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與何清君的婚期吉日,便交由禮部挑選,一定要挑個最近的吉日。”
衆臣聞言訝然擡頭,不由得暗笑,攝政王竟這般等不及洞房?
或許是衆臣促狹的目光太過赤裸裸,令狐薄竟覺臉上微熱,以拳掩脣乾咳一聲,掩飾尷尬,他似乎是急了點……
禮部尚書安成剛笑着出列,答道:“微臣遵旨,必爲攝政王挑個最近的吉日……”接着眉角一挑,道:“微臣記得原本爲婉和公主挑的吉日是二月初八,是個諸事皆宜的好日子,既然婉和公主提前出嫁,若攝政王不嫌棄,倒是可以將婚期定在二月初八這一天。”
其實安成剛並非真就是這般敷衍了事,而是因着令狐薄那個“最近的吉日”故意揶揄他來着,不是要最近的吉日嗎,這個也不錯啊!
令狐薄勾一下脣角,道:“只要禮部合過本王與何清君的生辰八字後,覺得二月初八是個好日子,本王不嫌棄。”
安成剛:“......”看來他真是等不及了啊!
衆臣:“.....”
小皇帝哈哈大笑:“皇叔真教朕見識了什麼是癡情男兒!”
接下來,令狐薄與衆臣商議了爲南雪瑩送親的諸多事宜,因五王爺受傷,不能成行,便讓南浩志推薦一人代表婉和公主孃家送親。南浩志猶豫片刻後,推薦了吏部尚書施燕臣。
令狐薄心下微訝,吏部尚書施燕臣?微一沉吟,便知其意,施燕臣素來與他交好,毫不避諱,他讓施燕臣去送親,其實是將他保護起來而已,南家一旦起事,怕照顧不到施燕臣這一介文官,萬一失敗,也因他送親去了天晉,避免了罪罰。
最後,令狐薄決定,散朝後,與小皇帝帶幾位重臣去爲天晉太子送行。
令狐薄一臉喜色地走出乾極殿,何清君忙迎上去,問道:“可是解決了?”
令狐薄眸裡掩飾不住的興奮激動,卻只是淡淡地點了下頭,“嗯,都解決了。從今往後,你再也不用擔心吊膽地想着那張和離書了,只需想着趕緊跳到本王身邊就好。”
何清君聞言,忍不住一喜,有白逸揚親口承認和離書無假,衆臣做證,她還需要擔心什麼,自然是一路跳着往他身邊奔去。
黃公公在旁邊忍不住道:“哎喲,咱們攝政王不是整日一心想娶何護衛爲妻嗎?這會兒倒沉得住氣……”說着曲膝朝何清君跪下,“老奴拜見薄王妃。”
何清君嚇了一跳,忙不迭地後退兩步,驚詫看看黃公公,再望向令狐薄,不禁納了悶了,怎地跟攝政王上了個早朝,黃公公變傻了?
令狐薄面露那風華絕代的笑容,朝她用力點了下頭,低沉的聲音難掩興奮和喜悅:“黃公公的朝拜,你受得起,我的薄王妃!”
何清君疑惑不解,爲何他也跟着叫薄王妃,“話說,我還不是你妻子來着…。”話音未落,她手裡便被塞進一件黃色的物事。
她低頭瞧了瞧,這……應該是聖旨吧?小皇帝並未親政,竟也能下聖旨了?令狐薄示意她打開聖旨看看,她指指自己,問道:“給我的聖旨?”
令狐薄笑着點頭。
何清君展開聖旨,滿眼龍飛鳳舞的字跡,寫着什麼令狐薄與她何清君情意相投,結髮錦袋,令小皇帝深受感動云云,然後是小皇帝特親自爲兩人賜婚……賜婚?!何清君驚詫擡眼,詢問令狐薄:“小皇帝爲千歲大老爺和我賜婚?”
令狐薄再點頭,伸手取過聖旨,輕輕捲起,風華絕代的笑着:“所以本王與黃公公稱你一聲薄王妃一點不爲過。”
黃公公笑着再次跪拜:“老奴見過薄王妃。”
何清君傻了,不知該如何反應,只是傻乎乎地站着,喃喃道:“就這麼簡單?”
令狐薄笑吟吟地站在她對面,道:“不然你還想如何?難道你還想再折磨本王些日子?”
何清君不語,她只是覺得有些太快太突然,一時難以適應而已。瞥一眼仍跪在地上的黃公公,這才反應過來,伸手扶起黃公公,道:“黃公公這是取笑我了。”
黃公公低笑:“這是老奴該有的禮數。”邊說邊躬身往後退着:“攝政王,王妃你們慢慢聊,老奴先退下。”
nbsp; 令狐薄滿意地朝他點點頭,莫說這黃公公能在宮裡順風順水的幾十年,伺候了兩代帝王,這眼力勁就是不可或缺的一個優點。
“怎麼,皇上給我們賜婚,你不高興?”見她臉上始終未現喜色,令狐薄不禁皺起眉頭,“清君不是說,從那日起,便只看我,只愛我,讓本王在原地等着,你向本王走過來麼?怎地這才兩日的功夫,你便後悔了?”
何清君忙道:“千歲大老爺,你多慮了,我怎麼會後悔?”
“那你爲何臉上無半分喜色?”
何清君訕笑道:“我只是覺得太快了,一時難以適應,明明是個下堂婦,怎地突然就變成了薄王妃……王妃,嘿嘿,這般稱呼我,爲何感覺怪怪的?”
令狐薄暗籲一口氣道:“有何好怪的,旁人想當王妃,還當不上呢,你可是本王唯一的嫡王妃。”
何清君臉上這纔有了幾分笑容,喃喃道:“唯一的嫡王妃,令狐薄,你自始至終只會有我這一位嫡王妃?”
令狐薄笑道:“當然,我們已經結髮錦袋了,本王自然自始至終只有你一位嫡王妃。”接着裝模作樣輕嘆一聲:“就算本王以後想後悔,都沒得後悔的餘地了。”
何清君俏臉一板,叉腰冷哼一聲,嬌嗔:“還沒成親呢,就想後悔了?”
令狐薄勾着脣角,警惕退後一步,幽怨地道:“本王雖已是你的人了,但畢竟是攝政王,若要家暴,咱回家再暴,在外面,還是給本王留點情面吧。”
“……”何清君無語望天,這個男人爲何在她面前總是這般沒正形?
令狐薄卻絲毫意識不到這一點,反而頗爲能被家暴有些沾沾自喜,夢寐以求的女子馬上就要成爲自己的名正言順的女人,便是天天被她家暴也是種幸福。
“婚期由禮部挑選,若無意外,可能會定在過完年的二月初八。”
何清君摸摸額頭,二月初八不是原定南雪瑩與晉望之成婚的日子麼?擡頭眸瞧他,忍不住揶揄道:“千歲大老爺,你有那麼急麼?”
令狐薄凝視她,心臟“撲通、撲通”急跳數聲,雙拳不禁握起,手背上的青筋一下下地跳着,面上卻一臉正色的道:“旁人不知,清君,你還不知本王急不急嗎?”他恨不得立時將她剝光,品嚐她每一根骨頭,然後將她吞食入腹!
何清君俏臉立時燒紅,瞪他一眼,他倒是好意思說出來!想起他數次強忍痛苦半路停下,突然忍不住輕笑,促狹瞧他,他不會因此真不能再……人道了吧?
令狐薄瞧見她目光不經意地掃過他腰下,不懷好意的笑着,立時明白她的意思,一字一頓的輕叫道:“何清君,你這小妖精!”語音未落,長臂一伸,將她摟入懷中,正欲低頭吻上那雙脣瓣…。
“皇叔,你還在此?”乾極殿門口處傳來小皇帝驚訝的聲音。
何清君嚇了一跳,慌忙將令狐薄推開,紅着臉低下頭,規矩在他身後站好。
令狐薄倒是極爲鎮定,淡定地整下衣衫,淡淡地道:“本王正在跟你皇嬸說皇上賜婚之事。”
何清君雙腳一虛,皇嬸?!
小皇帝“哦”了一聲,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攝政王皇叔,他還真是迫不及待啊,光天化日之下,便在乾極殿外公然摟抱着何護衛——呃,皇嬸!
“朕特意在殿內多待了一會兒,哪知皇叔還在此處……皇叔,若是很…。急,咳咳,不如回寢宮…。”
何清君躲在令狐薄身後,偷偷瞪小皇帝一眼,皇宮中的人,果然都夠…。色!連個十三四歲的孩子都懂!輕嘆,這個十三四歲的孩子是皇帝啊皇帝,當然什麼都懂得早!
令狐薄轉頭瞧一眼臉紅得如滴血般的何清君,脣角一揚,乾咳一聲,道:“皇上,你皇嬸臉皮薄得很…。本王本想婚事已定,想趁機撈點甜頭,便被皇上給打斷。”
何清君在他身後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鑽進去,這皇宮的人臉皮都這般厚,他倒不覺得臉紅!
哪知小皇帝卻道:“呃,是朕的罪過,不然,皇叔先回寢宮……天晉太子,朕去送行便是。”
何清君囧了,很想說,積口德真的是一種美德啊!
令狐薄輕笑:“本
王倒是想,只怕你皇嬸會暴怒,咳咳……本王懼內。”
何清君:“……”
令狐義:“……”這是他崇拜尊敬的皇叔嗎?怎地、怎地變得如此……沒出息?他是攝政王啊,攝政王!
良久,令狐義才反應過來,乾笑:“如此,朕在華天門處等皇叔。”然後乾咳一聲,朝何清君恭敬拱手:“皇嬸,朕先告辭了。”
何清君紅着臉從令狐薄身後走出,裝作很淡定地道:“屬下恭送皇上!”
令狐義一臉正色地道:“皇嬸有禮了。”說完淡定轉身,忍不住咧脣偷笑。
何清君瞧見小皇帝雙肩輕縮,微微抖動,似乎笑得不輕,不由得大囧撫額,長嘆一聲,瞪向正揚着脣角看她的令狐薄,嗔道:“都怪你!”
令狐薄不以爲意,笑道:“從今日起,你就是本王名正言順的薄王妃,可不就是皇上的皇嬸嗎?以後大臣們見着你,自然得以臣子之禮拜見,你習慣就好。”微微一頓道:“走,回去更衣,咱們一會兒要去給天晉太子送行。”
何清君見他如此開懷歡喜,不忍掃他的興,便隨他了,只是笑吟吟地答道:“是。”
令狐薄回房換下朝服出來,何清君微訝,他這衣袍……再低頭看自己的衣袍,竟與他的同色同料,款式,呃,也有些相像,只不過她的衣衫更偏柔美一些,她頭痛了,他是唯恐旁人不知他要娶她這位下堂婦是不是?很光彩嗎?
令狐薄卻是一臉得意之色,道:“走罷。”
黃公公跟在他身後,見他如此開心,不禁笑着搖頭,月老手裡的紅線果然奇妙啊,從前覺得何護衛萬般配不上他們攝政王,如今倒是覺得,也唯有何護衛能教攝政王這般喜歡,這般開懷了罷。
“攝政王,請上轎輦。”
令狐薄看一眼黃公公,笑道:“本王便與本王的嫡王妃走到華天門即可,不用轎輦了。黃公公讓馬車直接在華天門候着便可。”
黃公公一怔,隨即明白,何清君在宮中是護衛的身份,又與他尚未正式成親,自然坐不得轎輦,他這是要陪着何護衛走呢。“是是是。”黃公公笑着揮手讓轎輦退下,帶着小順子跟在他兩人身後。
令狐薄毫不避諱地牽起何清君的手,往華天門走去。
小順子低笑着跟黃公公道:“小的瞧攝政王歡喜得緊呢。”
黃公公低聲道:“那是當然,你又不是不知攝政王對何護衛有多渴望…。咳咳。”瞧見令狐薄回頭橫了他一眼,立時笑着住口。
到了華天門,十餘位重臣,已經等候多時,見令狐薄竟旁若無人地牽着何清君的手緩緩而行,已經驚得合不上嘴,目光落在兩人身上,頓時抽氣聲四起,兩人的衣衫……他們的攝政王是恨不得昭告天下,他要娶何清君這位下堂女啊!
小皇帝坐在轎輦上笑吟吟地側頭瞧着他們走近,道:“你們這班老臣當真是沒眼力勁,瞧見朕的皇嬸,也不趕緊參拜!”
衆臣怔住,皇上雖然剛剛在早朝上賜婚,但是婚期尚未定下吧,她還不是薄王妃吧。
何清君身形頓時僵住,雙腳一頓,卻被令狐薄微微用力,拉至衆臣面前,似乎等着衆臣跪拜他的王妃。
這時小皇帝下了轎輦,緩緩行正何清君身前,拱手一禮:“皇嬸。”
衆臣一聽,小皇帝都親口喊她皇嬸,親自拜見了,就算他們再如何看不上這位薄王妃,也只能齊齊跪下,拜道:“微臣拜見薄王妃。”
何清君大窘,望向令狐薄,令狐薄輕笑:“讓他們平身吧,他們可都是當朝重臣。”
何清君紅着臉,強自鎮定,努力綻出燦爛笑容:“各位大人請起。”
“謝薄王妃。”衆臣這才起身。
令狐薄笑吟吟地朝她點頭,復又拉起她的手,道:“上車吧。”然後轉頭對令狐義道:“皇上,請上車。”
令狐義笑着點頭,棄了轎輦,直接上了專爲皇帝備下的馬車。
令狐薄則拉着何清君上了他的馬車。
一行人馬帶着侍衛浩浩蕩蕩地往驛館而去,過了半個時辰地到達驛館。只見天晉使團已經整裝待發,只等
天晉太子一聲令下便可出發。
晉望之站在馬車旁眯眼望着南宛的送行隊伍在驛館門外停下,侍衛隊早將街道兩旁的閒雜人等遣散出去,衆臣紛紛下車,何清君打開車門,撩開簾幔彎身出來,跳下馬車,右手撐着簾幔,“攝政王,請下車。”
令狐薄勾脣一笑,向她眨一下眼,彎身出來,輕輕跳下馬車,然後走到小皇帝車前,淡淡道:“皇上,驛館到了。”
小皇帝隨侍的太監立即在馬車下墊上小凳,方便小皇帝下車,然後才爲小皇帝打開車門。
令狐義笑着探出身來,四處察看了一下,笑道:“原來皇宮外就是這樣的啊,皇叔總是嚮往宮外的生活,也不見得多精彩呢。”
令狐薄輕笑:“人各有志,有的人嚮往江湖自由和民間的平凡,有的人則喜歡皇宮的奢華和富貴,本王是前一種人。”
小皇帝看他一眼,笑道:“若是皇叔是第二種人,朕倒是情願將這龍位還給皇叔呢!”
令狐薄淡淡一笑,還給他?就算他有心想要,此時此刻的令狐義也是絕計不會還給他的。“皇上說什麼呢,這種話以後莫要再說了,皇上纔是註定的真命令天子。”
令狐義笑了笑並不反駁,踩着墊凳下了馬車,與令狐薄一齊向晉望之走去。
晉望之笑着拱手迎向令狐薄和令狐義,“攝政王,皇上,本王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令狐薄謙道:“讓太子久等是本王的疏乎,萬望太子恕罪。”
晉望之笑道:“攝政王說哪裡話,本王並非抱怨攝政王與皇上來得晚,只是以爲出現甚麼變故,正自惴惴不安呢。”
令狐義笑道:“望之太子過慮了,並不是出現變故,而是本朝有喜事給耽誤了。”
晉望之感興趣地問道:“喜事?可否說與本王聽聽,也讓本王也沾沾喜氣?”
令狐義看一眼令狐薄,搶着道:“自然可以,朕的皇叔今日在朝殿上向朕請求爲他與何護衛賜婚,朕便爲他們寫了朕人生的第一張聖旨。”
晉望之頓時怔住,臉色跟着微變,目光忍不住瞧向站在令狐薄身後不遠處的何清君,只見她正在東張西望,似乎是在警戒,不過她微紅的臉頰泄露出,她只是在逃避眼前這個話題。再看令狐薄,他眉眼帶笑,似乎恨不得連頭髮絲都在囂張的示威,目光下移,落在他的月白錦袍上,再轉向何清君,不由得心下一驚,怪不得他們竟穿得如此曖昧,原來是因爲名分已定啊。
他面上笑意如常,朝令狐薄道:“原來是攝政王與何護衛喜結鴛盟啊,恭喜恭喜,攝政王也算得償心願了。”心下卻想,令狐薄機關算盡,將身邊的障礙全部算計了,他還未走出南宛,南雪瑩尚未動身出嫁,令狐薄竟已經迫不及待的納入懷中,當真是毫不顧及。
令狐薄明知他並非真心恭喜,卻只當他是真心的,抿脣欣然接受他的恭賀,道:“多謝太子,本王也確實是得償所願了。”微微一頓道:“太子回國後,請轉達本王和我朝皇上對貴國皇帝的祝福和問候,同時請太子代爲表達我們對晉皇解決吳山問題誠意的感謝。”
晉望之笑道:“本王一定轉達,多謝攝政王和皇上對我皇的關心。”
令狐薄再道:“請太子代爲轉達本王和皇上對太子母妃問候,希望她早日恢復健康。”
晉望之俊面微動,注視他片刻,鄭重道:“攝政王有心了。”代爲問候父皇並不稀奇,任何邦交之國都會如此客套着,但有誰會在意父皇衆多女人中的一位。所以關心問候他母妃纔是讓他感動的地方,母妃病重,做兒子的豈能不擔心?只是礙於太子身份,不能像旁人那般隨心所欲而已,難得在異國他鄉,還有個人同他一起惦記着母妃的病情,那纔是真正的有心。
令狐薄轉身吩咐黃公公:“拿酒來。”
黃公公忙從馬車上取了酒壺兩三隻酒盅端過來,躬身將托盤舉過頭頂,“攝政王,酒來了。”
令狐薄手執酒壺,親自斟滿三杯酒,取了一杯遞給晉望之:“本王不再多言,唯願太子一路順風,這杯酒,本王和皇上一同敬你。”說着再取出一懷捏在手裡。
黃公公忙將托盤舉到小皇帝面前,小皇帝伸手取了最後一杯酒,與令狐薄一起向晉望之舉杯敬酒。
三人剛剛仰頭將酒飲盡,卻聽到一
個蒼老的聲音大吼一聲:“劉勻鬆,往哪裡跑?有種再跟我大戰一天一夜!”
何清君驚喜叫道:“師父!”
只見眼前一花,一條灰色身影閃電般閃過,接着一條熟悉的藏青身影以同樣的速度追去!
何清君忙追出去大叫:“師父——”
卻聽得風中傳來師父劉勻澤的聲音道:“爲師非要跟那老匹夫再戰三百回合不可!”
何清君聞言駐足,回頭看一眼令狐薄,劉勻鬆不是說師父發誓樂山上下,絕不許傷及劉勻鬆麼?爲何師父反而跟他大打出手?難道劉勻鬆在撒謊?可是堂堂一個武林名宿,又豈能爲了保命扯下這般大謊?
令狐薄眸裡也閃過疑惑,他在江湖浪跡多年,極清楚那些江湖名宿把江湖規矩看得極重,勝者王敗者寇,把名聲看得很重,絕不會爲了保命,向晚輩扯下這種大謊。可是適才眼前閃過的人影卻分明是劉勻澤和劉勻鬆,一個跑一個追,聽劉勻澤的口氣,他倆人應該是已經動手打過架了,若劉勻鬆所言非虛,眼前的情況又如何解釋?
晉望之尷尬笑笑,朝何清君道:“何護衛說得不錯,我們師門確實不和啊。”可是爲何是自己的師父被她的師父追着跑,他一直以爲普天之下,還無人是師父的敵手呢。
何清君嘿嘿乾笑道:“是啊,師門不睦,與衆不同啊。”
晉望之向兩位老人消失的方向望了望,笑道:“兩位師父是否和睦,倒不是咱們能管得了的,隨他們去吧,只要他們沒有下令門下弟子不得相交便行,你說呢何護衛?”
何清君輕笑點頭,“太子說得有道理。”
劉勻澤和劉勻鬆出現又消失國,除了讓何清君、令狐薄和晉望之有些意外,並未引起兩國大臣的在意。
天晉使臣悄聲在晉望之身後催促着該啓程了。晉望之哈哈大笑,朝令狐薄和令狐義拱手道:“本王當真要啓程了,他日再相見時,希望吳山問題可迎刃而解。”
令狐薄自信地點頭道:“一定會解決,吳山不能長久拖下去,於兩國來說,絕對是勞民傷財,無半點好處。”
晉望之輕嘆一聲,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何清君身上,淡淡笑着,吳山問題是要解決,只怕解決之前,何清君也是個關鍵。
令狐薄順着他的目光看向何清君,心下冷笑,他對吳山銀礦的野心絕不會輕易放棄,而何清君又是吳山銀礦的關鍵之人,但他若敢打她的主意,他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祝太子公主一路順風平安!”令狐薄微微提高聲音,前來送行的衆臣跟着喊道:“祝太子公主一路順風平安!”
晉望之轉身上車,在車窗上再次拱手與令狐薄等人作別。目光經過何清君時,朝她輕輕一笑,以口形無聲說出兩個字:“保重。”
何清君笑吟吟點頭,此時晉樂音也從窗口探出頭,朝她揮手,向他們兄妹二人揮手作別。
“啓程!”晉望之一聲令下,天晉使臣紛紛上車。隨侍的天晉侍衛高呼一聲:“太子有命,啓程——”緊跟着馬車“吱吱”聲響,向着安洛城門出去。
三王爺帶看侍衛護送在側,一直將他們送出百里外才返回。
令狐薄回身對小皇帝道:“本王先讓侍衛護送皇上回宮,本王跟何護衛隨便逛逛再回宮。”
小皇帝促狹的笑着,輕嘆一聲:“皇叔難得鐵樹開花,朕便不打擾皇叔和皇嬸得享清靜了。”說着踩着墊凳上車,“回宮。”
令狐薄輕笑,待小皇帝領着衆侍衛走遠,才命前來送行的大臣們各自散去回家,然後拉着何清君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