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無人問津的金銀加工小店,畢火跟兩位店主人攀談着。
“你兒子的病,不是一般的人都治不了,他的情況並不好,這病如果持續時間過長,會影響他大腦智力的發育。”
“你們考慮一下,我不是危言聳聽。”
“而且,短時間內,我相信你們很難找到第二個知道你兒子是什麼病,並且能夠對症治療的人。”
看着陷入沉默中的男店主,以及一旁焦慮的女店主,畢火說完以上話語之後,便沒有再開口。
畢火是年紀不大,但不同於常人的經歷讓他飽經人情冷暖,稚嫩的臉龐之下是一顆遠比同齡人冷靜的心,不說他能看透世情,但把握形勢卻有明顯的優勢。
他知道,這店主肯定會答應。
世界上,哪雙父母不痛兒?哪對父母不愛女?兒女都是心頭肉。或許此話說得有些過於絕對,不否認世上存在個別的禽獸父母,但那也只是極少數,大多數的雙親是把孩子看得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
這店主夫妻孩子的情況,如果不是畢火細看,還真看不出來。他氣機異常紊亂,但外表看起來與正常人無異。也就畢火擁有氣機感應能力,能看出問題關鍵所在,換個人或許還真不行。不否認存在一些高端精密的儀器能夠檢查出來,但越是高端的儀器所需要的費用自然也是越高,一般情況平常人家誰捨得花這個錢去作檢查?在他們得到大夫確認這孩子只是上火,自然便會沒有了去檢查的心思。
但爲人父母,對於孩子,是不敢麻痹大意的,哪怕只有一種可能,他們也會去嘗試一下。
果然不出所料,男店主打量畢火一番,見他神情不像是在騙人,略作思考後,點了點頭。
不過話說回來,畢竟,畢火是治病拿針,並不要錢,而且沒治好的話,分文不取,這樣的態度,是比較形容得到別人的信任的。
男店主作爲一個生意人,自然也不是任人糊弄的。
“給你五根金針可以,但按你說的,你必須先治好我的兒子。如果我發現你是在騙我們,我是不會給你金針的。”
畢火點頭道:“沒有問題。”
“老闆娘,麻煩你把你孩子抱過來。”
女店主將孩子抱到手裡,來到畢火身邊,衝畢火笑了笑。
“麻煩你看一下。”
朝女店主微微頷首,畢火說道:“我左臂受了傷不方便,麻煩大嫂你把孩子的衣服脫掉,不知道有針線沒有,有的話也拿點過來,再拿個碗接點清水,再拿個盆。”
雖說是春季,但此時正是太陽高照的時候,店裡還有個火爐,並不冷,女店主依言脫下兒子身上的衣物,男店主拿來了針線跟盛有清水的瓷碗,以及一個塑料盆。看他們如此配合的態度,顯然對於畢火還是比較信任的。
要求的工具準備齊全之後,畢火先翻看了一下孩子的全身,然後用繡花針把孩子的十個手指頭及十個腳指頭都紮了個小血洞,儘管他試着盡力扎得輕一些,但這動作還是引來了女店主的不滿,不過還好,她的不滿正要張嘴就被男店主的眼神瞪了回去,沒有影響到畢火醫治。
接下來,畢火用手在孩子身上一陣按捏,撬開了孩子的嘴,將細線掉進孩子的喉嚨處,頓時,這孩子睜開了眼,開始乾嘔。在男店主的支持之下,畢火這樣來來回回折騰幾次之後,大聲哭叫的孩子開始嘔吐起來,吐出來的都是一些黃黑色的液體,在孩子這樣一連嘔吐了五次,
黑水幾近吐完之後,畢火才停手。
“大哥,你抱着孩子,大嫂累了。”
“好!梅子,孩子給我。”見到自己孩子吐出黑水,男店主頓時也來了精神,對畢火的信任度不禁又多了幾分。
“提着孩子的兩腋下,孩子背面朝我。”
男店主依言照做。
啪啪!
畢火在孩子左右屁股邊上迅速拍了兩巴掌,不輕不重的力道,打得這孩子又是一陣激情的哭喊。他將之前準備的盆拿放到孩子身下,然後用手在這孩子背腰處拿捏,不多時,他擡手在孩子百匯穴上拍了拍,頓時,這孩子大小便都出來了。
大便是黑色,小便是紅色。
少頃,端過清水碗,畢火先讓孩子喝了兩口,但都被他吐了出來。畢火也沒有再喂,他本意便是給孩子漱口來的。
把孩子此時已經滿是黑血的手腳在清水碗了洗了洗乾淨,畢火笑道:“給孩子洗個熱水澡,萬事大吉!”
經過畢火這不長不短時間的一段施爲,店主夫婦直感到自己剛纔是有眼不識高人,頓時變得萬分客氣,滿臉的笑容,一時也看不出是在對畢火笑,還是在對他們的孩子笑。倒是那小孩,睜着那雙清亮之極的眼睛,看到畢火跟見到可怕的妖怪一般,把頭藏到女店主懷裡又大聲哭泣起來。
“小弟,謝謝你。”男店主激動地拉着畢火的手,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畢火一陣溢於言表,輕輕地將左手從男店主手中抽出來,說道:“不用,而且我也不是白乾,我是爲了金針才救你的孩子的。”
男店主連忙說道:“沒事,這是應該的,我一定給。”他轉過頭,對正抱着孩子安撫的女店主說道:“梅子,今天暫時先不開店了,我帶小弟回家去拿金針,你把店門關了,給孩子洗個熱水澡。”
“這兩天,給孩子喝點稀飯就好,小孩子不能亂吃東西的。”畢火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聽到畢火這話,男店主一怔,似乎想起了什麼,但看到畢火時,表情又收了起來。
“謝謝小弟提醒,走,我帶你去我家拿金針。”
畢火點頭道:“也好。”
二人在街道衚衕間行走穿梭,不時交談兩句。
“小弟你家是哪裡的,聽你的口音不像京都本地人?”
“我來自庫中省。”
“庫中省是好地方,我讀書時去那裡玩過,很多名勝。”
此時畢火心裡想的全是金針,卻哪有心思跟他東拉西扯,聽了這話,心中嘀咕道,名勝個鬼,我一個都沒去過!
“小弟,你家學挺淵源的吧,世代中醫?”
“算是吧,我爸是個鍼灸大夫。”
“這就難怪了,小弟家世好,醫術也名不虛傳。”
家世好?名不虛傳?
畢火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他不知道自己家世哪裡好,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在哪裡,於是乾脆不開口。
“小弟,能不能告訴我,我孩子得的到底是什麼病?”男店主又問道。