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這句話愈來愈近地響在衆人耳根子邊,一抹黑色袍角印入衆人眼球,緊接着是一雙黑色繡着金絲線波浪翻滾雲層的靴子,一股強大的氣場鋪天蓋落,籠罩衆人周身。
只見攝政王一手垂落身側,另一手彎曲於胸前大拇指摩挲着黑玉扳指。他狹長鳳眸微眯,鼻子高挺鼻樑略突出卻不顯得難看,飽滿紅潤脣勾起一抹淡淡弧度,看不出他是在笑還是在輕蔑底下螻蟻一般的他們。
有了方纔那次事件,非白伸手拽住夜景的手腕,動作看似輕柔,只有夜景知道這力氣大得她手腕肯定泛起了一層青紫。
夜景但也沒有反抗甚至去拒絕非白的好意,只是手腕實在緊得發疼,她微微扭動手腕骨試圖讓非白松一絲力氣。
“莫離開我了。”非白誤以爲她是要再次拒絕他,逃脫,臉色略陰沉地說道。
夜景不着痕跡地移開了視線,作爲一名來自現代的二十五歲的老處女,她受不了男子這柔情蜜意的目光。
看着就覺得心發顫,有種噁心想吐的感覺。
攝政王就懸浮在半空,垂眸高高挑睨着夜景,那視線有些不善,似輕蔑,看夜景的視線也夾雜着明顯的不屑。
夜景心底裡暗暗咬牙發誓,定要踩在攝政王之上,讓攝政王端茶送水大呼女皇陛下萬萬歲,伺候她的一天!
豈不知,此刻這一心聲與目標竟然在日後的某一日成真,只是那時的他已不似他!
“方纔竟然化開了孤的內力。”攝政王身子又從半空中降低了一點,拉進了與夜景的距離,他又淡淡譏嘲一笑,“竟是深藏不露了麼?”
夜景挺胸擡頭,高高揚起下巴,皮笑肉不笑地答:“彼此彼此!亦然沒想到皇叔年紀越大,這功力越不如從前了!”
聞言,八名暗衛低着頭,對於女皇陛下那句話似笑非笑地。雖然攝政王殿下一直有老處男的稱號,可殿下如今不過二十五歲,若是活到一百歲,也才過了四分之一罷了。
這說來,既不年輕,也不老啊!
玄奕看着兩人的鬥嘴,不禁額頭滑落一抹黑線。好像自女皇陛下這一病醒來後,便處處都要與殿下作對,而且似乎是十分討厭的!
而殿下亦然,以往對於女皇陛下這等草包,他是不屑理睬的,也不會放在眼裡的。可這兩日,殿下的表情卻比以往要豐富多彩,雖然對於女皇陛下的厭惡不改,可這裡頭夾雜着點濃郁的興趣,好似對獵物的拿捏逗樂。
“便出來與孤較量鬥打一番。就咱們倆叔侄二人。生氣不論。”那揚起的紅脣帶着鄙薄笑意,是輕蔑,更是不屑。
“攝政王殿下人中龍鳳,而女皇陛下不過是一介不能文也不能武的小女子。攝政王殿下,若是想打微臣可以奉陪。”非白淡淡的說道,桃花眸子直直地迎上攝政王那雙狹長妖異鳳眸。
言外之意:攝政王殿下您武功高強,而女皇陛下既沒有武功也沒有內力更沒有才華,若是對打怎麼着都是不公平的。
說白了的,非白不過是在諷刺攝政王的君子奪小人之腹的低下品質。
頭腦簡單一根筋的暗衛們自然是不知道這番話隱藏的含義,聞言瞅了瞅女皇陛下那纖細的小身板又擡頭看了看懸浮於半空的攝政王殿下那渾身凜然氣場,和那筆直如山峰般,巋然不動的身姿,單看這身板這根本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衆暗衛們鞠了一把汗水投以女皇陛下同情的目光。
一旁的玄奕這看了看,自家殿下那不容置疑的堅定態度,心底暗暗道一一女皇陛下您珍重!
“孤決定了的事,也有你們,置喙的餘地?”依舊是那狂肆帶着一絲幽涼,戲謔中帶着一絲濃濃的不悅的聲線。
“難道攝政王殿下沒聽過,好男不跟女鬥,這句話?”非白淡淡一擡桃花眸,脣邊含着一絲淺淡的笑意。
丫的自大狂妄!這貨的爹媽到底是怎麼樣的人竟然教出了這種兒子?夜景想着她若是攝政王殿下的爹媽,在攝政王還在孃胎的時候,就應該把胎盤給剪了把他掐死在肚裡,以免日後禍害老百姓。
可,想象終歸是想象,攝政王殿下那一身狂凜的氣息和那灼灼逼人的視線,實在無法讓人忽視他的存在。
看來他確實惹毛了這貨!竟然不顧她是一個廢柴草包,也不在意她是一介女子,愣是要與她決鬥。還是當着這麼多衆人的面前。
腦海閃過一抹精光,夜景突然擡起頭眉眼彎彎笑容可掬帶着一絲不可置信,“皇叔您確定您要跟侄兒單挑?還是當着您的手下的面前?”
“孤素來是說一不二的!”攝政王殿下懶懶一擡眼皮,聲線又涼了幾分:“小景兒若是想確定事實,上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難道小景兒不願意陪皇叔?嗯?”攝政王又添了一句。
丫的還來真的!都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看來攝政王殿下的屁股也不是那麼好摸的!
非白微微傾下身子臉頰觸到夜景凌亂飛舞的墨發,兩者相觸竟然帶出了一絲怪異感覺。
夜景墨發似乎一僵住如潑了水,沉重無比,任風怎麼吹來都不再舞動。
“待會臣去與攝政王過兩招,只是臣的功力與武力都不如攝政王,但若是拖住他,給陛下您爭取逃跑的機會,臣還是能行的。”非白壓低了聲線附在夜景耳邊輕輕說道。
“你的情,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自己會想辦法解決。”夜景對上非白的視線,鄭重其事地開口。
但觸及到周圍衆多的視線,夜景眨眨眼,滿含柔情地大聲說道,“孩紙他爹別猴急,忍忍!等朕跟皇叔單挑完畢,今晚上再好好地伺候你!乖!”
說罷,夜景又伸手,如哄小孩子一般,輕輕拍了拍非白的臉。這一觸手滿是滑膩。
衆暗衛聞言,略鄙夷地看着非白皇貴君,竟然想白日淫宣佈…
終是,不能把他當成自己人,終是無法信任他,有困難也不願他幫忙。非白桃花眸黯淡無光。
“皇叔您要跟侄兒單挑,是看得起侄兒的表現,乃是侄兒的福氣!侄兒又怎麼會不願意呢!”夜景呵呵笑着,隨即又道,“可侄兒不能文不能武,所以比什麼,得侄兒決定,若是皇叔同意,咱們隨時開始!”
“等等等等…”倏然從身後響起一道女子急切的聲線:“有好戲看,怎麼能少了我聞人花落在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