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浩志不斷以袖擦汗,顫道:“南家自開國數百年來,一直對南宛忠心不二,豈敢私下招兵買馬?攝政王千萬別冤枉了南家,寒了忠臣之心……”
令狐薄展開摺扇,輕輕晃着,目光轉向南氏姐妹,然後轉回到南浩志身上,“寒了忠臣之心?不錯,確實不能寒了忠臣之心,我南宛若沒了這般肱股之臣,便失了國之根本。那建勇候倒說說,爲何在先祖帝大旱之時,抗旨不遵,私藏寶藏?抗旨……可是殺頭的大罪。”
南浩志“撲通”跪下,伏地道:“攝政王明鑑,什麼寶藏,南家從無私藏寶藏,更無膽量抗旨不遵!”
令狐薄注視着他,似笑非笑道:“候爺,說有寶藏的是你南家,說無寶藏的亦是你南家,南家當真視朝廷於無物,視本王於無物嗎?”
南淑蘭霍地站起,怒道:“令狐薄!你想趁機嫁禍南家!”
南浩志趴伏着轉頭怒喝:“你住口!你想害南家滅門不成?!”
南雪瑩輕輕扯着姐姐的袍袖,低聲道:“太后姐姐……一切有大哥。”
南浩志道:“攝政王,這其實是個誤會。”
令狐薄冷冷看着他,南浩志果然不簡單,這麼快便想好了對策。“誤會?候爺倒是說給本王聽聽,瞧瞧倒底是南家誰在欺君。”
南浩志跪伏地上,道:“攝政王,這一切,只是緣於臣的一句戲言。雪瑩那支玉簪裡確有一張圖,但不是什麼寶藏,而是家父爲雪瑩準備的嫁妝,因家父愛極雪瑩,故而爲雪瑩準備了極豐厚的嫁妝,比南家任何一個出嫁女子分得的都多,因此,微臣一直戲稱這玉簪裡藏着一張寶藏圖,沒想到太后娘娘與雪瑩竟信以爲真,其實不過是家父爲雪瑩私藏的豐厚嫁妝。”他邊說着邊擦着額頭的汗水。
“只是嫁妝?”令狐薄一副出半信半疑的表情。
“是,只是嫁妝,微臣知道,何護衛爲保護雪瑩受得重傷,對南家而言,雪瑩的命比多少嫁妝都金貴,所以……那玉簪……丟了便丟了,至於嫁妝,微臣曾看過那張圖,記得大體位置,他日,帶人去南家老屋找找便是。”
令狐薄如鷹般雙眼緊盯着他,半晌,將手中的摺扇丟在玉案,“此事沒有任何證據,倒也只能由着你南家說黑說白。”
南浩志忙道:“攝政王若是不信,可命人找到此簪,便可真相大白。”說着又伏地一拜,“攝政王,臣絕不敢有半分欺瞞,若真有寶藏,臣又存了私藏之心,早帶着寶藏舉家遷走了……”
令狐薄半眯着雙眸,椅着椅背,半晌無語。
“攝政王……”南浩志小心輕叫。
令狐薄緩緩睜開鳳目,打量着南氏兄妹,良久,才道:“本王念及南家曾有功於社稷,選擇相信候爺所言,不過,他日若讓本王知道確有寶藏……到時,候爺休怪本王不念舊功。”
南浩志忙賭咒發誓,力證絕無虛言。
令狐薄擺手,示意他停下,轉向南氏姐妹:“太后與郡主,日後若再有事,儘可找本王或柳大將軍,調用大內高手護送,何護衛,日夜守候本王,已經挺辛苦了,不便再爲他人遣用。”瞥見南雪瑩臉色微變,又道:“至於郡主的玉簪,本王記得郡主曾對何護衛言道,此簪珍貴無比,既然在本王的侍衛手裡丟掉,本王替她還你一支便是,小順子——”
“是。”小順子忙端着一隻托盤上來,盤裡有一支精緻鑲珠玉簪,無論是玉還是珍珠,都比先前那支更上乘一些。
“將簪呈給郡主。本王會派人追查那支玉簪的去處,但願候爺所言非虛。各位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