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打鬥的三人見有人飛了下來,手中的兵器都不由的一滯,向那人看了過去。
獸奴見伊宇默飛了下來,蒼白的神色中閃過一絲喜悅,但隨即就消失了。
這兩個身着紅色衣袍的男子,一個青臉,一個黑臉,都握有握蛇形利刃,冷酷至極,目光中殺氣騰騰,見來了一修真人士,都向後倒飛十米開外,看着伊宇默,顯出幾分詫異和憤恨之色。
但見那個青臉人道:“木葉,看來越來越麻煩了。又來個幫手,怎辦。”
但見那黑臉人木葉滿臉橫肉,眼睛血紅,蒸騰着殺氣道:“怕什麼,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誰叫我們是修羅大使的徒弟。上!”
那青臉人點點頭,見木葉已是殺向獸奴,便一臉怒氣的揮起蛇形利刃向伊宇默斬殺過來。
伊宇默見青臉人向自己攻來,大感意外,自己又沒招惹他,也沒有他有什麼過節,但見他殺氣沖沖對着自己,當下,這伊宇默氣不打一處,速的祭出石頭(心石,其實伊宇默喜歡叫石頭,名賤命硬又好記,也沒其他含義)迎了上去。
那青臉人見這個修真人士居然拿了個黑色的石頭,當下一陣欣喜,但隨後卻是警惕起來,這看似是個石頭,但若是拿在修真人士的手中,那必有玄機。於是心中多個心眼,揮舞着蛇形利刃向伊宇默斬殺過去。伊宇默同樣催動着石頭時攻時守,就這樣,伊宇默和青臉人打鬥了有十三四個回合。
但見那青臉人手中的蛇形利刃,一面閃着紅光,一面閃着白光,迎着伊宇默,催動蛇形利刃,一道飲血的紅光劈了下去,周圍地面,感應到這份燥熱壓抑,但聽卡的一聲,地面卻是裂出密密麻麻細小的縫來。一直蔓延到岩漿附近,消失了。而這細縫也登時冒着熾白的熱氣。
伊宇默見那紅光劈向自己,速的催動周身靈力,一堵金色的光牆如華幕般從那石頭中散出垂落在伊宇默身前,雖擋住了攻勢凌冽紅光之刃,但卻未能擋不住地面迸出的細小裂縫。
而那紅光卻如赤陽般充盈,似乎不破這光罩誓不罷休。但見青臉人得意的一笑,手上的力道加大幾分,卻是那紅光一陣波動。
而擋在伊宇默身前的金色光幕,像是受到了什麼干擾,整個金色光幕像是水中明月般明滅不定,原本固若金湯的金色光幕,漸漸的如冰雪消融般渙散。
伊宇默一驚,只覺那紅光攪動的自己心血翻涌,但聽那青臉人大喝一聲,“泯滅!”那紅光登時破開金色的光牆,將伊宇默的臉映的浴血通紅。
這一刻,伊宇默卻是忘記躲閃,在他的眼中忽的騰起殺戮的渴望,一分一秒,他居然用手接住了紅色的斬,在他的掌心中,閃爍着灰色的寸芒。但最終還是被紅光隱在其中。
青臉人得意的看着破開金色光牆,還以爲這是一個多麼厲害的人物,也只不過會使一些雕蟲小技而已。看來又有一個人成爲自己的刀下亡魂了,冷了一眼,但聽那邊傳來一聲尖叫,於是看向木葉。
這邊,獸奴已近和木葉激鬥了二十幾個回合,漸漸的獸奴支撐不住,吃力的防守着木葉的進攻,黑色的長袍破爛不堪,裸露的在外的肌膚,血肉模糊,情急之下,向伊宇默瞥了一眼,但這激動中,豈能容他分神。
木葉乘此機會,欺身上進,獸奴躲閃不急,被木葉用左手捏住了脖子,木葉看着獸奴,眼神中閃過一絲輕蔑的笑容,下一刻,卻是那蛇形利刃刺入了獸奴的胸膛。
獸奴本來就是個英俊的的男子,此刻他的瞳孔急劇收縮,似乎已感受到利刃逼近了心臟,蒼白的臉上爬滿了恐懼的血絲,本能的抓住插在自己胸口的利刃,忍着劇痛,另一隻手集聚出微弱黑色的氣芒,速的抓住向捏着自己脖子的手,這一刻,他的口空洞的張合着,這一刻,他的手,鮮血如珠滴落,這一刻,鮮血滴在熾熱的地面上,騰起縷縷霧白。
獸奴的眼中飄過一絲渺茫的希望,是對生的眷戀,是對生的牽掛,只因,心中有那麼一個人。他臉部的肌肉緊繃,卻因疼痛而微微抽搐,但下一刻,眼睛猛地一閉,用盡最後的氣力,催動殘餘的靈力,集聚於手掌間,這一刻,他忘記了錐心的疼痛,這一刻,他只有一個清楚的執念——活着。
下一刻,在木葉的手腕處,有黑色的氣息攀爬着,像黑色的血絲一般,植入了手腕深處,是‘吞噬’!
木葉大驚,但已來不及了。他的手腕居然被這黑色之氣慢慢蠶食。剎那間,這手腕與手已是斷開,“啊——”木葉一聲尖叫,一腳蹬開獸奴,拔出蛇形利刃,朝那存有黑色之氣的斷腕,斬了下去,然後速的催動靈力,向斷腕處集去,此刻的木葉,要不是反應快,困怕他整個胳臂甚至性命都要被‘吞噬’——吞噬。
‘吞噬’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名字,木葉看着如落葉般倒在地上獸奴,又驚又怒,惡狠狠的向獸奴走去。
倒在地上的獸奴,牽強的笑笑,最後的希望就這樣結束,但還是期望,能見一個人最後一面,是遺憾?還是有一線生機?那個在柴木村碰見的少年,他會幫自己麼?於是,向浴在紅光中的伊宇默投去期望的目光。
青臉人見木葉的斷去了一隻手,又氣又怒,道:“這麼不小心!”
木葉聞聲,向青臉人瞥了一眼,隨即卻是一驚,用那斷了手的手腕,慌忙指着青臉人的身後,“小心!”
青臉人見木葉如此驚慌,不由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但覺身後一陣刺痛,下一刻,他的瞳孔急劇擴大,驚恐的欲向後看去,胸口一木,一石頭破胸而出,閃着灰色帶血的光芒,速的向前飛去。
青臉人隨後一踉蹌,幾欲倒下,只留下那空洞的洞口隨着他的呼吸一縮一張,青臉人緩緩低下頭,三分木然七分驚訝,向自己的胸前看去,但見一股沸騰的熱血,汩汩從那傷口中流出,他突然覺得時間慢了,然後不解轉身看向身後的男子,支吾道,“這……不可……能。”隨後便轟然倒下,目測也是活不成了。
只是明眼人都看的清楚,此時的石頭,所散發的光芒與先前大不相同,這當然與伊宇默在島上所學的幻力有着必然聯繫,伊宇默也正是用自身的真元和微弱的幻力,化解了青臉人的一擊,但這青臉人乃是修羅之人,‘泯滅’更是修羅法術,只是伊宇默還沒認識到,這石頭中內含有強大的邪惡之力,這‘泯滅’雖說不足以喚醒這邪惡之力,卻也牽動了邪惡之力的一角。
此刻的伊宇默,雙眼佈滿血絲,凌然站立,青白色的道袍已被無形的風鼓動起來,邪惡的冷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青臉人,伸手召回石頭,將石頭握在手中,然後,一步一步,從青臉人的身上走過,然後站立,盯着木葉,冰冷的說道:“你想死麼?”
木葉又驚又懼,但覺那目光如惡魔般邪惡,任自己征戰多年,也不由戰戰兢兢的向後退去,但見身後已是炙熱的岩漿,於是驚恐的看向伊宇默道,道:“你……是什麼人?”
伊宇默盯着他,不給木葉一點喘氣的空隙,冷冷道:“伊宇默。”
“好!我記下了。”木葉說完,便速的騰空而起,向那瀰漫着紅色氣流的上空飛去。
但伊宇默豈能讓他走掉,嗖的一聲,那石頭便從他的手中飛出,帶着灰色的火焰之尾向木葉擊去,這木葉不愧是久戰沙場之人,也料定伊宇默會有這一擊,在石頭擊來之時,同時將蛇形利刃打了出去,但聽叮——的一聲,那蛇形利刃卻是閃過一道白光,擋住了石頭。
原來,這蛇形利刃閃紅光的一面,可以攻擊,閃白光的一面,可以防禦,這是伊宇默所沒想到的。
木葉也乘此機會,飛入紅色氣流中,隨後,那蛇形利刃也跟着飛入,消失不見。
伊宇默收回石頭,正欲起身追時,卻聽身後傳來一聲嘶力竭的呼喊,“伊宇默——別走。”
伊宇默站立,仰首看着上空的紅雲,眼中的血絲慢慢褪去,周身的青白色道袍,也恢復到原來的平靜,他回頭看去,那人正是獸奴。此刻的獸奴,整個身軀浸泡在血泊中。因爲地熱,血泊中不時的泛着氣泡,散發着陣陣腥味。
伊宇默看着他,想到柴木村的那一幕,眼神冰冷下來,像是看着一個垂死的羔羊,不語。
獸奴像是看到希望一樣,蒼白的臉色露出許久的微笑,捂着自己的胸口,聲音依然沙啞,道:“少年,可否幫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