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了飯,小刀二人各自回房。沒過多時,敲門聲響起。屋內的小刀會心一笑,他知道敲門人定然是謝姑娘,爲的是證明小刀眼光的失誤。
果不其然,謝姑娘進得房來,還未等小刀發問,便已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和那個姑娘說了些什麼?”
小刀搖搖頭,還是那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兩人相處久了,小刀已摸清了謝姑娘的性格,他若是越顯得對這件事情好奇,謝姑娘多半會弔着他的胃口。正如小刀所料,在見到他毫不在乎時,謝姑娘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所有的“秘密”都說了出來。
“她確實是一個江湖人,久居江南,這次是要去京城尋親。而她也並非像你說的那樣是一個高手,你瞧!”謝姑娘遞給小刀一物。小刀接過一看,發現這是一串手鍊。小刀一眼就看出是那位黑衣姑娘所佩戴的手鍊。
“你拿了她的這條手鍊!”
“對啊!”謝姑娘理所當然的說道:“你還說是什麼高手呢!連這都沒發現,我臨走時還衝着我笑着打了聲招呼。”
小刀本能的覺得反常,一切都源自於他對自己的自信,小刀不相信自己會看走了眼。手中把玩着這條手鍊,思索着其中的關鍵之處。手鍊上傳出一股溫熱之期,顯然是已被謝姑娘把玩許久了。
“對了!”小刀想通了其中的關鍵,而後將手鍊扔給了謝姑娘,說道:“你上當了!”
“上當了!”謝姑娘依舊不相信小刀所說。“我怎麼會上當?這條手鍊不是已被我拿過來了嗎?難道這是假貨。”
“無論真假,你先看看你是否少了什麼東西吧!”小刀笑着說完,懷抱着肩膀,舒服的靠在椅子上。
謝姑娘見小刀所說的話不似作假,趕忙查看自己貼身所帶之物。
“呀!”謝姑娘一聲驚呼。“我的錢包和首飾都不見了!”謝姑娘曾經獨自行走江湖,贊下了不少積蓄。可以說他比小刀還要富裕,而這些錢都被她存在錢莊,銀票隨身攜帶。在經過小刀的提醒後,謝姑娘發現自己辛辛苦苦攢下的家當都已爲他人做了嫁衣,心中怎能不氣。又看了一眼正在沒心沒肺的笑着的小刀,謝姑娘狠狠的踢了他一腳。問道:“現在怎麼辦?”
“誰讓你去招惹人家的!”
“我不管!”謝姑娘耍起了小性子。“你要幫我把銀票都拿回來。”
小刀無語。“這樣吧,你所存的錢莊都是花家開設的,只要你還記得銀票的編號,我依然可以幫你找花家取出。”
“不行,我一定要從她手中奪回我的銀票。”新姑娘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氣的鼓起了一圈,分外的可愛。
“好吧,我幫你!”小刀說道。
“真的!”謝姑娘讓小刀再一次見識到了女人變臉的速度之快。方纔還在生悶氣的謝姑娘在聽到小刀肯幫忙後,頓時喜笑顏開,拉着小刀的手臂就要往外走。
…………
詢問了一下店夥計,小刀與謝姑娘得知,那位身穿黑衣的姑娘騎着一匹黑馬,沿着店門口的街道向北而去。在謝姑娘的催促聲中,小刀趕緊從後院牽出了兩人的馬匹,向北追趕。
黑衣姑娘走了沒多久,可能是由於胯下駿馬的腳力非常,小刀二人追趕許久,直至出了城,也未見到黑衣姑娘的蹤跡。
“看來這位姑娘應該是走的別的路。”小刀說道。即使那位姑娘的馬再快,也不可能將小刀二人甩在身後如此之遠。小刀與謝姑娘所騎乘的還是在邊城時徐俊所贈的軍馬,雖不說可行千里,卻也不是普通的馬匹所能夠比擬的。
謝姑娘心中氣憤,揮舞着馬鞭狠狠的抽在了旁邊的樹幹上。
“哎呦!”
“嗵”的一聲,樹上掉下一個身影,就這麼四仰八叉的摔在了小刀二人的馬前。
“不會這麼巧吧!”小刀與謝姑娘對視一眼。沒想到謝姑娘的馬鞭隨意一抽,竟然將樹上之人震了下來。
“老伯,您沒事吧!”倒臥在地上的是一個老人,一個乾瘦的老人。老人的眼窩深陷,衣衫破爛,即使不摔這一下,他的身體也像隨時都會倒地一般。見到這種情況,小刀自不會一走了之,也顧不得老人身上的髒亂,下馬將老人攙起。
“沒事的小夥子,我一個老叫花子皮糙肉厚的很。”
見老人沒有摔壞,小刀也就放下了心。一旁的謝姑娘見此情景,拉着小刀便要離開,可還沒等邁步,坐在地上的老人兩眼一翻,就昏死了過去。
“這……”小刀心說這也太假了吧!伸手碰了碰老人,見他還沒反應,小刀由打懷中取出一錠銀子,扔在老人的身旁,才與謝姑娘上馬離去。
小刀二人剛走,昏死在地上的老者果然站起了身,原本渾濁的雙目也變得精光四射。老人彎腰拾起小刀扔在地上的銀子,嘴裡哼唱着小曲兒離開了!
兩人打馬繼續前行,由最初的尋找黑衣女子,再到現在已變的毫無目的。沿着道路向北前進,約摸行了三、五里路,來在了你處村莊。村莊離着城裡很近,因此住戶很多。正值夕陽西下,村中家家都冒起了炊煙。
一層樹木將村莊遮蔽,也不知是自然生成,還是此地的村民有意爲之。小刀與謝姑娘牽着自己的馬匹,進了這個宛若世外桃源的小村莊。此處地處要道,村民對外來之人並不抗拒,反而是衝着小刀二人友好的點頭微笑。
街上飯菜飄香,勾起了小刀二人的食慾。也是該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了!小刀獨自一人時,向來不存在時間觀念。可一路與謝姑娘同行下來,已養成了三餐不落的習慣,一頓不吃都覺得不舒服。
向着好心的村民詢問,卻被告知村裡並沒有客棧,或是酒館。不過這位好心的村民確是將小刀二人請到了自己的家中,邀請小刀與謝姑娘住下。
這位大漢家境殷實,一間小院,三間瓦房,這正是童年時的小刀所奢望擁有的!小刀與謝姑娘被當成了兩口子,在吃過晚飯後,大漢將二人安排在了東廂房。大漢一家人分外熱情,通過聊天小刀得知,這個村裡都是由打關外而來,在此定居之人。說話辦事都帶着關外的一股豪放之風。
小刀與謝姑娘也沒來得及向酒醉的大漢解釋,便被稀裡糊塗的安排在房中“共度一夜”。
“小刀!”謝姑娘低着頭,輕聲細語。屋內沒有點燈,可依舊能夠看到謝姑娘那羞紅的臉頰。
“嗯?”
“我們……”
“你要說些什麼?”
…………
寂靜的夜空,馬蹄聲格外的清晰,屋內溫馨的氣氛頓時被打破。謝姑娘的臉色更加紅潤,也不知是羞紅的,還是氣紅的。
百十匹馬來到村外的樹林,馬上都是一個個壯漢。這些人並未進村,而是在樹林中略做休息。盛夏時節,此處溼氣略重,大漢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升起篝火,喝着皮囊中所帶的清水,啃着硬硬的乾糧。
村中的居民多已被馬蹄聲吵醒,也沒人點燈,就這麼摸黑向村外張望。
吃飽喝足,將火堆熄滅,大漢們紛紛上嗎。雪亮的腰刀舉在手中,刀光映射到村中,在炎炎夏日的夜晚,帶給了村民們一絲冰寒。
“衝啊!”刀身拍在馬臀上,吃痛的駿馬四蹄如風,衝向了這座村莊。
和衣而臥的小刀,本就不曾睡熟。“不好,這些人是打算屠村!”不明原因的小刀,首先想到的便是如何保護自己與謝姑娘。小刀若是孤身一人,大可一走了之。可現如今帶着謝姑娘,兩人定然無法逃過村外這些大漢的眼睛。
伴隨着刀光閃爍,慘叫聲在四外響起。最先倒下的,是那些出於好奇而走出屋外查看的村民。他們只看到了這一瞬間的燦爛,便被刀光躲去了生命。
“搜!”領頭人傳令搜索村中的每一個角落,他們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麼,而躲藏在屋內,被發現的村民,也難免其一刀之苦了!
隨着搜查範圍的擴大,小刀二人所在的位置也即將暴露。就在黑衣人邁步進屋,一腳門裡,一腳門外之際,正站在門後的小刀,一掌看在了他的脖頸處。小刀扶住他的肩膀,使其不至於倒下。
“屋裡有人嗎?”黑衣人身後的同伴問道。
“沒有!”回答的聲音毫無生氣。這個黑衣人本身也不善言談,說話向來都是冷冰冰的,他的同伴也並未注意,反而是盡皆轉身離開。留下了那個“呆立”在門口的黑衣人。
“好險啊!”謝姑娘拍着胸口,低聲說道。自幼行走江湖,卻又沒有出色武功的謝姑娘,自有她的江湖之道。謝姑娘裝龍像龍、扮虎像虎,口技更是出神入化一般,門外那些殺人不眨眼的黑衣人便被她這樣騙過。
將死屍拖進屋中。小刀那一掌,足以另一個活蹦亂跳的大漢,變成一具死屍。
“我們怎麼辦?等他們離開?”謝姑娘問。
“再等等,他們一定是在尋找什麼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