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們呢?”李儒指指李薇和李秋蘭道,雖然很高興獲得救援,但要是讓他就這麼跟李薇分開,自然很是捨不得,那樣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見面。
張書豪想了想說道:“一起來,我帶你們找團長報到”。
結果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李秋蘭拒絕同行,自己一個人排隊去了,李儒也沒管她的意思,現在已經算是安全了,她自己做決定吧,李薇自然也沒說什麼。
看着張書豪,李儒撓撓頭,感覺莫名其妙,他就算再傻也明白過來了,先是坐車就感覺不對了,那兩個戰士老是打量着自己,現在別的倖存者統一安排,他就與衆不同還得找人報到!他們的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怎麼處處透着詭異?到底有什麼事是自己不知道的?但現在他也沒有拒絕的立場,只能同意,要是他們真想對自己不利也不會搞這些彎彎繞,他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
他下車後帶着李薇跟在張書豪的身後,一邊走一邊猜想可能的原因,但一點頭緒也沒有。
這座軍事基地原來不知道是用做什麼的,他們進來的門是由緊密排列的金屬桿構成,看上去很有安全感,而沿着正門兩側的則是像古代城牆一樣的維護結構,這很明顯是人爲改造的結果,仔細看還能看到牆最底下有一圈圈很常見的鐵欄杆,左右兩邊都望不到頭。
遠處城牆邊,一排排李儒也叫不出名字的軍車排得整整齊齊,幾輛裝甲車上還架看上去很厲害的重型武器,雖然他也不認識就是了。從正門邊往裡看,成片的大帳篷同樣整齊劃一,不少軍人和倖存者正在帳篷中間進進出出。所有的一切都排列整齊井然有序,看不出一絲匆忙和凌亂,這應該就是軍隊的氛圍吧。
一羣倖存者模樣的人已經在軍人的帶領下走向附近的大樓。這兒空間真的很大,具體多大不好估計,光是從門口到最近的樓估計至少也有三百米吧。
“嗯嗯,我明白!”年過半百的鄭團長滿眼紅絲神情凝重,不斷地對着電話點頭應是。將話筒放下後,胳膊肘兒支在桌子上,疲憊地揉着擰出深深溝壑的眉心,這些天勞心勞神,災變後軍隊也受了重創,現在好不容易恢復過來,救援行動也迫在眉睫,但兵源卻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上級也討論了許久,最後卻得出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雖然他不怎麼同意,但作爲軍人,執行軍令纔是最重要的。
辦公室外,張書豪整理整理軍裝清清嗓子衝門喊:“報告!”聲音在走廊裡往來回蕩,一層層地迴響。
“進來!”鄭團長放下手裡的文件,有些慵懶地倚進椅子的靠背裡,扭了扭脖子,僵硬的頸椎微不可聞地咔咔響。
張書豪推開辦公室的門,啪地立正敬禮後說道:“我把李儒...嗯...還有那個李…李薇帶來了。”他的表情嚴肅地報告,由於對李薇印象不深,所以報她名字時稍稍想了一下。
“請他們進來吧。”鄭團長搓搓臉,把文件先放在一邊。李儒和李薇聽到他的話,也不用張書豪請就自己走了進來。鄭爽衝張書豪點點頭示意道:“你先去忙吧。”
“是!”張書豪一個標準的敬禮,出門的時候還不忘把門帶上。
“請坐。”鄭爽向辦公桌對面的一排沙發做了個手勢。李儒拘謹地坐下,他的呼吸已經平穩下來了,可面對這位滿臉疲倦的軍官卻只覺得喉嚨發乾舌頭僵硬,心跳怎麼也慢不下來,他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麼事,自己目前人在屋檐下,立場上就很尷尬。
辦公室的牆邊擺着許多相冊合影,一排整整齊齊的書櫃擺在牆腳,角落裡還擺着一張單人牀,牀上的被子壘得豆腐塊一樣,白色的牀單平整的好像熨斗燙過一樣。
團長具體是多大的官他不是很清楚,但是肯定比他個平頭老百姓強多了!在這之前他見過的最大的官就是他那所大學的校長,但不管從哪個方面說,李儒都覺得那大學的校長肯定不如這位的權力大。這麼個團長親自見他,讓他心裡除去受寵若驚外,更多的還是惶恐,心裡打鼓,事出反常必有妖,多半沒什麼好事。
鄭爽開門見山,從辦公桌上最厚的那一沓紙上抽出一張向前推了推:“李儒是吧?找你來不是爲別的,把這個簽了吧。”他的手指在那張紙上點了點。李儒很想直接拒絕,自己還什麼都不知道,就要籤什麼,跟籤賣身契有什麼區別?可嘴哪張得開,最後什麼都沒說。
他看了看李薇,起身向前走了幾步拿起那張紙,一眼看去,下意識地失聲驚叫:“參軍入伍?”他一下子急了,“搞錯了吧,我從來沒想參軍啊!”
他的目光一轉看到那一沓紙,下面是和他手裡這張一樣的入伍表格,辦公桌上的紙張不少,可數這一沓最厚,可見要發的人不少。李薇聽到他的話幾步跑過來,一把奪過他手裡的表格,漂亮的大眼睛裡光芒閃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鄭團長也沒理會他們的反應,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拿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一口香茶說道:“沒搞錯,你的情況特殊,”他又抽下另一張表格遞過來,“你也一起簽了吧。”
“爲什麼?”李儒把表格拉回來,不解地問。這位長官把這張表格推給他的一瞬間,一切不正常的地方都聯繫到了一起,好像他們早就知道他會來,也早就做好了準備要把他拉進部隊!
李儒怎麼想也不覺得自己是塊當兵的料子,當兵即苦又累,現在還要命,他自己幾斤幾兩還算清楚的,就這麼參軍基本等於害人害己。李薇接過表格一點也不意外,無言地站在李儒身邊。她大概猜到了原因,但她習慣了跟在李儒身後,所以先看看李儒怎麼辦再說。
“不爲什麼,不光是你,所有從感染區逃出來的倖存者只要合適的都得籤這張表。”鄭團長表情嚴肅地說道,“你唯一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就是有現役軍人的推薦,所以不用經過政治審查。”他的目光如炬,彷彿要把李儒從上到下看個通透,他到現在也沒覺得李儒哪裡突出,要不是張書豪推薦,他不會單獨見他,要是放在以前,想進他的團,要求可比一般軍人要求高,可現在他手裡還有幾個合格的軍人?現在也只能向現實妥協了,即使濫竽充數也是好的。
“什麼?是誰?”張書豪的樣子突然從他的腦子裡蹦出來,這是李儒能想到的唯一一個能和他扯上關係的現役軍人。
“我不會告訴你是誰”,鄭團長直接回答道,他的眉毛緊緊地絞在一起,翻出盒煙來抽出一根塞進嘴裡,然後把煙盒往前送了送。李儒搖搖頭:“我不行,我覺得我不適合。”
“你沒有選擇的權利。”鄭團長含着煙強硬地說,他打着打火機點上煙,深吸了一口吐出來,“這是強制性入伍,我不是在跟你商量,這點你要明白。”
“爲什麼?總得有個原因吧?”急切的李儒把剛剛的拘謹拋在了腦後,他努力活到現在是爲了什麼?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參軍入伍再回到那個混亂不堪,隨時可能把命送掉的地方去?李薇的手藏在辦公桌下偷偷拉了拉李儒的衣襟。
“我還當你能聰明一點兒,怎麼也和他們一樣問東問西的?”鄭團長深吸一口煙噴出來,“這麼說吧,感染區裡的情況複雜,部隊現役軍人傷亡不小,現在兵源又嚴重不足,爲了應對這種情況,連入伍的條件都大幅度降低了,全民徵兵已經勢在必行”。
李儒耷拉着腦袋,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雖然感覺有些突然,但也只能接受了。
“好,我入伍,有人負責訓練嗎?我現在根本當不了一個合格的軍人,我不想害人害己。”李儒有些擔心地問道。
“會有人訓練新人,但現在情況特殊,不會有太多時間,你做好心理準備”見李儒接受了,鄭團長也微笑道。
就這麼李儒和李薇在入伍申請上籤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