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桌腿沒有抓到,預想的疼痛感也沒有傳來,夜景只覺腰上多出了一隻溫暖大掌,隨即耳邊傳來某人戲謔的笑聲。
“女皇陛下,您可還好?”睜開眼,某皇貴君帶着淺淺笑意的臉放大在瞳孔。
夜景身子僵硬,反條件地伸手推開那陌生又溫暖的身子,卻發現那人似乎一堵牆怎麼推也推不開,她眼眸垂下,腳擡起朝非白皇貴君的腳掌上狠狠一踩,非白神色從容依舊抱着她,夜景腳又來回一碾,非白皇貴君似乎察覺不到疼痛,笑容依舊淺淡溫潤。
夜景納悶疑惑,這非白皇貴君看起來清瘦單薄,可這力氣比牛都還大!
圓桌旁,一襲素白衣袍的非白上半身微微傾斜,手伸出屈起抱着掙扎反抗的夜景,他雪白的鞋子由於被夜景碾來碾去踩來踩去而染上了一層黃色的淡淡灰塵,他毫不在意,眼神依舊專注執着,定定看着懷裡的人,感受着那屬於女兒家的柔軟。
他笑容淺淡從容不迫,她咬牙切齒怒目圓睜,他情緒激動享受,她渾身僵硬難受。
“放開!”夜景撇過頭,冷冷一聲喝道,臉上略顯黑沉,明顯的不悅。
她自認爲倒黴,沒有學防身術,沒有武功,只能像鐵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動彈不得,就如此刻這般。
她發誓,等她學會了武功,凌駕於這位光頭皇貴君之上,定得親自扒了這非白皇貴君的衣服,讓他一絲不掛地裸奔在鳳天皇城兩圈,再把他赤裸裸地吊到皇宮城門口曬幾天,免費讓人觀賞。
那情景定然好看,定是鳳天數百年以來最有趣最美妙的風景,這皇貴君的身份一拆穿,想必別國的女子們也會奔騰趕來一飽眼福。
夜景想着眼眸浮現一絲狡黠光芒,脣角也不知不覺勾出一抹邪惡笑意。
心情瞬間由憤怒轉化爲欣喜若狂。
而非白看着那臉上千變萬化比打雷下雨天氣轉變還要快速的人,臉上笑容跟隨,愈發深邃。
非白感受着掌心那柔嫩肌理,那熟悉的味道,那熟悉的觸感,心中也如打了五味陳雜。
激動、歡喜、麻木、苦澀、欣喜。付出再多,等再多個十載,也是值得的,只要她安好。
“你到底聽沒聽到朕的命令?”夜景忍着燥熱身軀,又冷冷重申一遍。
非白脣邊浮現一抹苦笑,隨即他掩去那多餘心情,懵懂問道:“陛下可吩咐什麼了?臣怎麼沒聽到?要不,陛下再說一次?臣這次定好好聽。”
揣着明白裝糊塗一一一明知故問!夜景冷哼一聲,翻翻白眼,不想理他!
“陛下,您以後莫要和炎寂離如此接近了。”非白淡淡說着,可那裡頭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意。
他以爲他是誰?她憑什麼聽他的?爲什麼要聽他的!
夜景眉毛高高斜挑,心裡暗自嘀咕,可是她現在這樣子能有說不,和反抗的權利麼?
“朕本來就跟他不熟悉,要不是爲了鳳天炎天兩國的利益友好關係,朕連揣都不想揣他!”這話倒是有九分半是真的,自從早上見過一面,她就不想在見到炎寂離第二面了!
也因爲她的恐男症反應強烈,還有炎寂離這人就如一顆炸彈,而且是沒有定時的,危險十分,隨時會爆炸,要你小命!
“陛下可莫要再騙臣了,否則,臣也不敢保證,臣到底會不會生氣了。”非白淡淡說着,臉上帶着儒雅笑容,那話語卻如水平面上的一根利刺搖擺不定,帶着濃濃危險氣息。
“你特麼愛信不信!”夜景轉頭,冷冷一吼,“放開!”
“要放開也可以,除非陛下答應臣,以後也少接近攝政王。”非白得寸進尺。
“朕想跟誰來往,是朕的事情吧,你不過是朕的男寵,可有可無,憑什麼命令朕?”火山爆發,夜景話語無情,不帶一絲情感。
這話卻如一把尖銳利劍狠狠插過非白心脈,他桃花眸垂下黯淡無光,額間那點硃砂也瞬間失去了顏色。
他板正了夜景的身子,確定她不會摔倒後,才站直身子收回手,“是啊,臣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男寵,沒有資格管轄陛下的事。”他語氣含三分淒涼。
夜景扯了扯後背揉皺衣裳,看着那抹白色背影,似乎從裡頭讀出了孤寂落寞的味道,有那麼一秒她爲自己所說的重話而懊惱,隨即她端正姿態。
雖然這個皇貴君對她是挺不錯的,凡事親力親爲,可她又不是原主,她跟這個非白皇貴君不熟不悉的,而這個皇貴君沒事就對她動手動腳的,她來火了難道就不能說?難道就因爲對她不錯她就得站着讓非白抱來抱去的?
“天氣乾燥,身體難免會缺水,口乾舌燥,臣親自熬煮了這銀耳雪梨湯。”非白神色依舊淡然,彷彿剛剛那一抹落寞只是幻想。
“謝謝,下次你不用親自動手,朕想喝,自然會讓御膳房準備。”她可不想和這個非白皇貴君成爲好基友!不止是非白,所有異性皆是!
炎寂離那邊的關係沒理清楚,非白這邊又模模糊糊的,這錯雜關係線簡直令她一個頭兩個大。
“陛下,嚐嚐。”非白舀了滿滿一小碗,微笑着,端到夜景面前。
夜景擡頭,卻對上非白那雙細長桃花眸中,這是她第一次正面細看非白,非白桃花眸很淡很淡,彷彿一波淺淺小溪流看不出一點雜物,他笑起來的時候習慣性地兩頭眉毛略挑高,甚是好看。
有一種清冷潔白不染塵世的味道。
而夜景的這一愣神,在非白眼中卻以爲她是害怕湯裡有毒不敢喝。
非白舀起一湯勺,拿出袖口銀針,當着夜景的面親自試毒,直到銀針正常無變色,才擡起頭,笑着說:“嚐嚐看。”
夜景眨眨眼,沒有解釋,伸手端過清涼小碗,畢竟人家的一番好意不能浪費了不是!
卻在接碗時不小心碰到了非白的食指,略涼略暖觸感極舒服。
夜景手一頓,僵住。非白亦然指節微動,低頭盯着那根食指,呆滯了。
“女皇陛下,您要的壯陽補腎丸來了,陳老御醫專門配置的,陳老御醫說,這種藥丸效果最佳,一用見效。”門口的曼曼打破了這尷尬凝滯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