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鷲載着學員們飛行了大概一天的時間後,衆人終於看到了原石森林的隱隱輪廓,原石森林雖說叫做森林,但其中的樹木並不多,最多的還是巨石,那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巨石塊塊橫亙在這座樹木稀疏的森林中,遠遠望去,猶若一座怪石嶙峋的石山般。
在鷹鷲飛行到一條猶若玉帶的長河上空時,突然發生了一陣顛簸,隨着鷹鷲的搖晃,上面的學員們身子平衡失調,發出一陣陣恐懼的驚呼。
坐在鷹鷲尾部的凌傲雪在這樣的顛簸搖晃下更是難以掌握平衡,凌傲雪努力穩住身形,看向那個站在最前方紋絲不動的背影,面上帶着幾分疑惑,這鷹鷲怎會突然變得如此搖晃起來?
“老師,這鷹鷲到底怎麼了?”
學員們努力的保持着平衡以免不被掉下去的同時,忍不住詢問道,他們都是第一次乘坐鷹鷲,怎知現在是何種情況?只得詢問前方控制鷹鷲的男子。
“原石森林外圍有一種氣體刺激各種飛行魔獸,所以每隻鷹鷲在這外圍時都會因爲這種刺激而顛簸一點,大家只要注意一點就沒事,只要過了這塊地域就沒事了。”男子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好像是使勁壓低聲音所致。
凌傲雪蹙眉,男子的解釋十分符合情理,但她總覺得哪裡有古怪,男子那故意壓得極低的聲音自是沒有逃脫她的耳朵,只是他爲什麼要壓低聲音?
隨着不斷前進,鷹鷲搖晃的越加厲害了,學員們再也難以保持平衡,均躺在鷹鷲的背部,緊扣着鷹鷲背部的羽毛,一些要好的學員則手拉着手,以防不注意掉下去。
凌傲雪雖然沒有向其他學員那般緊趴在鷹鷲背部,但情況也不是太樂觀,在鷹鷲極快的飛行速度下,本就難以保持平衡,如今再加上這左搖右擺忽上忽下,這平衡是更難把握了,而且她還是坐在最尾部,鷹鷲的尾部又細又長,現在的她就好似走高蹺一樣,充滿了危險。
在她努力保持平衡時,突然看到前方男子的側面以及那帶着冷笑的脣角時,面色微變,眉峰緊蹙,沒想到竟然是這個老傢伙!
此時,前面之人好似也沒有絲毫要再繼續隱藏身份的意思,他直接側過頭,目光看向凌傲雪,那眼底的陰沉與恨意猶若催生的雜草般肆意而瘋狂。
凌傲雪見站在前方操縱鷹鷲的金長老對着自己咧嘴奸詐一笑,然後便轉過身大手一揮,那鷹鷲好似打了興奮劑般,如利箭一般直射去,頓時,衆學員們的身體慣性超後倒去。
在這突然地加速下,凌傲雪的身體也突然後仰去,她還沒得及調整身體平衡,便明顯的感覺到鷹鷲的尾巴隨意幾擺,就好似過山車般,凌傲雪身形突然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轉,然後脫離了那細長的尾巴,直直的朝下掉去。
而此時,坐在前面的學員們根本未發現最後面的她已經掉下了高空,他們還沉浸在鷹鷲突然加速的驚嚇之中未回過神來。
看着那掉下高空身形越來越小最後直至變成一個小黑點消失不見的人影,金長老的眼中帶着瘋狂過後的痛快,嘴角也忍不住高興的翹了起來,這凌傲終於死了,終於死在他手中了!
自從他因爲凌傲和息影之事被大長老割除長老之職並被貶至飛雲閣去看慣那些飛畜時,他便一直懷恨在心,他堂堂一名長老,竟然因爲兩個毛頭小子要去和畜生爲伍,這讓心高氣傲的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隱忍兩年,今日終於逮到了機會,如此良機他豈會失去?也因此他早早的便計劃好了今日的這一切,而凌傲只要坐在了鷹鷲上,那麼她便只有一個結局,那便是死!
被拋下高空的連傲雪在做自由落體運動的同時,召喚出了銀雪,突然變大的銀雪馱着她化作一道雪光向原石森林處奔去。
凌傲已死,金長老痛快無比,鷹鷲的速度也慢慢穩定了下來,也不再顛簸,那些被搖得七葷八素的學員們也終於能夠得以喘息。
就在學員們以爲過了金長老所說的顛簸區域不會再發生之前的事情時,卻明顯的感覺到身下的鷹鷲速度變得十分緩慢起來,甚至有種突然停下的錯覺,這使得那些剛剛從驚嚇中走出來的學員們再次驚呼出聲,其身子也隨着慣性朝前撲去,就連最前方的金長老也因爲腳下鷹鷲突然變慢的速度朝前栽去,差點就掉了下去。
一絲後怕和驚慌浮現在金長老的臉上,他試着和鷹鷲交流,卻發現腳下的鷹鷲竟然在簌簌發抖,就在鷹鷲的身體抖得越加厲害時,一陣冰冷的勁風從他們身側掃過,在那勁風中。一道雪色長影一閃而過,猶若閃電般,訊不可及!
在那雪色長影劃過的同時,金長老心中驀然升出幾絲恐懼,就連額頭上都冒出了幾絲冷汗來,在那雪色長影消失許久之後,腳下的鷹鷲才逐漸恢復了正常,在他的控制下,鷹鷲雖然正常的飛行着,但其速度卻慢上了許多,顯然,這隻鷹鷲還沒從剛纔的恐懼中走出來。
“凌傲哥哥,爲什麼不直接取那人性命呢?”銀雪濡軟的聲音在凌傲雪的腦海中響起。
凌傲雪乘坐在銀雪身上,迎風道:“他不值得讓丙班的十多名學員陪葬。”
那鷹鷲若沒有金長老的控制定會將其背上的十多名學員扔下去,雖然在那種情況下她完全可以讓銀雪救下那十多人,但她目前並不想暴露她擁有契約魔獸的事實,銀雪和息影是她的底牌,她不會隨意讓他們出手,尤其是息影,而且息影一早就說過,他只會在她性命堪憂之時纔出手相助,所以許多事還是靠自己最好!
銀雪的速度極快,不到片刻功夫便到了原石森林,看到前方書院聚集的大本營,她並未現身,施展隱匿法,她背靠着一塊巨石,靜靜地等待着。
直到入夜時分,金長老所領的最後一批人才姍姍來遲。
見人已到齊,每個班級開始清點人數,張漢世作爲丙班的老師當然負責清點丙班學員,就在張漢世一個一個的點名清點時,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凌傲在哪裡?”
伴隨着這句清冷的聲音,在場的學員們忍不住四處相看,尤其是最後一批的丙班學員,都面面相覷,一陣疑惑,疑惑之後,這批人似是想起什麼般,面色突然都變得很難看。
見此,問話的水輕寒面色一沉,目光灼灼的看向一旁負責控制第三隻鷹鷲的金長老,“你這一批少了一個人,是否該給個交代?”
金長老看着面前的清貴少年,少年的問話明明很輕,但他卻感覺到一股森冷的寒意排山倒海席捲而來,這種寒氣的壓迫讓他的呼吸都變得有點困難起來。
金長老在暗驚的同時,忍不住心中惱怒,他怎麼說曾經也是一名長老,實力雖然相比其他長老差了許多,但怎麼說也是一名三級大玄士,他如此一名強者竟然會被一名少年壓迫的呼吸都變得困難,這對於他來講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只負責操縱鷹鷲,其他的一概不知。”輸人不輸陣,在少年的質問下,金長老拿出了當年做長老時的架子,仰着頭神情極爲淡漠的說道。
一旁的帶隊老師們知道凌傲失蹤的消息之後,面色紛紛大變,若是以前的凌傲,失蹤了就失蹤了,可現在的凌傲可非當初那個黑小子,現在的她可謂書院中的頂尖學員,這樣一個學員失蹤,此事可非同小可。
“金融,請你認清你現在的身份!”頂級班的帶隊老師莊洛沉着臉走了過來,出聲呵斥道。
金融在莊洛的呵斥下面色一陣青一陣白,氣的腸子都打顫了,這兩年,雖然他已被割除長老一職,但書院中的老師們哪個對他不是客客氣氣的,他畢竟任過長老,而且花長老還是他的師兄,誰能保證他這一輩子不會鹹魚翻身官復原職?那些老師們也正是認識到這一點,在書院中對他雖然說不上多恭敬,但至少還是很有禮,而現在這個莊洛竟然當着這麼多人才面呵斥他,這讓他老臉往哪放?
金融面色極爲難看,看着莊洛的眼中滿是怨毒。
而一旁的莊洛似是沒看到他的臉色般,冷聲道:“金融,凌傲的事情請你給個解釋。”
金融鼻子朝天冷哼一聲,“鷹鷲飛的那麼高,我又站在最前面,我怎麼知道她是怎麼不見了的,也許是她太過好動自己不小心掉了下去。”
隱匿身形的凌傲雪聽了這話,忍不住在心底狠狠的咒罵了這無恥的金長老一頓,這老傢伙這樣的謊言都好意思說得出口!待會兒她倒削開這金長老的腦子看看他腦子裡是草還是泥巴!
就在凌傲雪在一旁想着待會兒如何解決那金長老時,便聽得不遠處的人羣中水輕寒冷笑出聲,“太過好動掉了下去?恐怕就算是你不小心掉下去,凌傲也不會掉下去!”
聞言,金融大袖一撫,怒聲道:“你們不信就算了,我的解釋到此爲止,告辭!”說着屈指吹出一陣清嘯,然後在衆人的眼皮底下,架着鷹鷲離開了。
望着那鷹鷲消失,在場的衆帶隊老師面色變得十分難看,“凌傲的事我會盡快報告長老院,大家先休息一晚,明日我們開始組織歷練之事。”在歷練隊伍中一直未開口的長老此時突然開口說道。
長老發了話,衆帶隊老師只得應了下來,就在衆人準備休息之事時,只見那白衣勝雪的貴氣少年掃了衆人一眼,然後朝原石森林外走去。
“水輕寒,你去哪兒?”見他要離開,張漢世急忙起身問道。
水輕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用你管。”
“我是你的老師,我不管誰管?”張漢世沉着臉一臉威嚴道。
“我提前去歷練。”
看着離開之人,張漢世皺了皺眉,卻沒有再阻止。
在水輕寒離開之後,頂級班的臨沭和尹柯以同樣的理由先行離開了,丙班的幾名和凌傲火雲較爲要好的學員也欲以此理由先行離開,但考慮到自身實力,最終還是沒有逞強,只得默默的等着明天的集體歷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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