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雖如此,但莫媛對火舞的這般摸樣卻是視而不見,反倒是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頭。沒有再去理會火舞,莫媛拉過那位空靈少女,語氣變得柔和了許多。
“她叫夢婷,是個出色的小占星師哦?”莫媛擠了擠秀眉,碰了碰夢婷的紫色權杖,顯然對她的權杖,興趣十足。
夢婷微微側身,躲開了莫媛作怪的小手,雙眼看向了四人,尤其是在擁有血色雙瞳的赤幽身上停留最久。當赤幽看到夢婷的這雙眼睛時,整個人徹底呆住了。
這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清澈地沒有一絲雜質,宛若璀璨的星光般,令人只看一眼就忍不住陷進去。那雙水晶般的大眼睛,彷彿要將一個人徹底看透,裡裡外外……
“嘶!”
沒來由地,赤幽竟感覺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直竄腦門,她的眼睛,實在好可怕,就像可以看穿每個人的內心一般。面對她,彷彿是將自己的秘密完全暴露了一般,可怕之極。
“你好,初次見面,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夢婷根本不在意赤幽那駭人的血色雙瞳,竟率先向他伸出了手,臉上盪漾起一絲微笑。對這一切的變化有點反應不過來的赤幽,聞言訕訕地笑了笑。
“好了,你們彼此也都認識了,下面我先測試一下你們各自的屬性,便於你們選擇功法修煉,一個個來……”莫谷見衆人介紹地差不多了,當即說道。
話音落下,只見他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塊潔白如玉的石頭,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褶褶生輝。
“這是?”赤幽有點疑惑,看着莫谷手上的石頭,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是察覺到衆人的疑惑,莫谷解釋道:“這是測量每個人力量屬性的石頭,叫做元石,只要把你們自身的一點元力注入,就可以知道每個人各自的屬性。”
赤幽愣了愣,一臉驚異地望着那潔白如玉的石頭。對於他來說,現在所接觸的一切,都是陌生而新奇的。
“這石頭,有這樣的功能嗎?”
“莫媛,你先來吧,也好爲大家示範一下……”莫媛聞言,微微上前一步,在衆人的視線之中,將一雙潔白的皓腕放在了石頭之上,一圈細微的元力,緩慢地注入。
“唰!”
就在這刻,那塊不大的石頭竟然綻放出一道奪目的金色光芒,瞬間,衆人只感覺眼圈刺痛,連忙閉上了眼睛。不過這道金色光芒只是一閃而逝,待衆人睜開眼後,眼前視線逐漸清晰。
“金色光芒,媛兒的屬性是金……”莫谷的神色不變,淡淡地說道。雖說莫媛是他的女兒,可在教導下,他可不會這關係而厚此薄彼。
“下一個,夢婷……”
……
幾個人陸陸續續地測試着,其中夢婷顯示的是一片淺藍色,這是水屬性的代表顏色。小鑽風是耀眼的火紅色,和他風風火火的性格相當,是爲火屬性。
而星月顯示的是青色,乃爲風屬性。羅天爲金色,竟也是金屬性。而姜晨卻是一片的土黃色,實爲厚重的土屬性。
見衆人一一測試完畢,赤幽的心中有些緊張,在莫谷的話重複了兩三次之後,方纔心懷忐忑的走到他的面前。
“別緊張,只要將你元力注入就可以了……”似乎是察覺到赤幽那忐忑的情緒,莫谷臉上的線條柔和了些,點頭道。
赤幽沒有答話,只是將一雙手,緩緩地搭在了那塊不大的石頭之上,努力地運轉身體內那一絲細微的元力。這元力,要不是那天晚上,恐怕……感受着身體內細微的氣流,赤幽的心不由得百味陳雜,元力啊,自己也終於可以運轉了啊!
“嗞嗞!”
赤幽注入元力的速度很慢,很慢。他很小心,也很好奇,他會是什麼屬性呢?想到自己日後可以擁有的力量,他的心就忍不住火熱了起來。許久許久,那塊石頭陡然終於亮了起來……是什麼顏色,什麼屬性?
幾人的視線停留,當他們看到石頭顯現而出的顏色時,神情卻怪異至極,那種顏色,不是衆人熟知的任何一種顏色,反而是一片黑白相間,這樣怪異的顏色……
“這……這難道是無極……屬性?”莫谷也被這顏色也驚得愣住了,待反應過來之時,饒是他的心性,都是忍不住愕然。
“老師,什麼是無極屬性?”赤幽的臉色有點疑惑,也略微有點蒼白,那怪異的黑白色,令他的心中升起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無極屬性,顧名思義就是無屬性,身懷着這樣屬性的人,由於找不到修煉的方向,最終……”莫谷的話並沒有說下去,但赤幽卻聽明白了,最終……最終還不是就會一事無成!
赤幽的臉色一緊,一股濃郁的水汽猛然間涌上他的眼眶,他本以爲,本以爲那次的淬鍊後擁有了元力,一切就會不一樣,一切都會好起來,但現實卻狠狠地給了他一個耳光,他還是個廢物……一個被厄運籠罩的不祥之人。
“赤幽……”
“幽哥……”
幾道聲音響起,但已經沒多大心思去迴應了,此刻的他,只感覺天地都彷彿失去了顏色。他那血色雙瞳,流露的是一種無奈的悲哀,那是對現實……無聲的控訴。
“我沒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不要打擾我好嗎?”赤幽勉強地笑了笑,隨後看向了莫谷。
“那……好吧,赤幽,希望你不要自暴自棄,路是人走的,只要不放棄,老師相信你一定可以走出自己的一條路,一條專門屬於你自己的強者之路。”莫谷嚴肅地說道。
他其實也很無奈,赤幽的心性,毅力都屬上佳,可天賦實在是太差了點,就算叫他教,他也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赤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加油!”莫媛緊了緊她的小拳頭,衝着赤幽說道。其他人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中的神色,卻充滿了鼓勵。看到夥伴們的眼神,赤幽心頭一暖。
“謝謝你們,但我這不幸之人,或許真的不該存在於世吧!”赤幽心底默唸,隨後在衆人的注視之下,朝着遠處走去。那背影,充滿着在他這年齡絕對看不到的蕭條與落寞。
……
赤幽表情淡漠地離開了荒殿,一個人來到虛元宗後山山崖。斜躺在崖石上,嘴中叼中一根青草,微微嚼動,任由那淡淡的苦澀在嘴中瀰漫開來。
舉起那有些稚嫩與白皙的手掌,擋在眼前,目光透過手指縫隙,遙望着天空上那輪火紅的太陽。此刻正是黃昏,無盡落寞……卻是與赤幽此刻的心境相得益彰。
“唉……”想起下午的屬性測試,赤幽輕嘆了一口氣,黑白相間的屬性,無極屬性?打擊接踵而至,一次次地挑戰他的心理承受極限。赤幽懶懶的抽回手掌,雙手枕着腦袋,眼神有些恍惚。
“我這不祥之人,爲什麼會生在這個世上?”赤幽的嘴角掛起一抹自嘲,從小到大,整整十五年,他有哪一天不是在無盡的譏諷中度過的,要不是還有莫媛不斷的鼓勵,或許他早就輕生了也說不定。
“十五年了呢……還是老樣子,難道我真的要這樣過一輩子嗎?老實說,這感覺真不好?”低低的自喃聲,忽然毫無邊際的從少年嘴中輕吐了出來。
“啐,我纔不會就這樣認輸呢!”赤幽突然啐了一聲,將嘴中的草根吐了出來,隨後跳起身來,衝着崖底失態地咆哮着:“我纔不會認輸……我要變強,變強!”
有人曾經說過,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對着崖底咆哮,或許心底會好受一點。
……
在咆哮了幾嗓子之後,赤幽的情緒也是緩緩的平息了下來,臉龐再次回覆了平日的落寞,事與至此,不管他如何暴怒,也是挽不回已成的現實。
苦澀的搖了搖頭,赤幽心中其實有些委屈,他又何嘗不想強大起來?可每次當他信心滿滿的時候,卻都被現實給弄得遍體鱗傷。許久之後,赤幽微微擡頭,卻是不知何時來到了虛元宗的後山禁地。
“虛元宗禁地嗎?聽說會死人的?死……就死吧!我這不祥之人,或許就不該出現在這世上!”赤幽血色雙瞳涌現一絲悲哀與自嘲,沒有半點停留,繼續朝着禁地走去。
“咻咻……”
一踏入禁地,四處猛然風聲呼嘯,帶起了陣陣的悲鳴,反覆地在山崖之間迴響。那道風聲,就像在阻礙赤幽前往禁地般。走在路上,赤幽的心愈發平靜,一雙血色雙瞳輕輕眨動,在這逐漸昏暗的天色之中,顯得如此耀眼與詭異。
“虛元宗禁地,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有什麼不一樣……”赤幽低喃着,一雙血色雙瞳微微地閉上,眼中光芒一閃,速度竟再度加快了幾分,大踏步地朝着禁地衝去。
“轟隆隆!”
便在這時,突然間整個禁地都震動了起來,與此同時,在禁地內最正中的一塊大石頭上,一柄斷劍上空突兀地顯現一張黑白相間的太極圖案,一圈圈詭異的波動,頃刻間瀰漫了整個虛元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