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章 冬梅的改變
聞人家三位長老的情緒，終於在一個時辰後有了些變化，而且是龍雲沁希望看到的。他們也有動搖。
“本宮不敢打包票，但是父皇的意思便是讓本宮做出選擇，本宮相信聞人家幾位長老還是威望深矣。”
恩威並施，該說的她都說了，接下來如何選擇便是他們的事情。
坐在位置上，她不去注意那三位的神情，只自己喝茶，甚至連頭都沒有轉向他們那一邊。旁邊坐着聞人墨，對她所說也沒有多大的反響，倒是給她添過一次茶。
她回以微笑，繼續等待。
另一邊，三位老者終於商量出一個結果，由大長老帶頭說話，她也站起身準備聽。
“公主殿下，可否有所保證？”他們本就是想要保住聞人家的家業，至於這朝廷爭鬥如何是他們不關心的，繼位者誰還不是一樣，對他們都會有所顧忌。所以他們極力支持聞人墨，一來聞人墨是將軍，手握兵權，皇帝還是要看點面子的。另外，也就是聞人姚的嫡子實在不夠能力繼承聞人家的家業。
一番比較，三人也知道該怎麼選擇了。
“保證？”龍雲沁頓覺得好笑，看向大長老，“難道你們能保證本宮就是坐定了那個位置？如果你們可以保證，本宮倒是不介意給你們也來個保證。”
“這……”
幾人面色一變，這話大膽，卻也不無道理。
龍雲沁見狀，又繼續說道，“不過一點，在本宮能力範圍內，保持聞人家現狀，只要聞人家無野心，若是日後是否壯大，且看你們的本事。；落井下石之事，本宮自不會做。”
三位長老一喜，卻只是點點頭，“如此多謝公主殿下。”
從長老廳出來，龍雲沁看着蔚藍的天空，有那麼一剎那以爲自己看見了陽光。只不過今日多雲。
聞人墨一直注意着她，看到她微微一笑的模樣，停下步子，“雲沁。”
龍雲沁同時停下，看着聞人墨。剛纔在議事廳他應該就有話要說。
“你真的想要那個位子嗎？”聞人墨看不懂，也不明白。繼承皇位那就是實實在在的昭告天下她的身份，如果有一日凌澈的身份被挖掘出來，那麼女帝和攝政王有感情糾葛，這將會是整個南凰國的一次蒙羞，更可能會發生動亂。如果他國趁機作梗，也許還要面對戰事，這些，聞人墨不想看到。
自從龍雲沁和他明明白白的說清楚她喜歡凌澈，他心底痛過，也後悔過，但冷靜下來之後卻發覺自己有些小人了。難道真的揭發了凌澈的身份，沁兒就會回到他身邊嗎？
感情不是買賣，可以將就，她若是心裡沒有他，即便不是凌澈，他也不會是最後選擇。
聞人墨長舒一口氣，放下心裡八年來的沉重，試着以一顆平常心和她面對面。就好像……左雲一樣。
聞人墨想起左雲和龍雲沁的相處模式，關係親密，卻不是因爲愛情。但是是他羨慕的。如果他走不進她心裡，至少應該比左雲強吧？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和他的身份都那樣的處於要位，一旦你們關係曝光，一旦他身份曝光，對整個南凰國而言，是個打擊。畢竟南凰國的風俗還沒有開放到這種地步。”
龍雲沁不由得挑眉，他還想這些？
聞人墨看明白她的眼神，搖頭說道，“即便是沒有他，你大概也不會選擇我，早在幾年前我便知道了，只不過我一直自欺欺人。雲沁，若是你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那麼知道你們關係的人越少越好，那個位子或許並不適合你。”
只是做攝政王妃，大概會更好吧。
龍雲沁嘴角一抿，直視望向聞人墨，今日他這一番話，着實讓她有些吃驚。他這是在關心她？
而這一種關心，竟然讓她沒有以往的尷尬，好像他們的關係越發淡了，但是又感覺有些深厚了。
“聞人墨，謝謝。”謝謝他會想到這些，但是皇位，她是要定了。
凌澈，她也絕不會放棄。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是否想這樣忠告我？可惜，我兩者都要，我不會離開凌澈，同樣我不會放棄皇位。如果有一日我和他關係被曝光，說不定也會柳暗花明，我對將來，總是抱有希望的。”
凌澈是她生活的嚮往，如果放棄凌澈，也就等於放棄皇位，這是一樣的。
離開聞人家，龍雲沁並不急着回公主府。
她突然想去醫館看看，冬梅如今過得怎麼樣了？
算算時間，也快一個多月了吧？
站在醫館前，這水泄不通的人堵在門口，讓龍雲沁愣了愣，這情況？
“這位小姐，你也是來找梅大夫看病的？”
“啊……嗯。”她錯愕的看向身邊的女人，是個中年婦女，卻很憨厚。梅大夫？會是冬梅嗎？
如果是，那冬梅真的有些不一樣了呢。
“這位梅大夫，很厲害嗎？”龍雲沁藉機打聽，中年婦女像是找到了話題，話匣子一打開就什麼都往外倒。龍雲沁聽着聽着便忍不住微笑上揚，真的是冬梅，而且很受歡迎。
“梅大夫是個女醫，在這醫館也就一個多月時間，醫術卻是高超離開，前幾日還治好了一個急診，手法利索爲人開朗，心地善良，我們都等着讓她看病呢！”
“可不是！梅大夫從早到晚看病，這一份認真的勁兒真是讓人佩服，長得又那般水靈，喜歡梅大夫的小夥子可不少，瞧瞧，那一羣扎堆的在另外大夫那邊看病的抓藥的都偷偷瞧着梅大夫那邊呢！”
龍雲沁順着望去，是有一羣男子圍着，眼神直接望向裡面，面色帶着嚮往的神情。
等輪到龍雲沁，她拿着單子走向內室，所謂的女醫梅大夫就在裡頭。
冬梅整理上一個病人的病症，一直沒有擡頭看進來之人，可是等了許久沒有見到前面有人坐下，也就好奇的擡頭，看到是龍雲沁時直接從位置上站起來，情緒激動，嘴脣更是有些微顫。
“公主。”冬梅不禁眼眶一紅，她沒想到公主會來這裡。她以爲自己會在這醫館許久，至少她還不認爲自己可以有資格回到公主府。
龍雲沁坐下，將單子遞過去，“梅大夫，可否替我看病？”
冬梅這才坐下，拿過單子看了看，隨即搭着脈，“公主的併發症已經穩定下去了，至於寒症，也有些緩和。不過要根治，還得需要那三味藥引。”說着冬梅在單子上寫到，“最近奴婢有研究過寒症，發覺其實還有一個法子可以治療，只不過卻麻煩的很，而且療效很緩，頂多可以讓公主在月事來時少些疼痛之苦。”
龍雲沁拿過單子看了看，不禁念出聲，“蒸骨療法？”
“不錯，這是古人治療血脈不通的法子，配上鍼灸之術，對活血驅寒十分有效。只是這法子需要的東西有些多，不過公主府的條件完全可以，公主可以拿回去試試。如果公主信得過奴婢，奴婢願意給您施針。”
冬梅其實也有打算過幾日去公主府，這法子她反覆推敲許久，在古書上不斷求證，越想越覺得可行，公主的寒症真的需要減緩，否則對身體傷害太大了。
龍雲沁望着整個人消瘦的女子，冬梅如此用心，除了對醫術的熱愛，還有因爲對她的記掛。她怎能不敢動！
“聽說你現在越來越膽大了，而且開朗不少。”
冬梅報以一笑，點頭，“在這醫館，奴婢真的學到很多，不過一個多月，但是卻感覺過了很長時間。如果公主允許，奴婢想在這裡多學習些時間，也好多積累經驗。”
龍雲沁忍不住握住冬梅的手，這一雙手也瘦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可是看到原本離開的女子臉上不捨和難過，如今眼神熠熠生光，這神情語氣都帶着風一樣的開朗，她知道自己做對了。
“隨你，你若是覺得該回來了，那就回來吧。至於這蒸骨療法，既然是你想到的，那就由你來做，我信你。”
冬梅喜不自禁，趕緊和龍雲沁商定好時間，兩人又一番談話，最後龍雲沁放心離開。
“影，帶我去見火狐。”
從醫館出來，龍雲沁繞道後巷，和影說道。冬梅的改變讓她驚喜，她有些想知道，夏雨過的怎麼樣。
影點頭，帶着她立刻朝着青衣衛的訓練秘密點去。
由影帶着，很自然也隱蔽的到了。她沒有看到夏雨，倒是先見到了火狐，看着一身樸素輕衫的女子，龍雲沁差點以爲自己看到了別人？
這樣子不張揚不妖媚的女子，真的是火狐嗎？
“怎麼，見着如此，主子也不認識了嗎？”火狐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柔順垂在兩肩的長髮也改變了髮型，她整個人就好像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即便是影，也在一開始露出驚訝之色。
“我確實想不到。”
火狐笑笑，卻說道，“那主子若是看到今日的夏雨，會更加想不到。”
見火狐如此神秘，龍雲沁更加想要去見夏雨，夏雨，那個傻傻很天真的開朗丫頭，又會有怎樣的變化呢？
“帶我去見見吧。”龍雲沁開口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