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血,灑落下最後一點餘暉,點燃了地平線的晚霞。
雨落街,人頭攢動,車水馬龍,叫賣叫買聲不絕於耳,紅塵氣息滾滾,是青陽城最繁華的街道之一。
青陽城四大家族之一,武家府邸便是坐落在這條街的盡頭。
少年走在大街上,身材欣長,在這深秋的季節,卻隻身着一件淡薄的衣衫,頓時迎來周圍百姓的側目。
還有一些眼尖的百姓則是露出驚訝的表情,眼神有些熾烈,他們知道,這個少年是武家的四大天才之一,武烈陽。
短短三個月,從一個默默無名的武家弟子,晉升爲可以和武裂空,武裂天比肩的天才,盛名當空。
武烈陽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走在大街上,對那些知曉其身份的百姓略微點頭,表示迴應,如一個謙謙君子,溫文爾雅。
周夜星邁入力武境六重後期,成爲青陽城第一個僅在十六歲達到力武境六重後期的武修,頂尖天才之名無疑,修爲直追老輩人物。
這個消息一傳出,整個青陽城震動,三大天才終於要分出高低了嗎?
可就在所有人都震駭的時候,武家內部傳出消息,第一天才武宇疑似也進入力武境六重後期。
青陽城譁然,周夜星和武宇被冠以青陽城頂尖天才之名,兩人修爲一直都是齊頭並進,原以爲這次周夜星終於打破這種局勢,可最終武宇還是追上來了。
“青陽城第一天劍術天才杜旭呢?他被另外兩大頂尖天才拋下了嗎?”這時有人產生這樣的疑問,杜旭同爲青陽城頂尖天才,外卻並未有傳聞稱其晉級的消息。
這樣的修爲放在一般人身上,自然不值一提,但作爲第一劍術天才杜旭,戰力驚人,可以越階戰鬥,沒人懷疑這僅僅力武境四重初期的修爲會比力武境六重的武修弱。
可如今青陽城其他兩位頂尖天才都雙雙進入了力武境六重後期,他若還在原地踏步,恐怕他戰力驚人,也無法做到連跨八個小境界。
武烈陽淡淡一笑,只有他知道,杜旭完全可以戰勝力武境六重後期的武修,就是面對力武境七重武修,即便無法戰勝,逃跑卻不是難事。
武宇進入了力武境六重後期,武烈陽聽到這消息,十分的吃驚,他才離開兩天,對方就突破了境界,要知道在走之前,他可是和武宇以及武裂天聚過一次。
當時無語的氣血十分的穩定,根本不似欲突破境界的躁動,難道他一直在壓制氣血,防止自己進入力武境六重後期。
亦或者,他本來就是力武境六重後期的武修,只是在聽到後加周夜星進入力武境六重後期後,才暴露自己的真實實力。
這個猜想一出現,武烈陽暗暗吃驚,這個武宇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天資驚人。
武烈陽走到武家府邸門口,看門的小廝一眼就認出了他,立時露出諂諛的笑容,將他迎了進去。
一路上,很多武家弟子看見了他,紛紛露出敬畏之意,強者爲尊,即便是同爲一族,依舊適用。
面對這些人的敬畏,武烈陽只能莞爾,紛紛以笑臉迴應。
許多武家弟子詫異
,這與在周家切磋羞辱周家父子,武龍殿狠辣擊殺二長老武立升的性格完全不同,如一個飽讀詩書的文生,文質彬彬。
“少爺,您總算是回來了!”見武烈陽回到了縛靈院,武安大喜。
“嗯?有什麼事嗎?”武烈陽驚訝。
“少爺你那天剛走,上次送禮來的少女便來了,見少爺不在,讓小的轉告少爺,回來了去一秀院尋他。”武安答道。
“呵呵,我知道了。”武烈陽微微一笑,必定是那個絕色少女不死心,惦記着自己幫她忙。
“對了,她還留下了兩個字,化蝶。”
聽到化蝶兩個字,武烈陽心頭凜然,眸子中一抹駭然涌了出來。
難道少女知道他擁有血紋蝶?這不可能啊,血紋蝶的事他很少對外人提及,連他在內,也只有三個人知道,難道是武宇和武裂天告訴少女的?
這個結論剛纔武烈陽腦海中產生,就被立即排除了,武宇和武裂天的爲人,他十分清楚,一個專心武道,不爲外物所誘惑,另一個剛正不阿,眼中容不得半點沙子,這兩種人都不是喜歡在背後出賣朋友的人。
難道是她自己猜出的?武烈陽眼中的驚懼更甚,對方曾見到自己對血蛛的渴望,就推斷出他有血蛛的事實。
這種女子手段與本領實在是太過可怕了!
武安還告訴武烈陽,在半天后,武家家主武立洪,也就是武烈陽的祖父,也降臨縛靈院,問武安他的去向,在得知他去了裂天山脈後,祖父武立洪瞬間變色。
武家內宅縛靈院傳出武家家主武立洪的震怒聲,武裂天武宇被罰閉門思過,武家家主武立洪便離開了武家,前往裂天山脈找他去了。
武裂天和武安等一些武家弟子,知曉裂天山脈地煞谷具有淬鍊武道意志的作用,卻不知曉裡面住着陰靈,能吞噬人類神魂,只所以能夠安然無恙,那是因爲有武家家主武立洪的坐鎮,陰靈不敢造肆。
武烈陽聽到地煞谷有地煞草的存在,就稀裡糊塗的去了地煞谷,當然是他自恃神魂超人,陰靈拿他無恙。
武烈陽心頭暖意涌動,父母的離世,讓武烈陽對整個世界都充滿了冷意,唯獨師尊和幾個師兄師姐貯藏在心中那僅剩的一片熱土。
而今,這片熱土又住進了一個人,那就是祖父武立洪。
“少爺,你碰見家主了嗎?”武安問道。
“沒有。”武烈陽搖了搖頭,裂天山脈無比龐大,也許他和祖父擦身而過了,內心又隱隱有些擔心祖父的安危,但最後想到後者那強大的修爲,也就釋然了。
祖父當年可是從一頭五級妖獸手中逃出來過,那可是相當於真玄境強者的妖獸。
“武安,給我準備藥浴。”武烈陽微笑道,走向他的房間。
“少爺不去找那個少女嗎?”武安詫異道。
“不急不急,先晾她一陣子。”武烈陽沒有回頭,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武安眸子一亮,想到自己的少主如今盛名當空,是不該如此隨隨便便就去見人,想通了這些,他就高高興興的準備藥浴去了。
“這個奴才絕對是個傻子,絕對是的
!”儲物戒指中的趙東鄙夷。
藥浴過後,武烈陽眸光湛湛,氣血盛烈,握緊拳頭,皮膚上泛着瑩瑩紅光,當這瑩瑩紅光凝聚成實質,就是他真氣踏入力武境七重之時。
武烈陽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把長刀,長刀冰寒,刀體上刻滿了符文,凝聚着某種秘力,使刀的品質堅固,躍然上升爲人階上品靈器。
“鏗。”
一道金屬碰撞聲響起,武烈陽一刀斬在左臂上,火花四濺,一道白印浮現,而後武烈陽一震左臂,氣血轟鳴間,白印消失。
仔細觀察,這道白印似乎要比杜旭寶劍在他身上擊出白印要淺,這說明了兩天過去,武烈陽的肉身強度再次提升。
武烈陽嘴角掀起一抹笑意,人階上品靈器只能在他肉身上留下了一道白印,說明了他的肉身已經無懼任何人階靈器。
趙東眼紅,心想武烈陽在哪找到了這樣的一具肉身,堪稱完美。可憐的他,到現在還認爲武烈陽是真玄境強者,而這具肉身必定是奪舍來的。
“還差虛和花,月夢草,火蛇血,金之氣,血紋蝶就能蛻變化蝶。”武烈陽取出地煞草,頓時房間內氣溫驟降,光線也是因此暗了下來。
“明明是我用來溫養神魂的,卻硬是給你奪去了,該死啊!早晚有一天我奪回來!將你的神魂禁錮在戒指中。”趙東在戒指中氣得直跳腳。
武烈陽淡淡一笑,完全不理會趙東的埋怨與詛咒。
“火蛇血,可以用火蟒血代替,其它幾種材料多寶閣估計也有賣,現在最頭疼的是金之氣,青陽城附近我也沒聽說有金礦的存在啊?”現在武烈陽只差金之氣便能完成血紋蝶的蛻變化蝶。
“趙東,聽你說你是一個大派的長老,因爲那個秘密被毀肉身,逃進了地煞谷?”武烈陽臉色平靜,看不出喜憂。
“是是是,那幫該死的傢伙想奪取我的秘密,毀我肉身,不得已才進入了地煞谷,幾十年不見天日啊,嗚嗚嗚……”
趙東一怔,而後嚎着嗓子,如一個蒙受冤屈的受害者,心中卻是在想:“他奶奶的,他要知道秘密了,該死啊,想我爲了守護秘密,連肉身都被毀了,到頭來難道卻是要便宜他嗎?”
“哦?那你想報仇嗎?”武烈陽汗顏,明明是私吞秘密,卻被他說成自己是受害者,臉皮比城牆都厚!
“想想想!怎麼不想,我做夢都在想把他們碎屍萬段。”
趙東眸子一抹瘋狂涌了出來,冷聲道:“若是讓我抓到了他們,我不但要抽筋扒皮,還要把他們的神魂拒出來,享受千萬年神魂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我現在給你個機會,看你珍不珍惜了?”武烈陽淡淡一笑。
“什麼機會!?”趙東擡頭,露出森冷的眸子。
“魂魔!”武烈陽道。
趙東聽到這兩個字,心中一凜,他曾作爲真玄境強者,自然之道魂魔意味着什麼。
魂魔,是一種可以以魂體存在的生命,跳出人類的範疇,即便轉世投胎後,也只會成爲魔頭,不再屬於人類。
趙東沒有說話,雙眸空洞,深處有一抹掙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