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禮第二天,寒寒就陪着吳莫氏住到慕容懿在京城給她置辦的院子裡。
院子不是很大,勝在清幽雅緻,三進三出的格局,離攝政王府就隔着一條街,步行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到。裡面一應傢俱全都是新置辦的,選料做工皆是最好,院子中假山流水,亭臺樓榭,分佈錯落有致,既不擁擠,又不會顯得單調。
只看這佈置,寒寒就知道,慕容懿必然是用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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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攝政王府搬出來,吳莫氏心裡立刻輕鬆許多,拉着寒寒的手,臉上笑意漸深:“這麼大一個院子我也住不過來,我琢麼着,等你和王爺成親了,我把你大叔叔和嬸嬸接過來,連着她家玉哥和桃姐一起,都是一家子,好歹也有個照應,就當過來跟我作伴了,行不?”
寒寒的大叔叔就是寒寒二爺爺家的大兒子吳樹根和吳柳氏。
寒寒穿越過來前,原身一家子和她二爺爺一家十多年不曾走動,後來富貴了,也是她二爺爺家的二兒子吳樹糧和二兒媳婦吳陳氏連同吳大丫過來打秋風,算計她,這吳樹根倒是一直老實本分,不見過來仗着自己是長輩的身份佔便宜,因此這些親戚裡面,寒寒唯獨對吳樹根印象好些。
後來柳三爺示好,寒寒將北山交給柳長生管着,柳長生做事倒也盡心盡力,吳柳氏和柳長生是本家,寒寒看着柳長生的面子,又對自己這大叔叔吳樹根印象還不錯,就安排他們夫妻也在山上做了個小管事。
自從寒寒進京後,吳柳氏怕吳莫氏煩悶,時常抱了孩子到吳莫氏這串門子,有時候天晚了就直接抱着孩子宿在吳莫氏這邊,對待吳莫氏比對自己的親婆婆還要熱絡。
雖然吳柳氏這麼做更大的心思是間接討好寒寒,但對吳莫氏卻實在不錯,沒起過什麼壞心思,因此寒寒就放任她隨便怎麼討好,時不時的命眉娘或者柳長生給他們些甜頭。
現在吳莫氏說起吳樹根一家子,寒寒也沒有多麼詫異。她本來就和慕容懿商量着,可以從村裡接幾個人過來,陪着奶奶聊天解悶,現在奶奶有合意的,且吳柳氏照顧的奶奶確實周到,她自然不會反對,笑着應道:“奶奶高興就行,以後這些事情不必和我說,您想讓誰過來,直接派人去接就行。”
“不用,人多了也不像回事,有你大叔叔一家子陪着我就成,等我悶了,就回去看看,反正現在有車,多半天的功夫就到家了。”吳莫氏笑呵呵的道,摸摸寒寒的手,又有些失落,“這一轉眼你就這麼大了,下個月也該嫁人了,可惜你爹孃和你爺爺沒那福氣看不到,等你和王爺成親了,我老婆子也就放心了,以後去見他們,也有話說了。”
“呸呸呸……”寒寒趕忙在地上吐吐晦氣,扭頭看着吳莫氏一臉無奈,“大過年的您說這些個做什麼,爹孃在天上看着我呢,哪用您去告訴。您可不興亂想,我還要等奶奶給我帶孩子呢。”
“你個傻丫頭,也不害臊,什麼都說!”吳莫氏笑着看寒寒一眼,這幾天攝政王對寒寒有多寶貝,她全看在眼裡記在心上,對寒寒能嫁給攝政王,心裡一百個滿意。
“這有什麼好害臊的,等我和王爺成了親,早晚得有孩子的,到時候,您可不能不管的!”寒寒發現,除了在慕容懿面前,她的臉皮基本上還是挺厚的。
“淨胡說,那是奶奶的增外孫,奶奶怎麼會不管。”吳莫氏笑嗔道,拉着寒寒往裡面走,“你們年輕人手腳笨,下手沒個輕重的,一不小心就把孩子弄傷了,這帶孩子,還得有經驗的老人來才行……”
等將這邊安頓好了,天色也晚了下來,吳莫氏上了年紀的人,睡覺早,寒寒早早的回自己的屋子拿着一本醫書在夜明珠下細看。
門簾輕響,寒寒頭也不擡:“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我不來,怎麼知道娘子要給爲夫生孩子?”慕容懿戲謔一聲,笑着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寒寒握着書的手一僵,磨磨牙:“是暗三告訴你的?”
慕容懿面帶笑意的看着她:“他也是關心自己未來的小主子。”不打算替暗三遮掩,以這丫頭的聰明,就是遮掩也遮掩不住。
寒寒眼角一抽,還沒有成親,哪裡來的小主子!這個暗三,真是欠收拾,自己寬慰奶奶的話他竟然也說給慕容懿聽!
說到孩子,寒寒又想起一事:“我們成親後,可不可以晚兩年再要孩子?”
慕容懿臉上笑意微斂:“爲什麼?”難不成小丫頭不想給他生孩子?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就被慕容懿否定,若是這樣,下午小丫頭也不會和奶奶提起孩子的事情了。
寒寒小臉微紅:“因爲我現在年齡還小,子宮發育還不成熟,如果這個年紀生孩子,對大人和孩子都不好。”
古人都是成親後女的就着急要孩子,最好一舉得男,以鞏固在婆家的地位。十五六歲做母親的大有人在,因此對寒寒這樣的說法慕容懿並不是很理解,但小丫頭是學醫之人,她這樣說,必然有這樣說的道理。
慕容懿的年紀放到現代都是大齡剩男,更遑論在古代。
在古代像他這樣年紀的人,動作快的,孩子再過一兩年都可以娶媳婦了,而他現在卻剛要娶媳婦。
以前沒有遇到中意的女子,他還沒覺得有什麼,現在好不容遇到喜歡的了,心心念唸的想着早點把人娶回去,最好早點添個大胖小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他定然將小丫頭母子奉若珍寶,不叫他們受一絲委屈。
心裡盤算的好好的,現在猛然聽到寒寒說先不生,心底頓時有些小小的失落,想到寒寒說的會影響身體,心底嘆口氣,不生就不生吧。這抹失落很快遮掩過去,狹長的眸子微微上挑,勾出一片邪肆:“不生就不生,正好你可以好好陪爲夫兩年。”
直到後來某一天,某一對小包子真的跑了出來,再回想起這句話,慕容懿才發覺,原本這寬慰寒寒的話是如何的至理名言,早知道在小丫頭眼裡有了小包子就沒了夫君,他定然不會讓這一對禍害人的小東西這麼提前出來,也省的叫他夜夜獨守空房!
當然,現在的慕容懿還沒預料到包子出生後帶來的悲慘生活,眼裡的失落雖然遮掩的快,卻沒逃過寒寒的眼睛。
想想慕容懿的年紀,寒寒心裡哀嚎一聲,早生對身體不好,生晚了慕容懿的年紀在那擺着呢,真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啊!算了算了,不去想那些個沒用的了,她只管調理好了自己的身體,凡事順其自然,該什麼時候生就什麼時候生吧。
放下手中的醫書起身坐到慕容懿懷裡:“你這幾天上朝,又有什麼新鮮事沒有?”
慕容懿大手抱住寒寒纖細的腰身,心頭的失落徹底散去,只剩滿滿的歡喜。
小丫頭這幾個月在他的誘導下,行爲上已經放開許多,不會動不動就臉紅,但是像這樣主動投懷送抱的機會卻不多。
佳人在懷,難得的福利,慕容懿自然不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臉湊上去在寒寒細嫩的脖子上重重吸允一口,手也開始不老實的亂動:“嗯,每天都是那些老頑固們爭爭吵吵的,能有什麼事情。”
寒寒無奈的翻個白眼,小手扒拉他的大手:“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咱們倆說會話?”這廝總是這樣,說不了兩句話就動手動腳,而且大有越演越烈的趨勢,要真成親了,也不知道自己這小身板受不受的住他,突然對成親以後的日子有些擔憂。
“想什麼呢?”慕容懿不滿的在她柔軟高聳的地方輕輕掐一下,薄脣尋上白皙的耳垂輕咬。
寒寒被他掐的一哆嗦,頓時回過神來,小臉微紅,呸呸呸,自己剛剛在想什麼呢?還沒成親呢就這麼胡思亂想些烏七八糟的,自己果真被慕容懿這廝帶壞了!
伸手將他探入自己衣襟的大手掏出來,制止他進一步動作,身子從他腿上蹦下去:“好好的說會話!”
懷中的美味突然失去,慕容懿也不惱,身子懶洋洋的倚在靠背椅上面:“嗯,你說,爲夫聽着。”
自從中秋節過後,慕容懿“娘子”“爲夫”的就叫上癮了,開始寒寒還反抗,時間久了也懶得理他,叫就叫吧,反正早晚也得習慣。
幸虧慕容懿也還知道這小丫頭臉皮薄,這話只是在私底下叫叫,有人時,該叫什麼還是叫什麼。
此時慕容懿這副懶洋洋的姿態,更是在人前不可能出現的。
寒寒知道,這種姿態是慕容懿徹底放鬆、放開的樣子,估計慕容懿這種姿態,全世界也只有她能看到,偏慕容懿這種懶散邪肆的樣子再配上他那副俊美絕倫的臉,又有一種渾然天成的誘惑,每次看到寒寒都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將人給壓倒。
想想每次壓倒這廝的後果,寒寒成功的剋制住內心的衝動,撇過頭去不看他:“那個陳子玉去了雲國還沒回來?”
當初陳子玉藉着護送使臣回國的機會,不顧嫡母剛死,請了聖旨隨着宮起一同去了雲國,之後就留在那裡,中間斷斷續續有消息傳回來,俱是各種推脫與藉口,寒寒和陳子玉不熟,聽了一耳朵也沒往心裡去,今天見慕容懿這副憊賴樣子,沒話找話,突然想起這個話題,隨口問道。
慕容懿沒錯過寒寒眼底的掙扎,脣角愉悅的勾起,果然對付這小丫頭,美男計什麼的,最好用了!只是現在這個樣子,好像這小丫頭已經能漸漸抵抗住了,以後自己還得再想個法子,讓這小丫頭抵抗不了才行。
心裡愉悅的算計着下次該擺個什麼造型出來誘惑這小丫頭,嘴上答道:“他恐怕以後都回不來了。那邊才傳回來的消息,陳子玉是雲國護國公上官義的嫡孫,年前纔開了祠堂將陳子玉的名字記入族譜,改名爲上官鴻。”
“什麼?”這個消息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寒寒忍不住驚訝的瞪大眼睛看向慕容懿,“他不是陳太傅府的嫡長孫麼?怎麼突然成了雲國護國公的嫡孫?”
“據暗衛得來的消息,當年雲國內亂,護國公嫡子戰死,兒媳邱氏趁亂在丫鬟的保護下逃到宸國,正巧被外出上香的孫氏看到。孫氏見邱氏有孕,就起了殺母留子的心思,在邱氏生產時做手腳使得邱氏血崩而死,將才生下來的孩子抱入太傅府撫養,對外宣稱是她在莊子上生下來的孩子……”慕容懿將暗衛的發現簡單述說一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寒寒好半晌合不上嘴,猛然想到什麼:“難不成孫氏之死和陳子玉有關?”
當初孫氏一夜斃命,誰也不知道爲什麼,孫氏死後第三天陳子玉就請旨去送各國使臣,連孝服都沒有穿,時間太過巧合,這件事十有八九和陳子玉脫不了干係。
她雖然和陳子玉接觸不多,但有限的幾次接觸都印象深刻,因爲陳子玉每次說話不是拆陳伊人的臺,就是拆陳秋水和太傅府的臺。她原以爲是陳子玉被教養的太過紈絝,所以說話才失了分寸,現在想想,恐怕他就是是故意的,故意報復太傅府,不讓太傅府的人好過。只是當時他力量卑微,不足以撼動太傅府,才只能在言語上佔些便宜,等他搭上宮起後,立刻動手,爲自己的母親報仇。
一個人竟然能隱藏這麼多年而不露,面對殺母仇人都能淡然處之,這陳子玉,實在是心機深沉!
“嗯”慕容懿點點頭,算是迴應了寒寒的話,對於這些恩恩怨怨他不感興趣,橫豎事情傳回來了,倒黴的是太傅府,不用他點撥,自然會有人落井下石趁機弄垮太傅府,他只要關鍵時刻站出來,定了太傅通敵賣國的罪名就行。
寒寒還要說話,猛然聽到府外一陣吵嚷:“莫寒寒你個賤人!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