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她有什麼權利阻止我們處置戰俘?”一個滿臉白鬚的老者拍着桌子喊着,他是聯盟的軍司長,已經屬於高級軍官了,而最近接二連三的戰損讓這個老頭形如枯槁,但是此刻發起怒來火氣卻大得很:“我下面的士兵已經打光了一半,幾乎沒有滿編的戰鬥小隊,最高戰損的一個小隊只剩下一個人!”
“我們好不容易纔抓住了猿族的首領,那是一切罪惡的源頭,只要斬首成功,猿族必定就會崩塌,猶如他們的整個上層建築聖殿一樣!”軍司長環視着四周,看着身邊的那些軍官,似乎在找自己志同道合的同志一樣,不過存在這種想法的確實不止他一個人,不少軍官都在頻頻點頭,這一戰實在是損失太大了,從聯盟剛剛進入猿人世界以來,他們總計投入了兩百多個戰鬥小組還有六十多個特別行動小隊,加上那些聯盟的外圍人員,總計人數將近三萬!
可是聯盟幾次進退都遭到了重大的損失,再加上之前猿人聖殿圍攻前哨站,現在清點下來聯盟剩下的活人不足一萬五,而且身體健全的不到一萬二!更有多少人精神上受到了摧殘,如果不是聯盟隔三差五就公開槍決一批‘逃犯’,恐怕現在能夠剩下的人更少。
隨着戰鬥和對猿族的愈發瞭解,大家都清楚的知道聖殿在猿族中代表着什麼,那是一個信仰一個念想,一旦聖殿被完全消滅,那麼猿族一直以來矗立在心裡的那根圖騰就隨之崩塌,他們不會再聚集在一起,發動大規模的攻擊,甚至有可能會被分化瓦解!當初科迪族尚且可以在聖殿還在的時候,將傀儡域分裂出來,那麼聯盟的高層有信心把整個猿人大陸握在手心裡!
所以很多人的想法就是,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將整個聖殿斬首,而聖殿之主聖王則成了首當其衝的目標,本來聖王是很難接近的,但是在之前的戰鬥中,倫奇率領全部聖戰士作爲殿後軍,在確保了猿族大部分戰士能夠順利撤退的前提下,聖戰士損失慘重,絕大多數不是死在了科迪獸的爪牙之下,就是倒在了聯盟士兵的槍炮之中,而倫奇等幾個將軍與少數聖戰士更是被聯盟俘虜了,而科迪獸是不要俘虜的,他們需要的是食物。
所以剛纔那個白鬚軍司長才全力以赴想要讓元老們處決倫奇和幾個將軍,如果能夠將所有的聖戰士斬首,那麼聖殿就算是連根拔起了,猿族不再有什麼精神領袖,他們就會變得不齊心、互相猜忌甚至是背叛以往的信仰,這樣的話聯盟的機會就來了。
但是聯盟元老們卻沒有這樣做,原因很簡單:他們的‘盟友’高原不同意這樣做。
“她以前也只是我們的一個研究人員吧?現在翅膀硬了,想要以一己之力對抗我們整個聯盟了?”軍司長咆哮着說道,他已經氣急了,本來以爲要用倫奇的血給死去的士兵祭奠,而且下面的士兵都在看着高層的行動,但是這個時候卻突然有人從中作梗,就像是一對年輕男女剛剛親熱,其中一方家長突然回家一樣讓人喪氣。
那個白鬚老人越說聲音越大,不過卻也得到了越來越多人的支持,眼看着局面就要失控,那些高層已經隱約在指責元老膽小不作爲了,這種影射未必是他們心中所想,但是卻能夠反映出最底層士兵的心聲。
“大家聽我說一句吧。”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在亂哄哄的吵鬧聲中出現,雖然不高卻足夠刺耳,大家登時就安靜下來,並且齊齊的轉頭看着那個人,雖然他們不一定聽清楚那個人說了什麼,但是卻知道一定是他發的言,而這個時候確實也該他說點什麼了。
“好!”白鬚老者一拍桌子:“你不是高原的代言人麼?好,我就聽聽你到底想要爲她辯護什麼!”原來剛纔說話的那個人正是簡仁,當初簡仁被委派去見高原,後來幾乎高原的戰術設想都是通過簡仁傳遞出來的,所以這些將領大多都戲謔的管簡仁稱作是高原的代言人,但是這裡面多少有點不屑的玩笑成分,畢竟高原雖然也立功了,手段卻異常的讓人無法接受。
“我想大家應該都有牴觸情緒吧?”簡仁一臉的堆笑,雖然他的職位不低,但是在這裡卻實在是提不起來。而且他心裡也罵的厲害,心說當初老子被你們推到那個怪物面前,我沒被吃了也差點被嚇死,你們坐享其成得便宜賣乖,別以爲你們背地裡笑話我我不知道,以後有機會老子一定會找回來的!
雖然是這麼想,但是簡仁卻沒有說出來,畢竟他現在人微言輕,傳達的也只是高原的意思,說白了就是個傳聲筒而已,簡仁不覺得自己有多牛逼,但是有些人卻偏偏看他不順眼,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的人品就不好的原因。
“其實我也理解大家的想法,誰都有親信部隊死在那場戰鬥裡,但是當時擊潰了聖殿軍之後,大家爲什麼不乘勝追擊呢?如果能夠持續的追出去三兩天,我想現在猿人的實力起碼還要掉兩成……”簡仁說得也是高原的意圖,當時在其中一個分基地爆炸猿族產生混亂之後,雙方的部隊不約而同的出擊了,只是不同高原之前的計劃,聯盟軍只是將負隅頑抗的聖殿軍擊潰,就好像有約定一般潮水般退卻了,而且全都退到了前哨站基地裡,其他的三個基地不再有人駐守,完全成了空城。
不等白鬚軍司長髮言,另外一個和簡仁同級,卻屬於軍部的副司長站了起來:“你可別坐着不嫌腰疼了!你們督軍部只是坐鎮後面的,哪知道我們軍部的苦?我們的兄弟都是用命拼的!你說我們不追擊,你們呢?我怎麼不見一個督軍部的人衝出去了?”說着還重重的哼了一聲,表示出了強烈的不滿。
雖然不一定贊同簡仁,但是那個軍副司長卻一句話惹怒了督軍部的高層,坐在簡仁身邊的一箇中年人清了清嗓子:“火氣那麼大幹嘛?當初建編制的時候,我們督軍部也是有自己使命和任務的,如果你們軍部的人手不夠,我們督軍部隨時可以抽調士兵給你們!你們是鐵錚錚的漢子,我們也不是縮頭烏龜!但是不要因爲什麼事情,牽扯到我們督軍部!”這是督軍部的司長,和之前那個白鬚老者平級,高了簡仁一級。
簡仁雖然陪着笑臉可是也知道這句話不是替自己解圍,只是對督軍部挖苦的一種反擊。
“但是共同出擊,徹底擊垮猿族部隊,這是作戰前就做好的佈置,爲什麼……”簡仁想要以戰前佈置說事兒,可是那個軍副司長卻顯然不想饒了他。
“這麼大的森林又不是平原我們怎麼追?猿人跑的那麼散,而且速度那麼快,我們能追的上麼?”軍副司長似乎說到了痛處:“而且誰知道那種安排,是不是又讓我們當誘餌,我們已經經不起再大的折損了!我下面直接領導的兩個戰鬥分隊,現在連一支都湊不滿了!”
“這種戰損又不是誰想見到的!”簡仁也不是沒有火氣,他被對方接二連三的搶白弄火了,想當初他也算是個人物,怎麼一和高原扯上關係,就得受氣怎麼的?
“就像當初說的,你們跟猿族僵持了十幾天,戰損比多少?那一天雖然我們的士兵死的不明不白的,但是我們卻以最小的代價獲取了最大的勝利!”簡仁話音剛落,那個軍副司長嗷的一聲叫喚跳上了桌子,並且挽起袖子就衝着簡仁來了。
簡仁也是行伍出身,他也不算是文職,見到對方氣勢洶洶的過來,簡仁雙手一拍桌子,他的五指迅速的擴散出一層寒冰!沒想到簡仁竟然攜帶着本源力量!
那個軍副司長急衝幾步,在寒冰即將蔓延到腳邊的時候,雙腿一蹬身體已經騰空而起,而簡仁右手一較勁兒,桌子上的冰面眨眼間就生出一層手指長的冰刺,如果對方落地無論是哪裡碰到桌面肯定會被刺穿!可是那個軍副司長距離簡仁還有兩米多,他的身體如同獵豹一般在空中竟然發生了不可思議的滯空,下一秒簡仁尖叫一聲,對方已經撲到了他的身上,而兩個人則扭打成了一團,有知情的人在一邊說:“哎,他的親弟弟在那個基地裡,沒想到卻被自己人炸死了……”
整個會議室隨着兩個人的扭打亂作了一團,就在整個會場陷入一片混亂的時候,掛在牆上的顯示器卻突然閃了一下!
很快那個顯示器出現了一個嘴角上翹女人的圖像,那個女人好像看猴子戲一樣看了幾秒才終於說道:“真是想不到,你們有力氣不去打敵人,卻在窩裡鬥啊!現在的聯盟竟然墮落成這樣了!”
而坐在旁邊的人吃了一驚,因爲自從會議以來這個顯示器是關閉的,現在怎麼突然出現圖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