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在心裡抽痛的冷笑一陣,這就是所謂的父親,原來,自己在他心裡就是如此的下賤,好一個顧擎生,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爹爹!”顧清歡陰測測的開口道:“剛纔,我不想辯解,還以爲你是相信女兒的,所以一時之間,沒有說什麼。但看現在,爹爹也和母親還有妹妹甚至是你們所有的人一樣,一口咬定這媚藥是我下的,在我心寒的同時,也想說幾句,以換清白!”
顧擎生臉色一個鐵青,懷裡的兩個女人更是幽怨的仇視着顧清歡,剛纔武華王爺的維護,他們又不是沒有聽到,想必這賤人又耍了什麼花招讓武華王爺迷了心智,畢竟,前些日子開來,武華王爺對她一直都不溫不火的,今日性情大變,一定又是這妖女的計謀。
“那你說說看!”顧擎生看着顧清歡,腳底的雪兒忽然掙扎的醒了過來,她面色驚恐的看着眼前一個個人,慌亂的神經搖搖欲墜,但再看到顧清歡的時候,又大叫道:“大小姐,大小姐,你不要害二小姐,不關我的事,不是我,不是我,放過我吧!”
顧清歡皺着眉看了雪兒一眼,心想狗奴才真是到死了還這麼咄咄逼人。顧擎生也注意到地上的雪兒,往日裡還算白淨的丫鬟現在已經血肉模糊。
“將死之人,其言也善。這你怎麼解釋?”顧擎生指了指雪兒,又把目光收回到顧清歡身上,看她還要怎麼說。
“她說是我,所以爹爹和娘,妹妹,就一口咬定是我嘍?沒想到在爹爹心裡,女兒竟不比一個丫鬟來的重要。”顧清歡故意用袖口抹了抹眼睛,但不難發現,她嘴角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戾,似嘲諷。
顧擎生看着地上的雪兒,快要面目全非一般,這樣的人,還有什麼理由去栽贓別人呢?他目光炯炯的看着雪兒,但對方卻一直咬死不放顧清歡。
“爹爹,你看,雪兒都姐姐被打成那般不堪的樣子,她還是毫不猶豫的供出了姐姐的身份,這一定就是姐姐所爲,想想,除掉我,對雪兒又有什麼好處呢?而最直接的獲益者,不就是姐姐?她定是想奪取屬於我的父愛和母愛!”顧瑾樂說着說着就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惹得顧清歡心裡一陣煩躁。
她什麼時候對顧家二老的感情有所寄託過?想來怕是躲都躲不掉,給她,她都不要。
“二小姐,你到底中了什麼毒?”裴寒的聲音在旁邊再次響起,所有人都擡眼望去,顧清歡心裡一陣漣漪蕩氣,好戲,纔剛剛開始。
“王爺,實不相瞞!”顧瑾樂壓低了嗓子柔聲道:“姐姐給我的,是,是那羞人的媚藥。惹得我一身的燥熱,害的我,差點差點!”說着她又哭了,周圍人無不一一嘆息,還把目光投向了趙錦榮。
而趙錦榮卻顯得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只能承受着這莫名的憤懣。
“如果我今日失了清白,怕是,爹爹和孃親,以後都再也見不到我了!我沒有臉面再活到這世上了,讓我死,讓我死!”說完又作勢尋死的模樣,讓旁邊的老夫人心一驚一驚的。
“哦?”裴寒鄙夷道,音調裡盡顯疑惑,他看了看旁邊的顧清歡,正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頓時明白了一切,於是問道:“你說自己中了媚藥,但也只是身體燥熱,再無其他異常,可這酷暑天氣,誰不會覺得燥熱呢?想必二小姐有什麼誤會吧?”
“誤會?”顧瑾樂一直佯裝的大家閨秀樣子聽到裴寒的質疑後立馬變的尖酸起來,毫無未出閣少女的嬌羞,憤憤道:“王爺的意思就是我自己空虛寂寞,自導自演了一出好戲不成?”
裴寒一聽,只是輕笑:“真相當然只有你知道!”
“你!”顧瑾樂說話的臉一下氣的紅起來,她從沒想到,武華王爺會當着這麼多人面不給自己下臺的機會,現在這明擺着就是站到顧清歡那頭,幫她對付自己。心裡更是狠狠的揪了一下,該死的顧清歡。
陶玉然不想看裴寒再這麼拆臺,因爲她明顯的感覺到老夫人還有顧擎生的鄙夷。於是悲憫的哭泣道:“這是我女兒的清白啊,你們看着兇手逍遙法外,倒是我可憐的受害的女兒,卻被你們一個個哆哆相逼,問誰?會用這樣的事情開玩笑?”
顧清歡冷笑一聲,還說沒人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呢,那她們母女是什麼?畜生嗎?
顧擎生看着四面楚歌的境地,也有些不耐煩了,他問:“瑾樂,你跟爹爹說,你到底中了什麼毒?”
其實顧瑾樂一口咬定自己中了媚藥的時候,顧擎生還是有些懷疑的,他也算是整個國家的定國候,什麼沒見過,而瑾樂現在的表現,如此清醒,卻不像是中了那藥一般。
“是,媚藥啊!”顧瑾樂一臉的委屈,心下不由得緊張起來,如果父親都開始懷疑了,這齣戲她還要怎麼演完?
“你確定?”這回換上裴寒的聲音,似有一種壓迫感襲來,他看來看雪兒,又看了看顧瑾樂和陶玉然,頓時會心道:“雪兒,你口口聲聲說是大小姐讓你下的藥,敢問,你知道自己拿的是什麼藥?”
雪兒不假思索的說道:“是媚藥沒錯,大小姐好生囑咐我的,還讓我多加小心,把二小姐和趙公子引到偏僻之處,讓二小姐喝了這無色無味的媚藥,等她發作了,趙公子便成了在場唯一能解毒的人了。”
她一口氣說完,突然換上暗傷的神情:“大小姐就是嫉妒二小姐,所以才讓奴婢做出這般卑劣的手段,這些法子,絕不是奴婢的腦子能想出來的,還請王爺明察!”
陶玉然聽了這話,心底頓時有了喜色,好一個奴才,孺子可教。
裴寒卻不以爲然的看着雪兒,繼續發問:“你說是媚藥,又怎麼證明?在我眼裡看到的二小姐,只是哭喪了臉,沒有往日甜美的笑容而已,並不見她衣衫不整或是像被人輕薄般尋死覓活的,我看她神智還如此健康穩定,怎麼會是中了媚藥的毒呢?”
這些話一句句的刺穿顧瑾樂的心,她自認爲已經僞裝的很好了,但裴寒簡單幾句話就要把她看穿般,陶玉然看不下去,趕緊說道:“王爺不知,剛纔大夫已經給瑾樂吃了解藥,想想有些時辰了,那藥性也散的差不多了!”
“大夫?”裴寒鄙夷道:“哪個大夫這般厲害,連媚藥的毒也能不近其身就輕鬆解開?”他望了望顧擎生,似乎這是男人之間都懂的秘密。
顧擎生頓時明白了一切,想來是瑾樂並沒有中什麼媚藥,但她這麼一口咬定了顧清歡給自己下毒,又是爲何?難道,真的只是這些人在演戲不成?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