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聲宏偉,開始並不真切,由慢及快,由輕及重。一點點逼近。在場的人都被鼓聲給震住之時猛地一停,巨大的落差感還沒容忍緩過神,便聽見遠遠傳來歌聲,清澈嘹亮,如同緩緩流過的清泉,微涼中夾雜着甜意,洗去心上的塵埃。
露天的舞臺上出現幾個人,從天而降,皆是身着白衣,擔着一頂素色的轎子,上面裹着賽雪白紗,裡面的人若隱若現的,遠遠望去竟如同仙女下凡。
帶到及地,轎中美人從中飛出,一瞬間衆人的眼球都聚集在她的身上,白色的衣袍舞動着,身姿飄飄若仙,彷彿隨時會飛回仙界。待到舞姿稍慢下來,衆人才從長袖舞動的輕紗中看清她的相貌,一片靜默,世上居然有如此絕美的容顏!
出塵如斯,冰做的肌骨,玉造的容顏,如墨的黑髮潑灑,襯得玉顏更加剔透,少女之美,傾國傾城。
曼妙的舞動,吟唱着詩歌絕句,更是讓在場無不爲她的才氣折服……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司徒空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打量着舞臺下的絕美少女,邪魅一下,薄脣輕啓,緩緩吐出幾個字:看來今晚又得伴了。
正事要緊……休得胡鬧。付元武眸光觸及到樓下的美人時,不知爲何,心有不忍。
司徒空輕哼了一聲,沒有理付元武,師兄看上了美人,要是其他人,他巴不得自己趕緊去,免得在他面前殘害他的神經。
這樣有趣的女人,拱手讓人太可惜了,還是等嘗過鮮在給師兄,他應該不會介意。司徒空這麼一想,當下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大好人,如果這個女人只是徒有其表,實際上無趣至極,還是不要來禍害師兄的好。
顧曉見到女主這般出場,嘴角抽了抽,怎麼都是白色,是死了爹還是死了娘呀。還有衆人都不覺得奇怪嗎?這種詭異的即視感是怎麼回事。
還有那首歌,怎麼聽着這麼耳熟……
表演已經接近尾聲。
慕飛雪自知這次贏定了,興奮不已,面上平靜異常,皎潔的月光灑在她身上,泛起一層白光,襯得更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了。款款玉步轉身移步舞臺後方。
周圍的人還在爲剛纔絕美的舞姿和歌聲陶醉,久久不能回神。待到報幕人宣佈下一位選手上場時,卻都有些意興闌珊,那樣精彩的表演,和絕世姿容,這世上不會有人比得上了吧。
司徒空眼睛直盯着慕飛雪,直到她消失在舞臺後方,才遺憾的收回目光。舔了舔脣角,一拍褲腿,站起身來。
見師兄眼睛還在盯着舞臺,絲毫沒有留意他的去向,心中暗沉,看來師兄也起了興致。對手多了,美人難追呀,只有加快步伐了。玩味的勾起脣角,擡起腳轉身準備悄悄離開。
樓下原本的嘈雜突地一下停止,一陣詭異的寂靜,反射性的想要一探究竟,回過頭,剛好對上舞臺上少女慢慢移過的眸子,心神一震,瞳孔裡滿是少女絕豔的身姿,再也容不下其他。
紅衫似火彷彿要燃燒起來,領口有一道妖冶的墨色連雲花紋,水眸微擡,眼波流轉間媚意傾瀉而出,緊緊抓住每個人的眼球,勾起紅脣,似笑非笑的立在那裡,長髮潑墨般灑下,在清風中妖嬈飄動。
漠視一切的眸底深處,俾睨衆生的氣勢,使得原本魅惑異常的
此人正是顧曉。
她漫不經心的來回掃視了在場的人,最後定在評委席上,明晃晃一笑,輕啓朱脣問道:只要能贏得了比賽,任何表演都可以?
上揚尾音中危險魅惑。
評委席上的人良久纔回過神,一人上前故作威嚴回道:自是如此,姑娘有什麼才藝,大可一展身手。
顧曉眸色中笑意更甚,意味不明的說了句:既然如此,小女子就獻醜了。
讓人捉摸不透。
火紅的衣袖一揮,幾人從遠處踏風飛來,手上擡着一張雕花棗紅古木茶几,上面茶具應有盡有,放下茶几後眨眼間消失不見。
顧曉雍容嫺靜的跪坐在圓底金邊坐墊上,洗手焚香,如此簡單的動作卻讓她做得行雲流水,嫵媚卻不輕浮,單是坐在那裡便讓人移不開。
評委席上的衆人遠遠聞到一股暖香襲來,烘熱了鼻息間空氣,呼吸間漫入心肺,燃起了一團炙熱的火,正如遠處火紅衣裳,姿容嫵媚,卻隱含震懾人心的氣勢的女子,烈火燎原灼痛了心扉。
精湛的茶藝表演結束後,便送至評委席上的衆人面前,眼觀茶色,卻不是平常的顏色,而是如春日裡桃花嬌俏的粉色,奇香入鼻。在場下觀看的人,眼饞的望着評委席,恨不得品茶的人是自己。
一襲茶香入口,魂牽夢裡,眼前都是迷茫一片,彷彿身在雲霧,享受至極。
良久過後,才緩過神,猶如黃粱一夢,現實帶來的強大失落感,讓他們顧不得現在正是比賽,直接飲下第二口,剛入口暖意襲來,如被火纏繞,紅得鬼魅妖異,溫暖卻不灼傷。
夢醒時分,剛準備飲第三口,精巧的小杯中卻已空了。
皆是倍感驚奇,都說此茶平生罕見,增峰造極。一人更是站起身來,頗爲佩服的求教:請姑娘賜教,這是什麼茶?
顧曉聽後,大笑起來,更是顯得妖嬈不羈,顧盼神飛間,有人心已墜落。
茶?大人是不是想岔了了什麼?
那這是……衆人疑惑道。
此物名魂牽,小女子最擅長的毒。眉眼微擡,一舉一動,滲了毒般妖媚,笑意盈盈的瞅向衆人。
司徒空腳下一滑,臉色古怪起來,隨即嘴角牽起笑:世上居然有這等女子。
場下一片譁然,評委席上的官僚頓時臉色一青,質問道:你爲何這麼做?
小女子毒做的如此之好,當然是來獻醜,希望一舉奪魁的咯。不要質疑這是否是毒,現在諸位已經站不起身了對否。
剛纔還心存僥倖的人,當下冷汗直冒,當真如同癱瘓了般,不管如何努力,就是站不起來身。
不出一個時辰,沒有解藥,就當真魂牽西天了,放心會死的很好看,待到發作之時身上會開出奇香無比美麗動人的鮮花。到時記着一定要找個好點的棺材,免得被追香而來的蟲子啃得屍骨無存。
在場一聽驚得汗涔涔的,哪還有不明白的,不讓她奪魁,這次會死的很難看,臉色凝重,可王上可是在這裡,哪有膽子徇私舞弊。
立刻回道:此間比賽歷來公正,豈會徇私舞弊,威脅考官,你已經取消資格了。
話可不能這麼講,小女子本來就是表演製毒,效果還沒出來呢,比賽怎麼就此作廢,威脅考官更是無稽之談,比賽規定表演什麼都可以,考官即是督查,試毒更是職責。而且大人怎麼能說判小女子勝就是徇私舞弊呢,製毒,也在表演範圍之列,如此說來,當諸位魂歸西天,恰好說明魁首於我當之無愧。
這些都是官場老油條,臉色一凝,見她有辦法自圓其說,也不違背比賽規則,自然沒人願意爲了一個比賽放棄諸年來的榮譽,落得慘死賽場的下場。
在一團商量後,評審團還是讓顧曉贏了,雖然名聲差點,但打着表演有新意,毒藥效果奇好,衆評審已經試過了。顧曉在比賽中奪得魁首。也沒理底下的一片譁然。
對此結果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走到在臺上雅座上半響沒說話的慕荒雪,笑得誘惑。
王上可是說了,贏了的可以得到您的許諾,對否?
慕荒雪早就被女子嫵媚姿容打動,她身上那股俾睨衆生的漠然和危險感,非但沒有擊退他的興致,反而讓他征服欲澎湃洶涌的在心間。一定要征服這個妖物。暗自發誓道。
威嚴的挑眉,執起她的手,輕笑:美人有何要求,只要合乎情理,寡人都可答應。
並沒有追究剛纔的剛纔的事情。
顧曉不動聲色的收回手,眼眸微眯,抿脣笑道:小女子不求它物,只求姻緣。
說完,頗有深意的望了眼慕荒雪。
他心中一動,佳人也有意,心領會神,更是得意,大方的說道:寡人準了。
不反悔……
一言九鼎,絕不反悔。說完似笑非笑的打量起顧曉,準備聽她下文,帶她回宮。
她突然斂下眉,輕哼一聲,眉間還流轉着笑,看着面前的人,揚起修長的手,撫着自己冰冷的臉頰,空氣中突然傳來她放肆的笑聲,還殘留着毛骨悚然的氣息,她突然一挑眉,朝着慕荒雪道:小女子對公主一見鍾情,望王上把公主許配給奴家。
端的是狂傲不屑。不等慕荒雪回話,已一個輕躍已經紅衣飛上舞臺對面的屋頂,揮袖轉身,跌宕昭彰,霸氣盡顯。
長袖一揮,從中飛出幾根紅線,射向暗處某地,接着紅線回抽,剛纔霖霖若仙之人已經落入她的懷裡。
慕飛雪從剛開始氣憤不屑,到現在完全措手不及,呆愣着望着顧曉。
她的氣息撲鼻而來,晶亮的眼中帶着笑意,纏綿的說道:我早就說過,我們一定會再見的,娘子。
底下的人已經驚呆了,司徒空更是從美人要被花國的王給搶走的恐慌直接石化。
這是什麼神展開,被認定爲心上人的美人抱着前任心上人雙宿雙棲去了,這個世界何其的兇殘,即使是身經百戰的司徒空也言語不能。
付元武謫仙般俊朗的臉,眉眼微蹙,一臉的不贊同,本身就不是很喜妖媚的女子,現在再加上原本十分欣賞的美人也被她給搶走,更是心上一恨。
慕荒雪更是呆在那裡,臉色就像個調色盤。
顧曉作狹的眨眼,不過遠處的人是不能清晰看見。大聲宣誓:本座今天心情很好,三月後歡迎各大門派,五十里外木軒閣,參加婚禮。至於新娘,爲了避免變故,本座還是現行帶走。
這下不光是慕荒雪,整個會場喧譁聲更大。
她居然是妖星教的,自稱本座,難道是教主?
怎麼可能?妖星教主是個男人。一個女人,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成爲權傾三國的妖星教教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