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那句話落下,場內又一片死寂。
衆人汗顏。
殿下您奏摺整理完畢了,直接讓人拿去女皇陛下的寢殿不就好了,還需要在大費周折地告訴女皇陛下,讓女皇陛下派人去取嗎
不對哦,就算您不說,您整理完了也自然會有人替您把奏摺放到女皇陛下寢殿。
咦。衆人又搖搖頭,在心裡糾正。也不對啊,女皇陛下向來不負責奏摺的啊,這朝堂上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不都是由您在打理和管轄着麼
慕容卿和顧繁塵兩人對視看了一眼,那眼神不言而喻。
攝政王在說完那句話之後也陷入了沉靜,那雙鳳眸視線淡淡地落在夜景身上,似乎等着她的回答。
夜景看着眼前這張絕美的面容,又不由想到了方纔某人威脅自己時那惡狠狠的語氣,心裡頭怎麼也不舒服,咽不下這口氣。
夜景沉吟了片刻,擡起頭,看着攝政王,脣角突然綻開了一抹淺淡的笑意。
“攝政王皇叔,朕知道你一直在暗戀着朕,被朕的英俊瀟灑風姿和氣場所迷惑,所以一直在找着屁話和廢話試圖引起朕的注意力,但是…”夜景信誓旦旦地說罷,又朝額頭吹了一口氣。
“但是朕對黑人牙膏實在是沒有興趣。”夜景撇過頭,冷冷地道出一句話,隨即拉着聞人花落,頭也不回地離去。
留下在場的深厚的惡衆人思索着夜景留下的那句話,一頭霧水,臉上笑容忍俊不禁。
什麼叫攝政王殿下一直在暗戀着女皇陛下,什麼叫攝政王殿下一直在找着屁話和廢話試圖引起女皇陛下的注意力
衆人沉思了片刻,擡起頭看了看那沉默不語,一句話也不反駁的攝政王殿下,又聯想到了方纔攝政王殿下說的那兩句廢話。
突然覺得女皇陛下說的很有道理。殿下確實說了兩句廢話和屁話。
只不過,衆人再次擡起頭看着攝政王殿下的面容,忍不住在心裡頭替殿下辯駁了一句,攝政王殿下並不黑啊,和黑人搭不上邊。
夜景那句話落下,攝政王的臉色就一直怪怪的。
怎麼個怪法呢。不是生氣,也不是憤怒,而是垂着眼眸,蹙着眉頭,手指頭輕輕敲動,似乎在沉思着什麼。
直到夜景與聞人花落兩人的身影淡漠出了衆人的視線中,攝政王才擡起頭,看着不知道某一處。
“孤,很黑嗎?”
攝政王說罷,擡手摸着臉頰。那眼中帶着不自信。
“不黑。”在場的衆人都搖搖頭,隨即又加了一句,“很白。”
攝政王聞言,眯了眯眼眸,又似乎在質疑:“確定?”
衆人又忙不迭地點點頭。他們自然是實話實說啊,誰還敢在攝政王殿下的面前睜着眼睛說瞎話啊,當然,除了女皇陛下。
攝政王又蹙眉,伸手摸了摸臉,隨即從袖口中掏出了一把放大鏡,垂下頭照着,似乎在看着自己的臉黑不黑。
對於攝政王殿下這滑稽又幼稚的舉動,衆人表示汗顏。
怎麼攝政王殿下遇上了女皇陛下就變成了這樣子了,完全不似攝政王了。
攝政王垂下頭,看了片刻,隨即擡起頭,自言自語了一句,“孤也覺得不黑。”
玄奕看着突然變得不自信的殿下,連忙走上前一步子,隨即垂下頭,有些勸慰的道,“殿下,您本來就不黑好嗎,女皇陛下只是瞎說,睜着眼睛說瞎話,您不必放在心上。”
攝政王淡淡地挑了挑眉梢,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沒。
顧繁塵看着那沒了身影的兩人,想到聞人花落的執拗,搖了搖頭,“我家丫頭都被帶壞了,看來我得趕緊把丫頭帶回去好好糾正過來了。”
“帶壞了?”慕容卿有些不明白地開口。
顧繁塵頓時耷拉下了頭,臉上隱隱帶着三分委屈:“平時這丫頭皮是皮了一點,可是我一嚴肅不跟她說話,她馬上就會來找我認錯了,不超過一刻鐘,可是,今天呢?”
顧繁塵又看了看兩人離去的方向,搖搖頭嘀咕了一句,“今天就這麼看了我一眼,連個安慰和認錯都沒有,還學會了撒謊無中生有了。”
慕容卿也想到了那場景,隨即也跟着搖搖頭,“好像我家碧芊也岌岌可危了,看來我也得好好防着她與女皇陛下太過親近了。”
顧繁塵擡起頭,想到了方纔女皇陛下的屈服,“還是得讓攝政王多多教導一下女皇陛下,讓她收斂收斂,否則全天下的老百姓也岌岌可危,我看你生氣時,女皇陛下還是聽你的話的。”
慕容卿點點頭,表示贊同。
一旁沉默的玄奕卻搖搖頭,在心裡打翻了兩人的肯定。女皇陛下方纔是順從了,聽話了,可若是惹毛了女皇陛下,只怕沒那麼簡單,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攝政王沉默了一會兒,那指腹淡淡觸碰着玉扳指。
聞言,他擡起,看了一眼顧繁塵二人。隨後淡淡地開口:“孤平時都順着她八分,除非她不聽話忤逆孤的時候。”
這話的意思也明確。他不會去管夜景,更多時候他是聽從夜景的,除非像剛剛這樣特殊的情況。
慕容卿與顧繁塵兩人聽到攝政王的拒絕和話語後,紛紛對視一眼,眼中含着驚訝和笑意。
“沒想到堂堂的攝政王殿下竟然也會有怕人和不敢做的事情啊。”兩人拉長了調子。
攝政王眨眨眼眸,沒有去反駁和否定。
畢竟這是他不想去承認,也是衆人不得不去相信的事實。
“慕容兄和侄女婿,今晚上可留在宮裡?”攝政王從夜景兩人離開的小道上收回了視線,隨後開口問着。
“不了,喝完這杯茶,我就該回去了,出來了太久,難免怕生出禍端。”慕容卿搖搖頭,端起了一杯酒。
顧繁塵猶豫了一會兒,是對於攝政王這稱呼的猶豫。
“花落丫頭經常在我面前說你太過於嚴格苛刻,看見了你就跟老鼠看見了貓似的,看來,另有隱情啊。”他一笑。
“那丫頭如此愛聽話倒也有孤的功勞,你可是要好好感謝孤!”攝政王挑眉輕聲一笑。
“你身爲攝政王殿下,還有什麼沒有的?”顧繁塵搖搖頭。
“幫孤查找寒冰烈火毒的解藥,就當是報答了,自然,你盡力便好。”攝政王正經地說着。
顧繁塵刻不容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