

古代對同性戀的態度,比現代要開放許多,大應朝本來就是好南風,淫狎孌童的風氣更盛,所以孌童並不難找,幾乎所有的有錢人家都會豢養幾個。

沈映沒想到林凡辦事效率這麼高,當林凡把孌童帶到他房裡時,沈映差點沒被嚇到。

林凡先讓兩個孌童跪下給沈映請安,然後讓他們把頭擡起來方便沈映看清楚他們的姿色,“公子,您要的人,屬下給您尋來了,您看看,是否滿意?”

沈映手裡的茶杯沒拿穩,杯口傾斜,水潑了一地:“……”

他說要找孌童,不過是一時氣話,現在氣過了,自然沒了當時的念頭,這兩個孌童姿容的確姝麗,但看起來不過才十三、四歲,放在他那個時代也就剛上初中的年紀,他得有多禽.獸啊,纔會對兩個初中生有那種念頭?

沈映冷靜下來,看着兩個孌童問:“你們會梳頭嗎?”

兩個孌童互相看了一眼,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他們被主人買回去,平日裡都是學的怎麼在牀上伺候人,牀下該如何伺候人還真沒怎麼學過。

不過看到沈映後,他們心裡隱隱都有些期待,這個買他們的新主人,長得真好看,人似乎也挺和善,於是大着膽子道:“主人若是有需要,奴都可以學。”

一旁的林凡也覺得奇怪,皇帝若是需要會梳頭的下人,找個丫鬟就行了,幹嘛非找孌童,這不是大材小用了嗎?

沈映把茶盞放回桌上,失望地問:“那你們都會些什麼?”

一個孌童答:“奴會唱小曲兒。”

另一個孌童答:“奴會捏肩捶腿。”

雖然不會梳頭,但會唱曲兒,會按摩聽上去好像也不錯。

沈映心裡盤算着,人林凡已經都給他找過來了,若是再讓送回去,未免會顯得他這個皇帝太喜怒無常,讓人覺得他難伺候,算了,既然都送過來了那就留下吧,總好過這兩個半大的孩子落到別人手裡,被人隨意褻玩。

沈映甩了甩手,“那就都留下吧,先帶下去讓人給他們換身衣服,再教教他們規矩,然後再來伺候。”

林凡帶兩個孌童出去,交給手下管教,然後又回到了沈映房裡,向他稟告正事。

“啓稟皇上,微臣剛剛接到了林徹將軍的飛鴿傳書,信上寫,太后去神機營五軍營調兵失敗,打算讓林家軍出兵京師平叛。”

沈映手裡拿了個橘子慢慢剝着皮,嘴角浮着冷笑,果然和他預料的一樣,神機營五軍營這些京師京營的將領都選擇了明哲保身,不肯出兵幫劉太后平叛。

劉太后能夠號令羣臣的前提是,手裡把控着大應朝的皇帝,“挾天子以令諸侯”,若是“天子”都沒了,那“諸侯”怎麼可能還聽她的話?

若是此刻還是劉太后一人獨大的場面,神機營和五軍營或許還能聽她的懿旨,可是如今京城被岐王佔了,劉太后手上又沒嫡系的皇位繼承人,她畢竟姓劉,不姓沈,這時候,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

至於劉太后現在唯一能依仗的七萬林家軍精銳,沈映嘴角的笑容裡諷刺意味更加加深,也就只有劉太后一黨纔會以爲,林家軍是聽命於她的。

沈映捏了一瓣橘子送進嘴裡,問林凡:“你是說,神機營和五軍營的將領都說無朕的手令就不出兵是嗎?”

林凡道:“回皇上,是。”

沈映意味深長地微笑道:“那到時候,朕就給他們下一道手令。”頓了下,又問,“那些火-藥都運進京了嗎?”

林凡道:“回皇上,本來京師各處城門都已經戒嚴,幸好有崔進和我們裡應外合,火-藥才從北門運了進去。”

沈映點點頭,林凡見皇帝似乎聽完消息之後沒什麼反應,忍不住問:“皇上準備何時動手?”

“不急。”沈映吃了半隻橘子,剩下的半隻扔給了林凡,淡定地道,“再等等。”

雖然他現在幾乎已經是穩操勝券,但也不急於這一時,他要先借杜謙仁的手把京城裡的那些太后黨羽全部拔乾淨。

畢竟若是他此刻就反攻京師,那京城裡太后一黨活下來的那些人,他就沒有合適的理由動他們了,因爲動了便免不了會被人詬病他這個皇帝爲君不仁,冷血嗜殺。

所以他要等到杜謙仁幫他把那些人除得差不多的時候,再攻進京城,然後反過來再把杜謙仁的黨羽一網打盡,結果便是一箭雙鵰。

等到兩黨黨羽盡除,朝廷勢力重新洗牌,六部九卿全都安插上他屬意的人,到那時候,他就是大應朝真正的一國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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