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海賭氣出聲道:“主子,你真的打定了主意嗎?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凌空看了一眼眼中滿是擔心的雲悠又看了看臉上還掛着淚水的達珠道:“回去,冤家宜解不宜結,何況還牽扯了那麼多的人命。”
說着,站起身來,對幾個人道:“我們的馬不行了,沒辦法,只好用輕功回去了,大家勞累些吧。”
幾個人聽了,馬上都站起身,行禮齊聲道:“屬下聽從主子吩咐。”
凌空又看了看張橋道:“你走在最後,照顧一下他們兩個,不要讓他們迷路了。”
張橋忙應允。
凌空看向達珠道:“你和姐姐同騎你的馬跟着我們,我們一起去救你的佐哥哥。”
達珠歡喜的起身道:“放心吧,你們安心的去救人,你的女人達珠一定會照顧好的。”
雲悠聽了一陣汗然,自己什麼時候淪落到要一個小姑娘照顧了?
但是,現在可是分秒必爭的時候,凌空見一切安排妥當,立即帶了冷海他們走出窪地,然後施展輕功飛掠了出去。
幾個侍衛也跟着奔了出去。
張橋沒有着急,還陪在雲悠二人身邊。
此時的達珠精神倍增,擦了一把眼淚,拉了自己的馬匹出窪地,自己騎了上去,然後拉了雲悠上去。
張橋就在前面帶路,三個人也朝着拓跋佐營地的方向出發了。
也許真是老天垂憐,原本,拓跋佐的手下計劃是讓凌空的馬匹半夜再拉肚子,可能是興奮,讓他們把巴豆喂多了,現在根本就還不到半夜,因此離開拓跋佐的營地也不算是特別遙遠,不然,就是凌空有心救助,恐怕也來不及了。
一行人一路瘋狂的趕路,終於在天色微明時分,趕到了營地,一進了營地,果真聞到了到處都飄散着異樣的香味。而那些所謂的守衛,已經都睡着了。
幾個人頭腦立即也有些昏沉。
雲悠忙問達珠道:“這迷煙可有解藥?”
達珠忙道:“不必用解藥,只要把布條用水打溼捂住口鼻,就可避免昏睡,而且中了迷煙的人只要用冷水潑了就會醒來。”
雲悠哦了一聲,看了看凌空,凌空忙帶頭撕下了衣袍邊,然後到了營地的水井邊,把布條打溼了,系在了口鼻處。其他人也都照做了。
同時,雲悠和達珠也也都弄溼了帕子蒙在了口鼻處。
這時,依稀可見一羣黑色的身影,自營地外走進,凌空冷笑道:“來的正是時候”,便把手裡的半桶水給了雲悠道:“去弄醒拓跋佐,只是他一個人醒就可以,別的人不需要驚動。”
雲悠雖然不明白,爲什麼不弄醒更多的人,也只得照辦,提了水桶朝拓跋佐的大帳而去。
達珠想要跟隨,被凌空喝住道:“你不要進去,跟着我們來。”
達珠不跟不從,看着雲悠走進了拓跋佐大帳,自己則是跟在凌空身後。
雲悠熟門熟路的走進了拓跋佐的大帳,見果然帳子裡面的每個人都睡着了。
尤其拓跋佐鼾聲如雷。
雲悠直接走到了裡面去,看到拓跋佐獨自睡在那裡,蓋了毛毯。
雖然有些不忍心,但是還是毫不遲疑的纖手一揚,把半桶水準確無誤的潑在了拓跋佐的臉上。
睡夢中的拓跋佐一聲驚叫,一下子坐了起來,睜大了眼睛,驚訝的看到了雲悠。
雲悠扔了桶,表情嚴肅道:“快起來,到外面去,你的死期到了。”
拓跋佐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般,喃喃自語道:“你不是走了嗎?”
但是,雲悠可不想和他廢話,外面凌空也許已經和阿古達打起來了,這會可沒工夫浪費。
遂心一橫,拉了拓跋佐的胳臂就讓他下地。
拓跋佐身上有傷,一動便有些疼,想要掙脫雲悠的手臂。
雲悠着急,大喊道:“你營地裡的幾千人就要死了,快出去。”
拓跋佐從未見過雲悠如此,呆愣了一下,忍着痛,由雲悠扶着朝外面走來。
走到外間,見那幾個人女人都睡在地上,生氣道:“居然偷懶”。
說着就用腳去踢,結果沒有一個有反應的。
這時候的拓跋佐才發現了事情不對勁,抹了一把溼漉漉的頭髮,瞪着雲悠道:“你給她們用藥了?”
雲悠沒有理睬他,只是接續拉着他朝外走。
拓跋佐這次不再抗拒,配合了雲悠,用力而快速的走出帳篷。
走出帳篷的拓跋佐被面前的場景驚呆了。
只見他熟悉的阿古達一身黑衣,帶着一樣一身黑衣的手下,幾十人,已經包圍了自己的帳篷。
凌空帶着他的幾個手下也被圍在帳篷門口,每個人的口鼻處都蒙了布條。
達珠正跪在阿古達的腳前,痛哭着。
而營地裡到處一片安靜,自己的人卻連一個人影也看不到。
營地裡到處都有一股淡淡的甜味。
身經百戰的拓跋佐心裡忽然明朗,自己被人算計了,用迷煙,現在自己的幾千兵馬已經就這樣簡單的全軍覆沒了……
阿古達正在和達珠僵持,見拓跋佐走了出來,立即眼中冒火,一腳踢開達珠,手持彎刀就要衝上來。
拓跋佐一驚,現在對打,自己恐怕會立即喪命。
忙求助的看向凌空,凌空則是毫不理會。
但是,馬上,讓拓跋佐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達珠被阿古達踢了出去,馬上爬了回來,一下子抱住了阿古達的後退,哭着嘶喊道:“哥哥,千錯萬錯都是達珠放蕩下賤的錯,不關佐哥哥的事情,是達珠勾引的他,都是達珠不好,你殺了達珠泄憤吧,不要傷害我的佐哥哥。”
阿古達本要衝上來,此時卻被達珠抱住了大腿,前進不得,十分的惱怒,揮手就去擊打達珠的後背。
達珠一口鮮血吐出,卻依然不肯鬆手。
雲悠見拓跋佐看的呆傻了,出聲提醒道:“拓跋佐,這就是被你拋棄的女人,你對得起她對你的一片真心嗎?”
拓跋佐心裡清楚,現在的自己再次面臨生死,而且達珠的舉動卻是讓那拓跋佐感動了,現在的達珠爲了自己,真的寧肯去死。
回想自己擁有的二十多個女人,經常爲了一件上等的衣物首飾爭風吃醋,還有因爲自己冷落了她,就跟部落裡的青年私奔的。
雖然也有忠心的,但是確是有一點事情就會哭哭啼啼的,半點沒有達珠的堅強勇敢,爲了自己不怕死的。
身邊的雲悠雖好,可是畢竟是中原人,心裡又裝着凌空。與自己完全不是一條心。
此時的拓跋佐看到達珠被打得吐血,思緒翻滾。
不由得掙脫了雲悠的攙扶,自己朝前費力的邁了一步道:“達珠,別哭了,不要求他,都是佐哥哥不好,都是佐哥哥惹的禍。今天,要是你死了,我也死了,我會讓他們給我們合葬,達珠你就是我拓跋佐今生唯一的女人。”
達珠聽了,驚愣在那裡,忘記了哭泣,忘記了哀求,就只是呆呆的望着拓跋佐,滿眼的感動。
阿古達見了,面色驟變,再次一腳踢開了達珠,高聲道:“拓跋佐,不用廢話,就讓我給你們合葬吧。”
說着,他手持彎刀就朝拓跋佐衝了過來。
電光火石間,阿古達的身形停住了,他的彎刀也被人架住了。
他的面前站了一個人,一身黑衣,口鼻間捂着布條,但是身形俊美,手裡拿着一柄寶劍 ,眉眼間英姿勃發。
沒錯,這個及時出手的男人不是別人,就是凌空。
他見阿古達殺過來,忙出手阻攔,擋住了阿古達的彎刀。
阿古達見了煩躁道:“躲開,中原人,這些事情與你們無關,你們要是不參與,我不會爲難你們。”
此時,他說的是中原話,原來,他和達珠也都是會些中原話的。
凌空卻不曾收手,沉聲道:“阿古達,你沒看到拓跋佐和達珠兩個人現在是真心相愛嗎?你還要拆散他們把他們都殺了嗎?”
阿古達怒氣衝衝道:“沒錯,我就是要報仇,要殺了拓跋佐。”
此時,雲悠突然開口道:“阿古達,你冷靜一下,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人雖然多,但是,我的主子武功好,真的打起來你未必佔到便宜,而且你和這草原最強大的部落結了仇,拓跋佐的人再去尋仇,你的部落會損失慘重,也許會被滅掉。而你的妹妹也會因爲失去了心愛的人死去。你真的想讓這些人爲了你家破人亡嗎?”
阿古達聽了雲悠的話,有些遲疑,的確,他只是頭腦一熱,並沒有思考什麼後果。
雲悠見阿古達動心了,看着眼前的拓跋佐道:“一切都是因你而起,難道你沒有什麼想說的、想做的補償達珠嗎?或者,你真的願意被阿古達殺死,然後讓達珠爲你殉葬,再讓我們把你們合葬?”
拓跋佐怔了怔,回眸看了一眼雲悠,見雲悠眸光深深,忽然明白了雲悠和凌空的用意。
隨即轉過頭,對着阿古達一下子單膝跪了下去道:“阿古達兄長,是我拓跋佐錯了。是我居然瞎了眼睛,居然沒有看出達珠是這樣好的姑娘。不管你相不相信, 我現在鄭重的向你賠罪,同時也鄭重的告訴你,我要娶達珠,就是現在,我們今後就是草原上的雙生花,生生死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