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開門見山,單刀直入。因爲趙天翊確定牧雲的背後有人操控,或許之前還不能百分百肯定,但經過剛纔後者的回憶,前者已經能夠徹底篤定。
多年前的陳舊恩怨,不管凌雲門是什麼樣的門派,其中爭鬥有多麼激烈。時過境遷,一切都已經改變。即便牧雲是天才中的天才,死亡之後也不過一縷幽魂!
戲劇性的關鍵點也恰恰在這裡,死亡之後脫離人的身體,靈魂力量再強,憑藉一人之力也不可能與修羅鬼差對抗。之前的五鬼門主就是最好的例子。
手持威力強大的冥器,雖然與修羅四君子大戰一場,最後還是強行被鎮魂石鎮壓。同樣的道理,牧云爲什麼沒有被禁錮,沒有被鎮魂石鎮壓。
根據趙天翊的判斷,牧雲能夠成爲遊魂街的主人,掌控衆多的陰魂勢力。入冥界的時間應該遠遠超出陰靈鬼主。後者是因爲得天獨厚的條件,前者呢?
由此可以判定,牧雲一開始就被人盯上。甚至凌雲門的變故也不是突然,而是蓄謀已久。直到他成爲一縷魂魄,背後之人才徹底將之控制。
整件事的發展,背後都有一個神秘而強大的黑手。推動這盤棋局,讓牧雲一天天的強大起來,一步步掌控遊魂街,擁有與修羅鬼差對抗的實力。
冥界動盪不安,作爲上位者變得越來越懶散,特別是最高統治者冥王失蹤以後。之所以玄魄大陸越來越不安寧,就是因爲冥界的管理越來越不夠力度。
大陣中心,趙天翊與牧雲各自張開氣場,就這樣相互對持着。後者並沒有馬上正面回答,但也沒有迴避。既然決定正面對上,那麼就料到隱瞞不了!
“哈哈……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說得對,簡直太對了!”
牧雲仰頭又是一陣大笑,下一秒笑聲戛然而止。雙眼一凝,臉上神秘詭異的符文迅速浮現,殺意絲毫也不再掩飾:“我現在的可恨,到底是誰造成的!”
結印一變,周遭灰黑之氣狂涌。趙天翊只覺得一股強勁的陰風呼嘯而來,其中夾雜着鬼哭狼嚎的哀鳴。無數的利爪直接攻向他的面門。
咻!咻!咻!砰!砰!砰!
很不巧,趙天翊的防禦力在日積月累的戰鬥中越來越強。靈脈的力量也今非昔比。只見鬼影與利爪將他整個身體包裹,但周身立刻籠罩一層金光。
金光之中夾雜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的力量將鬼影迅速吞噬。幾秒鐘之後,鬼影徹底消失。趙天翊擡手一揮:“沒腦子,噁心!”
咔!啪!幾乎是同時,牧雲的身形出現在趙天翊的面前。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我只想知道,你爲什麼能夠保留身體,在冥界自由行動!”
手臂上傳來一陣劇痛與麻痹,趙天翊只是皺了皺眉。這點程度還不能造成影響。手臂一震,身形向後退去。不料牧雲就像牛皮糖一樣,怎麼也甩不掉!
噗嗤!呲啦!魄之力氣勁狂涌,此刻的距離趙天翊無法施展武器,只能近身肉搏。掌心一轉,猛地拍在他的手腕上。電弧擴散,表情扭曲。
“我苦苦撐到今天,終於要看見奇蹟。我一定要回到玄魄大陸,以人的姿態。所以就算是拼盡最後一點力量,我也要弄個明白,別妄想我會放手!”
上空劃過兩道光影,牧雲步步緊逼,推着趙天翊向遠處掠去。直到城門口的牆壁處,轟隆!趙天翊的身體嵌入牆內。冷冷的盯着他:“你要同歸於盡?”
就在這時候,趙天翊的心猛地一動。他一直都有一種特殊的能力,通過奪魄神訣,只要接觸到對方的力量,便能探測內心深處的秘密。
雖然牧雲現在只是靈魂體,但因爲執念太深,所以恰好產生作用。一股股信息鑽進趙天翊的腦海,如同海水一樣洶涌,一時間有些發懵。
出現在趙天翊眼前的,是一片火海。熊熊的烈火,與他之前無意中闖入抵禦的景象一模一樣。絕對不是平凡的火焰,而是真正的地獄之火!
慢慢的,在火焰的中心出現一頂巨大的丹爐,血紅之色,其上刻着不知道是什麼的符文。火焰之氣升騰,將丹爐高高的托起。
緊接着,趙天翊眼神一凜,心中的震撼難以言表。丹爐內並不是空的,也不是在煉製什麼丹藥,赫然是一道人影,只是看上去很虛幻,不真實。
他趙天翊是誰,即便是一眼,也能夠準確的認出,此人就是牧雲。他以靈魂體的形態被困在丹爐之中,地獄之火不停的煅燒,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和煎熬。
這一剎那,趙天翊明白了,完全明白了!爲什麼牧雲的靈魂力量能夠這麼強,足以控制整個遊魂街,壓制陰靈鬼主,甚至是對抗修羅冥差。
烈火的煎熬,讓他內心的怨恨更加濃郁,凝結在一起,產生不可估量的力量。這種煎熬持續的時間也很長,最短也要七七四十九天。
換做任何一個其他人,早就灰飛煙滅,不復存在。就是他趙天翊,也不一定能堅持下去。但是牧雲憑着自己的怨恨,不服,生生的挺過來。
靈魂之力暴漲,一夕之間晉升到修羅冥差之上。而且地獄之火中擁有特殊的能力,從此便能操控遊魂,成就今天的勢力。
怔怔的盯着牧雲,趙天翊好半晌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他的仇恨真的就這麼大嗎?大到連地獄烈火的煎熬都不怕?執念一旦強大到一定程度,當真是很恐怖的。
“怎麼?你什麼都看到了?現在無話可說了?我所承受的煎熬,是你永遠無法想象的。但爲什麼你卻能生下來就擁有得天獨厚的條件!”
殺意盡顯,右手一探,漆黑的鬼爪直接掐住趙天翊的脖子。窒息的感覺瞬間讓後者清醒過來:“我不得不承認,你的確很有毅力,但那又怎麼樣呢!”
屈指一彈,一絲靈脈之氣射出。砰!轟隆!牧雲身上爆開,手一鬆,趙天翊詭異的消失不見:“不管你有什麼理由,死了就是死了!人死如燈滅,你不明白?”
“可是我不這樣認爲,該報的仇,該算的帳,一筆一筆都要算清!”
突然,趙天翊身後傳來一道陰沉的聲音。咻!咻!咻!漫天的飛刃擊射,很快便將他包圍起來。羅林依舊一襲黑袍包裹,冷冷的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