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傾城這一話出無非是積怨,惹得四周頓時拋出了衆多癩蛤蟆吃天鵝肉的眼神。
“這女子誰阿?”
“不知道,沒見過,不認識,不過特醜!”
“這女子也真不要臉,長得如此醜不說還想當攝政王妃,簡直是白日做夢!”
議論聲此起彼伏,頓時有人點點頭附和道:“就是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回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什麼樣!”
夜景偷偷從欄杆縫口望去,只見底下那羣老百姓們頓時躁動起來。一個怒目圓睜地盯着顧傾城,那眼神,如狼似虎,彷彿要將顧傾城給撕成碎片。
夜景做着假想,若不是攝政王再此,衆百姓們不想讓攝政王瞧見他們兇殘的一幕,只怕毫不猶豫的就會脫下鞋子朝顧傾城的臉上丟過去了。
不過顧傾城少出門,這些老百姓們不認識她也是正常的。
“爹…”顧傾城接到那一道道厭惡的視線,不由跺跺腳,頓時浮現出衣服委屈的表情。
太尉上將瞧見反應激動的百姓們擦擦臉上汗水,又瞧見閣樓上的攝政王,想開口訓斥百姓們又怕丟了攝政王的面子。
不由拉下臉,對着顧傾城一陣冷聲呵斥:“你啊你,一個大家閨秀就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這事兒都還沒確定下來,就光天化日之下當街喊着攝政王。”
“爹,您不是最贊同的一個嗎?”顧傾城撇撇嘴,試圖解釋什麼,卻被太尉上將一記狠厲的眼神給止住。
“你還有臉給我說,在不聽話就給我待在家裡禁足十個月!”太尉上將一氣呵成將這戲演到底。
而作爲旁觀者的夜景卻得出結論一一這太尉上將也不是一個好惹善心的主兒。有其父必有其女,只怕這顧傾城的另一面也亦然如此了。
太尉上將那一番表面上帶着呵斥的話語間接地說明了設置爲與顧傾城的婚事已經說了,只是還沒確定而已。
夜景看着那眼底閃着勢在必得精光的顧傾城,突然有一種後悔將這蠻橫又不懂事的女子賜給攝政王的舉動了。
至於爲什麼後悔?夜景對自己說道,這攝政王府邸就在宮內,顧傾城如此蠻橫鬧騰,還不得把她的後宮給攪個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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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景從顧傾城那小眼神中收回視線,隨即轉過身,定定地看着攝政王。
攝政王面無表情,手漫不經心地摩挲着玉扳指。那一頭如綢緞一般的墨發被風撩起,在空中飛舞起各種優美撩人的弧度。
那鳳眸底也淡淡地,看不出絲毫表情。夜景表示看不懂攝政王的表情和心思。
也不知道攝政王對着女子到底是感興趣去還是不感興趣呢?
依照攝政王殿下的性子,不喜歡的東西肯定二話不說的拒絕,可是這顧傾城他卻一句話都沒表態。
空中又隱隱地若有似無地傳來血腥味,夜景又將攝政王全身心上上下下都看了個透徹,並沒有在他身上看見一點兒不對勁的地方,這才放下心。
攝政王一手側在腰間,一手摩挲玉扳指,那絕美的面容被驕陽照耀得愈發惑人。他鳳眸挑睨着遠方遼闊的天空,視線晦暗不明。只是那身姿依舊挺拔巋然不動。
只是對於夜景投在他身上的專注視線,他是知道的。那包裹在黑色衣袍下的身軀略略僵硬。他沉澱了好半晌纔不讓自己回頭,看她。
夜景則兩手環胸,雙眸定定地看着底下百姓們與顧傾城的鬧騰,還有太尉上將的把戲。
清風包裹着她一襲黃綠色的紗裙,那眉宇間折射出了一種英氣逼人,那精緻臉蛋兒掠出了一點子不屬於她年紀的成熟和肅穆。
遠遠望去,不知情的人還真的會以爲這是一對璧人。
身後的玄奕與擡着攆轎的暗衛們靜靜地看着閣樓前那兩道身影,垂頭站着,不語。
沉默了好半晌,夜景突然收回視線,看着攝政王,略帶着幾分正經又夾雜着三分笑意的開口:“你若是不喜歡,朕可以收回成命。”
玄奕聽到這話如釋重負,看着自家殿下的眼神激動而激動。比娶到了媳婦還要高興:殿下快點頭說不喜歡啊!這可是一個好機會。
攝政王又在湛藍天空中停頓了一會兒,才收回視線,看着身旁的夜景,又對視上那眼眸視線。
不過停留了一會兒,他便移開:“何爲喜歡?何爲不喜歡?”
攝政王說罷,緩緩地測過身子,朝閣樓右側走去,朝夜景所在的位置靠近。
“況且,孤這一輩子,既不會喜歡上什麼東西,也不會有什麼東西是孤喜歡的。”這聲音也緩緩地落進了每個人耳中。
而顧傾城卻眼色晦暗,彷彿覺得這句話就是專門對她說的。意思很明確,就算她進了攝政王府邸,攝政王也不會喜歡上她。
太尉上將伸手拍了拍自家女兒的手背,似乎安慰。
夜景擡起頭,看着那鳳眸,臉上笑容有些僵住。隨即她冷笑着挑挑眉,“皇叔您喜不喜歡誰,或者喜歡什麼東西,與朕何干?”
夜景也雙手負背朝攝政王相反的方向走去:“只不過這樁婚事是朕自作主張指配給你並沒有過問你的意見,而現在朕不過是當了一回好心人,問問你的意見罷了。”
底下的百姓們聽到攝政王的話,頓時停下了暴動。紛紛擡起頭看着閣樓上的兩個人。
夜景走到了閣樓盡頭,才緩緩地轉過頭。她臉上態度堅定,笑容卻不好看,皮笑肉不笑的。
“況且,朕只是問問你罷了,不管你是願意接受這樁婚事還是不願意接受,朕的口諭已經下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夜景話語含着幾分賴皮。
而攝政王轉過頭時,正好看見了夜景身後的微風徐徐吹氣,撩起她黃綠色裙襬和一頭凌亂墨發,那笑容混合在其中顯得格外精緻。
攝政王狠狠一眯鳳眸,再次睜開時,眸底清明:“那你問個屁!”
攝政王爆出了生平以來第一句粗話。
那粗話卻不顯得粗魯和掉價,在攝政王那張粉白色性感脣中吐出來竟掠出了一種說不出的好聽的感覺。
而攝政王這話一出,四周都是摔倒甚至是被自己口水嗆着的聲音。
連身後的玄奕也忍不住了,走上前拱手道:“殿下,您今天逾越了。”
夜景卻拍拍手,掌心鼓得起勁兒。她指着攝政王大聲地評價:“看見沒,你們的攝政王殿下外表禁慾,其實內心忒悶騷。他指不定在心底反覆學習了很多次粗話了,只是沒有機會說出來而已。”
而個別百姓也反應極快地接口:“女皇陛下您這意思,草民們還得感謝您讓攝政王殿下爆粗口了?”
夜景忙不迭地點點頭,面上一副:快來感謝朕吧,朕來者不拒照單全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