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夕也陷入了這紙條上的三個字中,眉頭扭着,心裡有絲氣悶。
好好的爲什麼要打戰,打又贏不了,勞民傷財還害得自己焦頭爛額的,何必呢,要她說,根本就是吃飽了撐的,總覺得別人碗裡的飯菜香些,要搶過來!
福寧王府也是的,有鐵帽子是好事,爲什麼一打戰就要赴戰場?
這誰定下的破規矩,萬一碰到不想打戰的呢,難不成還硬把他往戰場上推不成?
辛夕氣悶的抱怨了一大通,最後撅着嘴,誰讓福寧王府是鐵帽子呢,享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待遇,那承受的職責就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皇上穩坐朝堂,總不能讓他御駕親征吧,福寧王就有義務去解決戰場問題,不然豈不成了吃閒飯的了。
在其位謀其政,辛夕對於福寧王府的指責有很大的好奇,可也有些的任命,最後把兩張紙條摺疊起來,向擲骰子一般擲在了桌子上,準備伸手去拿一張。
辛夕瞅着左邊這個然後望着右邊的,忍不住呲笑出了聲,要是大御和東冽的戰爭和未來就在這胡亂一抓中定下來了,也太過兒戲了些。
要抓到戴,她當真會把面具給展墨羽送去嗎?答案是,不會。
辛夕耳邊聽到一陣咯咯聲,轉身出了書房門,或許還有別的辦法呢。
雖然福寧王府有職責護衛大御,爲何一定強求她相公呢。
王爺不也可以,以他之威望,勝任東征大將軍綽綽有餘,那樣朝中文武百官也不會有閒言碎語。
辛夕如此想,朝堂之上也有人這樣想,莫城謹誠心要和展墨羽比試奪取東征大將軍一職,可展墨羽就是不應。
右相也無可奈何,對王爺道,“要不,王爺親自出徵,讓世子爺從旁協助?”
王爺輕扭了眉頭看着右相,一時難決,王爺也有王爺的難處。
這福寧王之位遲早是羽兒的,現在連個東征大將軍的位置都要不來,到時候王位交到他手裡,只怕在文武百官中沒有什麼威望。
偏偏戰爭是建立威望最快最好的途徑,除卻這個,雲謹一直就呆住外面,他不大放心。
原想將羽兒送去戰場,他就去找雲謹的,看來一時半刻怕是不成了,王爺陷入沉思,那邊展墨羽卻是替他做了決定,“父王不能離朝。”
寧王爺帶着賀禮去北瀚原算不得什麼大事,可是皇上另外交給了他一個重任,拿到北瀚二十萬精兵的支配權。
現在還沒有明確的證據確定他有反心,但是總有一些蛛絲馬跡。
他出銀子買鐵匣子,在王爺住牢房的時候往王爺的酒水裡下毒,派人刺殺王妃和辛夕,還有包庇臨安王。
前幾樣可以認爲是爲了冰嫺郡主,可包庇臨安王呢?與冰嫺郡主有什麼好處?
當時展流暄的世子之位已經被剝,福寧王的位置無論如何也不會是他的,寧王爺不該沒有這個自知之明,臨安王還能幫着冰嫺奪回世子妃之位?
包庇臨安王萬一被人發現,他怎麼解釋?
整個朝堂上,能下定決心不要那二十萬精兵的只有福寧王。所以,無論如何他也不能離朝。
展墨羽突如其來這麼一句,讓王爺一怔,他不能離朝?
王爺看着展墨羽,父子眼神交流,顯然是展墨羽有些話想和他單獨說,但是不能在這裡。
總之王爺就是不能離朝,王爺知道展墨羽不是開玩笑的,便下了決定,“那父王不去。”
全朝上的人全都睜大了眼睛望着王爺,之前王爺明顯有動搖的跡象。
可是世子爺一句話不能離朝他便不去了,這至皇上與何地,誰是父王誰是兒子,誰聽誰的?
父爲子綱,怎麼在福寧王和世子爺身上全部顛倒了。
那邊皇上氣的攢緊了拳頭,“洛親王世子幾次相邀,福寧王世子就是不應,原先說好的,比武定奪,不應便是棄權,那朕便將東征大將軍之印交給……”
聽到皇上說到這份上,右相也顧不得不敬了,接口道,“還請皇上三思,東征大將軍一職關係着大御安危,稍有不慎,大御危矣。”
右相說着,一邊看着皇上的臉色,可皇上的臉色越來越沉,右相身子一挺,顧不得其他的了,“皇上,您可知道他便是皇上找了許久的……”
“我同意比試,”右相說到關鍵時候,展墨羽出口道,“但是事先得說好,一局定勝負。”
皇上聽得直咬牙,白費大家半天功夫,最後不還是同意了。
大家商議了半天最後全被他反駁了,皇上還沒說話,朝堂上的大臣又一窩蜂起來了,一局定勝負,豈不是太過草率了。
首先得比兵法,拳腳,箭術,什麼都得要的,這一局怎麼能面面俱到,這題誰出?
朝堂上的人一窩蜂的看着皇上,皇上也爲難,扭着眉頭想着呢,突然,外面一個侍衛急急忙跑進來稟告道,“皇上,有急報。”
皇上身邊的公公立馬下去接過奏摺遞給皇上,皇上展開一看,臉色好了很多,笑道,“躍王追蹤鐵匣子到東冽,火燒了東冽皇帝寢宮。
東冽皇帝大病,此事被人謠傳到邊關,致使東冽軍心大亂,潼關之危暫時解了。”
皇上說的眉開眼笑,右相和王爺等知情人聽得額頭黑線狂掉,不知道這消息是誰傳回來的,這偏的也太遠了吧。
這是不知道呢還是當皇上是傻子呢,右相看着王爺,那邊皇上高興已經降旨賞賜躍王府了,右相好想站起來替展墨羽說句公道話。
這些都是世子爺的功勞啊,皇上要扣押冷魂和冷魄,世子爺無奈讓他去了東冽,不但燒了東冽皇帝寢宮,還知道了躍王爺被扣押的消息。
何等功勞,皇上不但不賞,還處處偏頗洛親王世子,這不是成了心的寒人心嘛,活該被嗆的下不來臺。
右相站出來,“皇上,這比試?”
皇上合上奏摺,狠狠的剜了眼右相大人,“邊關暫時沒有危險了,這比試甚爲重要,朕要好好思量思量,退朝。”
皇上說完,站起來一拂龍袖就往那邊走,身後的公公扯着嗓子喊退朝,跪安。
一大羣官員就這麼出了大殿,左相大人走過來看着右相大人,“你爲何固執的非得要皇上把東征大將軍之位給福寧王世子。
只因爲福寧王世子幫着阮賢侄求娶了躍林郡主?這未免太兒戲了!”
右相大人一聽這話臉就沉了下來,“左相此言是在指責本相公私不分嗎?!”
左相大人嘴角劃過一絲冷弧,“這是羣臣百官心裡的疑惑,本相只是代他們問出來罷了,你我同僚多年,我也不忍你誤入歧途。
我勸你還是離福寧王遠點,他固執不將皇上放在眼裡遲早有他的下場。
你呢,沒有鐵帽子護着,你就不怕皇上讓你早日告老還鄉,連阮賢侄的前途也給葬送了?”
那邊展墨羽走的慢,正好聽到這幾句話,邁步過來,從袖子裡拿出來一張紙,“左相大人可識得這紙條上的筆跡?”
左相疑惑的接過紙瞧着,筆跡是誰的,他當然認識了,是他手下門生,秦問的。
可他素來不大出門,福寧王世子怎麼會有他的筆跡。
正疑惑着呢,就聽展墨羽笑道,“左相大人認識就好,免得半月坊找錯了人,舉報半月公子資敵的匿名奏章就是出自他的手。
他是左相的門生,當初臨安王逃逸到京都,皇上派人搜遍全城都找不到他,偏偏臨安王知道的消息就被左相大人的人送到皇上跟前了,這意味着什麼?”
左相聽了臉色大變,“世子說話要有憑有據,臨安王是北瀚的逃犯,皇上已經派了人配合北瀚六皇子搜查,左相府也在搜查之列。”
右相大人也納悶呢,璟浩然怕大御權臣與臨安王勾結,對那些大臣府邸搜查的更爲嚴謹,連他府上都沒逃過。
當初他就在府上,曾親耳聽見璟浩然說已經搜過左相府了,福寧王世子此言是何意?
展墨羽看着左相大人,“左相大人不知道京都哪裡可以逃過搜查嗎?”
展墨羽說完,轉身打着扇子走遠了,留下左相大人晦暗不明的眼神,還有右相微蹙的眉頭。
當初逃過搜查不是隻有寧王府嗎?寧王爺被皇上禁足半年,寧王府的大門緊閉,搜查什麼也不會去寧王爺府上的,莫不是?
展墨羽離了左相大人往遠了走,走了沒兩步,那邊莫城謹走過來朝他作揖。
一旁站着的是二皇子,正不解疑惑的看着展墨羽呢。
上次嵐冰去找阮文浩時,阮文浩就在醉扶歸,當時二皇子和端鈺也在,他們兩個當時聽說展墨羽找阮文浩時比阮文浩還要詫異呢。
結果阮文浩去了沒一會兒就派人把端鈺找了去,當天下午兩人便齊齊離開京都,出去做什麼他都不知道,問也不說。
說是皇上秘密旨意,這兩個平時可是跟他無話不說的,怎麼阮文浩去了一趟福寧王府連帶着端鈺眉間都有了愁容。
後頭他打聽過,那日下午,右相大人和父皇秘密說了什麼,父皇身邊沒有一個人伺候。
更離奇的是原本不大支持福寧王的右相突然改變了主意,讓父皇把東征大將軍之位給小羽的態度比福寧王還要強硬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