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回憶了那一天的場景,男人長得有些妖冶,鬼魅一般的眼神自始至終的盯着宇文芙蓉,他出了幾次價格,但那個未離,像冰一樣冷清的男人,出了更高的價格,那一個花魁之夜,她的確賺翻了。
“我想,我應該明白了什麼!”顧清歡暗暗思索,或許那個穿紫衣的男人,正是西子昱。
宇文芙蓉總是以爲他忘了自己,然而,他卻用了自己的方式一直默默的看着她,或許,真的有什麼身不由己的事情橫在了兩人中間,但都能闖入東魯天牢裡救出死囚,他爲什麼就沒有膽量站在她的面前?
不解,非常的不解,可是看情況,老鴇也被自己已經榨乾了,她還能說個什麼?
“這是解藥,這件事情,我和她的態度一樣,不要告訴任何人了,你懂的,只有死人可以閉嘴,但你曾經也救了她,我就不會要了你的命!”顧清歡把手裡一個泛白的瓷瓶丟給了那老鴇。
那人雙手戰慄的接過了這瓶子,慌忙的把解藥塞進了嘴裡,然後踉蹌的跑開,顧清歡對着那人的背影就是一陣冷笑。
原來,宇文芙蓉的身世這麼可憐,明明就有喜歡的人,卻連見都見不到,甚至爲了那個人,放棄了她所擁有的一切,她的家人,她的地位,甚至到最後,連她的命也搭了進去。
但到底會是什麼原因,讓那個男人始終連面都不肯露一下呢?這個故事裡,他不曾是一個畏畏縮縮的人,到底會是什麼原因,連自己愛的人都死了,卻不來看她一眼。
如果那日,裴寒沒有因爲要和自己賭氣出了最高價和花魁共度良宵,或許,宇文芙蓉就能看到那個叫西子昱的男人了。
顧清歡覺得有些自責,但悲劇已經發生了,做什麼都挽回不了。
她把那個罐子端了起來,突然覺得自己手上的並不是一個靈魂的結束,是一種使命,一個女人臨終死在他鄉的使命。
“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你的骨灰交給那個人的,這是我答應你的事情!”幽幽的開口,顧清歡上了馬車,連帶那隻罐子,她很小心,這是珍貴的承諾,不可打破了。
顧清歡回到未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然而她一下馬車,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映在自己面前,才一日不見,她就很思念那人了,特別當聽到宇文芙蓉悲慘的愛情故事時,她就更想念裴寒了。
“你回來了!”裴寒輕輕的走過來,想要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他也很想她,是誰說過的,要早去早回,把把這一天虧欠他的,都補回來。
顧清歡也很想回應裴寒一個擁抱,可是她手裡還端着宇文芙蓉的骨灰,怎麼也不能隔着一個罐子在這卿卿我我吧!裴寒有些不解,但顧清歡顯然很累了,他把她那手上的罐子接了過來,笑的特別暖和:“我來吧,你別太累了!”
顧清歡覺得裴寒最好的優點就是貼心了,簡直讓自己沒話說。她把宇文芙蓉的骨灰罐子給了他,然後鬆了鬆肩膀。
“我抱你!”裴寒滿是寵溺,但說這話也不腰疼,顧清歡很好奇他哪來那麼多手。
“那是宇文芙蓉的骨灰,摔碎了可就真沒了!”顧清歡的眸子有些感嘆,好像是告訴裴寒,這個時候就不要無理取鬧了。
裴寒會心的點了一下頭,看着顧清歡的眼眸裡多了一絲心疼,她喜歡扛很多事情,所以纔會這麼逞強。
但總歸是看到裴寒了,顧清歡獎勵他這麼體貼,在他的臉上輕輕的親了一下,然後又朝那人笑笑:“今天就放過我吧,因爲今晚有好戲看!”
裴寒詫異的看了顧清歡一眼,不明白什麼是好戲,他點點頭,兩人向屋子裡走去。
進了屋子,顧清歡把芙蓉的骨灰放在了平日裡放藥箱的角落,那人生前懂醫和毒,想必佔時放在這裡應該不算委屈亡靈吧!
裴寒已經讓下人燒好了洗澡水,顧清歡舒服的泡在裡邊,可是卻發現那廝又不見了,怎麼說往日裡,他可是會緊緊抓住這樣的機會整自己的,可今天卻異常的冷淡,甚至屏風後都聽不到一點點聲音。
顧清歡把掛在屏風上的薄紗裡衣套在了身上,然後往外走去,她的腳步很輕很輕,以至於那個一直在書桌前微微皺眉的人,都沒有發現她。
“沒想到啊,這麼久了,還是喜歡讀書!”顧清歡調侃的看着那人,她怎麼就不會發現,他有心事。
“洗好了!”裴寒看着那人往自己這邊走來,這種美人出浴的圖景,簡直太震撼他的理智,更何況那人還是顧清歡。慢慢的,緊緊皺着的眉鬆開了,眼神突然變得異常曖昧。
“嗯!”顧清歡一點也沒發覺眼前這男人的變化,她還在爲他皺起的眉頭而煩憂,什麼事,連她也不能說。
隨着顧清歡一步一步的靠近,裴寒一下把她拉近身子,“坐這裡!”
好吧,現在的姿勢確實有夠親密的了,因爲是猝不及防的被他拉進了懷裡,顧清歡一把抱住了裴寒的脖子,這讓外人看了,明顯是她在勾引人家啊。
心機。
顧清歡有些欲哭無淚了,她怎麼盡做這些讓那廝得逞的事情,可說到底,都是她吃虧啊。
“告訴我,今晚的好戲是什麼,我就放過你!”裴寒的眼睛賊亮賊亮,溫熱的氣息一下傳遞到顧清歡的脖子上,臉上。
“現在說了,就沒意思了!”支吾了半天,她擠出了這幾個字,反正又不是隻有她有秘密,憑什麼她就要坦白從寬。
“看樣子,你是打算選擇另一種方式嘍!”還沒說完,他的吻就鋪天蓋地的傳了過來,顧清歡有些意外的承受,睜大了眼睛,但看那廝還一副享受的樣子,只好自己也閉上了眼睛。
兩個人有些纏綿了,就真的會忘記時間,顧清歡剛還信誓旦旦的對裴寒說晚上看好戲來着,這不,就忘了。
夜色越來越深,顧清歡卻清醒了不少,一側的裴寒只是微微的眯着眼睛,兩個人好像都在聽,門外傳來的聲音。
那聲音很小很小,這是輕功極好的人才能傳出來的,但裴寒習武多年,對於這樣的動靜,他倒是很敏感。
棉被下,顧清歡的手被裴寒緊緊的抓着,她好幾次想要衝動的起身,都被那人用內力按了下去。
傳入耳中的聲音時而變大了,好像正往牀榻跟前走來,再一秒,那人拿着手中的利劍狠狠的刺向了這一牀的棉被,心卻在下一刻猛的一驚,空的。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