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犧牲品
東風號已經將機動性發揮到了最強。
連續的躍遷和亞光速機動，飛船的主副引擎都已在承壓極限。
這艘炮艇火力確實很強，但因爲本身質量較大，機動性比起當初的飛南號來說，依舊是差了一些。
醫療艙中，楊洺在努力調整着自己的狀態。
他的體力已經恢復，但腦袋還是有些疼痛，似乎是之前連續使用那種紅色衝擊波，對他的精神產生了較大的負荷。
意識，思維，精神力量；
楊洺對這些並沒有深入研究，而小律能給出的最好建議，就是安裝一個機械輔腦。
古神的強大力量，其實是來源於自身的意識？
楊洺對此一知半解，也沒有什麼權威解釋，對古神力量的探究，必然是要在解決掉婆娑、吸納了婆娑的力量之後。
“我們預計十九分鐘後，抵達薩卡星同步軌道，但現在出現了新的問題。”
“講。”
他所指揮的強大艦團，正在剿滅實力最強大的一隻蟲羣。
“哦，戈多伊叔叔，您不用表達如此沉重的謝意。”
“是，老闆。”
其餘的，這艘巡邏艇上的二十多名男女，都保持着沉默，沉默中朝着星空眺望。
最外層的成蟲用自身的所有能量撐起了防護罩，憑藉着這個防護罩和自己的外殼，阻隔着高速摩擦所產生的熱浪。
“前面！上面……蟲子來了！雷達上到處都是！”
托馬斯中將冷靜地下達着一個個指令，但他攥起的雙手，脖頸和額頭暴起的青筋，無不顯示着，他現在是一隻即將爆炸的火藥桶。
默格朝着右側眺望。
律繼續道：“在當前情況下，已可以判定薩卡星必然失守，沒有足夠的外圍火力支援和牽制，東風號切入戰場並不現實。如果您要強行衝鋒，將會承受雙倍於上一場戰鬥的壓力，而且這個蟲羣的五階成蟲數量較多，具有很大的風險性。”
……
“貴族傳承不只是傳承爵位，也傳承了責任、情感與人情。
“而且，現在大部分的貴族武裝力量已經被軍部分批調動，都在朝就近的戰場支援。”
“帝國已啓用了六艘無畏艦，但無畏艦在無法鎖定女王、蟲羣相對分散的前提下，也無法直接對蟲羣造成毀滅打擊。
楊洺閉上雙眼，呼吸漸漸勻稱。
楊洺：……
消滅敵對種族！
蟲羣如從天而降的浪潮，撲滅了地表的文明之火。
“如果薩卡星的出擊條件不成熟，那我們完全可以選擇其他星球。
按資料顯示，這種程度的火力可以對四階蟲子能造成有效殺傷，只是殺傷力度有限，比較考驗射擊的精準度。
“老大！”
托馬斯中將這才鬆了口氣，兩鬢斑白的他，鷹隼般的雙眼充斥着銳芒。
通信兵的稟告，讓托馬斯眉頭緊皺。
薩卡星的第二大城市正遭受蟲羣的正面侵襲，老舊的建築成片成片倒塌，在這些身形可怖的蟲子面前，人類成了隨意就被捏碎的螞蟻。
以一艘炮艦加入裝備落後的地方防衛部隊，以一人一機甲對數百萬空間蟲族發動突襲，成功斬殺女王、解決了一方蟲患，讓帝國避免了巨大的損失。
污染產生的烏雲，遮擋住了地表城市大部分區域。
“今天這場戰役結束後，如果我沒有犧牲，希望您能介紹輝·薩卡跟我正式認識，這就是我僅有的、私人的請求。”
“剛替換下來補充能量的三個編隊，修正完畢就前往最近的戰場進行側邊支援，向總指揮彙報戰果！”
“無畏艦的調動更加繁瑣，不只需要大批艦船進行護衛，而且自身機動性相對較差。
這麼做的代價，就是有六顆行政星將直接面對蟲羣。
“帝國境內的蟲災已全面爆發，四十多個行政星正遭受威脅，帝國主力艦隊已分批支援其他區域，且爲了保證對抗四階蟲羣時能保持優勢，每批帝國艦隊必須保持足夠多的編隊，無法分兵太多。
蟲羣侵襲前的街路，各處都能看到慌亂逃竄的人影。
“白色幽靈在什麼位置？”
托馬斯等軍方高層在極短時間內就達成了一致意見。
托馬斯中將已經出離了憤怒。
托馬斯聞言都愣了下，投影屏迅速切換成了外圍衛星拍攝到的畫面。
整個旗艦艦橋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
白色幽靈的炮艦主炮開火！
一束深紫色的橢圓離子束照亮了薩卡星的天空！
在這道有些誇張的離子束後，火紅色的厲鬼機甲再次出擊，那把巨型光刃已被點亮！
這就是第二天災，這就是完全被激怒的蟲羣。
大多數的蟲羣都已被狙擊，七成戰場有把握在不付出慘重代價的前提下，消滅他們鎖定的蟲羣；
小部分戰場需要進行遊擊戰，拖延時間以保存有生力量。
他瞳孔驟縮。
“都打起精神，什麼死不死的。”
“好了律，讓我考慮下。”
“稍遠區域的地方防衛部隊調動需要一定時間，唯一有可能支援薩卡星的，是一些大貴族的私人艦隊。
心理素質較弱的一些官兵，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片人間煉獄，然後本能地作出了一些捂嘴、攥拳等反應動作。
默格一把搶過了面前的鐳射炮，將炮管對準了斜上方，猛地吸了口氣，也顧不上自己並不是指揮系統中警銜最大的。
默格突然想到了輝·薩卡，那個神奇的傢伙。
蟲子們並沒有多管這一百多艘落向海面的戰艦。
尸位素餐的帝國蛀蟲！
那些帝星上的老傢伙們，每天都沉浸在銀河系最強大帝國的美夢中，卻不肯正視來自挑戰者的威脅，終於醞釀出了今天的天災人禍！
那艘造型誇張，彷彿張開一張巨嘴的五百米級炮艇，橫在了密密麻麻的蟲羣上方，炮口已對準了蟲羣最密集區域。
剩下的那六顆行政星……
蟲羣！
他要幹什麼？
這年輕人終究還是選擇了感情用事，他……
薩卡星外。
……
托馬斯中將突然想到了那個不可思議的傢伙。
“稍後我們主要任務，就是全力開火吸引蟲羣的注意，然後把它們儘量引向離主要城市遠的區域。”
“將其他需要支援的星球，備選發給我。”
在另一隻屏幕內，戈多伊·薩卡子爵雙眼泛紅，此刻正說着什麼……
年輕男人輕輕搖頭，正色道：
就在半個小時前，前方帶來了噩耗。
“是！”
離子束點亮了大片‘光球’，那是離子束引發的聚變反應在釋放能量！
托馬斯立刻得出判斷，這些離子束應該是來自於百米級到六百米級的帝國老式戰艦！
數量接近千萬的四階蟲羣！
在這片烏雲的面前，這一百多艘艦船，就彷彿是孩童手中的紙船，脆弱、單薄、不堪一擊！
就像是太空服停止供給氧氣，默格呼吸變得無比沉悶。
他們不只是要消滅被新聯邦激活的大批蟲羣，還要保證帝國軍力不會出現太大損傷，以免後續遭受更大的麻煩。
零星的光彈衝向了蟲羣。
心理素質比較強的軍士，繼續低頭進行手頭的工作；
托馬斯略微挑眉，但他隨手關掉了這個多餘的投影屏。
“有船逃了！”
天空中傳來劇烈的嗡鳴，蟲羣第二批成蟲已經抵達地表，以這座城市爲落點，迅速席捲大片區域。
白色幽靈一艘艦船過去，不是註定要陷在裡面了嗎？
托馬斯仔細觀察眼前的戰局，確認沒有任何風險之後，讓通信兵開啓了一個新的投影屏，上面出現了軍方收集到的薩卡星畫面。
這百多艘艦船，火力最強的就是警用巡邏艇，其次是商船的近防炮，以及臨時搬上來的零散鐳射炮。
托馬斯中將現在只渴望一場真正的戰爭，他要把新聯邦的首星直接撕碎！
他想了想，根據自己之前看的那些資料，現在的他必須鼓舞‘戰士’們的精神。
軍部已經在最短的時間內作出了最大努力。
“老闆，戈多伊給輝·薩卡發來了問候信息……已自動回覆一切平安。”
不幸的是，人口太少，同樣是支援不會優先抵達此處的核心原因。
薩卡星不是已經被放棄了嗎？
他離開薩卡星是明智的。
默格警長已經得到了消息，最快能趕來支援的艦隊，也是在三個小時之後，還是來自於遙遠的帝星圈。
雖然經過計算和挑選，被當做犧牲品的行政星，都是沒了發展潛力、人口相對最少的行政星，但保守估計，他們依舊要承受數億人口的沉重損失。
“將軍，白色幽靈此前發來消息，他將在五分鐘後支援薩卡星。”
“是！”
副警長默格注視着腳下的行星。
托馬斯皺眉看着那隻投影屏，忍不住發出了輕聲的嘆息。
“這羣垃圾！”
只是一顆行政星得到了並不及時的支援，這沒什麼值得開心。
托馬斯眼皮狠狠一跳，上百道離子束突然從星空深處爆發，對蟲羣密集區覆蓋射擊！
默格給自己點起了老搭檔推薦的電子煙，緩緩吐了口雲霧。
這是最明智的選擇。
艦橋內再次恢復了忙碌。
他們的火力加起來，都不如一艘千米級的主力戰艦。
唯一能慶幸的是，這顆星球已經沒了多少人口。
就在剛剛，托馬斯中將接到了最新的情報。
“沒有問題，當然可以。”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新聯邦的混蛋們，竟然還有臉宣揚他們可以隨時派出援軍支援帝國！
戰爭！
一片烏雲!
一片彷彿能將行星直接包裹起來的烏雲，朝他們頭頂直直壓了下來！
在外太空，另一批蟲子逆着行星自轉的方向高速移動，試圖攻擊薩卡星另一面的城市羣。
這羣該死的混蛋！
喪盡天良的新聯邦！
“將軍，這隻蟲羣不只是威脅到了薩卡星，它們的破壞速度很驚人，而且故意忽略了小部分人口不密集區域，只進攻大城市，很有可能是要繼續進攻其他行政星。”
“是之前被蟲羣圍困的部分艦船，此前在薩卡星外匯聚的地方防衛部隊，他們犧牲了剩餘的大半艦船，主力戰艦選擇了強行突圍支援本星……還有幾十艘艦船，是幾位伯爵的私軍！”
他們就是最後的防線。
“是！”
不用多餘的指揮，這批臨時艦隊開足馬力，朝大氣層拼命逃竄。
集合了附近幾個行政星防衛力量的艦團，已被強大的蟲羣正面擊潰。
他扣動扳機的手指微微顫動，立刻摁緊了扳機，像是瘋了般晃動鐳射炮的搖柄。
地面上的人們仰頭看去，看到的只是天空中多了一片光幕，而光幕在逐漸分散，迅速充斥在了整片天空，填滿了人們的視線。
蟲子們徑直衝向地面生物能聚集最多的區域，鎖定了地表的人類城市。
默格的嗓音同時在幾個通信頻道響起。
“根據計算，我們趕到時，剛好能看到蟲羣衝入城市的畫面，蟲羣結成戰艦後，移動速度十分驚人。”
有通信兵突然高呼：“將軍！白色幽靈的艦船出現在了薩卡星同步軌道！”
默格第一時間沒意識到那是什麼，繼續出神地想着。
半展開的蟲羣先頭部隊，匯聚成了上百艘蟲族戰艦。
默格伸手勒住了這警員的脖子，隔着薄薄的太空服，用力拽了兩下。
“不過，薩卡星的情況最嚴重，這個倒是真的，我們如果能擊潰蟲羣就是雪中送炭，其他地方多屬於錦上添花。”
在艦隊與蟲族交戰之前，薩卡星地表所有能升空的艦艇，都已經匯聚在這裡，組成了最後一道防線。
“將軍，”一名中年軍官提醒道，“我剛查過，最近能趕去支援的艦團，也需要在一個小時後抵達薩卡星，蟲羣採用的是擴散式攻擊，已經很難救下薩卡星。”
被掏空的山脈外，各類地表懸浮載具就如暴風雨前緊急行動的螞蟻，排成了一條條長龍，涌向了幾處廢棄的軍事基地或者避難所。
如此短暫的時間內，上千萬人類死傷，半廢棄的大都市完全覆滅……
一名穿着燕尾服的年輕男人站在艦橋指揮台上，注視着前方投影屏中的白色幽靈戰艦，眼中帶着幾分狂熱。
“謝謝，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的謝意，我和我的家族，還有薩卡星的民衆……”
“我們拉索加家族祖上深受薩卡伯爵的關照，在天災面前，響應您的請求前來支援，是再正常不過的舉動。
就在這時！
太空突然被點亮，數不清的光彈充斥在默格的視線。
蟲羣大部分兵力此刻進入了地表，厲鬼機甲能更輕鬆地撕開蟲羣最後的防線。
光幕之後，蟲羣來襲。
律沉吟幾聲：
“老闆，我們去哪裡支援都是支援，去救那顆星球都是拯救將死人類的生命。
“集合了薩卡星附近幾個行政星防衛力量的臨時艦團，與蟲羣短兵相接，他們的裝備太老舊，艦船性能也因爲缺少維護大打折扣，他們面對的蟲羣也是實力最強大的幾支之一……防衛艦團正面已經潰敗，蟲羣分兵兩路，少部分繼續圍剿這些艦船，大部分衝向薩卡星的人類聚集地。
當這種災難發生的時候，薩卡星這種已經沒了多少價值和人口的行政星，很容易就被帝國所放棄。
“將軍！母蟲已被擊傷，當前蟲羣開始撤退！”
殺戮敵對個體。
“但這些大貴族的艦團，大多都選擇跟在帝國主力艦團後面混功績，只要他們的封地沒有被蟲羣攻擊，他們不會捨得讓自己的艦船出現損傷。
托馬斯中將立刻作出反應：“不要讓它們逃了，六七編隊突襲女王，所有火力集中側位射擊，儘快將女王擊斃！”
“這是一場種族戰爭，”托馬斯沉聲說着，“做好你們手頭的工作，不要分心，最快速度消滅眼前蟲羣。”
會不會有艦隊突然躍遷到自己面前？
那不太可能，行星的引力會形成干擾場，按那些科學家老爺們的說法，只有一些比較先進的艦船，才能直接躍遷到行星的同步軌道上。
“沒有外圍艦隊可以就近支援嗎？”
可是……
數以百萬計的空間蟲族高速撲向薩卡星，將在十幾分鍾後衝入大氣層。
蟲羣肆虐過後的街面，只剩下了地上一灘灘暗紅色的血跡。
默格手一哆嗦，電子煙直接扔在了甲板上，視線透過透明的甲板護罩看向斜上方。
太空突然變得更加黑暗。
臨時艦隊的旗艦中。
一旁的年輕警員在向不知道哪冒出來的神靈祈禱。
“警長，”一旁端着鐳射步槍的警員顫聲問，“我、我們會死嗎？”
“外圍是哪來的艦隊？”
默格副警長此刻就站在警用巡邏艇的包裹式甲板上，面前是一臺小口徑的激光炮。
駕駛艙傳來了帶着顫音的呼喊聲：
他扣下了發射按鍵，一連串的光彈衝向太空，直接扯開嗓子吼：
“開火！快開火！快把它們引向海面！”
星空邊緣的幾顆星星開始連續閃爍。
“全艦保持射擊！支援白色幽靈先生！”
來自拉索加家族的年輕伯爵舉起了手中的金屬長劍。
“帝星之榮耀，豈能被區區蟲族所污濁！”
欠更+1，嘿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