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6行動
慕容熵歷經數年終於抱得佳人歸,心情的美妙自然不在話下,天氣很好他直接帶着小徒弟來院子裡曬太陽,看着小徒弟微紅着臉一口一口喝粥的模樣,笑得非常之明豔。
“我說慕容熵你能不能收起你那副春風得意的嘴臉?”蘇洛九昨晚上還是去城主府睡的,但是擔心着左小川的事情一大早就趕了過來,一見這場景心裡大概是明白了,倒是有些好奇慕容熵是怎麼逼供的能讓那丫頭把藏了那麼久的秘密吐出來。
“怎麼,你羨慕?羨慕也沒用,阿止這輩子的表情都不可能像我一樣鮮活。”慕容熵挑眉,得瑟地說道。
“墨止要有你這麼噁心我恐怕要揮刀斬情絲了。”蘇洛九白他一眼涼涼諷刺道。
慕容熵帶着笑容默默石化。
“怎麼樣,舒服點了麼?”蘇洛九繞過慕容熵在左小川身邊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見她體溫正常,勾了勾脣。
“阿九姐姐,我沒事了,昨天的事情麻煩你了。”左小川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個丫頭知道麻煩還躲在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就爲了一句話糾結了這麼多年我也是萬分佩服了,不過現在都解釋清楚了結局還算不錯。”蘇洛九笑吟吟地說道,朝她曖昧地眨了眨眼。
左小川還來不及攔住蘇洛九的話,慕容熵已經嗅到不對,桃花眼危險的眯了起來,“什麼話?”他要沒理解錯,小徒弟這麼多年都藏着自己的感情是因爲一句話?
蘇洛九一愣,轉身就走,“我什麼都不知道,再見!”這兩個人看着不是已經在一起了麼,怎麼小丫頭的心結慕容熵還不知道!?
“左小川。”慕容熵笑容微斂,他很少這麼直呼左小川的大名,可見他此刻的認真。
“師父,你帶我離開京城的前一夜,你說……”左小川把求助的眼神投向蘇洛九,結果蘇洛九已經非常自覺地閃得遠遠的,只在門口右下角看得見她飄揚的褐色衣角,攥了攥拳頭鼓起勇氣擡起頭,可一對上慕容熵閃着精光的漂亮眼睛又蔫了,小腦袋一垂,小聲說道,“師父你說過你最討厭富貴人家的女子就是死也不會娶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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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熵耳力是不錯,但小徒弟小小聲又含含糊糊還是讓他聽得非常艱難,好不容易理清了她話裡的意思,看着別處回憶了一下,一張妖嬈的俊臉瞬間扭曲,伸手就把小徒弟拉進懷裡“啪”的一聲毫不含糊地打在了小徒弟的屁股上。
“唔,師父……”左小川疼得全身一哆嗦,卻怕惹怒慕容熵不敢喊出來,只是悶哼一聲後把腦袋埋進他的脖梗強忍着。
慕容熵原本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傻徒弟,但一聽到她的痛呼一股氣死死噎在了嗓子眼怎麼都發不出來了,閉着眼深吸了一口氣,才平復下心情,把傻徒弟的小臉挖了出來,面色還有些不善,“你就因爲這句話別扭了那麼多年?”就因爲這麼個理由讓他糟心了這麼多年,還真是……
“話是你說的,爲什麼生氣的還是你。”左小川有些委屈,骨子裡的倔強也冒了出來,小臉一偏悶悶地說道。
“你我師徒幾年,我倒是不知道你這丫頭性子這麼倔,竟一直未再問過我此事,若是沒有婚約一事逼着你,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打算讓我知道你的心意,嗯?”慕容熵哭笑不得,他還沒生氣呢,小妮子倒是先來了火氣了,之前呆呆乖乖的樣子都哪裡去了?
“不知道。”左小川老老實實地回答。
慕容熵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道,“當年我會說那種話,是因爲慕容離給我定了一門親事,女方家裡很富貴,不過賭氣之言,你卻記了這麼久。”
“啊……啊?”左小川呆呆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良久窘迫地低下了頭,心裡恨死了自己,“對不起……都是我笨。”要不是她腦子不靈光,她這些年也許不會因暗戀師父而難過,師父、師父的心意她也不會現在才知道。
“你要不笨,我也不會喜歡上你。”慕容熵似笑非笑地說道,把事情解釋清楚了,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
左小川的小臉立刻酡紅一片。
“蘇洛九,你看的也太明目張膽了吧,好歹也把你的衣角收收啊。”慕容熵捏了捏左小川的臉,涼涼地看向門邊。
“皇帝的聖旨到了,墨王解決禹城瘟疫之事有功,叫他快點回京城受賞。”蘇洛九懶洋洋地靠在門邊,笑看着兩人,說道。
慕容熵笑容一頓,而後緩緩加深,“阿止打算什麼時候離開禹城?”
“明日早晨。”墨止的意思的,聖旨都到了,擇日不如撞日就選在明天行動。
“那都安排好了麼?”左小川有點擔憂地問道。
慕容熵斜睨着懷裡瞎操心的小丫頭,伸手彈了一下她的腦門,“這不廢話,傻。”
“……”左小川無言以對。
“嘖嘖嘖,這種男人就知道欺負女人,小川阿九姐姐覺得慕容熵不適合你,來姐姐身邊,姐姐給你物色個好的。”蘇洛九笑吟吟地調侃。
“滾。”慕容熵用武力證明他也是有脾氣的。
……
召墨止回京的聖旨是清晨到的,而聖旨的到來意味着李堯春行動的序幕將要拉開,他這十來日日日看着墨止備受百姓愛戴,心裡的怨氣早就累積到了頂點,如今終於能一舉將墨止打入地獄,他怎能不開心。
一等墨止接下了聖旨,他就來到城北京城派來的人住着的地方,將研究了幾日的計劃說與他們聽,聖旨只召墨止一人回京,而太醫院的人還要留在禹城觀察幾日,墨止一定會留下大半的人手保護太醫院衆人,因此保護他的人就會很少,這樣一來下手就十分方便了,從禹城回京必須要經過一片小樹林,他的意思便是讓他們的人埋伏在樹林中,先設好機關陷阱,趁他們手忙腳亂再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其他人也贊同這個看法,爲防墨止從別處繞道而行,他們中選出四人在其他地方等待以防萬一,計劃定了下來,一羣人也開始行動,提前一天動身趕往那片小樹林。
墨止並不在意墨謙峰要怎麼對付他,因此他這兩天根本不可能回京,龍風等人早就易容成他的模樣出現在衆人面前,而他本人則帶着蘇洛九慕容熵和左小川藏於暗處。
次日,墨王的車架在禹城百姓的不捨中悠悠離開了禹城,李堯春也迅速從另一條路趕往小樹林與皇帝的人會合,禹城城主府內,一無李堯春這個當家人在,二無知曉府內陣法的管家坐鎮,太醫留在府內李堯春只敢在鎏西苑內部打開陣法,連鎏西苑外的防禦陣勢都不敢打開怕萬一有太醫無意中走到這裡來丟掉了小命,這就方便了墨止等人的行動。
四人打暈了鎏西苑的守衛進去之後,護院大陣立刻啓動,鎏西苑中十數座精緻的假山緩緩從原地挪動了起來,並且速度越來越快,將四人團團圍住,看着四周急速轉動的假山,蘇洛九突然有點想笑,擡手戳了戳身邊的男人,“墨止,你說這像不像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慕容家冰室的陣法?我還記得有的人看着奄奄一息的大姑娘不救就算了,還把人踢開呢。”
左小川也想起了蘇洛九和墨止最開始的相處模式,忍不住無聲地笑了一下。
“鎏西苑的更復雜。”墨止被自家女人埋汰了,閉了閉眼,淡定地說道。
蘇洛九偏頭看了墨止良久,見他沒一點反應,直嘆無趣,大步朝朝東邊的石陣走去,“我去東面。”此陣法以東南西北四個小陣組成,他們恰好有四個人,每個人同時破解一個放能將陣法破除。
墨止大步走往北面,慕容熵和左小川則分別選了南面和西面,破解陣法並不難,只不過此陣妙在極其繁複,而在破陣的步驟中錯了一步,其他三人則同時破陣失敗,因此四人的步伐是慎之又慎。
上一次墨止和慕容熵夜探城主府並未進入到鎏西苑便被外面的防護大陣攔住,這一次進了鎏西苑發現院內的陣法要比院外的簡單很多,兩人心中同時生出了淡淡的疑惑,等四人小心翼翼的繞小陣一圈欲踏出最後一步破陣之時,墨止和慕容熵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底看見了暗光,雙雙頓住腳步,“別動!”
但他們還是喊晚了,因爲蘇洛九和左小川都來不及收回步伐一腳踩了下去。
“轟——”
大地震動了一下,四人腳下同時出現了四個大洞,墨止和慕容熵早就猜到有問題因此反應是最快的,迅速避開了大洞,蘇洛九面色一冷縱身躍起在旁邊的一棵大樹的樹梢上落下,一低頭便看見那個大洞又重重的合了起來,左小川的輕功就沒蘇洛九這麼好了,在大洞闔上之時還有一條腿在其中,慕容熵嚇出了一聲冷汗,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衝了過去,這纔有驚無險地把她扯了出來,但那大洞還是夾掉了左小川的一片衣角,看着那片衣角,慕容熵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怎麼會這樣?”左小川也被嚇得不輕,深呼吸好幾下之後才問道。
慕容熵揉了揉眉心,“院外的陣法都不簡單,相比之下院內的陣法太容易破解了,因此我就覺得有點問題,但還是晚了一步。”
“現在又跟剛纔一樣,這個陣法循環往復的,我們要怎麼破?”蘇洛九看着與剛進院的時候一模一樣的景象,微微蹙眉。
“阿止,你有什麼想法?”慕容熵想了很久,也沒有法子,因爲這種會無限自動復原的陣法他實在是未接觸過,看來等出去之後,他必須得將慕容家傳家之書好好鑽研鑽研纔是。
墨止掃視周圍一圈,清冷的目光落在一座假山上,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李家世代爲城主,守護着這座府宅,就是每一代都有添新,也都出自同源。”
“院外的陣法都有開啓和關閉的機關,你的意思是,這個陣法也一樣?”蘇洛九明白了他的意思。
墨止點了點頭,緩步走到他一直看着的那座假山前,指了指上面的一道深痕,“所有假山的位置都有變動,唯這一塊不動,機關應該在它之上。”
“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那個假山應該是在西邊的,現在卻到了東邊。”慕容熵指着一座長了些草的假山說道,然後觀察起唯一不動的這座假山。
“慕容,你來。”墨止退後一步,將位置讓給慕容熵。
慕容熵也不推辭,靠近了那假山一些,細細打量起來。
“阿九姐姐,王爺爲什麼要讓師父去研究,他不是比師父厲害麼?”左小川對陣法不太瞭解,方纔都是照着師父的解釋去做的,因此也沒上去看,蘇洛九則直接是懶得去,墨止和慕容熵破陣的本事都在她之上,她能閒着就閒着,因此兩個女人都站在後面聊起天來。
慕容熵本是細細摸索着假山的構造,耳尖的聽到小徒弟對自己的評價,白眼一翻差點掀了眼前的假山。
蘇洛九則好笑地看了慕容熵一眼,爲他得了這麼個活寶感到同情,清了清嗓子說道,“小川,你師父畢竟生於陣法大家,雖然慕容家現在不玩陣法了,但天生的直覺還是在的,這一點他比墨止有優勢。”
左小川驚奇地眨了眨眼,而後點點頭,“明白了。”
你再不明白你師父就得讓你好好明白明白了。
蘇洛九腹誹,朝左小川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不再打擾慕容熵。
大概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慕容熵將假山之上的幾塊石頭移動了一下,擺出五行陣法的形態,大地微微震動,擋在房門前的石陣緩緩露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