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原因?”赤幽走到音的身前,訕訕地問了一句.聞言,音微微愣了一下,隨後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小赤,你這傢伙真是——”
“我怎麼了?”赤幽不解地撓了撓頭,難道他說錯話了嗎?
“沒,沒事!”
音的臉上浮現一抹怪異的笑容,盯得赤幽心裡發毛。不過不管他怎麼問,她就是不肯說原因。音的這番表現,令赤幽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真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是啥藥?
“音,話不要說一半嘛,告訴我,還有哪方面的原因?”
“你真想知道?”音強忍住笑意,低聲對赤幽問道。而一聽音這樣的怪異語調,赤幽的面色一變。片刻後,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失聲大叫道:“該不會,這些竹子都是你刻意種的吧?”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音抽搐了下嘴角,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對着赤幽說道:“小赤,我今天才發現,原來你竟然是這麼逗的一個人,哈哈哈——笑死我了!”
見到音笑得這麼誇張,赤幽的嘴角狠狠地抽動了一下,隨後有點尷尬地說道:“不至於笑成這樣吧!”
“咳咳,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時沒忍住。”音咳嗽了幾聲,終於止住了自己的笑聲,但看她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分明還沉浸在剛剛的情景之中。見狀,赤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音,你不是要我陪你修煉的嗎?要是再不開始,我便自己一個人去修行了噢?”
“等等,這就開始。”音見赤幽似乎真的有點不耐煩了,當即笑着說道。聞言,赤幽視線掃了一眼,卻發現音連她那把古琴都沒帶,這樣怎麼修煉啊?
“音,你的古琴呢?”
“啊,糟糕,早上起來太匆忙,竟然忘帶古琴了,等着我,我馬上回去拿,你先自己修煉一段時間吧!”音突然一拍腦門,嬌聲道。在這之後,竟一溜煙地跑了個沒影,只留下早已目瞪口呆的赤幽。
望着快速遠去的音,赤幽忍不住扯動了下嘴角,低聲喃喃道:“這,這是在和我開玩笑吧?”苦笑了一聲之後,赤幽擡頭望了一眼,卻見太陽已經快來到正中的位置。
“和她一鬧,竟然都快到中午了。不行,不能ng費時間了,我還是自己先練練吧!”赤幽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摘下背後的龍鋒劍,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心神沉寂下來後,赤幽可以清晰地察覺到從耳邊掠過的微風。有一分清涼,亦有一分難以言喻的韻味。是因爲自己,此刻身處在竹林中的緣故嗎?
“竹,在海拔如此高的山崖上生長,就算有人照料,可與它們自身的剛毅是分不開的。它們的這種精神,難道不是身爲武者該有的氣質?不畏艱險,迎難而上……”赤幽閉着雙眼,心中若有所思。
在這刻,赤幽心神完全沉浸在這片竹林中,似乎感受到周圍竹子的情緒。這樣的感覺玄而又玄,卻又無比真實。一截截竹子,那奮力向上的精神,令赤幽有一種熱淚盈眶的衝動。
“就算是風吹雨打,寒冬臘月,我自一心向上,節節破難,衝出一片片的天空!”
“就算斷離兩節,只要我的根還在,便可一往無前。破滅一切艱苦環境!”
“千磨萬擊還堅勁,我自傲骨向天笑!”
……
雖然竹子不會說話,但赤幽卻真實地感受到他們內心的情緒。那一道道鐵骨錚錚的竹意,令赤幽覺得自己彷彿成了他們的一員,心潮涌動。心念急轉之下,手中的劍不自覺地就動了起來。一揮劍,似乎引起了周遭竹子的共鳴。
竹林發出陣陣沙沙的響聲,赤幽就這樣閉着眼睛,肆意揮灑着手中的龍鋒劍。便在此時,赤幽手中的龍鋒劍亦發出陣陣興奮的嗡鳴聲。彷彿其中,多了一股股熱血沸騰的宣言:
“我自仰天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縱然爲萬物所踐踏,我們亦不弱於人。”
“不願沾惹世間塵埃,唯願將一顆清心深鎖,奮力向前,不給人生留下一絲遺憾。”
……
赤幽的眼眶漸漸溼潤,在這刻,他清晰地感覺到竹之本意。一劍出,一往無前,留下一道鋒銳的劍芒殘影。
隨着劍光閃爍,赤幽的步伐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到得最後竟然化作了一片殘影。心神沉寂的赤幽沒有發現,此刻爆發的速度,竟完全超越了他最巔峰的速度。
“唰唰唰——”
一道道劍光穿透空氣的聲音響起,卻見赤幽的身形從這邊一閃,又從另一邊浮現。這傑出的劍技,要是被人看見定然會大感吃驚。不過幸好這片竹林,除了音之外,似乎沒什麼人願意來此。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之後,跑去拿古琴的音回到竹林,當見到眼前一幕時,驟然瞪大了雙眼。
“小——小赤,這是何等驚人的劍法?”音驚訝地低喃了一聲,隨後見赤幽似乎並沒有停下的意思,當即深吸了一口氣,迅速地攤開懷中的古琴,在一處角落中坐了下來。
將古琴在自己的大腿間放好,音正襟危坐,兀自將纖細的小手放在了琴絃之上。一瞬間,音身上的氣質頓時發生了變化。剛剛有些俏皮的她,此刻卻忽然變得沉穩和優雅了起來。
“嗡嗡——”一聲清脆的琴音忽然在竹林間飄動,令正在練劍的赤幽渾身一震。不過在那震動之後,赤幽卻並未停下,反而劍隨音動,一招一式變得更加韻味十足。
琴聲宛轉動聽,在整片竹林間飄蕩。
音擡頭望了一眼赤幽,之後緩緩地閉上了雙眸。在這刻,音身上的氣息好像發生了一絲細微的變化。那種變化,如果不是當事人,是根本察覺不出來的。
“看小赤的劍法,時而重若千鈞,時而飄逸靈秀,這曲清心普善咒最適合他。在琴曲之下,他的劍法領悟會增長。而我在他劍法的影響下,亦能夠很好的淬鍊精神。”
想到這,音的小臉上頓時浮現了一抹紅霞,手指的動作越來越快,到最後幾乎宛若一陣風般,炫目無比。此刻的音,毫無疑問地完全融入到四周的環境當中。
寂靜的竹林之中,寬厚低沉而又輕鬆的樂曲不斷迴盪着。從小到大,音除了修煉之外,剩下的事情就是學琴。赤子琴心,使她在彈琴的時候,能夠心無旁騖。
時間的流逝,似乎與兩人再無半點關係。赤幽是沉浸在劍法之中,而音則是沉浸在古琴旋律之中,雙方就這般愉悅地提升自己的感悟。一劍一琴,在這片竹林中,驟然合鳴……
受到琴音的影響,竹林中,開始有各種各樣的小動物匯聚過來,它們雖然只敢遠遠的看着,但明顯已經開始陶醉在音的琴曲之中。這還不算什麼,最爲奇異的是,周圍一些竹子的嫩芽,竟然蹭蹭地往上長。
“呼——”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同時深吐了一口氣,停下了手中動作。赤幽收劍而立,眸光神光湛湛。這一次練劍,令他之前在巴雲羅內界中領悟到的劍法盡數鞏固了一遍,施展起來更加得心應手。
“小赤,恭喜劍法大進!”音收起古琴,巧笑嫣然地說道。
“音,你的琴音也不賴,想必又快要突破了吧?”赤幽笑了笑,輕聲說道。這次的琴劍合鳴,雙方都收穫頗豐。
“突破的話,還沒那麼快呢?”音訕訕地笑了笑,突然間不知說什麼好,雙方頓時陷入沉默。許久後,還是赤幽打破沉默,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噢!”
幾句沒有營養的對話,令雙方的氣氛變得很詭異。赤幽想找一些話題來活躍氣氛,但這對於不善言辭的赤幽來說,無疑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兩人就這樣,在尷尬的氣氛中,兀自向竹林外走去。
……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便在刻苦修煉中,時間悄然流逝。在這一個月,赤幽幾乎把自己所有的手段盡數溫習了一遍。有時候,就算是半夜依舊還看得到他修行的身影。
無上秘境,既然說是秘境,必然機遇重重。不過有機遇,就一定有危險。能夠讓邪君這麼重視的地方,如果再不放在心上,可是會吃大虧的。也正因爲危險的未知性,赤幽纔會拼命地提升實力。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不知是不是因爲他那廢寢忘食的修煉,竟將他的實力提升到了元神境三變,比之預算少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實力的提升,令赤幽信心大增。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荒古宗的修煉氛圍卻是變得濃重了許多。
經過了解才知道,原來邪君趁着秘境的誘惑,開展了一場門下弟子的比試,據說勝者將有機會獲得下一次進入秘境的名額,不過這一切,與赤幽自然是毫無關係。
秘境開啓的日子越來越近,就連赤幽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突然變得緊張的氣氛。幸好赤幽的性子不算太急,否則還指不定忐忑成什麼樣子。無上秘境啊,只要一聽就令人熱血沸騰。這天,赤幽剛從修煉狀態下退出來,門外就傳來了一道聲音。
“裡面的客人,宗主有請——”聞言,赤幽的雙目一凝,一邊朝門外走着,一邊不由自主地低喃道:“這一天,終於來了……就看我赤幽如何在無上秘境中,變得更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