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在想什麼嗎?”
這李儒當然不知道,不過她既然這麼說,那他倒是有興趣聽聽看。
“那次我真的害怕,一開始可把我嚇壞了,我還以爲有怪物溜進來了,隨手找了根棍子本想拼死一搏的,結果被你一腳下去,痛死我了,現在想想都疼,你那時也太狠了吧?”
“額,我…我也沒辦法,我不那麼做,手都要被你打斷了。”李儒癟癟嘴,也不知道她怎麼翻起了舊賬,當時她也沒說什麼,還以爲她早就忘了,沒想到還記着呢,只能尷尬地解釋道。
“當時被你一腳踢蒙了,不過意識到你是個人時稍稍鬆了一口氣,但也只是一會兒,後來冷靜下來,反而更害怕了,一個彷彿從天而降的陌生男人,對於當時的我來說,危險度跟外面的怪物也差不多,然後我們就傻傻地那麼僵持着,哈哈!”李薇開始回憶起兩人初遇時的情形,到最後還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你後來怎麼又跟着我走呢?
其實吧,我當時跟你走後,很快就後悔了,一開始我是真的受夠了那種一個人等死的日子,所以有些衝動纔跟你走了,後來越想越覺得決定有些草率了,等死總比送死強吧,我一開始也覺得你靠不住,弱弱的感覺,除了膽子大些,上了賊船,前途未卜,之前遇到那羣人時我也想過留下來,但幾天的相處下來,我還是覺得你比他們可靠,我說了這麼多,無非想告訴你,你確實沒有什麼耀眼的的地方,普普通通的一個男孩子,可那又怎樣呢?我不認爲自己就特別了,還不是沒什麼用,所以不要想太多,現在我可以正式地告訴你,我們是同伴,自己的未來自己負責,即使明天就死,我也認了,所以不要再多想了,我們這艘小破船也許還能乘風破浪呢?
小破船?乘風破浪?就他們倆大小拖油瓶也能在這殘酷的條件下披荊斬棘?在李儒看來,李薇的話很天真,不過他喜歡。
李儒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抖了抖精神,雖然李薇一串話下來把自己貶的快一無是處,但自己反而輕鬆起來,學會接受一個沒用的自己也挺好的,李薇既然選擇自己,那自己這艘小破船怎麼也得翻朵浪花吧。
看見李儒好像重新振作起來了,李薇這才送了口氣,她還真沒什麼把握說服他,這次算是真的上了他這艘破船了,以後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吧。
人與人之間得羈絆總是伴隨這磨合,李儒和李薇的關係也隨着點點滴滴的小事漸漸步入正軌,從三天前的談話之後,李儒明顯感覺但了李薇的變化,雖然平時做的事沒變,但李薇主動了許多,很多事都不需要他說了,這種態度的轉變也標明瞭同伴關係的確認,李儒當然是很高興的。
李儒查看地圖,前面不遠處就是富江二橋了,雖然天色離黑下來還早,但天空已經烏雲密佈了,再走下去很可能會淋雨,現在這種條件,淋雨跟找死沒什麼區別,只能趕快找地方避雨,看烏雲大小,這場雨該不小,想想也對,好像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下過雨了,這次多半是傾盆大雨,還只能找個房子才能躲過去。
運氣不錯的是前方有個加油站,站旁有個獨立的便利超市,那附近完全沒有看到怪物的影子,正是李儒想要的理想避雨地點,不過超市的捲簾門是拉下的,也不知裡面的具體情況。
和李薇商量了一下,李儒確定了它就是今晚的落腳點,兩人慢慢繞了過去,今天的李薇似乎很不積極,無精打采的,想必心情不好吧,李儒也沒有管她。
等到了超市門口,李儒試着拉起捲簾門來,直到超市的捲簾門被拉開了四分之一,李儒才停下來探頭觀察內部情況,裡頭黑洞洞的,衝出一股古怪的氣味。
李儒的鼻頭動了動,各種味道混雜而來,腐臭味、爛水果味、以及各種食品變質的味道混雜在一起,刺鼻難聞。李儒讓李薇後退些,敲了敲門簾,確認沒有動靜後,自己側身躺下,滾了進去,起身迅速向超市裡掃了一圈,地上有具男性死屍,東西七零八落,裡面沒有一隻怪物!捲簾門被拉下,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這地上的死屍該是生前躲在這裡的吧,雖然不知道他怎麼死了,不過他也沒興趣,仔細確認沒有問題後,李儒這才從內拉開卷簾門,讓李薇進來。
“好臭!”李薇一進門就捏着鼻子叫喚道。
李儒也沒管她,這味道確實難聞,不過也沒什麼辦法就是了,他可不想去碰那死屍,反正也就是呆一晚就走,況且自己剛纔也看了裡面還有個小隔間,他和李薇今晚待那裡面會好很多。
很快,大雨如同預料的一樣傾瀉下來,嘩啦啦的,李儒二人蜷縮在小隔間裡,這原本該是員工的休息室吧,有一張小牀,李薇一進門就躺在在上面休息,她一個女孩子,李儒自然不好意思一起了,能讓則讓吧,只能在地板上打了個地鋪將就一下。
“你臉怎麼這麼紅?”就在李儒收拾好臨時牀鋪準備關掉手電筒時,突然發現李薇臉色有些不對,結合今天她寡言少語,無精打采的樣子,李儒這纔有些懷疑她可能病了,這可不是小事,連忙詢問道。
“沒事沒事,剛走的有些累了,睡一晚就好。”李薇一臉隱忍的表情,還在搖頭否定。
對於她這話,李儒自然不肯相信,非要親自驗證一下才行,於是他欺身上去。
“你要幹嘛!”李儒的舉動有些突然,讓李薇有些慌張,還沒等她話音落下,一雙大手就已經覆蓋在她的額頭上。
“你發燒了!怎麼不早點跟我說?”感受到手心的溫度,李儒又驚又氣道,這可不是什麼小事了,自己真是疏忽,她發燒了自己竟然一無所知。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胡說,這是能休息好的?這得吃藥才行!”聽到李薇還在堅持,李儒強烈地迴應道,語氣明顯有些重了。
“算了,現在找藥太危險了,我挺過去就好了。”李薇這纔開始妥協,算是默認了,但她還是不放心道。
“我還有些應急藥,也不知道有沒有退燒藥,我看看再說。”
之前李儒的登山包裡就有些應急藥品,不過他也沒仔細看是啥藥,現在連忙翻找出來。
“可惡!”李儒有些捶胸頓足道,藥是找出來了,可都是些治療感冒,跌打損傷和止瀉的藥,派不上用場。
而牀上不久之前還在和自己說話的李薇已經燒的有些意識不清了,嘴裡嘴裡呢喃着,想必有些痛苦,這讓李儒很揪心。
“沒辦法了,現在天已經黑了,外面又下着大雨,出去找藥已經不可能了,現在就只能想辦法退燒了。”
李儒從包裡翻出兩根毛巾,一大一小的,又從超市的貨架上拿了一瓶高度數的白酒和兩瓶礦泉水,用小毛巾沾溼礦泉水給她冷敷額頭,試了一會兒,效果卻並不理想,高燒不退可不是鬧着玩的,自己小時候也發過高燒,那天也正好是大雨傾盆的夜裡,母親沒辦法就用酒精給自己擦身子,忙活半夜纔算是退了燒,現在他也只能依葫蘆畫瓢了。
李儒解開了李薇的衣服,由於李薇現在人事不醒的狀態,他只能強制爲她脫掉上衣,哐噹一聲,一把匕首在李儒給她脫衣的時候掉落出來,明晃晃的,想必要是李儒前面不老實的話,怕是要被這丫頭捅死吧,李儒有些無語地撿起匕首,重新給她塞回衣服夾層裡放在一邊,就當沒看見,不知道吧。
記得母親當年主要還是擦的腹部和背部,李儒於是用毛巾沾着爲她擦拭着身子,擦一次等一會兒,再確認體溫是否下降,然後再重複流程,李儒一直忙活到下半夜,李薇的狀態纔算是穩定了下來。
等到有光線透進超市內,李儒才知道天已經亮了,忙了一晚上,但現在都沒閤眼,不過還不能睡,李薇的高燒雖然退了,但自己還是必須的出去找些退燒藥才行,否則要是病情有個反覆怎麼辦,而且找些藥已經也肯定用的上。
“嗯…”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李薇才從睡夢中緩緩醒來,第一眼看見李儒小狗一樣蹲在牀邊盯着自己,先是一驚,又有些好笑,眼角餘光又環顧四周,這纔想起昨晚的事,自己好像發燒了,然後就不知道了,低頭再一看身上蓋着被子,但卻不是自己的,李薇有些疑惑,等她掀開被角一看,又是一驚,隨後眼裡發着火光,因爲自己竟然處於幾乎一絲不掛的狀態,她可沒有裸睡的習慣,這是誰幹的已經一目瞭然,她的心很痛,她明明已經開始相信他了,可他卻…這個禽獸,趁人之危!
“那個…”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聲,李儒見她醒來,剛準備跟她說說昨晚的情況,沒想到臉上就捱了一記耳光,火辣辣的感覺從面部一陣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