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幕後黑手
六號停機坪就在科爾港監獄的第六層。
從楊洺的監室出發，只要穿過兩個安全通道，就能抵達那片接續出的甲板。
無論誰來看，在沒有警衛的干擾下，這條越獄路線幾乎完美。
楊洺他們越獄需要解決的難點，看似只剩兩個——一臺可以開動的小型飛船，以及監獄外圍的近衛炮。
狹長且空曠的通道中，兩道身影正貼着牆邊朝前方快速行走，各處的攝像頭接力鎖定着他們的身影。
科列夫跟在楊洺背後，只是在囚衣外加了個夾襖、腳上換上了皮靴的老人，正用微弱的氣聲不斷勸說着楊洺：
“年輕的大副，我剛纔認真思考了下，我們現在該去想辦法攻佔他們的總控室，總控室！而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們要走的慢些，”楊洺道，“這樣才能給幕後黑手一點準備的時間，年邁的大副。”
“我的老卑鄙！你是他們的內應吧？”科列夫瞪着楊洺的背影，“前面就是停機坪，那裡肯定有幾臺強大的機械警衛等着射殺我們，我們不能跟機械警衛交手，要去找那些容易擊倒、現在正犯困的警衛。”
楊洺罵道：“小點聲！你如果不按照他們制定的劇本，他們必然會拉響警報！”
“現在有三股勢力盯上了我，我唯一能確定的是，有一股勢力是想讓我活着，其他兩股勢力的目的不明確。”
科列夫聳聳肩，手指快速戳弄着，嘴裡還不忘讚歎出聲。
這老頭剛要站起身，角落中就出現了鐳射槍開火時的光亮；那個前衝的年輕人身周閃過了一點紅光，直接匍匐在地。
停機坪安放的幾個攝像頭同樣是關閉狀態。
他把報警器扔了過去，拽出古力帕懷中的那把鑲着金色紋路的手槍，將這個監長扔到地上用腳踩住胸口，手槍槍口抵在了旁邊老拜林的額頭。
“誰要殺科列夫？”楊洺輕聲問。
這位監長已經沒了此前的優雅，雙眼倒映着老拜林頭頂那焦黑色的血洞。
“年輕的大副，你需要再幫我搞定幾個警衛，我們需要佔據位於第四層的總控室，只要拿下了總控室，後面的事就可以都交給我了。你證明了你的實力，我這個船長也該證明一下自己的價值！”
好強的肌肉力量！
好驚人的身體協調力！
科列夫瞪眼看着這一幕，張開的嘴一時間有些合不上。
“可這！”
“哦，不要這樣！漢頓！我有情報！”
方塊玻璃自行啓動，立刻閃出了一個簡易的操作界面。
“我們需要一場譁變來拖延時間，用監獄的暴動吸引科爾港防衛部隊的注意。
拄着文明棍的監長古力帕；
還有那個滿臉謙卑、點頭哈腰跟在一旁的老拜林。
“零。”
“四個小時？”楊洺揉了揉額頭。
楊洺問：“這種情況下，這場越獄送我們平安離開的機率是多少？”
“監長，你關閉了這附近的監控視頻？也沒帶隱藏的通信設備，對嗎？”楊洺笑眯眯地問着。
等會，有點不太對勁？
正要偷偷離開的科列夫，透過那狹小的窗口繼續觀察，盯緊了楊洺。
“你是生化人對嗎？謝爾曼帝國強大的基因改造生化人？”科列夫雙眼放光的問着，“我從沒見過一個士兵能徒手解決四個機械警衛！”
科列夫不甘示弱地迴應着：
透過通道的狹小窗口，楊洺靜靜觀察着這處停機坪。
“哦，對，”科列夫低聲道，“他們監視了我們一路，卻在這裡選擇了不再監視，前面必然是咱們的處刑之地。”
“這……這怎麼可能……”古力帕費勁地低吼着。
地上躺着的楊洺幾乎是側着飛了起來，拳鋒和腳掌同時砸向身側兩名機械警衛！
“科列夫是……有人給了我無法拒絕的價格，要科列夫儘快死在監獄裡，我就想着把你們兩個湊在一起，這樣還能給謝爾曼帝國潑髒水……他們的士兵與臭名昭著的海盜合作……”
“哈哈！哈哈哈！這是神蹟！”
不等科列夫再開口，楊洺已經矮身躥了出去。
他靈巧的如同一隻黑貓，直奔停機坪中央的飛行器。
楊洺已經將古力帕的衣服剝了下來，連同錢包一起扔給科列夫。
“是的，最少三個小時，剛纔我腦子裡已經過了一個計劃。
“噓！”
楊洺瞥了眼科列夫：“你會爲我保守這個秘密，對嗎大副？”
假設這是一個陷阱，那他們從監室趕到這裡，全程都在監控中，這一路上的行跡已經能證明他們的越獄罪行，‘行刑場’留下視頻反倒容易露出破綻。
他先在自己蓬鬆的鬍鬚中摸索了一陣，拔下了一根金屬鬍子，隨後將這跟鬍子黏在玻璃上。緊接着，他在嘴裡扣下了兩顆假牙，這假牙裡面藏了幾枚小巧的碟片，又將這幾枚碟片貼在了那根金屬鬍子上。
此刻科列夫沒挪動步子，靜靜等待着機械警衛的來臨，他依然在注視着楊洺。
停機坪的面積有一個足球場大小，一艘雙人小型飛行器停在那，四周安安靜靜，看似毫無異樣。
楊洺剛要糾正科列夫話語中的稱謂，科列夫又道：
“對了大副，我們還要毀掉這裡的一切視頻記錄裝置，你的身份如果能一直隱瞞，那就是一張王牌。
科列夫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但監長古力帕已經看向了這個小窗口，兩名機械警衛轉身朝着科列夫的方向走來。
咻！
古力帕腦洞大開，瞪圓的雙眼滿是不甘。
“這！哎呀！”
科列夫鬍子抖動着：“相信我，這絕對是零。”
楊洺也沒搭理這個瘋老頭。
楊洺小聲呢喃，低頭看向古力帕。
“我們需要一艘可以逃過追捕的船，必須要有躍遷功能，我們可以先逃出這個監獄，躲藏在科爾港，然後我來聯絡我的船，從他們躍遷、趕到這附近，大概需要四個小時！”
“對敵人爲什麼要講原則？”
這個有趣的年輕人因爲莽撞付出了代價，連帶着他也陷入了絕境，這實在是……
楊洺淡定地反問了句。
“這名字實在太普通了。”
老拜林顫聲喊着：“是古力帕監長安排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古力帕監長在你第一次跟我聊天后就突然來找我，讓我配合狙殺你跟科列夫！”
“放心，我有把握。”
奇了怪了，他剛纔展露了一點點實力，竟然鎮不住這個老傢伙。
接下來或許會發生點什麼……不，接下來一定會發生點什麼！
突然！
這未免太過漫長。
科列夫在旁聳聳肩：“我有數不清的仇家。”
“現在能聯繫到你的女兒嗎？科列夫大副。”
科列夫快聲道：
看來是經常有類似的業務。
“你可以喊我漢頓船長。”
楊洺心底略微思量。
科列夫在古力帕的身上摸出了那隻方塊玻璃——個人入網終端。
楊洺問：“爲什麼要帶上這位科列夫？”
“我們只能在看似的絕境中尋找機會！”
楊洺笑道：“大副，用伱豐富的經驗分析一下？”
科列夫皺眉道：“嘿，你不是說誰開口誰能活嗎？”
楊洺皺眉道：“你殺我的目的，就是爲了給謝爾曼帝國潑髒水？”
“說我想知道的，”楊洺道，“十秒，誰開口誰能活，十、九、八、七……”
楊洺問：“可以用這個飛行器離開嗎？”
科列夫趕緊蹲下，呼吸急促、緊緊皺眉。
楊洺點點頭，這老海盜確實專業。
鐵箍般的大手扼住了監長古力帕的咽喉，將他直接舉了起來。
科列夫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科列夫立刻搖頭：“軍用的東西通常都留有遠程操控後門，而且我們這樣出不了科爾港外的防護罩，古力帕的終端機只能內部侵入這個監獄，外面有很多防火牆。”
古力帕忙道：“是的，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活，饒了我，我這就送您出去。”
不只是科列夫，古力帕與老拜林也受到了莫大的驚嚇；古力帕甚至還沒來得及拔槍，四名機械警衛已經失去行動能力，竟然都被直接砸飛了腦袋！
“沒有情報，就沒有價值。”
海盜頭子開始了他的表演。
口袋中有一隻應急警報器，被楊洺先一步抽了出來，隨之上下打量了古力帕兩眼，後者與旁邊的老拜林顫巍巍地舉起雙手。
古力帕顫聲喊着：“除掉你，是、是新聯邦情報局給我的命令，他們不想讓你再次出庭，製造越獄也是他們的主意。”
“你注意到了嗎？”楊洺問，“我們頭頂這兩個攝像頭是關閉狀態。”
“哦？”科列夫眉頭皺的更深，“我成了給這個年輕人潑髒水的髒東西？”
“太棒了，古力帕的終端機性能很強，還連接了總控室，這就方便多了，我先給他們植入一點病毒，哦，這個監獄用的還是它前身——那艘運輸船的控制系統，奪取一艘飛船對我來說簡直是家常便飯，不過我們要等待合適的時機。”
科列夫興奮地衝了出來，一時間手舞足蹈，完全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
“我都迫不及待想看你在星空中橫行無忌了！”
楊洺額頭沒有半點傷痕，此刻正平靜的凝視着古力帕，古力帕摁向上衣口袋的左手，被楊洺另一隻手輕輕捏住。
角落中走出了幾隻機械警衛，警衛後有兩個半禿的老人。
科列夫皺了皺眉，他知道，這件事已經被眼前這個年輕人搞砸了，但自己的勝算本來就只有一絲，也不能全怪這個年輕人，是這個監長太過狡猾。
楊洺做了個矮身的手勢，兩人同時蹲了下去。
一旁科列夫看楊洺的眼神出現了些許變化。
“當然，”科列夫的嗓音因爲興奮而有些顫抖，“你會成爲傳奇大海盜！而且是我培養出來的大海盜！哈哈哈！我們來幹一場大的！對了大副，還沒問，你的名字是？”
“前面肯定有埋伏，我們該想辦法偷襲總控室，”老人小聲念着。
楊洺微微撇嘴：“虛僞的聯邦。”
科列夫也沒料到這個年輕人突然就跑。
咻！
沒有生物識別鎖的手槍噴出一條射線，老拜林額頭多了個血洞，屍體軟倒在地。
“六、五、四……”
科列夫眨眨眼，隨後聳肩輕笑，與楊洺一同矮身。
古力帕嗓音持續發顫，胸口壓着的腳掌讓他幾乎無法喘息：“是、是這樣，我都告訴你了，不要殺我，我可以送你們離開！求你了！漢頓閣下！”
楊洺的嗓音如午夜教堂的喪鐘。
“分析什麼？”
古力帕喉結顫動，低聲道：“這我不清楚，有人找到了我……他們總是能找到我。”
兩顆帶着藍色烤漆的機械頭顱直接拋飛。
“他們定的劇本就是讓咱們死在六號停機坪！”科列夫據理力爭。
楊洺低頭摸索，在古力帕身上摸出了一隻錢包，翻開搜了一陣，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只是有幾張用不了的卡片。
“吃飯的傢伙，當然要隨身帶着，因爲人理會的影響，他們根本不會對犯人做細緻的檢查。”
“好吧，”楊洺道，“你稍後就在這，這裡暫時是安全的，可以嗎？”
“我需要去到他們的控制室，漢頓大副！”
楊洺眼底略帶驚異。
“我們需要一個計劃！我們需要一個計劃！我不會跟你一起去送死！”
“楊洺。”
“好的，漢頓大副。”
這個小老頭隨手將古力帕的燕尾服披上，撿起了那根文明棍，拿在手裡還挺像模像樣。
“該起牀了，小崽子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