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兩人都被帶到了門檻前停頓下,那侍衛對着兩人提醒:“這是女皇陛下的寢殿,你們兩人在這候着,注意些禮儀。”
兩名少年點點頭。那名較爲老實安靜的少年身軀站得筆直,頭微微垂下,一雙手也老實地側在腰際。渾身透着一股翩翩書生的氣息。可他分明就是一個孩子!
這讓夜景對他的好感又提升了一些。不好奇不好動,若是加以培養想必將來也是一根好苗子。
而另一名少年仍舊掩不住好奇,一雙眼一動也不動地盯着牆壁暗格上一個金屬鑲嵌的花瓶,瓶中還插了幾朵金屬雕刻的牡丹花。
而由於隔着一扇屏風遮擋着,再加上屋內視線敞亮,所以兩名少年是看不到屏風後的夜景的。
夜景突然朝凳几上的陳老御醫眨眨眼,陳老御醫會意,朝兩名少年走去,不帶一絲架子,“兩位請在此等候片刻,女皇陛下待會就來了。”
這話一出,那好奇少年笑容燦爛,點點頭大呼一聲:“好!”
而另一名老實的少年卻只是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頭也未擡,那小身板依舊筆直。
陳老御醫點點頭,也不好意思再坐着,他現在一旁與兩名少年正對的方向。
此時約莫五點左右,外頭的驕陽卻依舊明媚濃烈,烤着大地。敞開的鏤空窗櫺吹打進一股股冷風,那風將殿內的一切東西都吹得無所遁形。
殿內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一刻鐘過去…兩刻鐘過去…三刻鐘過去…
那好動的少年已經有了些不耐煩,氣息也略帶急促,他伸手捶了捶腿,隨即臉色略黑沉,抱怨:“怎麼那麼久還沒開?站得腿都酸了。”
另一名少年不爲所動仍舊身子站得筆直,一言不發地,那帶着書生卷氣的臉上面不改色。對於朋友的抱怨聞所未聞。
陳老御醫用眼尾偷偷地瞄了一眼夜景的所在處,他自然知道女皇陛下這是要試探兩人的人品和爲人,看信得過否。
他打心底裡不禁對女皇陛下的想法和周到考慮暗暗豎起兩根大拇指頭,稱讚不已。
而蹲在某牆角中的太史令司馬於看着這一場景不禁面帶微笑,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樣子,撫摸着下巴鬍鬚,小聲嘆道。
“女皇陛下真乃可造之材。相信長久以往定能對鳳天做出有利益的事情。”
語畢,太史令拿起筆在本子上給女皇陛下畫上了大寫好的一筆。
而屏風後的夜景也隨着陳老御醫等三人站着,一動也不動地,只是那雙眼眸看着那一靜一動,一抱怨一從容的兩人,眼眸掠出了犀利光芒。
其實對於原主的事情她本不想插手,可是她接手了這具身體,事情的好壞都得她來承擔,所以,她也不得不硬着頭皮迎難而上。把壞事情變成好事情,把大事化成小事,小事化了。
那好動的少年嘟囔着最逗能吊起一個電燈泡,那眼睛四下瞅着白玉地面,眼底透着不耐煩。
正當夜景想着是不是該出去了的時候,只見那一言不發的一臉書卷氣息的少年突然出聲:“女皇陛下,別躲了,出來吧。否則再站下去可真得天黑了,草民的父母也該着急了。”
語畢,陳老御醫擡起頭那雙眼中寫滿震驚錯愕,似乎沒想到這少年會這樣說,也似乎沒想到這少年竟然會知道女皇陛下就躲在屋內。
夜景亦然一愣,這少年從進來後連頭也不曾擡起,看也不曾看過屋內,他是怎麼知道她在屋內的?難道只是猜測想把她引出來?
夜景不爲所動,彷彿事不關己,她又站着,那雙眼睛緊緊地盯在兩人身上。
可那書卷氣息的少年薄脣微揚起,輕輕地笑着,隨即他擡起頭,露出那姣好一絲瑕疵也沒有的面容,由於年紀還小那姣好面容透着幾分稚嫩氣息。
“女皇陛下還是出來吧,躲貓貓這遊戲草民已經不玩了。”少年的聲音也是溫溫柔柔的,與他的長相一般。
語畢,那好動少年彷彿見到了新大陸一般,睜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同伴一臉不可置信地驚呼:“什麼?你說女皇陛下就在屋內看着我們?你是燒壞了腦袋胡說八道吧!”
這少年這話一出夜景就感覺有一股特別古怪的感覺涌入腦海,很顯然,她體內的恐男症是極其討厭這男子的!
其實說來,夜景的恐男症有好處也有壞處。就好比對於那些心術不正腦子裡裝着歪念邪術的人,夜景的身體會下意識地判斷出好壞,然後做出感覺。
一般來說,感覺都是極其準確的。就好比這好動的少年。那長相五官那充滿貪婪慾念的眼睛,還有這咋咋呼呼的性子,一看就是不會成大事者的人!
陳老御醫走到了那書生卷氣的少年面前,拱手問道,“敢問小公子是怎麼知道女皇陛下就在屋內的?”
那少年不急不緩地朝陳老御醫拱手,隨即理所當然地開口:“方纔草民在屋外就已經等候了一會兒了,可也只有瞧見從這屋內出去的攝政王殿下一人。而且突然間便傳召草民兩人進來,再加上這如此安靜的屋內。”
語畢,那少年又道了一句:“於是,草民斗膽猜測,女皇陛下定是在屋內某個地方。”
“呵…”夜景脣勾勾,兩眼微微眯起,心情頗好地笑出聲。
兩名少年循聲望去,只瞧見那粉白色繡着牡丹花的屏風後,一抹黑色衣袍在緩緩地移動。下一秒一名笑容明媚,面容精緻英氣的黑袍女子站到了兩人跟前。
那滿臉書生卷氣的少年瞧見夜景,眼色微微一暗,愣了一秒鐘,他忙的低下頭。隨即拱手:“參見女皇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而另一名充滿貪婪的好動少年也被這聲音拉回現實,他從夜景那一身貴氣中回過神,隨即跪地俯首大呼:“參見女皇陛下,草民範二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夜景嗯了一聲,連眼神也沒給予一個給那名叫範二的少年,她看着面前這身子筆直的少年破疑惑問道:“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朕就在屋內,爲何不早點把朕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