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越來越清晰,就在他幾乎都要看清楚那些畫面中的情景時,所有的畫面破碎開來,好像是被擊碎的玻璃一樣碎裂。
“不!”幾乎是下意識的,庫卡斯大聲咆哮起來。因爲在他的感覺中,那些畫面裡蘊藏了一些對他很重要的信息,而這些信息卻隨了畫面的破碎而徹底的破碎了。
破碎了的畫面消失,庫卡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等他平靜下來後,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個湖中小島上了,轉而出現在一片蒼穹之上。
大地如棋盤,蒼穹似鍋蓋。懸浮在蒼穹的最頂端,他看到了大地上千百種生靈繁衍生存,看到了強大的職業者們爭鬥不休。看到了大地崩塌重新演化,又看到了千百種生靈繁衍生存。如此反覆,好似那連續播放的魔法影像一樣,沒有起始,沒有終結。有的只是無盡的輪迴和重複。
最起初庫卡斯並不明白這代表了什麼,不過在觀看這些畫面流轉千百次後,他終於有所明悟。
“原來這一切都是曾經或者說是過往的投影而已。”低聲的嘟囔着,回想着腦袋中的知識,想着怎樣從這投影世界中脫身而出。
“焰火女王恐怕也降臨到這投影世界中了,只是不知道她是跟我一樣在這蒼穹之上觀看,還是參與到了下面的投影中間。只希望她不要被這投影世界拖拽到下方,否則想要出來,不知道要耗費多大代價。”皺眉思索,一時間卻找不到破局的方法,但他並不着急,而是默默的觀察着,搜尋那投影世界中最強大的生靈的蹤跡。
按照他所掌握的知識,知道想要從時間長河的投影世界中脫離出來,唯一的辦法就是跟這投影世界中最強大的生靈進行交流,因爲在這裡,唯有那最強大的生靈纔有真正的思想,唯有那最強大的生靈,即便是在這投影世界中,也保持了他們的一道靈魂本源。
時間一點點過去,觀看投影世界中的畫面也不知道多少次了,最後庫卡斯終於有所發現。
在他的觀察中,他發現這投影世界中最強大的一個生靈是一個女騎士。而這女騎士不是一般的騎士,而是一名殺生騎士。
不過他並沒有貿然闖入這女殺生騎士的生活中,而是懸浮在蒼穹之上,不斷的推演各種事情變化的可能,在推演出上千種計劃後,他這纔出手干擾這個投影世界。
在這投影世界中,他的實力不再受到是外面虛空堡壘中的規則壓制了,但卻受到這投影世界的一定程度壓制。
不過這投影世界對他的壓制並不是很強大,因爲投影世界的規則跟他所修煉的各種秘法所適應的規則十分相似。
一道心神貫穿蒼穹,直接降臨到下方投影世界中的一個普通戰士身上。
在心神的操控下,這戰士開始打破輪迴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場景,一點點的引導了那個殺生騎士走上另外的路。最後,用另一種方法帶領那殺生騎士踏足這個世界的巔峰。成爲這世界中最爲強大的生靈。
“難道你就不能安心的看下去嗎?爲什麼要改變這些真實的經歷呢?”殺生騎士在達到這世界的最巔峰程度後,突然從那下方投影世界中跳了出來,直接出現在蒼穹之上庫卡斯的身旁。而下方不斷重複流轉的投影世界,則因爲殺生騎士的消失戛然而止,整個投影世界一下子凝固了。
“在那些真實的經歷中,我們有太多的悔恨和不甘。但爲什麼還要在這投影世界中一直受到這些悔恨和不甘的折磨呢?你明明有能力改變這些,但爲什麼卻不去改變呢?”對於這投影世界中最強大存在的突然出現,庫卡斯心中早有有所準備。因此在那殺生騎士出現在他面前時,他並沒有太過驚恐和意外,反而一臉好奇的盯着對方,等待着對方的回答。
“不錯,再真實的過往中,我們有太多的悔恨和不甘。但這些都是我所真正經歷過的,是我的記憶,是唯一能夠證明我還活着,用另一種方式活着的證明。”殺生騎士笑了起來:“你想離開這裡?呵呵,那就再陪我回憶即便吧!如果你能夠在我的回憶中改變所有人的命運,那我就讓你離開這裡。”
看着眼前一臉殺意的殺生騎士,庫卡斯也笑了起來:“這是你所在的時代的部分投影,我有能力改變你的回憶,卻沒有能力改變這整個時代的大勢。更何況在這個投影世界中,你並不是最強大的你。我就算是改變了這裡的一切,你也不可能再一次復活,重新出現到主物質位面中了。”
“我不是最強大的我?那爲什麼要這樣說呢?”這個女殺生騎士是歪着腦袋看着庫卡斯,她感受到眼前的光頭惡漢極其的強悍,而且在他身上也有一絲絲熟悉的感覺。這熟悉的感覺讓她感覺到不安。但她卻沒有辦法把這種感覺驅逐走。
“我們見過面的。”庫卡斯笑了,他伸手指點下方的投影世界,在一個犄角旮旯中停了下來。在那個角落裡,有一個騎士正在跟人爭鬥,而那騎士的影像跟庫卡斯的影像一模一樣。甚至身上的氣息也一模一樣。
“在我的記憶中,從來沒有見過他。”殺生騎士笑了,她歪着腦袋看着下面的投影世界,但雙目之中卻沒有任何笑意,反而是一絲絲濃濃的殺意:“我的記憶中,傳奇之上是有無上大能、存在、甚至是意志的。但是在這個世界中,雖說有關於他們的傳說,但卻沒有任何人見到過。”
“我的記憶中,這樣的生靈是不曾存在過的,但是他們卻存在了。”
“我的記憶中,我曾經參加過一場瘋狂的戰爭,但在這裡,卻沒有那些經歷。在那段時間,是一片空白。”
“我的記憶中,下面的世界重複了億萬次了。但我只能行走在特定的區域中,只能跟特定的人交談,其他人都沒有辦法跟我交談,一些區域我也根本沒有辦法到哪裡。”
“因爲那些不能跟我交談的人,我所不能抵達的區域,都是在我記憶中不曾有過的。”
殺生騎士眼中的殺意越來越濃,突然她伸手抓了下方靜止的投影中一座山峰,然後捏碎,化作無盡碎石丟了下去。那些碎石砸死了很多人。
投影世界重新轉動,但消失的山峰和死去的人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只有跟我記憶中的生靈們發生關係,他們消失後還會再一次出現,但跟那些記憶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生靈和事物發生交集,那些東西若是被我破壞了,就永遠也不會再出現了。”這殺生騎士的情緒變得低落起來。
“告訴我,這裡真的是時間長河的投影世界嗎?我的本體已經隕落了,所以作爲她的投影,我才能夠擁有意識,重新生活在這投影世界中?”
“是的,這就是時間長河的投影世界,在這世界中,你永遠只能重複着輪迴:沒有起始,沒有終結,只有無盡的輪迴。”感受着殺生騎士低落的情緒,庫卡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是嗎?我一直告訴我自己,我生活的世界只是稍微有點特殊而已。只是沒想這裡真的是投影世界,而且還是一個混雜的投影世界,而我也不過是一個生靈的投影而已。呵呵!”殺生騎士笑了起來,但是她笑着笑着卻流出了淚水。
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從她臉頰上滾落下來,從蒼穹上落在大地上,形成瓢潑大雨。
“我曾經想要斬殺這個世界中所有的生靈,但我怕他們都永遠的消失了。我不敢這樣做,我怕寂寞。”殺生騎士低聲的嘟囔着。在她的語氣中,充滿了冰冷和平靜,但庫卡斯卻感受到了她那不安和恐懼的情緒波動。
“我一次次的欺騙着我,本來我還可以一直這樣繼續下去。可是你卻毀了我的一切。告訴我,我該怎樣對待你呢?”殺生騎士伸手指點下方投影世界中的庫卡斯的投影。
在她的手指下,那投影瞬間蹦滅,隨後就從這個投影世界中永恆的消失了。
“你本體已經隕落了,這是毫無置疑的事情。而在這投影世界中,你只是一個傳奇騎士而已。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你從這個投影世界中帶走。但是到了主位面世界中,我不能確定你是否還能夠活下去。”
“根據我的瞭解,在投影世界中只有達到無上存在級別的生靈,纔有能力藉助秘法重新在主位面世界中復活。而你明顯做不到這一點。”
庫卡斯見自己的一個投影被滅殺,心頭一陣顫抖,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下去。因爲在這個混雜的投影世界中,他的投影只是一個一階的小騎士而已。有沒有這個投影,對他而言都是一樣的。
“是嗎?呵呵!你還有一個同伴也降臨到了這個投影世界中,不過她似乎陷入了麻煩。”殺生騎士笑了起來,而此時,庫卡斯卻再也感受不到她那動盪的情緒了。很明顯,在極其短暫的時間裡,這殺生騎士就調整好了她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