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一切就此止步吧!”
出乎意料的,面對發狂的赤幽,火魔還未有所表示,率先出手的竟是通天樹。只見通天樹垂下幾條晶瑩的樹枝,硬生生將赤幽的身體禁錮。手、腳、翼翅都被牢牢捆住,瞬間無法動彈。
“啊啊啊——”
赤幽扭動身軀不斷掙扎着,面態猙獰,一身狂霸之氣彰顯無疑。發狂後的赤幽,當真如同蓋世神魔般,無法力敵。不過,通天樹的實力遠超赤幽,所以就算赤幽再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
“你需要冷靜!”通天樹垂落下無數枝條,牢牢地將赤幽捆住,令他連掙扎都做不到。與此同時,另外一根枝條帶着瑩瑩寶光,對着赤幽的眉心點了一記。
“唰!”
一瞬間,赤幽的眉心頓時光芒大放,一滴晶瑩的水珠驀然浮現。與此同時,陷入狂暴後的赤幽只感覺體內流入了一股無比清涼的液體,令他有種不願爭鬥的情緒。不知不覺中,赤幽的心越來越靜。
“好了,總算冷靜下來,我們可以好好問問他,是否與那個人有關係?”通天樹望了一眼火魔,低聲說道。聞言,卻見火魔頓時冷哼一聲,顯然怒氣未平。這個小傢伙,令他顏面盡失!
“小傢伙,可清醒了嗎?”通天樹把赤幽放在樹幹前,出聲問了一句。聞言,赤幽終於是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略有些迷茫地望了一下四周。之前的發狂狀態,令他有點神智不清。
“我怎麼了?”
赤幽動了動身子,卻突然感覺到鑽心的疼。兩次被火魔擊成重傷,又陷入癲狂狀態,肆意衝殺。現在,後遺症果然出來了。不過,赤幽可以感覺到,那些束縛自己的枝條,竟然在治療他的傷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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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傢伙,你觸發了體內的血脈之力,卻因爲無法運用,而導致神智不清。”通天樹擺動着枝條,輕聲說道。
“血脈之力,我有什麼血脈之力?”
赤幽有點發呆,從小到大,他還是第一次聽說,自己的體內有什麼血脈之力。要說外力,倒是有那麼幾樣,比如說那頭兇魂的邪魔之力,還有那不知從哪來的荒力。
“或許叫法不同,但那就是血脈之力。”
“紅色的元力,真是令人懷念的力量啊!”通天樹兀自說道,倒是將火魔給晾在了一邊。不過,他身爲大能者,這點度量還是有的。何況,他也想知道,赤幽到底是不是那個人的後代?
“你們的意思是,荒力就是血脈之力?”赤幽皺了皺眉,有點不能接受。他不過是一介人族,爲何會有血脈之力。同時,有一種猜測,讓他的心裡泛起一絲不安。
“如果我說,你並不是人族呢?”通天樹道出了赤幽最不願意相信的話語,當即令他大吼了起來。
“我是人類,不是別的什麼怪物?”赤幽大聲吼了起來,那般摸樣,就像被踩到尾巴的小貓一樣,立刻炸毛。聞言,通天樹和火魔盡皆沉默了下來。
片刻後,還是通天樹打破沉寂,道:“我們也只是猜測,不過如果猜測成真的話,你應該是荒族的一員。”
“荒族?”
“沒錯,這是一個古老的種族,比之人族存在的時間,更加久遠。甚至於,人族都可以說是荒族的一個分支。”通天樹所言,頓時令赤幽的眉毛直跳,這樣的說法,令他無法接受。
“小傢伙,現在能夠告訴我們,你的父母親,還有你的爺爺,叫什麼了嗎?”通天樹的聲音很遲緩,似乎在猶豫什麼,不過最後還是說出了這樣一句完整的話語出來。聞言,赤幽神色一呆,目光有些黯淡,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臭小子,你忽悠我們是不是?你到底說不說,不說宰了你!”火魔的脾性最是火爆,看到赤幽這副扭扭捏捏的摸樣,當即大聲怒吼道。被火魔一激,赤幽的火氣也蹭地冒了起來。
“老妖怪,給我嘴巴放尊重點!”
“你叫誰老妖怪?”
“誰答應,就叫誰!”
“啊啊啊,臭小子,老子宰了你!”
……
火魔狂怒,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有小輩敢這麼不客氣地對他說話。強烈的自尊心,幾乎令他瞬間爆發。若不是通天樹在關鍵時刻攔住,恐怕赤幽免不了再吃一頓苦頭。
“小傢伙,脾氣倒是和那老傢伙一模一樣。你說你不知道父母是誰,難道你不是出生於荒族部落?”通天樹略有詫異,疑惑地問道。聞言,赤幽神色一呆,眸子愈加黯淡。
“我是從石雕出生的,之後一直都在一個叫做虛元宗的宗派潛修。從未見過父母,亦不知他們叫做何名?”赤幽全盤托出,因爲他有一種感覺,眼前的通天樹似乎知道他的親人在哪兒?
“原來是這樣,難道是棄子?不對,依照那老傢伙的脾性,是絕對不會的。那麼,應該就是另有變故。”通天樹自顧自地說道。在其思考時,赤幽一眨不眨地盯着它,似乎想看看有何結果。
“前輩,你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嗎?”
問出這句話時,赤幽感覺到自己的聲音似乎有點顫抖。從小到大,每當看到父母牽着小孩的手,走在大街上時,他便無比羨慕。長久以來,赤幽都渴望,有朝一日能夠回到親人的身邊。
“無法確定!”
通天樹的一句話,頓時令赤幽渾身一顫,通體發涼。不過通天樹的下一句話,卻讓赤幽涌起了一線希望。
“你不可能是在石雕中出生,應該是有人把你封印在其中。我有辦法,讓你的思感迴歸到被封印之前,不過那時候你還小,應該只能捕捉到一點記憶碎片,所以——”
“請前輩成全,就算只是一點記憶碎片,也請讓我看看父母,他們究竟是誰,長得怎樣?”通天樹話還未說完,赤幽便猛然打斷了它的話,神態間流露出一抹焦急。
“通天,你可要仔細考慮清楚,施展那一招,對你的損耗不算小,如果他不是那人的子孫,我還是要取他的性命,到時候你可就竹籃打水一場空噢?”火魔聽到通天樹的話語,當即冷笑道。
“我自有分寸,如果他是那人的子孫,你不能動他!”通天樹的語氣非常強硬,惹得火魔一聲冷哼,偏過頭去不再理會。
“小傢伙,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決定,那麼便先養好你傷。思感穿越到過去,可是很傷身體的。”通天樹說完這句話後,卻見原本那束縛枝條突然一陣晃動,竟然將赤幽裹在了一個枝條繭子中。
“多謝前輩成全!”
……
三天後,原本那些觀戰的原住民紛紛離去,場中只留下光、暗等人。赤幽還在這裡,他們不可能獨自離去。
恢弘的通天樹,主幹散發出濛濛霧靄,向外擴散,若混沌一般,整片世界像是寂靜了,彷彿來到了開天闢地前。在粗大的枝幹面前,赤幽閉着雙眼,低聲喃道:“前輩,我已經準備好,開始吧!”
“好,放鬆心神!”
通天樹話音落下,卻見一根碧綠的枝條抵在了赤幽眉心,一圈圈令人迷醉的綠色霞光陡然散發出來。一邊看着的光、暗等人,心中都很是緊張,怕出現什麼意外。
“悠悠天道,回首紅塵……”
便在這時,通天樹那宏大的聲音響徹天地,肅穆而莊嚴,整個場景看起來宛若上古神話再現。那奇異的一幕,令一邊看着的光、暗等人忍不住吞了好幾口唾沫。
綠霞籠罩間,赤幽的感覺煞是奇異。一瞬間,他彷彿經過了十幾年那般久遠。思感飄飛,爲的是探尋當年的真相。就算是一點記憶碎片,他也不打算放過,因爲那是父母留下的唯一線索。
……
一座巨大的祭壇,高聳入雲,透發着古樸、滄桑的氣息,像是存在了億萬年那麼久遠,上面刻有各種古圖,有日月星河,有太古異獸,有上古遺民。恢弘的場景,瞬間便將赤幽的思感吸引過去。
“那是誰?”
赤幽的思感稍稍一頓,隨後見到一對夫婦,懷中抱着一個粉雕玉琢的嬰兒。看他那孱弱的摸樣,應該是剛剛出生。這時候,他們正好往祭臺趕過來。
“三弟,就算弟妹生產,這舉行祭天也不應遲到,你還沒有規矩?”那對年輕夫婦剛一來到祭壇,便聽到有人對那男子大聲喝道。不知爲何,赤幽的思感卻是對那說話之人產生了一絲厭惡。
“大哥,月兒生產之日,遲到一點兒時間,不算太過吧?”那名年輕男子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地冷喝道。
“呵呵,這就是你與大哥說話的語氣嗎?”
就在赤幽還想要繼續看下時,卻發現眼前的場景崩裂,原來那不過是自己腦海中僅存的記憶碎片。赤幽的思感一凜,又再次進入到下一個記憶碎片當中。
一座巨大的湖泊,碧藍清澈,美麗無比,靈氣濃郁的化不開,非常適合修行,諸多珍禽異獸在岸邊出沒,不乏上古異獸。這樣的聖湖,一般人根本不敢接近。
便在這樣的聖湖邊,一對年輕夫婦在此相依相偎,懷中還有一個半歲大小的嬰兒。
“天哥,幽兒已經半歲了,我們什麼時候走?這個地方,我感覺渾身不自在,尤其是你的大哥。”
“月兒,快了,等到幽兒一歲,我們便離開這個家族。”
……
一瞬間,畫面再碎。
赤幽的思感沉沉浮浮,大致進入了十幾個記憶碎片裡,終於有點眉目。毫無疑問,那對年輕夫婦便是自己的父母。通過一系列的記憶拼接,赤幽終於明白了那兩人的名字。
父親,名叫赤凌天!
母親,名叫慕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