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
蛇聲嘶鳴,樹洞屋門外很多蛇,有的爬上了門把手,有的已經爬到窗戶邊,他們忙着堵門,卻沒想到窗戶還開着,有幾條蛇已經爬進來了。
黑蛇們爬上窗戶的時候,吐了吐蛇杏子,舔了舔我的臉,似乎是在關心我。
“謝謝。”
“啊啊啊,兄弟們,窗戶……窗戶啊。”
四個人,一個人靠在門上堵着,其他三個人跑過來,一把推開我,我從火炕上摔下來,閃到了腰疼的皺眉。
幾個男人徒手就抓蛇尾,而蛇左閃又閃,十分靈活,一條負責攻擊,一條負責轉移他們注意力,其他蛇則像螞蟻一樣,貼着牆壁,噴射毒液,毒液吐在他們身上的時候,就像下硫酸雨一樣,腐蝕他們的衣服,還有皮膚。
抓住了一條,還有另外好幾條,絲毫不會因爲一條夥伴受傷,而膽怯敵人,幾條蛇爬上他們的大腿,胳膊,還有內裡,一口接一口的咬,把人的皮膚當肉一樣,咬掉下來。
有幾條蛇,看了一眼趴着大門嚇的目瞪口呆的對長,然後又向我低頭,好像是鞠躬的意思,我沒有他們幾個人那麼害怕,鬼哭狼嚎似的,它們上前咬斷捆綁我的麻繩,然後有幾條,頭拱着蛇蛋,向我滾來。
我鬆綁後,心疼的抱起青蛋,轉着看了一圈,看看有沒有破損的地方,還好蛋殼還算堅硬,沒有破殼,我親了一口下去。
那蛇蛋,發出特別奇亮的光芒,彷彿黑夜裡的夜明珠,然後我透着光,看到裡面的蛇胎,不,不是蛇胎,裡面盡然裝着一個嬰兒的形狀物。
說也奇怪,我生的時候,所有蛇蛋都是蛇胎形狀,唯獨這個已經成了人形,而且這時候,好像與我之間有某種感應一樣。
那麼的熟悉……那麼的近,好像一直在我身邊的感覺。
這時候,一把槍對準我的腦袋,那組長渾身撒上雄黃粉,衣服是溼的,更加凝固雄黃,原來這人出去打電話的時候,就在準備防身。
“蛇蛋交給我,我可以保證你不死,今晚……我看他們都活不過第二天了,我可以當做你沒來過。”
那組長眼眶溼潤,鼻子通紅,看着他的下屬,被蛇咬的體無完膚,然後一個倒下,中毒吐白沫子,然後全身發抖的向組長求救。
“呵呵,你太小看這些蛇了,就算你身上塗了雄黃粉,可是未必對他有用。”
我口中的他,指的就是青淺,上次我偷襲他的時候,他是不痛不癢的,而且只是打了一個噴嚏,現在他就出現這男人身後。
青淺是從地裡鑽出來的,說實話我也嚇一跳,可是看他今天穿的那麼帥,早就失神了。
長長的睫毛下,有一雙冰冷無污的綠瞳,英挺的鼻樑彷彿跟雕刻的一樣,高聳毅力,臉頰緋紅,有楞有角的臉型修飾,顯得精緻,那薄脣開口都是嘶嘶嘶的聲音。
青淺一聲青衣,蛇尾堵住了槍眼,冷冷俯視看着面前矮他一截的組長。
嘣一聲,組長開槍了,可惜槍沒能打傷青淺,相反因爲堵住了槍眼,槍彈頭往後激發,一枚打中男人的額頭,青淺張開血盆大口一口脫下,然後咳嗽幾聲,扭頭吐出衣服。
我親眼目睹蛇吞象的情景,而且我總覺得他還沒吃飽的樣子,看着面前三具屍體。
黑蛇們看到青淺,就像看到主人一樣,紛紛停止攻擊,上前叩拜低頭。
“都是你們的口水,我不吃,帶走下去吧。”
羣蛇因爲他的發號施令,好像特別開心一樣,像狗一樣的吐舌頭,搖尾巴,然後轉圈圈翻肚皮,尾巴纏着三個屍體,就爬出了門外。
我以爲下一步他會扶我起來,伸手對着他,沒想到他的眼睛冷冷的盯着我,有一種嫌棄的樣子。
也是,現在的我,鼻青臉腫,眼皮都遮住了眼睛睜不開,嘴角還流着血,可是我可是爲了護蛋啊!
“其他蛋呢?被吃了?你怎麼現在變得那麼弱,一點都不像以前的你。”
青淺繞開我的身子,似乎對我懷裡的這個蛋,一點都不關心,吸吸吸發出嗅的聲音,然後四處聞找到。
在兩個棺材面前,他一手指頭彈開棺材蓋,看到了蛇蛋,張開血盆大口一口接一口的吞了下去。
“你!你幹嘛?虎毒還不食子。”
“你的死期快到了,而且鬼羣也發現替包代死的事情,沒過多久鬼還會再次找上你,放你那還不如我帶走。”
替包帶死,我知道啥意思,爺爺死的那天,奶奶躺在火炕上,始終都沒有醒來,等我發現他們時候,他們被包在蛇糞裡,奶奶穿的衣服,就是我的。
想到這裡,我歇斯底里的恨,沒能忍住站起來,就抓着他的衣領,“還不是因爲你吃了他們,你以爲讓他們投個好胎,救了我,我就會感激你?你錯了,把蛇蛋還我!”
青淺悶哼一聲,推開我,拽着我的後領,我腳下懸空,看着地上一灘血跡,還有牆上濺得血,滿屋子都是血腥味。
“現在的你,沒有白起庇佑,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染上這些人,白天都有人找你麻煩,你覺得你照顧的了八個孩子?”
我……。
很難受,心很痛,那種感覺真的比死都還令人無法呼吸,我可能是是這世界上,最無能的母親,無法保護家人,無法保護自己的孩子。
如果不是今晚,蛇羣的幫助我很有可能死了,說實話我想過蛇救我,但是從來也沒想過,青淺他會親自來。
他丟下我後,就朝門外走去。
我看着青淺的背影,怒吼說道,“那你今晚救我又算什麼?殺了我的家人,現在又告訴我那麼多,好人是你,壞人還是你,到底哪個纔是真正你!”
現在我真的不明白,爲什麼他那麼矛盾,讓我活的那麼痛苦,承受那麼多,給我希望又讓我失望,青淺愣在原地始終都沒轉過身,看着我,停頓了幾分鐘後,化成一縷青煙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