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換好了龍袍之後,只覺得渾身的榮光散發,神采奕奕了,感覺年輕了十歲。
不過這感覺當然是誇張的,她今年也才十七歲,年輕十歲不就直接變成了一個小屁孩!
門口的吵鬧聲依舊不絕於耳,聽得夜景耳朵嗡嗡作響。
夜景垂下頭,打量着自身的衣着,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之後才伸手取了一把摺扇,瀟瀟灑灑地走出了門。
曼曼和魅兒也跟隨上。
“去,給朕準備朕高大上的步攆過來!”
手朝門口一指,頓時感覺高大上無比。
“女皇陛下,殿下已經給您備好了。”玄奕連忙開口。姿態恭敬端正。
夜景出了門,一股晨風迎面吹來。頓時感覺神清氣爽,整個人都舒服輕鬆了。
兩縷白玉冠底下的墨發隨着晨風飄揚,爲夜景那渾身的貴氣添了幾分桀驁不馴。
夜景走出了門口一看,果然,庭院口停着她改裝過了的步攆,可是爲何擡着步攆的高大威猛侍衛卻變成了太監…
似乎知道了夜景的不悅和想法,玄奕連忙走上前一步,小聲地開口:“女皇陛下,這是攝政王殿下的吩咐,屬下只是照辦而已。您若是想知道便去問問殿下的意思吧。”
夜景卻冷哼了一聲,撇過頭,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去,“跟朕走,不坐就不坐唄,有什麼來了不起的!”
語畢,夜景已經氣急敗壞地大步跨出了庭院口。
看着那氣呼呼離去的明黃色身影,玄奕連忙又加了一句:“攝政王殿下說,您若是不乖乖聽話,那您就一輩子當一個打通了任督二脈卻什麼也不懂的半廢人吧!
語畢,那已經走出了庭院的明黃色身影狠狠地頓住,沉吟了片刻又折了回來。
看着那乖乖上了步攆的女皇陛下,玄奕也是打心底裡的佩服自家殿下的。
腹黑,腹黑,可謂是世界第一腹黑!
都說薑還是老的辣,可是到了自家殿下這裡,完全的顛覆!顛覆!!
那攆轎瀟瀟灑灑地擡着人離去,留下身後的玄奕,還有幾名守門侍衛。
守門侍衛們自然也聽到了女皇陛下方纔蹂躪着鳳凰大人的動靜,可謂是一一經天氣泣鬼神。
可是攝政王殿下的一句話卻能將女皇陛下給壓制得死死地。
侍衛們嘖嘖讚歎。
……
攝政王府邸靜悄悄,腳步聲卻絡繹不絕。
“可吩咐了?”幽暗的殿內傳來一道幽涼冷沉的聲線。
這聲線自然是屬於攝政王殿下的。
只見攝政王殿下一手託鬢,那白玉直接即便在幽暗中仍舊擋不住本色。
依舊是一襲黑色繡着滾燙金色的素錦,姿態慵懶透着漫不經心。
聞言,玄奕忙的點頭,拱手答:“殿下,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說了。女皇陛下穿了龍袍也坐了步攆。”
正闔眸休憩的攝政王殿下緩緩地睜開了鳳眸,那狹長鳳眸掠出的淡紅視線朝玄奕看來。
“她可說了什麼?”
那話語中竟然有一絲隱藏的似笑非笑弧度。
玄奕擦了擦額頭汗珠子,才緩緩地開口說道:“女皇陛下很生氣,而且,說要壓過您的風頭。”
攝政王淡淡地挑了挑眉梢,那雙微微眯着的鳳眸折射出耀人光芒。
那嘴角上揚的弧度是漫不經心加理所當然的。似乎在預料之中。
“總是這般不乖巧。”
攝政王良久才突出一句話。
想到女皇陛下氣呼呼的身影,還有那一臉不屈不撓的倔強。玄奕點點頭,在心裡感慨了一句:確實,女皇陛下是倔強到了極致。
“殿下,您這麼的不換上新郎袍嗎?對方好歹也是太尉上將之女。”玄奕看着那一身黑的攝政王不由小聲地提醒了一句。
攝政王擡起頭,淡淡地睨了一眼玄奕,這一眼含着不悅,含着陰冷,似乎淬了毒一般。
接到這視線,玄奕趕緊閉上了嘴,不敢再說什麼。
畢竟攝政王殿下的性子他還是清楚的。說一不二,不管是什麼事情都講究一心一意。
殿下娶太尉上將之女無非就是想要消除對女皇陛下的窺探之心,試圖掩飾試圖止住這種念頭。
玄奕搖搖頭。殿下錯了,感情這種東西最是難說的,逃避不得,只能去面對。越逃避越越是會緊緊糾纏住心口。
“殿下,那屬下先告退了,不過您也準備準備該出場了,畢竟今日個你可是主人公,缺席不得。”玄奕說罷,便轉身要往門口走去。
攝政王望去之際卻看到了他手裡捏着的紅窗花。
“你手裡拿着的,是何東西?”攝政王淡淡地問道,那眸底劃過一絲詫異。
玄奕轉過頭順着自家視線看去,落到了自己手裡。
玄奕微微抽了抽嘴角,對於殿下這似乎土包子一般的問題,表示很無語。
“殿下,這是窗花,貼在門窗上的,家家戶戶辦喜事都要用上的東西。”玄奕耐着性子解釋。
說罷,他又攤開了手裡的窗花。
攝政王殿下朝那所謂的窗花望去,是紅紙剪成了雙個喜字。可那其中卻有一個別樣的,土字窗花。
玄奕似乎知道了自家殿下的眼神和疑問,連忙開口解釋:“殿下,這個土字的窗花是女皇陛下的傑作,她說要將所有的雙喜字窗花都改成土字窗花。而且她的寢殿不能貼。”
說着,玄奕也是一臉淚奔心情的。
攝政王淡淡地挑了挑眉梢,那脣角似乎勾了後,弧度精緻優美,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照她說的去做。”攝政王吐氣如蘭。
“啊??”殿下是在開玩笑麼??
“她開心就好。”攝政王又加了一句。
那話語中含着濃濃的寵溺。
好在玄奕也屬於比較淡定又比較瞭解殿下的人,便也沒有在驚訝什麼。
玄奕垂下頭看了看手裡的土字窗花,終是噙着淚花下去準備了。
果然,殿下終是臣服在了女皇陛下的淫威之下。殿下早晚會成爲妻奴,距離成爲妻奴的日子不遠了。
果然是一山還比一山高。
玄奕的身影離開了殿內之後,攝政王便從美人榻上站起了身子。
他垂下頭,看着掌心,那土字窗花,勾脣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