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寵物

220.寵物

無涯捻鬚微笑,彷彿對眼前的危險陣勢並不放在心上,倒是用欣賞的眼神看着林歡,目露驚奇之色。

北辰夜星一臉驕傲地看着林歡,露出溫柔的笑意。

南宮孤月與紅玉緊張地手牽手,水月一臉閒適。

櫻舒更是恬淡地打量着無塵的臉色逐漸變爲醬紫。

“所以呢?”無塵依舊保持着良好的風度,但臉色已然煞白。他身後的幾位上仙則按捺不住憤怒之色,似乎只要無塵一聲令下,立刻就能撲上來撕碎了林歡。

林歡毫無畏懼道:“你說的冠冕堂皇,不過是因爲你嫉妒師兄坐在了你想要的位置,你籠絡人心,宣揚什麼仙人位尊妖魔爲劣,這一切都是在爲你的野心找藉口!”

無塵冷冷坐在高高的玉椅上,表情千變萬化,卻始終一言不發。

大廳內陷入靜寂,林歡的情緒仍舊不能恢復平靜,胸口劇烈地起伏着。夜星走過來,緊緊攢住了她的手,將她的肩攬進自己懷裡,在她耳旁悄聲說:“女人,你說得真好,這纔不愧是我北辰夜星的女人!”

林歡嬌嗔地瞟他一眼,這傢伙什麼時候都有心思調戲自己。

“啪、啪、啪”有人鼓掌,擡眼望去,正是櫻舒,他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情說:“說得好,本魔尊最看不慣就是那些假仁假義的衛道士,原以爲只有凡人狡猾奸詐,原來仙人中也有這等貨色,還妄想掌管仙境呢,呵、呵,呵、呵……”櫻舒發出幾聲冷笑。

這一下,無塵抓住椅背扶手的手臂徹底青筋暴露,面露猙獰之色,再也不屑與衆人爭辯,他輕蔑地掃了無涯一眼,冷漠寂寥地說:“師兄,既然你不肯聽從規勸,那我只有以武力取勝了!”

他一言既出,身後的衆仙紛紛祭出法器,擺好姿勢,準備戰鬥。

無涯無奈地搖搖頭,用平靜的語氣問高高在上的無塵:“師弟,你真的執意妄爲嗎?”

無塵陰晴不定地看着無塵,淡漠道:“是你逼我的。”

“好吧。”無涯收斂了臉上原本和藹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不冷不熱地說:“既然你心存頑固,師兄也說服不了你,那麼,我們就請殷前輩前來做個裁斷吧!”

“他?”無塵聽到這名字發出一聲冷笑,玩世不恭地說:“師兄,你已走到絕境,還說這些廢話有什麼意義?什麼殷前輩,不過是師傅養的一隻寵物罷了,他代替不了師傅!”

“是嗎?”一個滄桑的聲音響徹大廳,震得人耳膜脹痛,衆人循着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見一隻巨大的烏龜正慢慢向大廳內爬來。

“殷前輩!”無涯恭敬地行禮,身後的秦半仙也微微彎了腰。

無塵依舊面不改色,他身後的衆仙雖然沒有行禮,看得出來卻微微動容。

原來這隻老烏龜還有這麼大的來歷啊!南宮孤月吐了吐舌頭,心中頓時鬆了口氣。既然是無涯師傅的寵物,又是修煉千年的老烏龜,想必一定很厲害吧。說不定這隻老烏龜能以一敵百,直接掃到對面那些可惡的仙人呢,南宮想。

可惜期待的精彩畫面並沒有出現,老烏龜慢騰騰爬到大廳中間,懶洋洋地說:“身爲琉璃仙境的守護者,我還能說上一句話吧?”

沒有人出聲,事實上,就連無塵也不敢反對。要知道老烏龜可是師傅飼養的寵物,師傅閉關歸隱前特意留烏龜守護仙境,說不定老烏龜跟師傅還有聯繫呢,若一個不小心惹得老烏龜動怒,驚動了師傅……無塵不敢想下去。

老烏龜打了個呵欠,理直氣壯地說:“不要以爲我只知道吃喝睡覺,這仙境內發生的大小事件有一件能逃過我老傢伙的眼睛嗎?”

包括無塵在內,所有上仙、散仙都悄悄低了頭,只有無涯一臉坦蕩之色。

“特別是你,無涯。”老烏龜一開口衆人都驚了。

無涯漲紅了臉。

“你師傅把一切都交給了你,你本該恩威並施,以理服人。可是你卻對無塵始終手下留情,才導致今日禍患,你敢說,你沒有責任?”

無涯慚愧低頭,殷前輩說得對,如沒有他的放縱,無塵也斷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而你。”老烏龜小眼睛裡綠色的光芒閃爍着智慧:“無塵,上不敬師長,下不懂做事,野心比什麼都大,你想把你師傅給氣出來嗎?他可正享受着無人打擾的清靜呢。”

無塵急忙分辨:“不不……老……前輩你聽我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仙境!”

老烏龜眯起眼睛,說:“是嗎?我倒沒看出來你存心挑撥大家內亂是爲了仙境。”

無塵臉紅。

“點到爲止,如果你還對你師傅心存敬畏,又不滿無涯的管理方式,可等到幾日之後的百年仙界聚會,請天界與仙界衆仙一起評理,如何?”老烏龜慢條斯理的說,口氣裡卻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謹遵前輩教誨!”無塵早已離席,站在地上恭敬地拱手送老烏龜離開。

眼看一場大戰就這麼被消弭於無形,衆人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回到李冰璐居住的桂花苑,林歡撿起石桌上的錦囊,緊緊攢在手心裡,淚如雨下。

夜星從後面抱住林歡,將她的頭用力扣在懷裡,感受着懷中人幾近崩潰的情緒,一時默默無語。

林歡握緊錦囊,轉身撲進夜星懷裡,抽噎道:“星星,我好想媽媽……她爲我付出了那麼多,可是我以前還恨過她……”

夜星心中惻然,一手替她理順耳旁雜亂的髮絲,一邊輕柔地說:“是啊,她離開你都是爲了保護你,你現在還怪她嗎?”

林歡猛烈地搖頭,說:“都是我不好,是我以前太任性了,我還沒來得及跟她說我已經不恨她了,她卻……”

夜星無言,將林歡抱在懷裡,彷彿以後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似的,捨不得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