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被東盟的暗影們綁住的時候,卻也毫無還手之力,現在她是站在人家的地盤上,怎麼說,都是百口莫辯。
唯一可以說得上話的人,是綠佛。其實很多次,綠佛都願意相信顧清歡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這之間有太多的恩怨情仇,又有誰能說的清呢?
可顧清歡會很沮喪又消極,縱使她殺人已經數不勝數,但對於赤焰的死,卻是那麼揪心的痛。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因爲除了裴寒以外的人,而感到如此的難過。
顧清歡的情緒一直都不算太高,她的失落來自內心深處的自責。赤焰和她很像,並不算擁有多麼美好的童年,甚至生長的無憂無慮,反而,在皇室的鬥爭還有這些年武林中的打拼,他過的一定很辛苦,所以,赤焰的死,是顧清歡誤會了他所有的美好,把那人想象成了自己認爲的最可惡的樣子。
她的精神自赤焰死後就很是萎靡,連想着要離開東盟都沒有了。直到自己被綁住的時候,腹中突然傳來的劇痛,讓顧清歡有了一些反應。
這時候她才明白,就算自己做了怎樣的錯誤,孩子,都是無辜的。
然而那個時候,顧清歡已經被東盟裡的各種暗影用繩子綁在了十字木樁上,身子被牢牢的捆在上邊,木樁高架在空中,顧清歡的腳下,就是熊熊的火焰。
“燒了這個妖女!”這個聲音夠狠,以至於在那樣的情況下,顧清歡還能清晰的辨認出來說話的人是誰。
“雲離!”她的嘴角輕輕的勾了一勾,在有些發白的火光之上,有些蒼白有些嘲弄。她不知道要怎麼去評價雲離,他的確很可憐,爲了赤焰,做出了那麼多事情,甚至連自己的命都願意送給那人,被他當做棋子一樣使喚,到頭來,卻也變成了赤焰和西子昱交換她用來的對象。
然而,就算這些天再怎麼難過,她還是很清楚的,那個散步了自己刺殺赤焰的謠言,就是出於雲離之口。
“如果有什麼話還要說,我可以留一些時間讓你把話說完再去。”雲離的表情變得和顧清歡第一次見他的樣子時一樣,很是冰冷的口氣,沒有什麼表情可言。
“放了我!”顧清歡直言道,她現在不能死了,她還有和裴寒的孩子,很多事情,就又不一樣了。
“放了你?你殺了盟主,我現在放了你,如何讓整個東盟安心?你以爲自己是誰呢?”雲離擡着頭,和顧清歡對視上,表情不卑不吭,但是,很容易發現,他眼裡有濃濃的哀傷,那麼重,那麼重。
“雲離,放了我,我就告訴你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和你有關!”顧清歡使勁的搖了搖頭,想讓自己更加清醒一點,她已經快要把被腳下的焰火燒暈了腦袋,鼻翼間傳來的煙味更是讓顧清歡幾度喘不上氣來。
“你以爲說上幾句他,我就會相信你的話嗎?”雲離狠狠的迴應,一點也不受現在場合的影響,可是,就算表面再怎麼冰冷,也抵不過內心洶涌的波瀾。
“信不信由你!”顧清歡咳嗽的眼淚都流了出來,她真的快要暈過去了,這裡的空氣本就很稀薄,她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更是覺得自己快要挺不住了。
雲離鄙夷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好像是在猶豫,但卻不去行動。周圍零零星星的有幾個暗影站着,顧清歡現在的情況,也被他們盡收眼底。
“雲護法,這女人看上去快要不行了。”一個男人提醒道。
就算雲離猶豫到底要不要放顧清歡下來的時候,這個以往處死東盟奸細的石室裡,走進來了一個穿着綠色誰水紗的女人,她的腳步很快,雲離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來了,因爲那人的身上,總有一股藥草的味道。
“雲離,放了她!”綠佛的眉毛挑了挑,她的步子走得很急,一直以爲,顧清歡只是一度的抑鬱,還不會弱的真讓人綁了去,可現在一看,情況並非如此。
“憑什麼!”雲離反問。
“盟主的遺訓,你想不想聽?”綠佛幾乎是怒斥了聲音出來,她是一個很忠心的人,整個東盟裡,大多數和赤焰走的近的人,都曾經是被赤焰施捨和救治過,所以,這個組織纔會這麼萬衆一心,當赤焰都開始變心的時候,大家第一反應就是不解。
綠佛是很忠心的人,赤焰當初不願意接受她的建議來治病,就是因爲綠佛告訴了赤焰其實顧清歡的血可以解毒,至少赤焰身上很多奇怪的毒,都能用那女人的血來擺平,否則,就會暴斃。
那時候,綠佛剛好發現了顧清歡的特殊體質,把這個建議告訴赤焰的時候以爲會討了盟主歡心,卻不料,換來的是那人對自己更加失望的神態。
最後,赤焰寧死也不願意讓綠佛再靠近她一步,還說,要讓綠佛臨死都去保護顧清歡,那是一個毒誓,綠佛一旦違背,就會遭到天譴。
所以,誓死捍衛了顧清歡,成了綠佛的下一個使命,由赤焰那裡傳承而來。
“他的遺訓,莫不是保護這個女人。綠佛,我做不到,你不是不明白!”雲離的眼眸裡化不開的霧氣,他是一個善良的人,更是一個敏感而脆弱的人,栽贓顧清歡,造謠她是殺害盟主的真兇,讓他的良心也會感到不安。
“雲離,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是嗎?爲何你還要揪心這件事情,盟主已經去了,如果你還是這麼執迷不悟,就休怪我無情!”說完,綠佛胳膊的衣袖裡突然蹦出了一個很是鋒利的小刀,她沒有做下一個動作,看雲離的眼神也由最開始的厲氣變得很哀傷。
她是知道那人有多苦的,也是最瞭解雲離的處境的。
這些年,雲離徘徊在這兩個男人之間,心甘情願的做了赤焰的棋子,陪在西子昱身邊難道就不危險了嗎?特別是他每次執行了任務回來,赤焰還會和其他女人縱情高歌的時候,雲離心底的哀傷,就是個人都會懂得。
然而,這次情況就更加特殊了,他所執念的那個人,已經離開了,卻也是因爲面前那個已經昏死過去的女人,綠佛的心漏跳了一拍:糟糕。
她一個起身,就飛到顧清歡被高綁着的架子上,顧清歡已經昏沉的醒不過來了,煙越來越大,綠佛不僅要護住顧清歡的身子,守住自己,還要對抗雲離突然來的阻撓,形式有些危險。
兩個人在空中打了開來,綠佛把剛剛手中的小刀奮力的往雲離的身邊甩了過去,卻被他輕易的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