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荒蕪,寸草不生,視線所及之處盡數是黃色。
讓人驚奇的是,這樣一片土地,中央卻有一座巍峨的雄山橫亙,青翠碧綠,生機盎然,有淡淡的青芒將它籠罩。
那是靈氣濃郁到一定程度的表現。
它中間以上被截斷,卻依舊刺破天宇,他的雄壯,可見一斑。
“前面就是那座大墳了,還要過去嗎?”叢修竹站在天空,一襲白衣,隨風舞動,飄然若仙。
在他胸口上,有三座以金絲勾勒的大山,惟妙惟肖,明明是勾畫而出,卻透發出一股沉重之意,彷彿真的有三座大山橫亙。
顯然,這是一件威力不俗的法衣。
與他類似的身影,在他身後還有十幾條,各個都穿着白衣,氣息不俗,只是胸口上的大山,卻不再是三座,而是一座。
他們看着叢修竹,眼神裡滿是恭敬,同時有羨慕之色浮現。
“任務中的信息說,那人就在須摶州——玉印府內,我們再向前走十里,如果沒有發現,我們就退回來。”在他身旁站着一個年輕人,面目尋常,顴骨略有些突出,顯得有些剛毅。
他叫付文彥,是嵐山宗內宗的一個三代弟子,兩個多月前接到一個宗內發佈的天價任務,擊殺一個少年,將其身上的物品帶回來,賞生命之液萬滴。
須摶州距離嵐山宗太遠了,相隔數十州,神級高手橫穿,都要數年,他們藉助州際傳送陣,也花去了兩個多月才抵達。
任務一發布,整個嵐山宗頓時轟動,掀起了軒然大波,一個什麼樣的少年,居然價值萬滴生命之液?
他到底是誰?是如何觸怒了嵐山宗,讓它甘願出血,付出天價懸賞,只爲擊殺一個少年,奪取其身上之物。
任務中沒有給出該少年的姓名,只是道出了他來自九天世界,以及他的模樣和所處位置。
嵐山宗的弟子再一次喧譁,九天世界的居民居然來到他們茅山世界,他難道不知道兩界自古代就結怨,仇深似海,還敢來到這裡,不怕死嗎?
無數在外歷練的天才弟子紛紛回到宗門,接取任務,就是宗內翹楚級弟子,亦有不少爲此出關。
生命之液,是神級高手以生命精華凝聚的天材地寶,普通神級高手,一年也只能凝聚出一滴生命之液。
一萬滴生命之液,就需要一尊神級高手萬年的生命精華才能凝聚出,價值之高,可想而知。
由於是純粹的生命精華凝聚而成,故可以作爲療傷衝關護命的寶藥,亦是一種高級貨幣,在茅山世界十分受歡迎。
不出三天,嵐山宗弟子就出動了三成,全部爲這個少年而來,稱之爲弟子總動員,也差不了多少。
萬滴生命之液的誘惑力太大了。
甚至有其他勢力的人得到消息,打着與九天世界不共戴天的旗號,要剷除那個界外少年,想從中分一杯羹。
因爲他們知道,嵐山宗無利不起早,沒有好處,誰願意出那麼大血,那個少年身上一定有懷有至寶。
這是一件大事。
因爲近些年,茅山世界實在太平靜了,甚至有些讓人壓抑,彷彿暴風雨前的寧靜。
唯獨最近幾個月,纔有各大天才出動,妖孽驚現,風雨欲來,緩和了這種沉重的寧靜。
如今,鳳舞州出了這樣的一件事,倒也是吸引了不少勢力的眼球,爲安靜的茅山世界,添了一把火。
對此,嵐山宗叫苦不迭,他們只想取回武烈陽手上的玄金鎧甲,至於後者身上有禁忌之血的消息,則是絲毫不知。
顯然,應龍玉並沒有告知。
至於原因,可想而知,想要獨吞禁忌之血,伺機出手。
二者,無論任何一個,都會掀起軒然大波,引起無數人的覬覦,故嵐山宗發佈的任務中沒有提到具體是爲何物,只要求弟子將其身上物品帶回即可。
“快走吧,王成渝師兄剛纔傳來消息,說天漠那傢伙在這一帶出現過,已經有宗內弟子在他手中遭劫。”一個溫婉的聲音響起。
這是一個麗人,相貌如畫,凹凸有致,一體化的嵐山宗宗衣穿在她身上,風韻依舊,讓她身後的弟子目光熾熱,卻不敢太過放肆。
因爲他們知道,這個麗人擁有何等的實力,因爲她也是一個三代弟子,酥胸上的三枚以金絲勾畫出的大山,就是最好的見證。
“什麼,那傢伙也來了?”叢修竹是一個青年,髮絲卻是白色,整個人顯得有些妖異,此刻震驚開口,眸子中有忌憚涌了出來。
他們身後的一些五代弟子聽到,亦一片喧譁,充滿了恐懼,瑟瑟發抖,想要離開這片土地。
天漠,烽火宗近年來名頭最盛的翹楚,因爲烽火宗與嵐山宗同處於鳳舞州,以及各種原因,成爲世仇。
故這些年來,天漠斬殺了不少嵐山宗弟子,一直佔據嵐山宗必殺名單的高位,可卻無人能將他摘下,但凡接下任務的弟子,都莫名消失,反而成就了他無上魔威。
“怕什麼,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他一個麼,來了只會給我們送賞金。”付文彥一聲暴喝,如雷貫耳,身上騰起一股強大的氣息,罡風獵獵,讓下面飛沙走石。
後面諸多弟子被這股氣勢震飛,露出震驚之色。
麗人與叢修竹也露出震驚之色。
他突破了,更加強大了。
幾人邁步而出,走向那處大墳,後面的五代弟子跟隨,信心大增,不再恐懼。
十幾人都不是俗者,腳力驚人,片刻便走出八九里地。
遠處大墳,遙遙而立,盎然生機透發,距離他們還有幾十裡地,依舊有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
這是一種奇異的景象,隔着幾十裡地,就有深山老林的感覺傳來,再聯想到傳聞中大墳的各種恐怖,他們就不寒而慄,不想再往前行走。
“再走三裡地,沒有發現,我們就退。”付文彥開口,眸子有恐懼涌動,帶頭向前走去。
叢修竹點頭跟隨,麗人亦蹙着秀眉,向前踏步。
身後的十幾名五代弟子無時不在打寒戰
,艱難的邁着步子前進。
因爲傳聞中對大墳的介紹,太恐怖了,死在這裡的高手,不計其數。
曾有神級高手欲捉山中珍禽猛獸,卻無故消失,人間蒸發,後來該族衆多高手來探尋,亦神秘消失,讓這座大山成爲了一個埋屍的墳地。
再次走出一里地,所有人都慢了下來,就是前面帶隊的三位三代弟子,眸子中亦有驚懼浮現,皮膚上起了一個個疙瘩,精神緊繃。
“亮了,羅盤亮了。”就在這時,麗人大叫,打破沉寂,所有人先是一驚,而後大喜。
這羅盤是元老煉製的靈兵,能夠根據少年的氣息,找出其位置,他們花了大代價纔得到,眼下羅盤發光,那尊少年必定就在附近。
“在西邊七十里處。”叢修竹開口。
羅盤呈圓形,上面鐫刻了玄奧的符文,此刻盡數亮起,一個紅色小點出現在左側邊角,熠熠生輝。
他們立即趕了過去,由於大墳在北方,少年的位置倒並非進入危險區的範圍,只要往左邊行走七十里就能找到,讓他們鬆了一口氣。
地底洞府,百丈處。
石室一片狼藉,中間一個大洞被武烈陽以陣法填補。
武烈陽盤坐在中央,玄金甲冑威武,閃動着玉質光澤,將他襯托的如一尊少年戰神,英姿絕世。
“警兆越來越頻繁了,嵐山宗要來了嗎?”
武烈陽喃喃,神魂站在了瓶頸,讓他的靈覺越發敏銳,冥冥中有感應,是嵐山宗的人要對他出手。
驟然,武烈陽眉頭一豎,前所未有的警兆出現,他整個人向一側橫移,速度飛快,衝開陣法,消失在土層中。
“轟!”
幾乎是同一時刻,一道白色光柱,緊挨着他的後腳,從天而降,擊穿大地,震耳欲聾,衝擊在他方纔盤坐的地方,陣法瞬間崩碎,將那裡化作一個筆直的深洞,亂石迸射,灰塵擊天。
“轟隆隆!”
這裡發生了大震動,這片大地坍塌,石室被徹底掩蓋,之前白色光柱擊出的通道也被淹沒,濃厚的灰塵,飛起幾十米高。
滿目蒼夷,彷彿經歷一場大災難,一個波及方圓百米的天坑出現,在如霧的塵埃中,展現出它猙獰的一幕。
嵐山宗衆人站在遠處,一瞬不瞬觀察在這裡,叢修竹站在天坑上方,眸子中噴吐出恐怖的眸光,懾人心魄,亦在尋找某個身影。
“死了嗎?怎麼連屍身都沒有。”一個五代弟子開口,亦是其他幾個五代弟子的心聲。
“被宗門以萬滴生命之液懸賞,又豈是這麼容易死掉的。”
付文彥開口,眉頭緊蹙,神魂之力流淌而出,將這裡盡數籠罩,卻沒有有絲毫波動出現,讓他知道,這個少年,恐怕並不容易對付。
“咚!”
一道沉悶到極點的巨響傳來,亂石迸射,大地劇烈搖動,武烈陽站在深坑中,罡風席捲,灰塵漫天,腳下大地龜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