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都看着柳君天出口狂妄的樣子無不一一嘆息,芳草立馬命人把柳君天抓了起來,一干人也都散了去,顧瑾樂躲在一旁沒有露面,然而顧清歡早就看到了那人的身影,她這麼晚纔來了武華王府,可真是看了一出好戲。
“小姐要如何處置那人?”芳草暗暗的問道,似乎也是在逢場作戲一般,好像顧清歡接下來要做的事,要說的話,都已經瞭然於心。
“亂棒打死!”顧清歡沒有表情,冷冷的開口,反正柳君天對自己做了這種苟且的事情,若真的留了那人一命,倒還有些奇怪,而且這天色,想來剛剛的人們並沒有認出他是誰。
“奴婢這就去辦!”芳草轉身離開,顧清歡嘴角一勾,眼神飄到了自己房前的那個核桃樹下,夜色很深了,有些看不到那樹後的人影,然而今日的一切,只是開始。
顧瑾樂始終都沒有再站出來,直到顧清歡賞完月色泛了睏意回房歇息後,她才敲敲的從那樹後走了出來。她沒想到的是,柳君天背叛了自己,而且又是和顧清歡有關,又當着這麼多人面那般低俗,她就算當時站出來,也只會被在場的人罵吧。
顧瑾樂的心裡已經在洶涌澎湃了,剛纔顧清歡說了什麼?要把柳君天亂棍打死嗎?這黑夜裡,根本不知道要往哪個方向再走去,顧瑾樂只能藉助了微弱的路燈往王府的*裡摸索着。
那是一處極爲恐怖又陰森的院落。等顧瑾樂到的時候,一隻野狗正站在一個腐爛的屍體旁,彷彿要吃了那具美味又新鮮的屍體一般。
顧瑾樂一眼望去就明白了那是柳君天的身子,只是再沒有勇氣往前邊跨一步。
“是你該死!柳君天,你不要怪我見死不救,是你先背叛了我!哈哈!當時下聘禮的時候你怎麼說的?若背叛了我,必然死無葬身之地,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是你自找的!”顧瑾樂像被定住了站在原地不動,眼神更是變態的望着前方,黑夜裡,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條野狗兇殘的啃着地上血淋淋的屍體,然而顧瑾樂像是做出了最後的告別一般,一步都不肯上前。
“顧清歡!如果不是你狐媚的勾引了柳君天,他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都是你!顧清歡。”顧瑾樂的聲音很恐怖,伴隨着黑夜裡這一幕幕有些嗜血的畫面,更是讓人覺得陰森。
她轉了身,不知方向的走去,身後的情景再兇殘,也和她無關了。
顧清歡躺在牀榻上,眼睛半眯着,剛剛聽了芳草的彙報,柳君天已經被解決了,然而她並沒有害怕或是留戀什麼,她只是又有些想念裴寒了。
這是狩獵以來的回到王府的第一個晚上,然而一想到裴寒現在身處不見天日的石室裡,顧清歡的心裡就像是被針紮了一般。突然就想到裴寒從來隱忍的表情還有些淡淡的笑容,可是這些,怎麼突然就變成了水中的月亮一樣,連摸一下都有些困難。
顧清歡反覆的輾轉,終於在太陽快要升起的時候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醒來,就聽到芳草傳來的消息:“皇后娘娘求見!”
顧清歡狠狠的嘲諷了一把,沒想到上官婉兒竟是這般耐不住性子的人,裴寒的藥都要等到十五纔可見結果,她就已經這麼急切的想要痊癒,這不公平。
顧清歡打扮了一下,帶上一隻鳳凰頭釵,在宮中,鳳凰代表的是一國之母,然而顧清歡今日不想再遵循什麼禮數,只要是她喜歡的東西,就不需要看別人臉色。
顧清歡上了王府門口的馬車,準備離開時,卻看見顧瑾樂蓬頭垢面的站在王府的石貔皳後,她應該是一夜未眠吧,整個人都像是精神失常一般,站在那裡看着顧清歡的眼神充滿的惡氣。
“小姐!”芳草也看到顧瑾樂了,然後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顧清歡。
“不必管她,幹做什麼繼續做什麼便是!”顧清歡冷冷的開口,這都是她自找的不是?同情心,她顧清歡從來沒有。
不過一個時辰,馬車就到了皇宮,顧清歡被皇后的人接應了下來,望着這金碧輝煌的椒方殿,才勾起嘴角莞爾一笑:“久違了!”
不一會,上官婉兒就親自帶了一排宮女出來迎接顧清歡,她有些納悶的看着眼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人,問:“如妃過世不過三日,王妃就不用穿戴孝衣,真是讓本宮大開眼界!”
上官婉兒雖是笑着開口,但多少是諷刺顧清歡今日過分的華麗,甚至那妖媚的舉止,讓女人看了都有些自愧不如。
“那既然您知道我母妃剛剛過世,爲何還在這節骨眼上招臣妾進宮?娘娘多等幾日又何妨呢?清歡自知是娘娘叫了進來,才專門收拾一番的!”顧清歡狠狠的迴應,頭上的鳳凰金叉一擺一擺,襯托了她此刻無與倫比的氣場。
上官婉兒馬上噗嗤一笑,用手輕輕的捂住了嘴,然後又放開手:“罷了罷了,你瞧,還是我糊塗,再怎麼想念武華王妃,也不能這時候召你進宮,看來是本宮疏忽了。”
體面的話說得差不多了,顧清歡的臉色一直都不是很好看,她在心底認爲現在給上官婉兒解藥還不是時候,但若她能讓裴祺現在就把裴寒放了出來,也是可以考慮的。
“對了,我聽人說,昨晚你們府上有一登徒浪子,對你?這是否真實?”上官婉兒疑惑的問道,其實這些八卦她根本不在意,顧清歡能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很明顯那人已經被解決了,只是實在無聊,又不能直接問她要解藥,這會顯得很唐突。
“衆目睽睽下已經被處置了,想來不會有下一次。這大概是因爲王爺不在府上,所以那些江湖裡的小廝才這般猖獗吧!”顧清歡風輕雲淡的說道,她就是殺了柳君天又怎麼樣,連顧瑾樂都沒臉找她報仇,沒有人指正昨晚爬進她房了的人是柳君天,誰又認得出?
“那再好不過,看來我要去皇上那裡求情了,本來就是一場誤會不是?王爺又何罪之有呢?”上官婉兒討好的笑道,心裡卻急切的想要把顧清歡按倒,再一個巴掌逼了她交出解藥。可這方法若行得通,她也不至於現在這般委身。
“那就有勞皇后娘娘了!”顧清歡幽幽的開口,連嘴型都懶得動了,反正不交出裴寒,她是不可能爲皇室裡任何一個人做出多麼大的貢獻,這就叫條件。
上官婉兒的眉心輕輕的擰了一下,手心更是無緣無故的冒出了一些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