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清回頭看着蕭墨,只見蕭墨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斂起,他看着蛇妖洞府的眼神,帶着一抹深沉。
不知道這蛇妖,跟身後的蕭墨,有什麼關係……
就這樣想着,前面忽然刮過一陣腥風,接着一個龐大的蛇尾迎面掃了過來件。
女人的笑聲,盪漾着洞內很久很久。
柳清清湛湛的躲過這迎面一擊,拿出自己的AK47站在那裡,面對着前面的蛇妖齪。
蛇妖不停幻化,最後變成了一個容貌醜陋的女人,那女人舔着獠牙,看着柳清清身後的蕭墨。
“蕭墨,你送這個女人,來給我當食物了嗎?”那女子狂肆的笑着,面容猙獰。
原來他們真的是舊識,柳清清心中一凜,不由得遠離了蕭墨幾步。
“芍藥,這麼多年,你苟延殘喘,今日,是該了結的時候了!”蕭墨冷聲,上前一步,站在芍藥的眼前。
那女蛇妖冷笑,張狂的伸出舌頭,想要隔空吸走柳清清的精氣。
柳清清卻一梭子子彈打去,將她的舌頭打的血液橫飛,她咆哮着,憤怒的看着柳清清。
“我來,是借你的妖丹一用!”柳清清眯眸上前,悄無聲息的換了另外一梭子子彈。
“好張狂的人類!”芍藥笑着,驟然變身,成爲了一個人頭蛇身的妖怪,朝着柳清清飛去。
柳清清低頭,就地一滾,手中的AK47噴射出灼目的火舌,蕭墨同時變身,一條黑色的蟒蛇,和空氣那人頭蛇身的怪物,纏鬥在一起。
柳清清冷眼旁觀。
她想不通,既然這條蛇妖只有千年的修爲,爲什麼可以跟蕭墨打成平手,似乎,蕭墨還落入了下風。
“孃親,她已經成魔了,快,快打她七寸!”小奶包在她衣袖中,不安的抖動起來,似乎躍躍欲試,想要上前幫蕭墨。
柳清清摁住衣袖中不安的小奶包,依舊是冷眼旁觀。
眼看着蕭墨發威,驟然間幻化爲人形,一個擒拿,捏住了芍藥的七寸,芍藥咆哮着,想要掙扎。
蕭墨卻不肯放手,任憑芍藥一口咬在自己的胳膊上,他緊緊的收緊手指。
“芍藥,當初你跟我一起,被大哥趕出蛇屆,你自己不知悔過,屢次想要加害王后,今日,就是你的報應!”蕭墨的手再次用力,眼看着就要捏爆芍藥的七寸。
芍藥咆哮起來,頓時她整個人起了變化,眼睛變得猩紅,獠牙不住伸長,周圍的地氣,涌出很多的黑影。
柳清清心驚,退後幾步,只見那黑影朝着蕭墨爬去,瞬間覆蓋了他的身體。
蕭墨凜然一吼,身體驟然變大。黑影被崩開,碎了滿地。而這些碎掉的黑影,卻朝着柳清清爬來。柳清清瞬間被包裹在裡面。
芍藥冷笑起來,伸手,將柳清清被包裹在裡面的黑影捏在手上,一字一句的道,“蕭墨,再不住手,我就殺了這個人類女人!”
蕭墨果然住手,冷眸看着芍藥,“我勸你最好放了她,她比妖還要恐怖!”
他的話音剛落,只見芍藥手中的黑影,發出驚天動地的爆破聲,柳清清就勢一滾,人已經完好的站在了洞口。
她引爆了一個手雷,將芍藥的手,炸的體無完膚。
芍藥看着自己手上的傷痕,仰頭咆哮。頓時蛇洞中羣魔亂舞,蜈蚣、蜥蜴、蜘蛛各種生物,朝着柳清清爬來。
柳清清端起衝鋒槍,朝着這些生物一頓亂掃,可是爬行物實在太多,她根本掃射不過來,眼看着這些動物就要瞬間覆蓋她的身體。
蕭墨臉色一變,身體一躍而起,抱起柳清清朝着洞外飛掠過去。
芍藥哪裡肯放過他們,柳清清手中的武器,讓她起了貪婪之心。
她的手赫然之間變成了水母一般的觸手,朝着柳清清飛來。
蕭墨一見,頓時大驚失色,這芍藥竟然已經幻化爲魔身。
他一手抱着柳清清,一手迴轉接招,芍藥卻虛招一晃,一掌打在他的胸口。
他吐出一口鮮血,身體被打飛了出去。
柳清清落在地上,只見那觸手已經伸出洞外,她打開一個手雷,將手雷扔進了
蛇妖洞府。
“嘭”一聲巨響,洞口坍塌,裡面傳來蛇妖的咆哮之聲。
柳清清扶起蕭墨,騎馬絕塵離去。
子虛城的郊外,兩人背靠着背,坐地養傷。
小奶包從柳清清的衣袖中爬了出來,發現柳清清臉色鐵青,有中毒的跡象。
而蕭墨,脣角帶着血跡。他臉色蒼白,眉頭緊鎖,神色凝重。
“爹爹,孃親她中毒了……”小奶包總是在用得着蕭墨的時候,叫他爹爹,平時都會直接叫他的名字蕭墨。
蕭墨睜開眼睛,看了柳清清一眼,可不是,她脣瓣已經泛着烏紫色。
他一把將她拉入懷中,伸手捏開她的下顎,脣瓣湊上她的柔脣,吮-吸起來。
柳清清赫然睜開眼睛,手槍抵着蕭墨的腦袋,“你做什麼?”
“幫你吸毒!”蕭墨沉聲,伸手拉下了她拿着手槍的手,伸出長長的舌頭,幫她將體內的毒素,全部吸入。
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有想到,芍藥因愛成恨,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若是大哥知道,該有多心痛?
芍藥當年,可是蛇屆,數一數二的美人兒……
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柳清清推開他的俊臉,嘲諷的冷笑,“擔心那個蛇妖,就自己回去看看,沒有人攔着你!”
“清清……”蕭墨嘆息,握住了她的小手,“我和芍藥,是一起從蛇屆出來……”
“我知道,被你大哥趕出蛇屆!”柳清清冷嘲熱諷。
“是的,我大哥是蛇王,他娶了王后,容不下曾經身爲蛇太子的我,所以就下令,將我趕出蛇屆……”蕭墨俊美的臉上,滿是無奈的表情,神色譏誚的道。
柳清清回頭,看着蕭墨,心思一震。
她原本以爲,這個蛇妖殘忍冷血,在人間玩世不恭,遇人吃人,遇妖吃妖,都是天性使然。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有這樣兄弟相殘的過去。
“芍藥是他曾經的戀人,她因愛成狂,屢次的刺殺王后,所以也被大哥趕出蛇屆……”蕭墨緩慢的道。
柳清清默了一下,從她這個方位看上去,蕭墨的臉,輪廓分明。陽光在他俊美的臉上,投下的陰影,半明半暗。
她坐在那裡沒有說話,蕭墨回頭,璀璨一笑,“清清,若是可以,取了芍藥的內丹之後,放她一馬,讓她做一條沒有道行,普普通通的小蛇,可好?”
柳清清點頭,“好!”
是夜,月明星稀,十一皇子府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黑衣蒙面的刺客一枚。
當那刺客拉下面巾的時候,雲崖嚇的退後幾步,手中的長劍,再也無法刺出。
“蕭墨——”他叫出了來人的名字。
來人冷笑,旋即後退,雲崖大叫,“來人,請誅妖師來風雲堂聚會!”
整個京城的誅妖師,再一次的追殺蕭墨。
蕭墨一路直行,朝着子虛城烏有鎮逃命,後面的誅妖師,窮追不捨。
一日一夜的奔波,蕭墨已經疲憊至極,誅妖師似乎看出他的虛弱,追殺的更加急迫。
來到烏有鎮郊外的時候,那些誅妖師終於貼近了蕭墨,手中的各種法器,呼嘯着朝着蕭墨招呼而來。
蕭墨幾個旋身,湛湛的躲過法器,逃避進了芍藥的洞府。
洞外,誅妖師一擁而入。草叢中,冷眼旁觀的柳清清在衆人衝進芍藥的洞府之後,站起身。
小奶包從她的衣袖中爬了出來,翹着腦袋道,“孃親,我們這樣借刀殺人,會不會不好?”
“這個世界,只有弱肉強食,沒有什麼好不好!”柳清清嗓音冷冽,在看見洞府內一片混戰的時候,她朝着洞口走去。
“孃親,我要快些長大,然後變強,以後由我保護孃親!”小奶包一邊叫囂着吐着信子,一邊畏懼外面的戰場,爬進了柳清清的衣袖之中。
柳清清站在洞口,看着洞內的人蛇大戰,眸光一瞬不瞬。
洞內,所有誅妖師已經殺紅了眼睛。
芍藥渾身是傷,咆哮着吞下了離她最近的一個誅妖師,別的誅妖師,想要逃,卻被芍藥硬生生的抓了回來。
三十多個誅妖師,渾身是血,逃也逃不了,只能拼盡了全力,跟芍藥浴血奮戰。
而將誅妖師引至芍藥洞口的蕭墨,已經無影無蹤,估計是躲在哪個犄角旮旯看着這場熱鬧。
芍藥一口一個誅妖師的吞下,而那些誅妖師能夠將蕭墨逼的山窮水盡,自然是有一番本事的,頓時刀光血影,血肉橫飛。
芍藥已經黔驢技窮,原本就身受重傷的她,躺在地上恢復了原形。
化爲蛇身的她,死穴更加明顯,誅妖師的兵器,全部朝着她的七寸攻去。
她嘶吼着咆哮,蛇尾橫掃,準備魚死網破,將整個洞府毀於一旦。
“轟隆”一聲,蛇洞坍塌,芍藥咆哮着出來,而剩下的誅妖師,全部葬身在了巨石當中。
看着守在洞口的柳清清,芍藥殺紅了眼睛,露出尖銳的獠牙,要將柳清清一口吞入腹中。
可是她還沒有靠近柳清清,身後已經颳起了一陣旋風,她的身體被直直的拉扯了回去。
蕭墨一腳踩在地上那掙扎咆哮的蟒蛇身上,手中一道黃?色的紙符,猛然的拍向巨蛇的腦袋。
巨蛇的身體,不住扭動,最後一顆褐色明潤的珠子,從巨蛇的嘴巴中吐了出來。
那圓潤的珠子滾了幾滾,然後落在了一隻黑色的靴子旁邊,那黑色靴子的主人彎腰,撿起了妖丹。
蕭墨收拾了芍藥,一腳將芍藥的身體踢飛。沒有了妖丹的芍藥,身體不住縮小,最後竟然變成了指頭粗細的一條小蛇。
她蠕動着,竄入草叢之中。
柳清清看着那褐色的小蛇,並沒有趕盡殺絕,只是冷漠的上前,盯着雲崖手中的妖丹。
雲崖身後,一排排誅妖師,約莫有百人以上,個個寶相莊嚴的看着蕭墨和柳清清。
蕭墨冷笑,臉頰上還有剛剛芍藥留下的一絲血跡,他伸出舌頭,舔了下血跡。
甜腥的,帶着溫熱的感覺……
他眯起眸子,神情嚴肅的看着那一排排誅妖師。
“清清,同樣的方法,用一次,就不靈了!”雲崖緩慢的道。
柳清清點頭,“所以呢……”
“所以這個蛇妖,我一定要帶走,他殺了日翼國的公主皇后,不死,難以平民憤!”雲崖緩慢的道。
柳清清點頭,“好!”
她撩起衣衫的下襬,抽出那柄上滿了子彈的AK47衝鋒槍,端着槍,冷漠的看着前方上百名的誅妖師。
雲崖舉起了妖丹,“如果我拿這個換取蕭墨,清清你會同意麼?”
不等柳清清回答,蕭墨卻點頭上前,“我同意,你將妖丹給我,我束手就擒!”
柳清清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裡,神情冷然。
雲崖看着蕭墨冷笑,“不要以爲,我會上當,蕭墨,除非你自毀妖丹,否則,我不會相信你!”
蕭墨邪肆的勾脣,回頭看了看柳清清,“喂,他不相信我,你快告訴他,你願意將我賣給他!”
蕭墨眨了眨眼睛,看樣子,面對一百多名誅妖師,他一點也不害怕。
柳清清剛想開口說話,卻見蕭墨騰空飛去,赫然之間,一條墨色的蟒蛇,蛇尾橫掃。
他的目的很明確,雲崖手中的妖丹。
雲崖想要再逃已經來不及了,蛇尾剛好掃在他的手腕上,他手中的妖丹,脫手飛去。
柳清清一個旋身,踩在樹枝上借力,妖丹就穩穩的落入了她的手中。
一百多名誅妖師呼嘯着上前。蕭墨巨大的身體,捲起狂風。眨眼之間,雲崖和所有的誅妖師,消失不見。
空蕩蕩的草地上,只有剛剛誅妖師被捲走,遺落下的法器。
而被壓倒的野草,也證明了剛剛這些人,確實存在過。
柳清清看着手中的妖丹,對着旁邊大吼,“蕭墨,蕭墨——”
“孃親,蕭墨不想連累你,所以一個人將所有的誅妖師全部捲走了!”小奶包怯怯的從她衣袖中探出個腦袋,乖巧的看着柳清清,脆生生的道。
“小奶包,你知不知道,蕭墨將他們捲起去了哪裡?”柳清清伸出手,讓小奶包呆在她的手心,蹙眉問道。
“孃親,我法力低微,根本看不到他們去了哪裡!”小奶包搖搖頭,低聲道。
“蕭墨有傷在身,估計走不了多遠,我們追吧!”柳清清緩慢的道。
她朝着叢林深處走去。
蕭墨這條蛇妖,說聰明也不聰明,說笨也不笨。
他自然不會在空曠的地方作戰,很可能朝着樹林裡走。
因爲蛇在叢裡裡面,原本就有很強的攻擊性。
果然,來到灌木叢深處的時候,她遠遠的就聽見了打鬥聲,和蟒蛇的咆哮聲。
雲崖渾身是血,手中的長劍,金光閃閃,附近躺了不少誅妖師的屍體。
而蕭墨,現出真身的他,碩大無比,飛舞在空氣,幾乎將這個天空全部遮住。
他蛇尾橫掃,摧枯拉朽,所有的樹木在他蛇尾經過之處,連樹根一起拔起。
而他的身上,也血跡斑駁,甚至有幾處,還插着誅妖師的長劍。
柳清清來到這裡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慘烈的景象。
旁邊的誅妖師看見了柳清清,立刻揮舞着長劍上前,想要抓了柳清清挾持蛇妖。
柳清清掏出手槍,還沒有開槍,雲崖的長劍,已經貫穿了誅妖師的身體。
他站在柳清清旁邊,橫眉冷對,“混賬,誰準你們動她了?”
柳清清一言不發,只是看着與誅妖師纏鬥的蕭墨,從身後取下AK47的衝鋒槍,扔向了半空,“蕭墨,接着!”
蕭墨恢復人身,一把接住了衝鋒槍,他端着衝鋒槍對準了下方的誅妖師。
雲崖卻冷喝一聲,“住手!”
所有的誅妖師立刻退下,齊齊的隱藏在了樹林的後面。
柳清清明白,雲崖這是擔心,他的誅妖師折損在這把衝鋒槍之下。
不得不說,蕭墨在半空中,端着衝鋒槍的樣子,真是帥呆了。
他凌空而下,站在了柳清清的身後,跟雲崖對峙。
雲崖看了一眼蕭墨,又看了一眼柳清清,緩慢的道,“清清,我有話跟你說……”
柳清清回頭,瞟了一眼蕭墨,用眼神警告他,不要跟過來。隨即轉身,朝着叢林深處走去。
蕭墨呲牙咧嘴,恨不得拿衝鋒槍掃了雲崖,可是他不敢,清清跟在旁邊呢。
清清似乎對這個雲崖,很有好感……
真是,該死的,這感覺超級不爽!
他目送着雲崖和柳清清的背影離開,端着衝鋒槍盯着前面,隱藏在灌木叢中的誅妖師。
顯然,那些誅妖師都見識過蕭墨手中的兵器,藏在那裡,很是害怕。
“嘟嘟嘟……”蕭墨用嘴巴出聲,抖動着衝鋒槍。
那些誅妖師嚇的尖叫起來,猖狂的逃避。
蕭墨大笑,站在那裡,神色飛揚。
看着這些個誅妖師嚇的屁滾尿流,實在太爽了。
虧他們還是修煉了幾十年的七星誅妖師,甚至有一些,已經到達了八星,可是竟然這麼懼怕他手中的這把武器。
看來清清,真是牛掰了……
蕭墨眯起眼眸,看着被他嚇的瑟瑟發抖的誅妖師,脣角揚起一抹邪肆的笑意。
他不時的回頭,看着柳清清和雲崖的方向,豎起耳朵,想要偷聽。可是兩人走的太遠,儘管他是一個妖精,也根本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
河邊,柳清清站在那裡,一身黑色的緊身勁裝,將她顯得纖瘦無比。可是她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懾人力道,沒有人可以忽視。
小奶包在她的衣袖中,探了探腦袋,最後又縮回頭去。
雲崖站在她的身後,看着她清
瘦的背影,緩慢的開口,“清清,你想要一輩子跟着蕭墨,過着躲躲藏藏的日子嗎?”
“我沒有打算躲躲藏藏!”柳清清斬釘截鐵,這個世上,可以讓她躲躲藏藏的人,還沒有出現呢。
“我知道,你神兵在手,根本沒有人能夠拿你怎樣,但是你想過以後沒有,你真的打算跟着蕭墨,這樣顛沛流離的過一輩子?”雲崖誠摯的看着柳清清,輕聲勸解道。
“你想勸我離開蕭墨,然後殺了蕭墨,對嗎?”柳清清一字一頓,回頭冷冷的盯着雲崖。
雲崖苦笑着搖頭,“追殺蕭墨,原本不是我願,我只是奉了父王之命而已,他一個修煉一萬年的蛇妖,哪有那麼容易就被殺我殺死……”
“既然這樣,我離不離開蕭墨,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柳清清反問着看着雲崖。
雲崖搖頭,“或許,我只是癡心妄想吧,明知道,在你大鬧皇宮之後,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可能了!”
柳清清沉默,她是雲崖帶入皇宮,她的這番作爲,必定給他帶來了麻煩。
他只是奉命追殺蛇妖,她實在不該跟他過多計較。
畢竟,蕭墨殺了日翼國的公主,接着又奉她的命令殺了皇后。這種行爲,任何國主都不能忍受吧?
“只要你放棄追殺蕭墨,我不會爲難你!”柳清清接着緩慢的道。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冽。可是已經帶了絲冰雪初融之意在裡面。
雲崖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柳清清的手,嗓音溫和,“我不怕你爲難我,我只怕,我給你找爲難!”
她剛想抽回自己的手,他的手已經放開她。
他看着她清冷卻絕美的臉,緩慢伸手,摘去她頭髮上的一片花瓣。看着那片不知何時飛入她鬢髮的花瓣,眸光復雜的開口道,“總之,若是有一天,你厭倦了這種生活,那麼就帶着小奶包回來找我,我十一皇子府的大門,永遠爲你敞開!”
她沒有說話,只是掃視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雲崖站在那裡,手心握着那枚無意間飄落她鬢髮的花瓣,久久不願離開。
柳清清看着端着衝鋒槍,威武無比的蕭墨,一言不發的朝着前方走去。
蕭墨蹦跳跟上,湊近她道,“清清,順手殺了這些誅妖師,可好?”
“放了他們!”柳清清冷漠的道。
蕭墨有些不願意,眯起眼睛,用危險的眼神,掃視了一眼蹲在灌木叢中的誅妖師,威風凜凜的離開。
子虛城的蓬萊客棧中,奢華的天字一號房。
這裡常年空着,一般人對着十兩銀子一晚的房價,望洋興嘆。
可是偏偏,這天字一號房今日就賣了出去,住進了一男一女兩位客人。
女的絕美如仙,一舉一動,都帶着一股超凡脫俗的感覺。
男的俊美無儔,舉手投足,邪肆風流之意在眉宇間流淌。
兩人無疑是惹人注目的。
進了房間,柳清清首先將小奶包從衣袖中拿出來,然後掏出那顆褐色的妖丹。
蕭墨頓時明白柳清清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他慌忙上前,接過小奶包和妖丹,將妖丹融入小奶包的身體。小奶包搖搖晃晃,一時間有些融合不了這強大的妖氣。
他盤膝而坐,運行真氣,幫小奶包將妖丹的妖氣同化。
小奶包的身體,時而膨脹,時而縮小,紅色的小臉,表情也痛苦無比。
他足足用了一天的時間,最後吐出自己的妖丹,將芍藥的妖丹煉化。小奶包這才充分吸收,然後陷入了沉長的睡眠之中。
看着蕭墨疲憊的神色,柳清清坐在一邊,沒有動。等他睜開眼睛,她才遞上一杯水,“你身上的傷,要不要緊?”
蕭墨接過水杯,微微一笑,“不要緊!”
“會用槍嗎?”她突然問道。
蕭墨一口氣將茶水飲光,緩慢搖頭,疑惑的看着柳清清。
柳清清拿出隨身攜帶的手槍,利落的上膛,拉動保險栓,然後朝着花瓶的位置開槍。
槍聲響起,花瓶被打的碎裂開
來,瓷片濺了一地。
她將手槍仍給蕭墨,“你試試看……”
蕭墨剛剛看的目不轉睛,此刻更是躍躍欲試。
他學着她的動作,上膛拉動保險栓,開槍。
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漂亮無比。
第一槍結束,他興奮的臉色通紅,接着想要開第二槍,卻被柳清清阻止。
她摁着手槍搖頭,“子彈在這裡,可是很珍貴的東西,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槍!”
蕭墨點頭,將手槍雙手捧起,想要還給柳清清。
柳清清卻搖頭,眸光別有深意的看着他,“這把手槍叫做馬卡洛夫,一共可以裝四十六發子彈,這裡還有一些子彈,送給你了,以後遇見誅妖師,也不至於被追殺的上天無門,下地無路!”
她撩開衣衫的下襬,從褲子上面的褡褳上,取出一把把的子彈,丟給了蕭墨。
蕭墨只是奇怪的看着她,看着那些子彈。
“會上子彈麼?”柳清清再問。
蕭墨搖頭,依舊用疑惑的眸光看着柳清清。
柳清清拿出自己身上的那把馬卡洛夫,熟練的拉下子彈夾,然後裝卸子彈。
蕭墨看着她的動作,神色不安。
不知道爲什麼,這樣的清清,讓他感覺很不好。
似乎,她馬上就要離開他了一般。
“自己試試!”柳清清放好自己的手槍,看着蕭墨。
蕭墨就按照她教的步驟,很快的拆卸子彈。
柳清清滿意的點頭,蕭墨卻擡起頭,不解的道,“清清,是不是雲崖那個混蛋跟你說了什麼?”
“他跟我說了什麼,根本就影響不了我,放心吧,我不會因爲他的話動搖什麼……”柳清清微微一笑,眼睛湛亮的看着蕭墨。
蕭墨一時間,竟然有些眼花。
他看見了什麼?柳清清竟然對他笑了。
這不是那種嘲諷的冷笑,是實實在在的笑。
她笑起來很好看,露出兩顆小虎牙,一點也不像平時凶神惡煞的樣子。
“清清,真的嗎?你相信我,不相信那個皇子?”蕭墨開心起來,咧着嘴微笑。
柳清清點頭,指着手槍道,“你把它拿好,我們回去吃飯吧!”
蕭墨的情緒,洶涌澎湃起來,清清從來沒有對他這麼好,這麼溫柔過。
而且這手槍,是清清的寶貝兒,可是現在,她竟然要將它送給自己。
柳清清看着站在一邊發呆的蕭墨,神色冷靜,“出去等我,我換完衣服,然後一起出去吃飯!”
柳清清今天,竟然出奇的溫柔。要是以前,他站在一邊發呆,她肯定冷嘲熱諷,但是現在……
蕭墨慌忙點頭,拿着手槍跑了出去,站在外面,默默的等着柳清清。
柳清清出來的時候,已經穿了一身白色羅裙,兩肩的短髮各辮了三根小辮,垂在肩膀。
腦後的青絲,斜斜的綰成一個蓬鬆髮髻,看上去,就如鄰家小妹一般清爽乾淨。
她一身白衣如雪,手背上繫着銀色的鐵鏈,想來那把可以展開成爲七把飛刀的匕首,就藏在她的衣袖中。
她擡眸看了蕭墨一眼,蕭墨臉色微微一紅,旋即別過眼光。
連臉皮厚如城牆的蛇妖都會臉紅,看來她這一身打扮,確實清純到無以復加。
柳清清率先走下樓梯,回頭看了蕭墨一眼,“走吧,這附近有沒有吃飯的地方?”
“當然有,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春風樓不錯……”蕭墨笑着上前,跟在柳清清的身後。他試着想要拉柳清清的手,見她沒有拒絕,便大膽了起來,拉着她的手就朝着外面跑去。
柳清清睨了蕭墨一眼,脣角彎起一個笑意。
這蛇妖,活了一萬年,老的不能再老,竟然還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
兩人手牽着手去了春風樓,蕭墨奢侈的包下整個酒樓,一口一口伺候着柳清清吃東西。
身邊有這麼一個絕色的男子,柳清清已經很引人注目了。再加上蕭墨狗腿的給她佈菜端茶,她簡直就要成爲春風樓下,觀望着他們的所有少女公敵。
好不容易一餐飯吃完,兩人排除萬難,擠出了圍觀着酒樓,人山人海的羣衆。
所有人看着兩人的眼神,充滿嫉妒和豔羨。
這兩人,實在太美了,簡直是一對璧人。
看着兩人緊緊牽着的手,所有人喟嘆……
遠方傳來了一陣嬌斥之聲,接着是人羣被分開,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在了兩人前面。
馬車的簾子被撩開,露出了一張威嚴的男性化臉孔,但是這個人絕對不是男人,雖然她的穿着打扮,都很男性化。
所有人跪了下來,柳清清蹙眉看着四周的人羣,最後將視線移在了那走下馬車的女子身上。
她戴着威嚴的尖頂卷邊帽子,舉手投足,都帶着一股氣勢。身前繡着祥雲的官服,更是平添了幾分霸氣。
提起裙襬,她仔仔細細打量着蕭墨。
“果然是一個國色天香的男子!”女人開口,眼光眯起。
蕭墨皺起眉頭,冷睨了眼前的男人婆一眼,拉着柳清清的手,“清清,我們走!”
這種發花癡的女人,他見的太多,多不勝數,不理會就可以了。
可是顯然,眼前這個官服女子,不是普通的花癡女人。
她一把攔住蕭墨,皺起濃濃的黑色豎眉,“本城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逃不掉的!”
蕭墨臉色頓時一黑,轉身怒視着城主,“子虛城的城主,鄔伢月,你看清楚,我已經有老婆了,我老婆長的比你好,身手比你好,我們恩愛的在一起,我爲什麼要逃?”
他摟住柳清清的肩膀,將柳清清推到鄔伢月的眼前,咬牙道。
鄔伢月上上下下打量柳清清,冷冷一笑,“女人,你的相公我要了!”
柳清清瞟了一眼鄔伢月,又是一個自以爲是的女人,她環抱着雙手,並沒有說話。
“我不要你!”蕭墨冷聲打斷了鄔伢月的話,牽着柳清清的手道,“清清,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