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有些驚訝的看着沐海蓉,只見沐海蓉整個人渾身溼透,頭髮溼漉漉的滴着水珠,粘黏在臉上,拔涼的井水和淚水混在一起,看不出本來的模樣。
沐正德只是皺着眉頭沒有開口,沐海蓉卻是哭着喊道:“爹,你怎麼可以這樣,明明哥哥是被吉王所欺,你怎麼可以這麼對他!”
“我倒是要問問到底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他不醒來我要開口去問誰?”沐正德冷聲道,似乎十分氣惱。
沐海蓉有些啞然,雖然她也想問父親爲何不一盆冷水潑到吉王的身上,可是想了想便知,吉王是皇親國戚,斷然是有什麼過錯,也輪不到沐正德來說三道四,而是應該交給皇帝來處置,否則便會落人話柄。
更何況,這件事到現在並不清楚誰對誰錯,沐正德不去問沐海翔,難道還要去質問吉王?那可纔是腦子被驢給踢了。
就好比明明是吉王有錯,可你若是私下動了吉王,那麼即便是你有理也變得沒理了,相反,只有暫且忍下,等着皇帝做主,你纔是有理的那一方。
“你這是在同誰說話!竟然如此大喊大叫,你的教養呢!”沐正德沉着臉對着沐海蓉開口,心中卻是知曉這事情最初一定是針對沐寂北的,只是北北聰慧,纔會將其轉嫁給沐海蓉身上。
“我…我…可是…哥哥他已經昏厥過去,怎麼可以還這麼對他。”沐海蓉雖然無力辯駁,只是底氣卻依然很足。
“本就是你無事生非,將大家帶到這裡,如今怎麼出了事,你卻是開始阻撓,你到底在想些什麼,當爲父是什麼,當這些賓客是什麼,容得i這般胡鬧!”沐正德怒道。
沐海蓉側過身,看着自己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哥哥,一時間無法開口,她也不知道,這本該是沐寂北的人,怎麼會變成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哥哥就算武功不是極高,可卻也不弱,怎麼會爲人魚肉,變成眼前這個樣子。
沐海蓉知道,若是這事無人知曉還好,許是自己的哥哥忍忍就過去了,可是如今這麼多人在場,這男男苟合的事情想必明日便會譽滿帝都,這一向溫和的哥哥從此怕是再也難有臉面做人,是她。是她害了他!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哥哥只是被人害了…”沐海蓉紅腫着雙眼,帶着絲渴求的開口。
沐正德卻是道:“事情總是要問出個始末,我相府堂堂大公子竟然同男人苟合,這若是傳了出去,我相府的人都擡不起頭來。”
沐海蓉被堵的開不了口,卻依舊擋在自己的哥哥身前,就是不讓那小廝將人把涼水潑在哥哥的身上。
涼風一吹,沐海蓉整個人有些瑟瑟發抖,嘴脣也開始有些青白起來,滿身的涼水被風吹的更是滲着絲絲涼意,整個人好不可憐。
沐海蓉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向屋子裡看去:“不對,我明明瞧見五姐姐同吉王走了進來,五姐姐沒有出去,一定還在這屋子裡,一定還在這屋子裡。”
沐海蓉翻身而起,便開始四處掀起屋子,連同櫃子一一打開,更是把帷幔和紗簾掀的處處都是。
沐正德同衆多賓客也沒有開口阻止,只是靜靜的看着沐海蓉動作。
可半響過後,沐海蓉卻似乎還是嫌不夠,將吉王的屋子翻騰的亂七八糟,卻依舊不肯善罷甘休。
“夠了!簡直是胡鬧,成何體統!”沐正德雙手背後,開口怒斥。
沐海蓉擡眸看向沐正德:“不是的,我明明親眼瞧見五姐姐進來的,怎麼會不在,怎麼會不在呢,五姐姐一定藏在哪。”
“從一開始你就滿口胡言,搬弄是非,你到底是要做什麼,難怪你母親對你如此傷心!”沐正德似乎也對沐海蓉失望之極。
“我沒有。我沒有。”沐海蓉突然安靜下來,看着沐正德的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這個男人不是她父親,不是那個寵愛她的父親,若不是因爲他,母親不會這樣對她,若不是因爲他,也不會有沐寂北這個人的存在,自己的哥哥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般熱鬧。”一道溫軟的女聲從衆人身後傳來。
衆多賓客紛紛回頭,讓出一條路來。
只見沐寂北已經換了一身硃砂金色的長裙再次出現在衆人面前,面容姣好,似乎是被風吹的,臉頰微紅,言笑晏晏,一身華光。
衆人的目光落在女子的身上便移不開了,這沐寂北果真是國色天香,雖然說在場的這些人大多見慣了美色,哪一個府中不是鶯鶯燕燕無數,絕色女子縱橫,可是能夠像沐寂北這樣一眼就讓人牢牢的印刻在腦海中的卻少之又少。
她就好似一把未出鞘的劍,看似纏繞着輕紗,柔軟可及,卻自有她的風骨,溫軟之下蘊含棱角,暗藏鋒利和刀芒。
沐海蓉的眼睛更是目不轉睛的落在沐寂北身上,眼中充滿着不敢置信,她。她怎麼會在這。怎麼會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這。
沐正德的眼中一暖,心漸漸安了下來,看北北的樣子似乎無礙,他這才放心了下來。
“北北怎麼也過來了。”沐正德略微放緩了語氣。
沐寂北踩着一地流光走上前來,笑着道:“我回去找了大夫將傷口包紮一下,便聽聞這邊出了事情,換了身衣裳便趕了過來,可不知這面卻是發生了什麼。”
衆人看着沐寂北一臉淡然的模樣,不由得再次看向地上狼狽的沐海蓉,這沐海蓉之前可是說這五小姐同吉王進了這房間的,可是如今這五小姐可是沒有一絲不對的地方。
沐正德點了點頭:“傷口如何?”
“倒是沒什麼大礙,不過是不小心被抓傷了罷了,好好處理一下想必不會留下疤痕。”沐寂北淺笑着回話,言談舉止落落大方,讓人忍不住心中稱讚,不由得慨嘆,難怪這五小姐被沐正德這隻老狐狸所喜,光是這份處事不驚,就很容易讓人喜歡起來。
沐正德點了點頭道:“你六妹妹今日不知是發了什麼瘋,非要說看着你同吉王進了這房間,帶着衆人前來一看究竟,可沒見着你人,卻是瞧見了你大哥竟然在同吉王苟合,竟然都昏厥過去了!”
沐寂北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開口道:“六妹妹怎麼知道我來了這裡?”
衆人再次將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上,難道她真的隨着吉王回來了這房間。
沐海蓉更是眼睛一亮,一身溼漉漉的站起身來,帶着幾分急切開口道:“爹,你看,我就說她隨着吉王回來了吧,你一個女子隨着吉王到這房間裡來做什麼,你倒是說你到底同吉王做了什麼!”
沐寂北也不驚慌,嘴角始終噙着一抹笑意,眼神中卻帶着幾分犀利:“怎麼聽六妹妹這話的意思,就好似我同吉王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般。”
“難道不是麼?”沐海蓉尖銳的反駁道。
“那我倒是要問問六妹妹我同吉王能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沐寂北笑着開口。
“苟且之事。”
沐寂北莞爾一笑:“妹妹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吉王剛剛不幸失去愛子,又怎麼會有這個心思。”
“可是他明明同大哥苟合在一起…”沐海蓉有理的反駁,卻不知中了沐寂北的圈套,一句話就將沐海翔歸到了十分不堪的行列中去。
沐海蓉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說自己的大哥,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那雙溜圓的眼睛帶着莫名的恨意看着沐寂北。
沐寂北卻是轉身對衆人道:“不過確實,我走到橋上遇見了吉王,吉王心情不好,我便隨着閒聊了兩句,後來吉王見我被大姐姐傷的不輕,心中有愧,又聽聞我提及河道之事,所以便答應將這興修帝都河道的權力交給父親來做。”
沐寂北的一番話,再次掀起軒然大波,這興修河道絕對是一個大頭,這件事來的震撼,可遠比相府的大公子偷情來的有看點。
這相府的權勢如今已經滔天,可卻還是在不斷的變強,簡直是要衝天而上。
這個重磅消息不由得讓衆人對着朝中局勢再次分析了一遍,不過卻也有人心存猶疑,這吉王真的將這文書給了相府?
沐正德的眼中也閃過一絲訝異,這興修河道事情繁雜,若是做的好,便會贏得讚譽一片,若是不好,便會遭人話柄,現在朝中諸事繁雜,他本也沒想着能夠接下這個事情,但是想不到,沐寂北卻還是將文書給拿到手了。
這孩子是像了誰,雁過拔毛麼?
沐正德的嘴角不自覺的挑起一絲弧度,衆人卻只是當着他因爲文書的事情心情好罷了。
沐寂北從袖中拿出文書交到了沐正德手中,沐正德打開之後,仔細看了起來,而後點頭道:“確實是興修河道的文書,難爲吉王對本相如此信任,本相就只有卻之不恭了。”
衆人一時間撇開了沐海翔的事情,紛紛對沐正德抱拳祝賀,沐正德也是一一點頭接下了。
可回過頭卻是對沐寂北使了眼色,你瞧瞧你做的好事,這沐海翔成了這個樣子,這傳了出去,相府不定成了什麼樣子,顏面全無啊。
沐寂北吐了吐舌頭,看着沐正德的控訴,卻是用眼神頂了回去,反正現在相府本來就已經沒有什麼臉面了,索性再多上一件也是無妨。
沐正德見着沐寂北一臉坦然的樣子,狠狠瞪了瞪眼睛,似乎再說,都是你這丫頭乾的好事,他是有段時間不用擡頭做人了。
沐寂北眨眨眼睛,不是拿到了河道的文書麼,朝中的人巴結你還來不及,誰敢給你臉色看。
沐正德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被過了頭掛上了狐狸般的笑容,同衆人寒暄了起來。
沐海蓉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場景,一時間回不過神來,誰來管管她的哥哥,她的哥哥還在這裡昏厥不醒。
“我不信,我不信,一定是你同吉王做了什麼苟且之事,吉王纔會將這文書給了你!”沐海蓉見着自己和沐海翔已經被衆人淹沒,終於忍不住大聲嘶吼起來。
沐寂北也從同管家小姐的寒暄中回過頭來,整個房間再次因爲沐海蓉的話而沉寂了下來。
“六妹妹這話說的可是不對,第一,王爺並非是非不分之人,陛下能夠對王爺委以重任,便是對王爺的信任,有怎麼會因爲什麼你所說的苟且之事,將文書交給我。”沐寂北走上前兩步,袖中的手微微握緊。
“第二,妹妹是在懷疑父親的能力?還是在懷疑王爺的眼光,認爲父親沒有能力擔此重任?”沐寂北帶着三分質問開口道。
沐海蓉只覺得喉嚨堵塞,說不出話來。
“第三,當時房中並非只有我同王爺兩人,大哥也是在場,所以我纔會放心,只是事後因着焦急處理傷口,我才先行離開,大哥則是同吉王聊得十分投機,我便沒有再叨擾。”沐寂北淡淡的開口。
“不可能,怎麼可能是這樣!你胡說,你胡說八道!分明就是你。”沐海蓉的話沒有說完,沐正德卻是甩了一巴掌過去。
“住嘴,你自己說說你今日惹出了多少事來,海蓉啊海蓉,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實在是讓爲父失望。”沐正德的語氣陡然間嚴厲起來,讓人明白,這個始終笑着的狐狸卻從來不是什麼好拿捏的。
沐海蓉捂着自己發腫的臉,心頭卻是忍不住嗤笑,果然不是親生的,不然怎麼會這般捨得,爲何她就從來沒看過她動她一下。
沐寂北卻是開口勸道:“父親息怒,六妹妹這般懷疑也是情有可原的,不過若是六妹妹不信,可以等到王爺醒來詢問一二便知。”
衆人忍不住點頭,這沐寂北確實是沒必要說謊的,畢竟吉王過不了多久就會醒來,只要一問便會知曉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總是隱瞞不了的。
沐正德再次開口:“將沐海翔給我潑醒。”
那小廝這次動作可變快了,就好似一直提着桶在那裡等着一般,不等沐海蓉反應過來,一桶冷水直接倒在了沐海翔的身上。
沐海蓉一把將小廝推開,整個人卻也因爲地面上的水而摔倒在地,沐海翔依舊沒有醒來,臉色卻是更加蒼白了一些,看的沐海蓉的心痛的彷彿是要不能呼吸。
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怎麼會連累到她的哥哥,怎麼會…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沐海蓉跪坐在地上一面抹着眼淚,一面哀嚎。
沐海翔雖然沒有醒過來,不過吉王卻是醒了來,眼中的情慾依舊沒有散去,帶着幾分迷茫,瞳孔有些渙散。
“王爺。”沐正德走上前去,臉色不是很好,卻也沒有失了禮數。
“額。?”吉王的眼球微微轉動了片刻,似乎這纔回想起之前發生了什麼,目光從沐正德身上移開,落在了躺在地上的沐海翔身上,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雖然他失了理智,但是可不是失了記憶,瞧着面前的景象,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地上躺着的這人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男人,而是相府的長公子,更是青國公主的孩子,這事情可就難辦了。
沐寂北看向吉王開口道:“不知在我走之後王爺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吉王聽見沐寂北的聲音,瞳孔驟然一縮,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幕。
沐寂北拿到文書之後,吉王哪裡還肯再等,在催情香的趨勢下,本就不自控的吉王便燥熱難耐,恨不得立刻衝上來。
意亂情迷的吉王滿眼都是身姿曼妙的沐寂北,卻不想,正要上前,突然不知從哪出現了一名一身黑衣的男子。
男子面容冷峻,眼中帶着毫不掩飾的殺意,薄脣緊抿,昭示着男子的不悅。
就在吉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男子卻是將沐寂北攬入懷中,緊緊的禁錮住她的腰身,雙眼死寂的盯着自己。
吉王只覺得自己周身發冷,再一看,總算回來了三分神智,認出了這人不是旁人,正是當今炙手可熱的六皇子,腿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聽聞這六皇子自從上次死裡逃生之後,就變成了一個殺人魔頭,雖然打了幾場勝仗,爲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但是對於惹到他的人,可都是手段毒辣,好不殘忍。
沐寂北眼中帶着幾分迷霧,在男人的胸膛裡拱了拱,微微嘟起嘴道:“你來了。”
殷玖夜看了看一臉乖巧的沐寂北,又瞧了瞧她胳膊上的抓痕,薄脣未動,只是:“嗯”了一聲。
沐寂北卻好似沒有察覺出男人的不悅,只是十分開心的靠在了殷玖夜的懷中,之前的戒備一下子就鬆了開,好似喝醉酒的孩子。
殷玖夜見着沐寂北不安分的樣子,將她牢牢的禁錮中,省着她亂動。
吉王卻是傻了眼,正想開口,卻感到脖子上一抹寒涼,那剛剛堅挺起來的卻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了,兩條腿忍不住的打顫。
擡眼看去,吉王的脖子上不知何時多了兩把刀,只要他敢動分毫,保準瞬間就能劃破他的血管。
帶着鬼面的初一看着面前吉王的樣子,心中忍不住暗罵,就這麼個東西,害的他這半天大氣都不敢出,自打主子接到青瓷的消息,臉色就沉的堪比那天上的烏雲。
吉王顫顫巍巍的不敢開口,殷玖夜卻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初一不知從哪拿出一顆東西,直接就塞進了吉王的嘴裡,捏着他的下巴讓他吞嚥了下去。
而後將手中的刀也放了下去,對着吉王開口道:“這是毒藥,六個時辰內沒有解藥,你就會七竅流血而亡。”
吉王的心噗通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卻是不知幾人要做些什麼,正想着說些好話,可是從窗子處瞬間被丟進來一個人男人。
不是別人,正是沐海翔。
吉王本以爲他們給自己下了這種毒,總是會要求自己辦些事情吧,只要他們也有求於自己,吉王便也不必這般懼怕。
可誰知這一行人卻是丟下那個男人之後就突然消失不見了,害的吉王以爲這是一場夢。
殷玖夜等人走後不久,吉王卻發覺自己渾身燥熱的難受,雙眼漸漸迷茫,已經沒了焦距,比起之前不知要難耐多少倍,或者應該說是飢渴,就好似下一瞬他就要漲裂而亡的感覺。
神智漸漸消散,本能的奔向地上的男子,沉浸在無邊的快感中。
而另一面殷玖夜將沐寂北帶出之後,臉色便始終不好,想要說些什麼,可沐寂北那雙不安分的小手卻已經滑進了他的衣襟,小嘴也遞了上來。
殷玖夜拿開沐寂北的小手,牢牢的捏住女子的手腕,沙啞着嗓音開口道:“別動,乖。”
沐寂北也不再放縱自己,神智漸漸恢復過來,只是滿身的慾火卻已經難耐不已,正要咬破自己的雙脣,讓自己清醒一點,卻是被殷玖夜捏住了下巴。
沐寂北擡眸對上那雙黝黑的眸子,心中的躁動漸漸平復下來,殷玖夜卻是眼露危險的開口道:“做什麼?”
沐寂北有些心虛,很多事情她都是習慣性的,縱然會考慮他的感受,可是也總是在所難免,總覺得他有些小題大做了,不過心中卻是升起一絲暖意。
見着沐寂北耷拉着個腦袋的樣子,殷玖夜微微鬆開了手,運氣內力幫着她疏導一下體中的媚藥。
沐寂北紅着臉頰出了不少的汗,雖然依舊十分躁動,卻已經好上許多,雙眼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清明瞭不少。
殷玖夜正要開口,沐寂北卻是轉身就要走,搶先一步對他道:“我先去看看事情的進展。”
殷玖夜看着女子的背影,目光幽深,沒有說話,眼中卻是升起一絲溫度。
原來當沐寂北察覺到事情的不對時,便讓青瓷立刻去通知殷玖夜,一面拖延着時間,畢竟就算是她不跟吉王走,若是吉王打定了主意不放她走,拉拉扯扯少不得被有心人撞見,反而容易被傳出流言蜚語,對自己的名聲無益。
即便是有青瓷在,但是人多眼雜,若是真是將吉王給打了,少不得會再生出事端,更何況,她一心想要拿到河道的文書,自然不會拿着雞蛋碰石頭。
她相信殷玖夜一定能夠趕來,更何況,自己拖延些時間總是能夠做得到的。
吉王回過神來,看着沐寂北,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生怕自己說錯了一句話,小命就沒了。
可是吉王沒有開口,衆人卻是把吉王的沉默當做了他的默認,認爲他對於自己同沐海翔苟合的事情被人識破,而無法開口。
沐正德見之,開口道:“此事我要奏明陛下,請求陛下給出一個說法,即便是我沐正德想要爲陛下分憂,修繕河道,卻也決計不會出賣自己的兒子,以此作爲交換的手段!”
沐寂北點點頭,這沐正德到底是混跡於官場,這一手是不得不防的,否則這件事若是不上奏給陛下,衆人便會說沐正德爲了這文書連兒子都不要了,所以只能暫時得罪吉王,而後皇帝處置了吉王之後,必然會因爲這件事情有愧於相府而利用文書一事加以補償。
沐寂北只覺得那藥勁似乎又上來,額頭漸漸滲出幾抹虛汗,臉蛋也微微泛紅。
吉王知道自己狡辯不了,這證據確鑿的被人抓出,他可以說是顏面盡損,聲名全無,而且瞧瞧始終昏厥不醒的沐海翔,就知道即便是想賴成是沐海翔欺辱他都是不能的。
沐寂北打算快些回去,以爲這件事暫且告一段落,可是事情卻似乎並未結束。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老太妃出現在衆人面前,而值得一說的是,本是剛剛流產應該臥牀休息的沐海清卻也是被人攙扶着一同出現。
沐海蓉像是找到了依靠,一下子就站起身來走到了沐海清的身邊:“大姐…大哥他…”
沐海清拉住了她的手,卻是讓她噤聲。
“海清你不好好歇着,怎麼到這來了。”沐正德的神色之間盡是關切。
沐海清也不慌亂,雖然有些有氣無力,聲音也有些輕,卻還是開口道:“我夫君同人苟合,我大哥被人欺辱,我又怎麼能躺的安穩,若是此番哪一個出了什麼事故,我若是沒有相見,豈不悔恨。”
沐正德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沐海清繼續道:“再者我這身子本就卑賤,既然已經摺損,倒是也不怕再出什麼事端。”
沐正德點了點頭:“事情誠如你所說,吉王同你大哥發生了苟且之事,此事複雜,明日進宮我要稟明聖上。”
沐海清看向坐在一旁垂着個頭,也不開口的吉王,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父親,此事會不會有什麼誤會?我同夫君相伴多年,倒是不曾知曉夫君喜好男色。”
沐正德看了她一眼,而後開口道:“如果不是吉王做了手段,難道是你大哥心懷不軌?”
沐海清只覺得難以開口,這兩邊的人誰出了事對她而言都不是件好事。
理了理思緒,掃了眼沐寂北開口道:“父親,我並非此意,大哥素有溫雅君子的美名,王爺雖然風流,卻也不是市井之徒,向來講究你情我願,此次事情蹊蹺,會不會是王爺和大哥被人動了手腳。”
衆人的心思不由得一動,這也是很有可能的,不過如果細品這話可就還有一層意思了,畢竟如果按照之前的話說,這房間中可是有三個人,而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這相府的五小姐。
如果其餘的兩人都出了事,卻只有她沒事,不得不說,這就很有嫌疑了。
沐寂北淺笑着看向沐海清,沒有說話,這人本是打算先設計自己推她滑胎,而後設計自己同吉王偷情,一下子便坐實了兩個罪名,現在見着事情被打亂,卻是想陷害自己成爲這始作俑者。
沐正德看了眼依舊不開口的吉王,轉身打量了一番這屋子,對着小廝開口道:“將這屋子好好檢查一番,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安穩的東西。”
兩名小廝連帶着丫鬟開始對房間進行搜索,在衆人的目光下,最後終於發現那八寶白鶴香爐裡的香是有問題的。
“老爺,這香似乎是…”叫最菜頭的那名小廝似乎是認得那香是催情香,於是有些忐忑的上前道。
沐正德接過他手中燒的幾乎已經沒有的香,開口道:“這香是誰插的,從哪裡來的?”
沒有人開口,沐正德卻是提高了聲音:“負責這間屋子的丫鬟呢!”
之前守在門前那粉衣丫鬟立刻跪了出來:“老爺。老爺。是奴婢,是奴婢。”
沐正德低頭看向這粉衣丫鬟,覺得面生再次開口道:“你是吉王府的丫鬟吧。”
“是。是。奴婢正是。”
“這香可是你所放?你又從何而來?”
那丫鬟猶豫了一會,開口道:“這。這是奴婢所放。奴婢。奴婢是受…”
沐寂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靜靜的看着面前的丫鬟,袖中的拳頭卻是攥的有些發緊,看來這沐海清下的還真不是一般的媚藥,不過是在指甲上淬了些,便這般厲害。
衆人的目光落在那粉衣丫鬟的身上,那丫鬟最終一咬牙,開口道:“是五小姐給我的,說是隻要我把屋子內的香換掉,旁的什麼也不用我管,我便照做了。”
“五姐姐,原來是你害我大哥,原來是你!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腸,你到底是存的什麼心思,如今證據確鑿,你還要如何抵賴。”沐海蓉一手指着沐寂北開口道。
沐寂北也不理會她,只是對着丫鬟開口:“你是王府的丫鬟,怎麼會聽命於我?”
“因爲…因爲…”
“說!”老太妃怒道。
“因爲五小姐答應給我五十兩銀子。”
“那銀子呢。”沐寂北反問道。
“銀子。銀子。銀子在這。”那丫鬟從袖子中拿出兩個銀錠子。
沐寂北將兩個銀錠子都撿了起來,放在手中仔細看了看,笑道:“這是我給你的銀子?”
那丫鬟的額上滲出點點汗珠,點頭道:“是。是…”
“你這丫鬟還真是好大的膽子,這銀錠子上寫着的明明是匯通字樣,是匯通錢莊的銀子,可是我相府用的都是百順錢莊的銀子,上面可都是百順字樣,倒是不知你這銀子是從哪裡來的。”沐寂北淡笑着開口。
那丫鬟用袖子抹了抹額頭,看了眼沐海清,繼續道:“這。這…”
“我倒是知道這吉王府的銀子倒是匯通的,你這丫鬟莫不是偷了主子的銀錢,還是受人指使,竟敢污衊當今郡主!”老太妃開口道。
“是。是這樣的。開始五小姐要給了奴婢通用的銀票,可是奴婢不敢要,五小姐便讓奴婢去兌換銀錢,說是幫着她跑腿,奴婢習慣性的便去了匯通,換好銀錢之後,五小姐這纔將銀錢給了奴婢。”那粉衣丫鬟想了想,自以爲嚴密的開口道。
沐寂北鬆開握着兩錠子銀子的手,銀子從沐寂北手中滾落到地上,停在了丫鬟的面前。
“你且好好瞧瞧,這銀子上寫的可是百順,我不過是試探你一二,可不曾想,你果真是個騙子,如今這瞎話讓你編的如此厲害,倒是不知你是受何人指使,來污衊於我。”沐寂北依舊淺笑。
衆人心中頓悟,這五小姐好快的反應,不過三言兩語,就將這丫鬟給揭破了,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那丫鬟臉色瞬間慘白,卻是始終不肯開口,沐寂北見着她的模樣似乎是有把柄在人手中,再問也只會亂攀咬,只會更加複雜,索性開口道:“倒是不知王府會有這樣的奴才,不過既然如此污衊於本郡主,索性直接拉下去仗斃吧。”
沐正德點點頭,似乎也發現了沐寂北的異樣,直接揮揮手,讓人將那丫鬟給拖下去了。
一直在門外的殷玖夜目光始終落在了沐寂北身上,見着她似乎有些不對,這也走了進來。
衆人因爲攝於他強悍的氣場,自發的讓出一條路來,吉王瞧見他臉色也變了幾變,在那黝黑的目光下,只覺得無數毒蛇猛獸全都纏繞在自己的脖子上,將自己緊緊勒住,似乎喘不上氣來。
屋子裡的氣壓漸漸沉悶,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吉王卻是突然開口道:“這香是我點的,是本王對那長公子圖謀不軌。”
殷玖夜這纔將那雙彷彿能夠將人吞噬的目光從吉王身上移開,衆人雖然覺得此事有些奇怪,卻也沒有開口。
沐海清的臉色更是慘白了一些,她都給他鋪好了路,可這個蠢貨卻不走,反倒是幫着沐寂北,真是要把她給氣死了。
吉王雖然也知道沐海清的想法,所以剛纔沒有做聲就是一直在猶豫,畢竟自己似乎中了毒,受制於人。
可是直到殷玖夜進來,吉王卻是覺得如果自己命都沒了,還要清白乾什麼,與其面對這詭異的六皇子,倒是不如直接承認了來的痛快,反正自己的父親當年冒死救過皇帝,想必只要六皇子肯放過他,他是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以吉王搶佔了相府的長公子收尾,沐寂北只覺得自己噴灑出來的氣息都是滾熱的,看向殷玖夜的目光帶着幾分迷離,不似以往清亮。
正要散去,沐海蓉卻再次開口:“大姐姐,你流產是不是因爲五姐姐推了你!”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沐海清,這纔想起來,他們似乎把這件事給忘了,之前雖然心中也是不斷猜測,但是如今當事人就在這裡,還不是一問便知。
沐寂北看着沐海蓉,只覺得即便是伍青青也沒有她這般討厭,對,是討厭,莫名的討厭和噁心。
轉頭將目光落在了沐海清身上,沐寂北知道,若是她開口承認是自己將她推下臺階的,怕是在場的人都少不得會相信,甚至都不會懷疑,畢竟之前衆人心中已經有了種種猜測,何況有幾個女子會爲了陷害另一個女子而將不要自己的孩子。
甚至可以說是拿着性命和以後的幸福在堵。
沐正德和老太妃也看向沐海清,皺着眉頭,等待着沐海清開口。
沐海清則是彷彿被提及了痛處,一臉憂傷卻帶着釋然的開口道:“罷了,總的孩子已經沒了。”
“大姐姐,你不要以爲你寬容大度別人就會領你的情。”沐海清有些焦急。
沐寂北雙眼微眯,卻有些微的渙散,不過知道那男人就在自己身後,不由得安心起來。
這沐海清用的還是這一手,你們隨便猜隨便想吧,我就是不說,到時候就算是沐寂北被千夫所指,也不關她沐海清的事,畢竟她什麼也沒說。
同之前一樣,沐寂北也不需要拿出證據來,只能任由謠言淹沒,卻都沒有理由辯白。
沐寂北深深的看了眼沐海清,給沐正德使了一個眼色。
沐正德領會開口道:“既然如此,事情便到這裡吧,不過沐海翔做出這等事情,實在是令我相府顏面無存,所以,本相決定,將沐海翔逐出家門,廢除其官職身份。”
沐海清姐妹兩人一個踉蹌,險些站立不穩,沐海清猶豫了片刻,依舊在忍着。
沐海蓉卻是焦急的開口道:“大姐,你到底是怎麼摔倒的,即便是王爺也在等着你給出一個說法,到底是不是五姐姐推的。”
沐海清沉沉的閉上了眼睛,終於點頭道:“當時五妹妹似乎扭到了腳,不小心推了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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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瞎了。不過我沒食言哈。我還是個很守信用滴人哈。一般說話都做到了。
我刷了鑽石榜吼吼。不過果真是血拼哦,呆了兩個點第一,就被人幹掉了。哈哈哈,不過第二應該是穩穩的。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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