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命人把凌言擡到了凌言的房間,然後攆了晴翠出去,自己動手開始剪凌言身上的衣衫,衣衫落處,露出被燒傷的片片肌膚,觸目驚心。
晴翠,焦急在門外走來走去,她真的很想守在跟前,但是何生不肯,晴翠還是依從了,她知道何生醫術高明,不能得罪。
何生剪完了衣衫,檢查了一下傷勢,又開始把脈,同時點了點頭。
原來凌言傷的都在外面,內臟沒有大事,晴翠當時立即給凌言吃了護住心脈的靈藥,因此,凌言一點生命危險都沒有。
只是,他的外表,要是處理不當會留下許多的疤痕。
何生知道,要是讓凌言的外表留下疤痕那和殺了他也沒什麼兩樣。
因此,何生打定了主意,要麼不治,要治就要凌言恢復成和以前一模一樣。
何生再上上下下里裡外外都檢查了一遍以後,刷刷點點的寫了一個方子給了門外的晴翠,要她在一夜之間把這些東西都辦好。
晴翠把方子展開之後吃了一驚,道:“一夜之間都辦好?”
何生面色紅了紅道:“沒錯,要重新生成肌膚,這些都是必須的。”
晴翠嚥了口口水道:“可是這些東西王府沒有,都城沒有啊!”
何生再次紅了臉道:“我知道宮裡都有,但是我沒有資格去拿。”
晴翠聽了,如夢初醒,朝何生深深施禮道:“先生大恩不言謝,晴翠這就去拿。”
說着,晴翠就要離去。
何生忙開口道:“姑娘,等下,你的衣服,換了一身再去吧。時辰來的及。”
說完,何生紅着臉,進了屋子,關了門。
晴翠奇怪於何生的態度,低頭一看,立即也是滿面羞紅。
原來,爆炸時晴翠也受了牽連,綢緞的衣服多了不少的窟窿。
偏偏晴翠抗寒,穿的又極少,這一漏就把裡面雪白的肌膚都漏了出來。
故而何生纔會看了臉紅。
晴翠想了一下,還是在府裡隨便找了一身侍衛衣服換上,同時帶了凌言的令牌預備不時之需,又帶了足夠分量的解藥,才帶了兩個自己的人向皇宮裡策馬狂奔。
到了宮門口,看了看高高的宮牆,晴翠對兩個人道:“你們等在外面吧,我進去取,拿到了扔給你們。”
兩個人點頭,藏在了暗處。
晴翠和每次一樣,用黑麪巾蒙了面部,便一縱身向上竄去。
直接竄了三米高兩個人都看傻了眼。
但是宮牆太高,還差了一截。
晴翠迅速的把頭上的簪子拔下一根,插入宮牆,用力一按,整個人便藉着力氣飛了上去。
其實,那簪子不是一般的簪子而是精鋼特製的,可暗殺,可防身,關鍵時也可想現在這樣做。
晴翠上了寬寬的牆頭,看看沒有被發現,便一貓腰,朝御醫院的方向而去。
御醫院離宮門不遠也不近,還好,最近宮裡混亂,人心惶惶,守衛什麼的也鬆懈。
晴翠很快摸到了御醫院,翻出了何生要的東西,七七八八的一大堆,晴翠嫌再走一趟耽誤時間,便撕下了一邊的幔帳,直接把東西包了一個大包,然後又檢查了一遍沒有遺漏,便把大包袱望背上一背,小心的出了御醫院,再朝宮門而來。
本來以晴翠的身手,就是在宮裡面跑個大半圈也不會被人發現,但是她背上的包袱實在太大,目標顯眼。
快到門口的時候便被發現了,一個內廷侍衛喊起來,很快許多的侍衛跑過來。
晴翠見了,心裡焦急,自己被抓了不要緊,可是王爺的病等不得啊。
心裡一狠,一把**散出去,便倒下了一大片。
後面追的人一驚,愣住了,晴翠趁此機會又朝前跑了一大截。
然後,後面的人多了再追過來,晴翠再撒**。
如此反覆,撒了三次,晴翠的**都用盡了,也到了城牆上。
看看身後,許多的追兵聚攏過來,他們大概以爲城牆太高,只要圍住,晴翠是萬萬跑不了的。
晴翠看看下面,兩個人看到晴翠的身影,都從暗處迎了出來。
晴翠手疾眼快,解了背後的包袱,便拋了下去,然後吹了口哨讓二人離開。
二人跟了晴翠有些時候,已經有了默契,聽了口哨,馬上打馬回府去了。
晴翠緊張的面容綻放了一絲笑容,藥送回去了,主人就沒事了。
正在晴翠高興間,“嗖”的一聲,一支箭射過來。
晴翠沒有主意,一下子射在了左臂上。
晴翠疼的身體一抖,回頭看時,見下面圍爲了幾百人,各個舉了弓箭,正要把她變成刺蝟。
晴翠見情勢不好,顧不得疼,身子一栽就朝城牆外面落下。
下面的侍衛一陣驚呼,他們以爲,晴翠一定是中箭頭暈栽下去了,這下必死無疑。
便一陣喊,繞去了城門開城門來追。
可是,晴翠並不是真的暈了。
只假裝的,在下墜的瞬間,晴翠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簪子,一把攥住了簪子,墜力的作用,簪子被拔了出來,卸去了晴翠落下的大半慣力,晴翠一擰腰,正好落在了自己的馬背上,就在裡面的人還沒有打開城門的時候,晴翠便一催馬,連人帶馬飛奔了出去。
待裡面那些人追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寂靜如野,什麼影子也沒有了……
晴翠不愧是晴翠,帶着那支箭一直跑回了王府,直接衝進了凌言的小院,跑到了何生的面前,慘白着臉,咬着牙問道:“何御醫,那些藥材送到了沒有,有沒有檢查過,合不合用?不合用我再去拿!”
何生本來生的清秀,再加上書生的氣質,很是脫俗,但是,此刻,他卻大瞪了雙眼,瞪着晴翠道:“小丫頭,你瘋了嗎?”晴翠不悅道:“你叫誰小丫頭,我十五了。”
何生看着晴翠,忽然一楊袖子,一陣異香鑽入了晴翠的鼻孔。
晴翠一驚,“你給我用迷,”藥字還沒有出口,身子便倒了下去。
何生雙臂一伸,把晴翠接在懷裡,皺眉道:“一般我不會這麼做,但是面對瘋子時例外。”
說着,搖頭笑了,抱了晴翠進到了裡面治病的房間。
外面背藥回來的兩個人相視搖頭,一笑,低聲道:“晴統領碰到對手了。”
然後偷偷地笑起來。
何生抱了晴翠進內室,把晴翠放在軟榻上,皺眉細看晴翠手臂上那隻顫顫巍巍的鵰翎健。
見箭頭射偏了,雖然入肉,卻沒傷到要害,才長出了這口氣。
身爲醫生,不要命的看過,但像晴翠這樣不要命又變態的不知道疼的還真是沒見過。
看看凌言那邊還昏迷着,各種藥材還要弄一陣才能用。
便一咬牙,取了剪刀,剪斷了晴翠臂上的那支箭。
再小心的弄出箭頭,看看上面沒有塗毒,才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放心的把箭頭扔了。取出上好的金瘡藥,給晴翠上了,纔給她用白布把傷口裹進了,然後再給她胳臂上了夾板,纔算完事。
一反忙碌過後,晴翠的胳臂纔算處理完畢。
何生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醫術成績,笑着道:“像你這樣對主子忠心的,我還真是頭次見,還真是變態。”
然後,低聲笑了,喊了人進來,背晴翠出去,叮囑把晴翠送回她自己的房間,要到天亮時,晴翠纔會醒。
隨從答應了,又見晴翠受了傷,才小心的背了晴翠出去。
何生看着晴翠的背影,讚賞的笑了笑,連何生自己都沒有發現,向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他今夜竟然對一個變態的殺手,起了欽佩之心。
何生轉身開始給凌言預備外用藥,一準備就用了一個時辰,在天色將亮的時候纔給凌言一點一點的在傷口上塗抹良藥,當無色無味的液體膏塗滿了凌言全身的時候,凌言才慢慢的張眼醒來。
痛,鑽心的痛,一下子侵佔了凌言的全部感官。
凌言張開眼睛的瞬間,看到了何生在自己的面前忙碌,還以爲是錯覺。
但是瞬間,昨夜恐怖的回憶襲來凌言尖叫了一聲,一下子坐了起來。
何生正在配藥是等到凌言醒來的時候要喝的內服藥。
見凌言比自己預計的早醒了,淡淡一笑道:“王爺,你醒了。”
凌言的表情可不好,面對何生的問候,他像沒有聽到般,忽然大睜了眼睛大喊道:“不!”
然後,直挺挺的跳起來,不顧一切的朝外衝去。
何生一愣,但是,他的袖子隨即一楊,一股濃重的異香隨即包圍了凌言,凌言**的身子剛衝到門邊,便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何生身子一縱,接住了凌言 。搖頭嘆息道:“真是有主纔有僕,居然都是瘋子。”
然後,吃力的把凌言抱了回來,放回在牀上。
爲了免出意外,從腰中抽出一根銀針,插在了凌言的前胸。
那是麻痹全身的穴位,這這樣凌言即使醒了,也無力動彈了。
搖頭嘆息道:“看來,醫生的最高境界不是醫病而是醫心,醫病容易,醫心太難啊!”
說罷,嘆息了一聲,搖頭繼續配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