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清呼吸一窒,也不管白落說的是什麼,咬牙切齒的起身,上前拎住了白落的衣服,“混蛋,我爲了救你,險些喪身妖獸之口,你竟然袖手旁觀?”
就算,他不是妖獸的對手,兩人一起聯手可好?
再說,他是誰?他是白落,怎麼可能會被一個妖獸乾的倒下。し
白落難受的擰眉,扭頭,又吐出了一口穢物。
柳清清嗅見了一股濃烈的酒的氣息。
這混蛋,竟然是喝醉了……
她當真是多管閒事了,早知道這樣,讓他被妖獸拖走一了百了鯴。
她生氣的坐在那裡,見白落沒有過多久,就陷入了昏迷當中。
她只有咬牙上前,用玄氣幫他將體內的酒精逼出。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柳清清玄氣耗廢了不少,白落依舊沒有清醒過來。
眼看着,四周聚集了越來越多的妖獸,柳清清心裡打鼓。
剛剛炸掉的那個妖獸,似乎是什麼特別重要的存在,它一死,那些級別雖然比它低,可是道行絕對比柳清清高的妖獸,都團團聚集了過來。
它們忌憚的看着八階妖獸的屍體,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白落,試探着往前。
看來,它們是怕了白落……
柳清清眉頭緊蹙,渾身是傷的倚在白落身邊,她手中的劍,鏗鏘一聲出鞘,冷眸環視四周,氣勢若虹的盯着最近一個妖獸。
那妖獸大概是感受到了柳清清的靈魂壓迫之力,頓時不敢上前,只是前蹄不安的刨着地上的積雪,一瞬不瞬的盯着柳清清。
第一個妖獸不敢上前,剩下的也謹慎起來,虎視眈眈的盯着柳清清。
柳清清深吸一口氣,絲毫不敢鬆懈,她用眼睛的餘光,掃視了一下地上的白落。
他睡的安逸無比,彷彿身下的皚皚白雪,是柔軟的錦緞大牀,身邊這些虎視眈眈的妖獸,也都只是背景而已。
她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刀砍了白落,然後用行字訣逃跑。
但是這麼多高階妖獸,她實在是沒有把握能夠逃走。
再說,萬一這妖獸也會什麼秘術,那她豈不是小命就要交代在了這裡?
柳清清心裡,百感交集,後悔自己一時衝動,多管閒事救了白落。
也恨自己貿貿然就來到了這寒冰地獄三重天。
她心思百轉,倏然發現,那個被她引爆了肚子裡的**,被炸的四分五裂的妖獸,正在以一種肉眼很難發現的速度,緩慢聚攏。
她暗自心驚,不由得感嘆,難道這八階的妖獸,也會者字訣的秘術?
如果這樣,那這些妖獸就太可怕了。
她額頭上滲出冷汗,連拿着長劍的手,都冰冷無比。
深吸一口氣,她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則那八階妖獸活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找她報仇。
到時候,她可是腹背受敵了。
咬咬牙,她讓自己的玄氣,全部灌注在靈魂之力裡面,整個寒冰地獄的三重天,都回蕩着她苦海中那如鐘鼓雷鳴之聲般的念力。
這些都是她在姑蘇城,得了姑蘇百姓的敬奉和香火,讓他們虔誠的念力,成就了她靈魂晉級的關鍵動力。
否則,單憑着玄氣,她是沒有辦法支撐自己身體和靈魂同時晉級的。
將所有玄氣,灌注在靈魂之力之後,柳清清的魂魄,已經實體現形。
那些逼近的妖獸,驚恐的後退,因爲它們沒有見過如此純粹強悍的靈魂。
那是柳清清苦海中的神像,她是柳清清,她卻也不是柳清清。
她的眼睛,清澈而又安寧,她的身體,飄渺卻又靈動,她周身的淨化之氣,讓方圓百里的戾氣,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派祥和。
已經有妖獸,屈膝臣服,還有一些罪孽深重,不肯屈服的妖獸,惶恐着逃走。
這就是仙的力量……
可以淨化一切,導人向善的力道。
在柳清清的魂魄,試圖淨化所有妖獸的
時候,白落睜開了眼睛。
他是被這種純粹的靈魂之力打擾,就彷彿,他黑暗的天空,倏然照進了一束白光。
已經在黑暗中塵封自己數萬年的他,對這純澈的白光,有種莫名的依賴和好感。
原本以爲,傾城放棄那條根本看不見未來的仙路,他叛離水月洞天投身妖界之後,他的世界,再也不會有這種純澈的白光。
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再一次感受到了這令人通體舒暢的溫暖。
不知不覺,他挪動身體,從身後抱住了柳清清。
溫暖的胸膛,貼上了柳清清冰冷的後背,柳清清一個激靈,魂魄歸體,
她揚手想打,卻被白落牢牢的握住了手心,他完美的下巴,緊緊的貼着她的肩膀,聲音很低,卻有不容抗拒的磁性,“別動!”
他緩慢的說道,接着握着她的手,閉上了眼睛,倒在她的肩頭繼續睡了起來。
柳清清氣的咬牙切齒,可惜身體被他牢牢控制,她根本動彈不得。
眼看着那些妖獸,沒有了她魂魄的壓制,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她氣到極致,憤怒的開口,“白落,能不能先趕走那些妖獸?”
“不能!”白落依舊靠着她的身體,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柳清清深呼吸,“你想死,可是我不想陪你一起死!”
說完,她想要魂魄離體,趕緊逃走。
可是在她魂魄飛遁的那一瞬間,源自她的所有戾氣,在這祥和尚未消失的寒冰地獄,纖毫畢現。
如果說,柳清清苦海中的神像,只是一個她想要成爲的假象,那麼此刻的魂魄,就是真實的柳清清。
神和魔,原本就是一念之間。
那些跪地的妖獸,頃刻間甦醒,感覺到自己上當,憤怒的上前,嘶吼着朝着柳清清撲來。
柳清清覺得,這些妖獸的目的很明顯,那就是她的魂魄。
若是她再逃,只會激怒它們而已。
況且這個時候,白落的身邊纔是最安全的,所以她心思一轉,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白落的懷抱。
她氣的要死,偏偏技不如人,無可奈何。
白落察覺到了她的躁動,那股白光,驟然消失,他不耐的皺眉,凝視着她,“戾氣這麼重,能修煉到這一步,你也算能耐了!”
柳清清咬脣,“與你無關!”
“那好,你自己應付這些妖獸!”白落說話間,就要離開她的身體,打算離開。
柳清清臉色煞白,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我是爲了救你,才殺了那個八階妖獸!”
白落這才轉眸,看向了地上不斷聚攏的妖獸屍體,淡淡的道,“八階妖獸,除非你將獸核打碎,否則就不叫真正的消滅。因爲頂多半個時辰,它們就會自己修復,而且修復之後,它們會再晉一階!”
柳清清臉色,更加難看,她緊緊的咬着脣瓣,不可思議的盯着白落。
它們不會者字訣?而是天生的自我修復?
修復完畢,還要再晉一階?
意思就是,她現在得罪了一個九階妖獸,這妖獸立刻就會醒來,找她報仇?
白落淡漠的看着那即將復原的妖獸,面無表情的道,“這叫做黏火獸,因爲腹中有異火,也就是黏黏火,所以會被很多修士跟妖獸圍攻!不過黏火獸窮兇極惡,就算身懷異寶,也鮮有人敢打它的主意,它的身邊圍了很多打算撿漏的小妖獸。這些小妖獸見你打敗了黏火獸,所以以爲你拿走了黏黏火,自然過來圍攻你。要不然交出黏黏火,要不然,你就跟它們打吧……”
柳清清咬牙切齒,“什麼黏黏火?我根本沒有看見,再說,異火不都是藏在火山附近嗎?”
白落呲之以鼻,“那只是不入流的異火而已,真正的異火,都有神獸守護!”
柳清清蹙眉,拽着白落的衣袖,不肯鬆開,她深吸一口氣,“白落,既然能遇見黏黏火,那麼我們就聯手,滅了黏火獸,帶走黏黏火吧!”
白落不屑一顧,“我對黏黏火不感興趣!”
說完
,他拿開柳清清的手,就想離開。
柳清清起身,不依不饒,“你不是想要幫傾城修補魂魄嗎?有了黏黏火,就能彌補傾城的完整一魄!”
白落瞬間,臉色慘白,那雙抱着自己的雙手,驟然捏緊。
他一言不發的站着,幽冷的眸子恍若臘月飛霜,驟然間就冰天雪地。
柳清清察覺到白落的異樣,上前,“是不是?傾城又昏迷不醒?”
這絕對是有可能的。
傾城的主魂,已經殘缺不全,七魄也殘次不齊,能夠醒來,已屬萬幸,隨時昏迷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白落不說話,柳清清就緩慢的道,“要不然,我和你的一年之約,就算我輸了,等我出去之後,我幫你滋養傾城的魂魄,直到她醒來……”
白落自嘲一笑,“不用,我和你的賭約,原本就是你輸了,因爲現在,是你求我救你!”
柳清清瞠目,這混蛋,非要將事情的真相,說的那麼直白麼?
雖然一年之約,是她的緩兵之計,但是她也是抱着,他可能會忘記傾城喜歡上她的想法。
畢竟,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感受到了他靈魂的波動。
咬咬牙,柳清清清眸含恨,拽着他衣袖的手,依舊沒有鬆開。
自然不能鬆開,若是白落走了,她就死定了。
再說,她是因爲救他,纔跟黏火獸打了起來。
白落再次拿開她的手,面色難看的道,“我幫不了你,因爲就算打走了這些小妖獸,還有黏火獸,你殺了黏火獸一次,黏火獸會追殺你,不死不休!”
“那你也不能見死不救!”柳清清氣的跳腳。
這混蛋,混蛋——
“救的了你一次,救不了你一輩子,所以跟黏火獸有什麼恩怨,一次性解決吧!”白落說完,人已經消失在了寒冰地獄三重天。
柳清清面色慘白,額頭上滲出大滴的冷汗,在白落消失的一剎那,她看見了黏火獸,已經搖搖擺擺的站起身。
那些原本圍着她,覬覦黏黏火的小妖獸,頃刻間倉皇逃命。
柳清清也想逃,奈何那黏火獸已經散發出了類似蜘蛛網的東西,將她整個人都紋絲不動的固定了起來。
她魂魄想要離體,這個時候才發現,這蜘蛛網竟然連着魂魄一起禁錮。
這下完了……
她悲哀的想。
大道未成的柳清清,就要就此隕落了嗎?
如果蕭墨知道,她竟然是死於救了白落,會不會氣的將她鞭屍三百次?
她在心裡感嘆,好人,果然不是這麼容易做的。
蜘蛛網已經開始收攏,那黏火獸張大了嘴巴,一個吞吐,將她連着網一起吞了下去。
正在她的身影,消失在黏火獸的血盆大口之前,一道熾烈的白光,朝着黏火獸的口中飛掠而入。
柳清清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要被黏火獸的口水融化。
那腥臭的粘液,彷彿強酸一般,滴濺在身上,就引起一個碗口大的創傷。
她的臉上,原本就有傷疤,此刻被黏火獸的口水腐蝕,更是猙獰到極點。
她正在擔心,自己化爲血水,需要多久,傷痕累累的身體,就被一個溫和的懷抱摟進。
感覺到了安定的氣息,她微微一笑,睜開眼睛,“白落!”
她緩慢的說道。
白落面無表情,菲薄的脣,吐出了兩個字,“真醜!”
她無力的倚在他的懷裡,醜又怎樣?美又怎樣?蕭墨根本不會嫌棄她。
他摟着她的身體,飛旋,最後踩在黏火獸的腸道上。
柳清清幾乎可以感受到,黏火獸那腸道蠕動的顫抖。
她蹙眉,緊緊的攥着他胸口的衣服,“你不是說,救不了我嗎?怎麼又趕回來了?”
白落環視四周,似乎在打量周圍的環境,“我是爲黏黏火而回,跟救你無關!”
柳清清不解,忽然想起黏火獸爆炸時候,從它的身體中飛出一個娃娃臉般的光球,疑惑的道,“難道娃娃臉,就是黏黏火?”
白落低頭看她,“你見到了黏黏火?”
柳清清點頭,“你恐怕白來一趟了,黏黏火已經跑了,此刻說不定已經被哪個妖獸吞進了肚子裡面!”
白落搖頭,“不見得,黏火獸既然沒有死,那麼就一定能將黏黏火找回來、就算有妖獸不幸的吞掉了黏黏火,也最後只能化作黏火獸的食物!”
柳清清鬆了一口氣,“所以,你故意裝醉,就是爲了讓黏火獸將你吃進去,接着你在它的肚子裡打黏黏火的主意?”
她總算明白,這廝橫行千里,怎麼被一頭妖獸弄的狼狽不堪。
白落面無表情,鬆開了柳清清,自己坐在黏火獸的腸道上,單腳踩着那噁心的紅肉,另外一條腿,隨着腸道晃悠,就彷彿盪鞦韆一般。
他淡漠的道,“我沒有裝醉,我是真的想要黏火獸將我吞下去,若是能結束這更古長存的生命,那最好不過!”
柳清清呲之以鼻,白落竟然求死?
她纔不相信呢!
黏火獸的胃液,再一次滴濺在她的身上,她被腐蝕的疼痛無比。
低頭一看,她的身體竟然大大小小無數個傷疤,都是被黏火獸腐蝕出來的。
她難受的抓耳撓腮,再這樣下去,她就要一命嗚呼了。
看着面無表情,毫髮無損的白落,她在心裡哀怨不已。
這欺軟怕硬的胃液,知道白落比較厲害,所以都不敢滴在白落的身上,全部往她的身上招呼。
她哪裡知道,白落身上沒有胃液,只是因爲他給自己撐起了屏障而已。
柳清清再一次,被腐蝕之後,什麼臉面都顧不上,一頭朝着白落衝去。
她坐在他的身邊,雙手挽着他的一隻胳膊,低着頭,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臉。
免得他又說,真醜……
見柳清清渾然沒有了以前九頭牛都拉不回的傲氣,白落挑眉,這丫頭,一年的時間,倒是長大不少。
她跟蕭墨一樣,都逐漸,成熟了。
斂起自己的屏障,白落任由胃液滴下,污染了他一身黑色的衣袍。
他消瘦的俊臉,在短髮下面,美的犀利無比,宛如一支利箭,頃刻間就可以穿透人心。
他是另類的,也是冷漠的,更是孤獨的。
他原本是這天地間,最有希望踏上仙途的,可是卻因爲一個女人,放棄了所有。
他不在乎,仙也好,魔也罷,在他的眼裡,都無甚區別。
他沒有覺得現在不好,也沒有覺得,走上仙途就能高人一等。
凡人求仙,無非是修的個長壽。
他生下來,就已經壽與天齊,所以他分不清,仙不仙的,有何差別。
有時候,他寧願自己只是個魂魄可以轉世的凡人,這樣,塵世百態,愛恨情仇,他就能逐一品嚐。
但是有時候,他又挺鄙視凡人的,因爲凡人一遇見事情,就喜歡跟神仙禱告。
如果這天地間,真的有神仙,那神仙也要被凡人給累死了。
他兀自的靜默,旁邊的柳清清,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師叔——”
他回頭一看,柳清清已經被腐蝕的,只剩下透明的魂魄。
她此刻的魂魄,沒有任何的戾氣,有的只是祥和跟悽楚。
他宛如,看見了當初的傾城,在煉體的時候,疼的眼淚婆娑,拉着他的胳膊哭泣。
他心疼不已,就給她找來了綠蘿仙金,可是再堅硬的仙料,煉入傾城的身體,也強化不了她的魂魄。
她最後,還是未能和他比翼雙飛。
想起傾城那張決絕的小臉,白落的心,一陣針扎般的疼痛。
他垂眸,濃密纖長,如蝶翼般的睫毛上,已經沾染了淚。
傾盡所有,愛了恍若一輩子的傾城,就這麼,拋棄他了。
他生無可戀,死,卻也找不到死的理由……
只是因爲,被一個女人拋棄了,他就要自尋短見嗎?
如果這樣,他就不是白落,強大到可以讓天地顫抖的白落。
有一隻冰涼的手,拂上了自己的眼睛,他順從的,隨着那柔軟無骨的小手,閉眸。
柳清清的聲音傳來,“難受的時候,就閉上眼睛,這樣眼淚就只會流進心裡!”
白落沒有反駁,果真閉眸靜坐,柳清清的身體,已經被腐蝕完畢。
再這樣下去,她就可以略過煉體階段,直接上升到煉魂。
因爲如果連骨頭都被腐蝕完畢的話,她就沒有身體可以煉,只能做一個孤魂野鬼了。
而且還是一隻有道行的孤魂野鬼。
她難受的靠近白落,白落身上的氣息,讓她清涼無比。
她虛弱的閉上眼睛,腦袋也一歪,靠在了白落的肩頭,她連着魂魄,都徹底的失去了知覺。
白落感覺到了肩頭微微一沉,轉身,就看見柳清清昏迷過去的場景。
她的身體,只剩下一具白骨,而魂魄則是若隱若現。
這樣看上去,就彷彿她是一個重傷未愈的白骨精。
白落微微一笑,爲他在心裡的比喻,暗歎不已。
現在的柳清清,可不就是白骨精?
任何事情,都只選擇對她有利的一面。
不過他被黏火獸拖走,她會出手相救,倒是真的讓他頗感意外。
她不是,最恨自己,連修道的目的,都是殺了自己麼?
白落自嘲一笑,接着拽過了柳清清,低頭,吻住了她實體魂魄的嘴巴。
源源不斷的玄氣,注入了柳清清的身體,他明明有更多的方式可以選擇,卻偏偏選擇了這種曖昧的方式。
不可否認,他喜歡柳清清,但是隻限於她的魂魄。
特別是那苦海中仙姿飄盈的少女,安靜祥和,微微一笑,傾國傾城。
這樣的女子,正是他當年,幻想中的終身伴侶。
也正是,他第一眼看見傾城的感覺。
他離開了柳清清的脣瓣,將墟鼎中的綠蘿仙金,拿了出來,接着煉化在了柳清清的骨肉之中。
她吸收的非常快,當年傾城,只敢用五分之一的綠蘿仙金,剩下的全部被她淬入肌骨。
柳清清再次醒來,發現自己渾身,都散發着綠金色的光芒,宛如穿了一層紗衣般,流光溢彩。
她不懂這是什麼,只能蹙着眉頭,狐疑的看着白落。
“你是不是對我施了什麼法術?讓我變成了這綠不溜秋的怪物?”柳清清嗅了嗅自己身體的味道,好熟悉,似乎跟傾城的身體很像。
白落懶得理她,只是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裡。
柳清清站起身,用裙襬給自己扇風,她仰頭看着這黏火獸的身體,感嘆道,“怎麼這麼熱啊?黏火獸是不是吃了火屬性的怪獸?”
白落實在看不下去,“你沒有發現,你要晉級了嗎?再不坐下來突破,你就要苦海爆破而死了!”
柳清清一怔,這才窺視自己的苦海。
居然,真的是晉級的徵兆。
可是她在這種情況下,沒有辦法淬鍊己身,也沒有辦法提高玄氣,是如何晉級的呢?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腦子裡飛快轉悠,這纔想起,綠蘿仙金。
這是一種比綠蘿還要柔軟,比仙金還要堅硬的仙料。
據說這種東西,是女媧補天的其中一塊石頭,跟白落一樣,是可以修煉成精的。
沒有想到,竟然在自己身上出現了。
她詫異的看了白落一眼,默默的盤膝打坐,然後引導所有的玄氣,通往四肢百骸,將仙金和她的肌骨融合淬鍊。
這個階段,晉級十分困難,但是這裡有黏黏火留下的餘溫,又有白落疏導的玄氣,再加上仙金的輔助,她竟然連破三階。
穩固在煉體六階段,柳清清不死心。
任由胃液,再一次腐蝕她的身體,她用玄氣再次煉化綠蘿仙金。
她不斷的在腐蝕,煉化,修復中,淬鍊自己。
就恍若一個溫度幾千攝氏度的大火爐,她不斷的將自己投入進去,煉化了之後,再重組融合。
這樣的柳清清,身體的強度,一次次提升,最後百鍊成鋼。
再加上她有綠蘿生肉仙金鑄骨,身體何止是百鍊成鋼這麼簡單。
就算沒有玄氣護體,柳清清已經成就了凡人所說,金剛不壞之身。
最後在胃液終於腐蝕不了她的時候,她睜開了眼睛。
煉體七階段,還算不錯。
在這種很難晉級的時候,一次性突破四個小階段,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進步神速過。
看來,白落真的是個很好的師父,起碼不會如白升那般,墨守成規。
她臉上的疤痕,已經完全修復,渾身都散發着靈動的綠金光芒。
這種顏色,除非她完成煉體的修煉,到達通智階段,否則會一直伴隨着她,遮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