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憤怒絕對可以說是深入骨髓的,然而,到底是對裴寒的還是軒轅亦的,顧清歡自己都有些分不清。
但她最在意的,還是裴寒。知道他去了那種風花雪月的地方,心像是被狠狠地紮了一下,也不管裴寒去那裡的原因是爲何,似乎所有的理智都在瞬間給泯滅了。
“姑娘,今晚還是好好休息吧,免得驚動了胎兒!”小宮女繼續結結巴巴,但很明顯,她不會說話。
“退下!”有些因爲自己的情緒遷怒了他人,顧清歡以前不是這樣的,但在這一刻,失去理智的她一點都控制不了自己了。
小宮女有些委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裡說錯了,然後哭喪着臉退了下去,顧清歡看了剛纔被自己打翻在地上的藥,鼻翼裡哼出來的,都是冒火的氣焰。
她知道,有些事情真的發生了和想的就是不一樣,她也不會想到自己會這麼在意這件事情。或許真的是軒轅亦在搞鬼,她不能把這筆賬全記在裴寒身上的。
顧清歡已經懶得去沐浴了,直接躺在了牀上,她開始惱怒自己從小不用功學武,爹爹明明讓人教過她輕功的,可那時候她所有的興趣都放在了醫學上,所以把這麼至關重要的東西給丟棄了。現在自己丈夫在外跟着小三小四,她還得在這裡挺着大肚子生悶氣。
顧清歡越想,都會覺得自己越可憐,嘴裡還不住的惡罵了裴寒幾句,然後是軒轅亦,她的情緒變得躁動不安。
但是,夜色越來越重了,所有亮着的燈火,都漸漸燃盡了。顧清歡眯着眼睛,不知道是睡了還是醒着的。
門外,傳來的是有些很細小聲音的開門聲,那人似乎怕把她吵醒了,一直都把自己放的很輕。顧清歡這回徹底醒了,把她本就不多的睡意給漸漸驅散了。
“你還知道回來?!”顧清歡的語氣明顯的不悅,但是她一直在壓抑着自己的情緒:“都這麼晚了,居然可以全身而退!”
那人不明白顧清歡的意思,然後走到了顧清歡跟前,他的手上還掌着一個剛點燃的燈,微弱的燈光下,裴寒的臉傾國傾城。
“知道自己的妻子這麼哀怨,我肯定不會呆到這麼晚!”
裴寒的語氣痞的太厲害,他現在明顯有要調戲顧清歡的意思了。
只是,本躺着的顧清歡一下從牀榻上翻身起來,對上裴寒就是怒斥:“哈!你就不應該回來,妻子有孕在身,你回來也沒什麼用,還要照顧,在外邊睡多好。”顧清歡也一點兒都控制不了自己翻騰的醋意:“如果你對我厭倦了,大可以直接告訴我,也不用這麼拐彎抹角,更不用不承認!我還不至於哭着求你留下來。”顧清歡就算坐起來了,也挺不直腰身,畢竟肚子已經很大了,她現在都能想到自己這麼不堪的形象,完全就是一個怨婦。
“可是以前我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還不是某人哭着喊着把我給找回來了?”裴寒心裡有些愜喜,他一點兒都沒想過顧清歡會這麼在意自己。因爲一直以來,似乎覺得得到她的全部的愛,都是些奢侈。可是顧清歡現在氣憤的樣子,明明就是那麼在意自己。
“是啊,那個時候我一定是吃錯了藥,就應該在那時就發現你的這種特質。現在我也有孕了,你當然耐不住寂寞了呀!”顧清歡邊說,還一邊強忍着胸口因爲氣憤而劇烈的浮動,小嘴也緊緊的抿着,或是勾着極爲自嘲的笑容。
裴寒看見顧清歡已經熊熊燃起的怒氣,知道自己這回有些玩火自焚了,他的雙手一下把顧清歡本有些生硬的身體環抱在自己跟前,然後輕笑:“如果丈夫知道妻子會這麼生氣,肯定不會這麼晚回來。”裴寒把顧清歡摟的更緊了,但是他也並沒有做錯什麼,顧清歡至於這麼生氣不。
“那麼只要妻子高興了,你就還會去那種地方了?裴寒,你是不是去了東魯的流芳閣?”顧清歡一把推開禁錮着自己身上的手臂,她自己才發現,自己的力氣能這麼大。
“流芳閣?”裴寒微微一怔。
“怎麼,想反悔了?我就算呆到宮裡,也會對你的行蹤瞭如指掌的。那種地方,你作爲男人,當然是再喜歡不過的。”顧清歡覺得自己說出口的話已經完全不像自己了,但她一想到裴寒和流芳閣的女人卿卿我我,就不由得沒了控制力。
裴寒似乎終於明白了顧清歡在介意什麼了。然後莞爾一笑。“清歡,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的確去了那裡,只不過,在做另外一件事情。”裴寒的口氣都軟了下來,而顧清歡還是很拒絕他,把自己用被子包的嚴嚴實實,縮在一旁的角落裡,似乎和裴寒隔點距離,就是此刻最能泄憤的方式。
顧清歡呼吸間都是氣焰,裴寒只能把聲音再軟幾個度出來:“那裡是和西子昱談話最安全的地方。雖然看上去是有些風花雪月,但相比較其他地方,密謀一些事情來,會更加的安全。”
裴寒有些苦口婆心的解釋,顧清歡卻是一味的質疑:“哦?你現在和西子昱都有秘密了?都連我也不能說了?”
裴寒對顧清歡此時的無理取鬧實在沒有辦法,他這不剛進屋,都來不及解釋什麼,這人就已經來了脾氣。
“是關於裴祺的。這次下藥的事情,都是裴祺個故意引你我過來才放出的消息,目的,就是爲了把我們從西子昱的身邊支開。似乎他也感受到了西子昱的立場,所以纔在一開始就想辦法讓我們離開。從而,拉攏西子昱,重新建立盟友關係。而對於他來說,你和我,都不可能造成任何的威脅,一旦西子昱改變初心,他當然可以和他一起,拿下東魯,甚至整個天下。”
“那西子昱過來東魯又是什麼意思,按照現在的情況,他的情勢也不見得有這個閒情到了東魯來,離開自己的國家,到這兒來,對西子昱來說,是極爲不利的。”顧清歡的語氣慢慢的緩和了回來,似乎裴寒這個解釋她還比較滿意,所以,明顯比剛剛的情緒要好了很多。
“他來送藥!”裴寒的語氣頓了頓,顧清歡微微的一怔。
“西子昱找到了能夠治療軒轅亦身上毒的解藥了,所以這一次,他才親自送藥過來,又因爲怕旁人起了疑心,所以才假借赴宴的名號。”
“可是,他來赴宴,就已經引起了裴祺的疑心吧,這兩國並沒有決裂的如傳聞一般。”
“所以,這件事情,才做的很保密,西子昱也是在用自己的國家做了賭注。所以,連你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