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夜景的一系列問題,攝政王鬥給予的只有沉默,沉默在沉默。
沉默得夜景也有點心發慌。
夜景擡起頭再看了看某人,發現某人面不改色,對於她的話根本沒有聽見一般。
夜景也不自討沒趣了,自顧自站起了身,只是這剛站起身便重心不穩地往後面倒去。
夜景沒有尖叫,這廝總會及時的救她。
可是預想中的溫厚大掌並沒有夜景想象的那般到來,只見某人依舊面無表情地站着漫不經心地擦拭着手,那臉色卻依舊冷沉。
“嘭。”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
夜景又重新倒在了柔軟的大牀上。
攝政王看也沒有看夜景一眼,自顧自地從袖口中掏出了幾本奏摺,拿起了筆,坐在了桌上垂頭端詳着。
夜景後背抵上了那柔軟的大牀,便回過了神,看見那坐着一動也不動的傢伙,那心中隱隱的有幾分不舒服。
平時這傢伙不是總愛英雄救美嗎,怎麼今日,不僅一臉黑沉沉,還舉止反常。
夜景躺在大牀上看着攝政王那寬厚的脊背骨呆愣了好久,才又站起了身。
夜景下了牀,正好瞥見了牀邊有一盆水,再看了看那坐在凳几上的攝政王,便小聲地道了一聲,“謝謝皇叔。”
得到了依舊是攝政王那一臉的淡漠和麪無表情。
夜景撇撇嘴,徑直擰乾了巾布擦洗臉面,那熟悉的感覺遞來。
正是睡夢中她察覺到有人給她擦拭的觸感。
夜景又看了看那陰晴不定,面無表情的人,張嘴想說什麼,卻在張到一半時,及時地閉上了嘴。
簡簡單單地洗了臉,夜景也坐到了凳几上拿起了武功秘籍準備接着看,卻看見了自己沒有收好的龍袍,那道縫補了一半的口子暴露在視野中,那針線還在龍袍口子上。
“呵呵,皇叔,這是朕回來時不小心給割壞的,這不爲了不浪費您的一片心意,正要趕緊縫補起來,沒想到還是被您看見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別計較了。”夜景嘿嘿笑着,粉嫩紅脣嘟起,說得那叫一個甜兒。
攝政王頭依舊沒有擡起,似乎對於夜景這件事事不關己。他垂下頭,雙眸淡淡地掃視着奏摺上的字眼,目不轉睛。
夜景剛拿起針線準備縫,攝政王那捻着奏摺的指節微微一動,眉頭蹙起。
正要開始縫補的夜景想到了什麼,突然擡起了頭,“好吧皇叔,我錯了。這是朕爲了躲避黎民百姓的追趕飛到了屋檐瓦上,突然失控摔下來不小心割到了火柴,然後割壞了的。”
這話一出,攝政王那指節又微微僵硬了一分,看着奏摺頁面的最底下,眼珠子一動也不動的。
攝政王看着不動聲色,只是那淺淺眯起的眸子卻出賣了他。
攝政王做事都講究一心一意,怎會如此多的情緒,顯然是在仔細聆聽夜景的話語。
夜景說完,擡起頭看着攝政王。當看見那一動也未曾動過的攝政王,也頓時沒了耐心。
“不說就不說唄,小氣鬼。你以爲朕很想跟你說話嗎?!”夜景說着,冷哼了一聲,撇過頭,把龍袍放在了桌上。
夜景拿起了桌上的武功秘籍,接着翻閱。沒勁兒地翻了幾張,草草地過目一遍,夜景又擡起頭看了看攝政王。
“哼。”夜景從鼻子中發出了一聲氣兒,隨即拿着武功秘籍轉過身,背對着攝政王。
整個殿內靜悄悄的。
站在門口踮起腳尖偷看聆聽的曼曼和玄奕二人,看着女皇陛下和攝政王殿下這水火不容的相處,再看看女皇陛下那一個勁兒頭轉過頭試圖拉着殿下說話的情景偷偷一笑。
女皇陛下就是吃軟不吃硬。
平時攝政王殿下若是發起脾氣,女皇陛下就一臉倔強。現在殿下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女皇陛下反倒耐不住了。
玄奕看着自家殿下那脣角邊偷偷揚起的一抹奸笑,也跟着心情大好了起來。
其實殿下不過是在氣女皇陛下,爲何寧願自己看着武功秘籍,遇到了困難也不去請教殿下,反而一個人瞎蒙,急功近利,一步登天,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說明白了,殿下是在和這些武功秘籍吃醋呢。
玄奕又伸長脖頸,往屋內看去。當看見那背對着殿下看着書籍,卻時不時地會偷看殿下的女皇陛下,心裡頭的笑意濃厚。
對於夜景那時不時地就會轉過頭,偷看一下自己的小動作,自然瞞不過攝政王的眼睛。
從攝政王那至始至終都沒有翻動過去的小奏摺頁面,和那眼眸中折射出的淺柔笑意,結合着那脣角邊的弧度,就能看出來了。
夜景總覺得有什麼怪怪的,準確的來說,就是靜不下心來。
看什麼也沒勁,就是感覺心裡不踏實。
這書一頁頁的翻過也看了,可夜景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啥意思都沒有去琢磨了解。
夜景偷偷地轉過頭,瞄了一眼攝政王,發現攝政王仍舊靜靜坐着,閱讀奏摺,至始至終頭都未擡起過。
夜景嘆了一口氣,轉過了身,光明正大地拿起了桌上的一塊桂花糕啃着,卻啃得沒滋沒味的。
“好餓啊。”夜景隨意找了個藉口掩飾自己的心虛。
一塊糕點咀嚼完畢,啥也沒吃出來。夜景又倒了一杯茶,一咕嚕飲盡,“好渴啊。”
夜景喝完茶,再次擡起頭看了看對面的人,發現他仍舊面無表情的。
夜景有些坐不住了。拿起了手裡的書籍放到了攝政王的面前,直接覆蓋了他的小奏摺。
“皇叔啊,這句不驕不躁,心平氣和,是什麼意思啊?”夜景眨了眨眼,笑容明媚乖巧。
攝政王不着痕跡地把自己的小奏摺拿了起來,看也沒看夜景所指的地方。
看着那壓根就不理睬自己的人,夜景心裡的火爆小因子又有些耐不住地要爆發出來,但是觸及到某人那陰沉的臉色,夜景還是忍耐住了。
伸手,擠出了一個堪稱甜美的微笑,夜景站起身走到了攝政王的身邊,“皇叔,您在看着什麼呢,這麼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