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靈島一行衆人心裡皆是暫時安定了下來,傅銘博說他只是負責守護梵海菩提,而所結之果他不能予以任何人,是不是該交予還得看此人佛性如何。大家現在覺得目前只需做的事事等七日後梵海菩提結果,至於他肯不肯給到時候再說了。
“你說你們找到殺夢鬆邪少的兇手了?”男人優雅地修剪着院中的盆景,但渾身散發着令人壓抑的氣息。城田正恭敬道:“是,屬下在木靈島見到了那個兇手。聽下面的人描述我可以確定此人就是那個愛財神醫柳北璇,而且屬下還看到一人。”“誰?”男人手一頓,目無波瀾地瞥了他一眼。“浩悠少爺。”城田正道。
“愛財神醫柳北璇,”男人沉吟了一聲,輕輕摘掉盆景上的黃葉,“表弟真是交友不慎。”他鳳目微眯,深邃的瞳孔中看不出任何情緒。“主人接下來如何打算?”城田正微微擡起下巴小心翼翼詢問道。“傳令天忍會,追殺柳北璇,將她人頭拿來爲我徒弟陪葬。”德川赤野轉過身欲走,忽然感到一股寒風拂面,他不禁擡頭望天。天飄白羽,雪鷹過境。白光一閃,夜培風手持一黑曜石令牌向他昂首走來。德川赤野瞟了他一眼,勾脣笑不及眼底一口流利中原話問道:“燕邪找我有什麼事嗎?”夜培風見他目中無人的態度不禁心中泛起冷笑。“教主有令,發現宿敵女媧轉世出現在琉球海域,請將軍按照約定配合我們將她殺死或者活捉,不得有誤!”說罷他揮手攤開一個畫軸,畫中紅衣明麗的少女便是歐陽璐瑤的畫像。德川赤野瞟了一眼畫像不禁揚了揚嘴角笑道:“想不到啊,真是有緣。”他接下畫軸瞥了一眼夜培風道:“閣下要我如何配合?”“配合嘛…”夜培風故意提高聲調道,“只需借將軍天忍會一用。”口頭說是借但語氣是理直氣壯冠冕堂皇地要,讓一旁的城田正忍不住開口用東瀛話怒道:“大膽!天忍會豈是隨意可借之物!”
“行了,城田。燕邪今日終於肯提出交換條件,既然他要借我之手殺女媧轉世也不是什麼過分要求。”德川赤野鎮定自若地拿起侍女端來的茶杯小喝了一口放回托盤。一直不敢直視德川赤野的侍女端着茶杯轉過身還沒走幾步便聽到後頸傳來刀入血肉的聲音。“哐鐺——”托盤摔碎茶杯滾地裡面的茶水灑了一地。“今日的事不允許外人知道。”德川赤野擦了擦刀上的血跡將染紅的白手絹扔給城田正,擡腳跨過侍女的屍體揚長而去。
木靈島一行後沒過五天,端木似火暫住的驛館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來人面相陰柔,眉目間散發着一種沉穩安靜的氣質。身穿黑白相間的普通琉球民服,黑髮纏繞在幾塊長白玉板上牢牢固定在後腦。端木似火見了他立刻屏退衆人單獨與之交談。“好久不見,浩悠少爺。”男子開口,目光平淡地看着他。“是啊,蒼木君過得還好嗎?”端木似火單手擡起紫砂壺爲他倒了杯茶,也爲自己倒了一杯。“蒼木君怎會知曉我在此?找我有什麼事嗎?”蒼木良道:“之所以找你是琉球海寇之事。”端木似火喝了一口茶挑了挑眉。“蒼木君也爲海寇之事而來,看來事不是想象那麼容易啊。”“沒錯。”蒼木良道,“琉球海寇不是一般的海寇,準確來說應該是海獸。”“海獸?”端木似火眼皮一跳,眼底閃過一絲詫異。蒼木良看了看他的眼神似乎很瞭解道:“我想你心中已經知道我來此地的目的了吧。”端木似火淡淡點了點下巴正色道:“蒼木家族的召喚術在東瀛婦孺皆知,無人不拜。但召喚的契約獸都有很明顯的圖騰,所以有奸人利用這點來陷害你。”“沒錯。”蒼木良望向屋外,看着湛藍的天空道。“天皇得到大唐使節所呈書信,說入侵琉球的海寇和蒼木家的召喚獸聯手破壞琉球大面積城鎮,造成琉球傷亡損失慘重。限天皇兩月之內給出交待,否則將命尉遲恭等重將渡海踏平東瀛。”“所以你在此事中要麼成爲替死鬼要麼在這兩個月內查清真相。”蒼木良聽後默默起身,“今日之事就到此爲止,在下改日再訪。告辭。”他上前拉開玄關時還回頭望了若無其事喝着茶的端木似火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想不到你的主子很看重這個琉球國。”“脣亡齒寒地故事想必你是聽過的吧。”端木似火幽幽回答道,“國與國之間的事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皇上向來不留無用之人,琉球若對他無用自然不會重視。你還是好好抓緊時間保住蒼木家族吧。”蒼木良聽後沉默不語,半響後帶上玄關而去。
端木似火在他走後陷入了沉思,正在他思索東瀛朝政如今的形勢時手下人匆匆來報,說有幾個忍者被殺,屍體在郊外的樹林裡,他聽到此消息後毫不猶豫向郊外趕去。
在離海邊不足五十里外的小樹林中一塊空地上躺着七具穿着黑色忍服的屍體。端木似火根據死人身上的體溫及周圍打鬥的痕跡初步斷定人死了將近一個時辰。“琉球有忍者出現,會不會與海寇之事有關呢?”帶着這個疑問他蹲下身仔細觀察地上的死屍想找出點線索,終於在一具死屍的脖子後面他看到了讓他臉色大變的東西。一個印着黑色獸形的紋身。他立刻起身翻查其他的死屍,在他們的手臂,大腿,腳踝,背部等相繼發現了一模一樣的紋身。“立刻叫人把這些死屍處理掉,不準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是,是!屬下這就去辦。”下屬們看他神色嚴肅不敢怠慢,趕忙叫人幫忙。
根據那些死屍以及周圍的打鬥痕跡,端木似火不難看出是死於柳北璇的殘梅劍法。死者都是天忍會的人。天忍會是東瀛最神秘最龐大的殺手門派,不殺掉目標將會永遠追殺下去,直到目標死亡爲止。北璇實在太自信了,殺了人也不毀去蹤跡,至於北璇如何招惹上天忍會他無從知道了。
幾日後,也就是梵海菩提結果之日,子夜時分木靈島上的衆人打坐在樹下,雙手合十**肅穆,大家紛紛念着佛經。傅銘博披上紅色袈裟雙目緊閉口中唸唸有詞坐在最前面。今日的梵海菩提不再是月華白光而是渾身閃着耀眼金光,那就是佛光。開着金光的花開始慢慢合攏,慢慢地它們越來越小猶如時光倒流般從花變成花骨朵,有花骨朵變成花苞,終於它們變成了一個桂圓大小的金色小光團,脫離樹枝向樹的最高處匯聚,光華褪去一顆夜明珠大小的圓潤之物,月下流光溢彩宛如世間的光華都不能比過它,勝過萬千珠寶。“聖果結成了。”傅銘博睜開眼,張口欲說什麼忽然上空傳來一個東西崩裂聲如破冰。緊接着一股強勁的風捲沙而來,“邪魔之氣!”傅銘博立刻起身,其餘弟子也紛紛站在他身後,衆人心中十分戒備地看着前方不速之客。
“佛門結界,不堪一擊!”來人身着黑色束身武鬥服,長髮披散,雙目邪氣張狂,手中長長的忍刀在月下泛着死亡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